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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会的闭幕式上,宙斯集团大受褒奖,获得了永久承办夏季交际会的殊荣。与此同时,克勒斯松顺利地买下了新行星上的大片土地,并着手准备推行“自然种植法”。
而随着交际会的结束,一切步入常轨,甘尼美提斯似乎被人淡忘了,除了时空管理局的负责人。
这天,艾娥斯接到时空管理局的通知,要她和甘尼美提斯去一趟,说是要做能量测试。这样的测试前些时也曾做过,所以艾娥斯并未在意。
然而这次和以往全然不同。赫来看完检测结果后,严肃地说:“艾娥斯小姐,根据我们的测试,甘尼美提斯的能量级别提升和你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哦?”艾娥斯惊讶不已。
“你应该知道,航时器是利用人的思维做导航的,因为它是唯一可自由穿越各个时空的能量。”赫来说,“我们的测试结果表明,甘尼美提斯所拥的能量,有一部分异于他所生的那个时代,而这些能量和你的能量特质相同。这只有一个解释:在你用航时器送他回去的时候,你们两人的思维能量发生了混淆。据我们分析,可能是他第一次启动航时器时,航时器中的质能转换器影响了他的脑部,使得他的思维能量重新分配过了,所以第二次质能转换之际,他很容易便接收了你的部分能量。这是质能转换器的人体保护效应所致。”
艾娥斯恍然大悟——为什么甘尼美提斯那么快就适应了现代的生活环境,那么快就学会了使用一切先进设备,只因为他的体内含有她的思维能量,带有这个时代的特质,自然易于和这个时代融合。而他自和她相遇后就开始对做饭感兴趣,以及他关心她的情感问题,只因那本是她最为挂心的事。她也隐隐感觉到了他较同龄人成熟,那当然也是由于他的脑能量级提高的缘故。
“不过,我有件事想不通。”赫来思忖着说,“按说,希瑞的质能转换器能量级别应是设定为只适合我们时代的人,这孩子是怎么启动它的?”
“很简单,”艾娥斯低语,“只因为他是个孩子。一个8岁大的孩子,思维最单纯不过。”
“原来咱俩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一直默默旁听的甘尼美提斯高兴地对艾娥斯说。
“你还说!”艾娥斯略带怜惜地责备他,“你知不知道质能转换器有多危险?它可以让你刹那间消失于无形,以后不要再碰那种东西了。”
“那不可能,”赫来说,“你们还要共同做一次质能转换。这次我们要把属于你的能量从这孩子体内分离出来,归还于你。”
艾娥斯大吃一惊,叫了出来:“我反对!太危险了!”
“很遗憾,艾娥斯小姐。你无权反对,这是规定。”赫来目中充满同情,“你很清楚,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必须让他回到他的时代去。”他停了许久,疲倦地挥挥手,“能量分离实验明天进行。”
“实验?”艾娥斯愤怒地重复道。
“只能是实验。我们没有把握——在这个时代,谁都没有把握。”
客厅已清理得干净整齐,一切都和他刚来的时候一样,只是摆放装饰品的博古架上多了一只精致的瓷瓶。甘尼美提斯久久凝视着那只瓷瓶,忽然叹了口气:“艾娥斯,你会想我吗?”
“大概会,一开始会常常想,时间长了,也许就慢慢淡忘了。”
“你总是这么冷静吗?”少年悲哀地问。
艾娥斯忧郁地笑笑:“也许是因为我冷血。人都很冷血。”她抬眼看一看少年,“我说的是实话。”
“这只瓶子送你。”甘尼美提斯指着瓷瓶说,“我希望你能好好保存它,看见它就想起我。”
那瓷瓶是地区行政长官在交际会上颁发给他的,作为他“发明”酒的褒奖。当他用它为那些达官贵人斟酒时,不知赢得了多少惊羡的目光。它是他在这个时代的荣耀的象征。艾娥斯望向瓷瓶,柔和的灯光下,瓷瓶光华隐现。“它太重了,”她呐呐地说,“重得我承受不起。”
“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送给你。”甘尼美提斯垂着眼睑说。良久,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蓝眼睛望定她:“艾娥斯,你是我在这里最接近的一个人,也是待我最好的人,所以,我要给你我最珍视的东西。”
艾娥斯的语气里有几分歉疚:“我并不觉得我待你有多好。”
“你很容忍我。”甘尼美提斯的笑如同和煦的春风,“我想,别人不会像你这样容忍我的。我老是惹你生气,做你不喜欢的事,还总把屋里弄得一团糟。”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过,以后不会了……不会再有人惹你生气了,至少,我……不会了……”
艾娥斯的心也随之下沉,她分明感受到了少年心底的痛楚。
“我不能留下来吗?”他茫然问道。
“你难道不想你的父母、故乡?”
“想。可我不放心你。”
艾娥斯告诉他,她能照顾自己,可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他的话。
“你,不愿我留下?”少年近乎绝望地问。
艾娥斯默然许久,困难地开口:“决定权不在我——你不属于这个时代。” 五
“你要尽可能地回想,想你的过去,所有你的事迹。先想一周前的你,然后是一个月前的你,一年前,两年前……直到你有记忆那时;同时,你一定要保持冷静,要镇定,这样我们才能把他的能量提取出来,还原到你体内。”赫来指着能量分离器对艾娥斯说。
那是两个用透明材料隔开的小间,每间只容得下一个人独坐,小间的顶部有很多管线,连接着不知名的仪器。艾娥斯望望仪器,又望望甘尼美提斯,问:“那么他呢?”
“等把你的能量归还你,我们会把他发射回他的时代去。当然,要消除他在现代的记忆。”
“我连现在的记忆都不可以保存?”甘尼美提斯问。
艾娥斯也同时问道:“他能安全返回他的时代?”
赫来犹豫着,没有即刻回答。艾娥斯便明白了,会有相当程度的危险,她禁不住愤然斥道:“你认为这种决定人道吗?”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赫来叹息道,“我们的责任是维持时空的稳定性。”他无可奈何地挥挥手,“你们……去吧。”
两个人无言相对,甘尼美提斯微笑,湛蓝的眼眸直望进艾娥斯的心底,然后他转身,率先走进小隔间。艾娥斯的心刹那间乱成一片,她情不自禁想道,是她带少年来这个时代的,她有责任保护他。
头盔状的罩子缓缓降下,罩在两个人的头上,冰凉的极片紧贴着太阳穴。可是艾娥斯无法集中精神想自己的从前,她所想的一切,都和甘尼美提斯有关。她不能不为他担心。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她知道,质能转换开始了。蓦地,一种陌生的感觉包围了她,远古时代的无数画面飞速闪过,硬生生挤进她的脑海。这感觉却又是如此熟悉,仿佛是她早已拥有但从不曾想起的前世记忆。那是来自远古的情感,透过生生不息的乾坤在向她倾诉,倾诉对未来的期望,倾诉对她的依恋。它依附着她,又仿佛在召唤着她,使她在迢遥时空中找到了自我,也找到归依。
实验室外,赫来通过监视屏观看着隔间的状况。他看到两团乳白色的光雾,分别在两个隔间里跳跃——那是监视仪用图像显示出的能量场,人眼看不到的存在——之后,其中的一团倏地不见了。警报器在这时刺耳地响了起来。
“定点发射失败。”有人报告说。
赫来握紧的拳重重捶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咬着牙下令:“封锁实验结果,搜寻失踪的能量。”
艾娥斯走进家门,无人的房中冷清寂静。恍惚中,她看到甘尼美提斯跑来迎接她,一如往日。随即,她明白那不过是幻象,少年已在今天上午的实验中离开了这个时代,也自此远离了她的生命。她不由得忆起这一个多月来和他共度的每分每秒,隐约的刺痛感从心里升起,逐渐扩大,紧紧攫住她。从何时起,她习惯了有人等她回家?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安定感。从何时起,她习惯了有他陪伴?虽然她常常气得七荤八素,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活着”。
如今没有他的家中,亦没有了生气。平生头一次,艾娥斯觉得她的房间宽敞得不像话,空旷得犹如荒野,犹如她此刻的心。她不由自主地来到博古架前,纤指无意识地划过那只瓷瓶。瓷瓶上是一个提着酒瓮的古希腊美少年画像,他的笑和甘尼美提斯那么像。远古的画面在艾娥斯的脑海倏忽闪现,使得她又想起了质能转换的那一刻。她奇怪在那时她竟还有感觉,而她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少年不曾说出口的情感——任时空变换,社会发展,一直深存于人类内心的不变的情感。那是她很早以前命令自己忽视,因而失落在生存中的。
她并非不爱别人,但是有多少人因为她的“爱”而受伤?她不知道。曾以为宽容和忍让就是爱的全部,可是她从不曾站在别的立场上,去体味别人的内心。只因很早以前,她就封闭了自己的心灵,为了逃避伤害。而今,来自远古的情感唤醒了她的心,令她知道,为了生存,她丢失了生命中最可宝贵的东西,令她知道,生存和生活原有着太大的差别。
人只有在失去一样东西时,才了解它的价值,这是不是宇宙亘古不变的定律?不是因为能量的混淆,不是由“相同属性的能量相互吸引”的法则决定的,如果你已习惯了生命中有某个人存在,你又怎能轻易将他驱逐出你的生命?回想起最后的感情交融——那是全无保留的交流,艾娥斯确信一件事:甘尼美提斯没有回到他出生的时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选择。她接通了希瑞的通话器。她已作出决定。
“你要借用我的航时器,为什么?”希瑞万分惊讶地问。
艾娥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