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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传出声音,“你快换上衣服,我们从后门离开”。
易寒驾驭着马车,按着玄观的指示,从后门方向走,把守后门的护院,看见马车过来,却什么话也没问就打开后门放行。
易寒第一次驾驭马车,技术显然不过关,马车颠簸摇晃,惹得车内的玄观连连传出娇哼之声,却嗔道:“早知道就让你当轿夫了”。
易寒笑道:“轿子却要四个人来抬,最少也要两个人”。
玄观道:“我偏偏要让你一个人来抬”。
易寒哈哈一笑,“算了,我们下车吧,你要去哪里,我背着你过去就得了,省的你嫌着嫌那的”
“你这泼皮,不与你讲话了”。
易寒使劲甩鞭,马车跑的飞快,颠的车内玄观苦不堪言,道:“前面就是大街了,你慢点,省的撞上人”。
易寒放慢速度,笑道:“你都说不与我讲话,为何又反悔了”。
玄观道:“马儿,马儿,你跑慢点,省的撞着了人”。
易寒一鞭甩在马屁股之上,马嘶嘶叫了起来,易寒道:“马却要听我的”。
玄观掀开车帘,望了出来,道:“易寒,前面路口往左拐”。
易寒问道:“玄观,我们不是要出城郊游吗?这是要去哪里”。
玄观苦笑道:“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玩,我们要去方府,一会你最好老实点,今天来哪里的人都是大有来头,却不能轻易得罪”。
易寒淡道:“放心吧,我一个马夫谁会鸟我”。
玄观叹道:“你就是乞丐我也不放心,现在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带你了,原本想趁机与你聊些知心话,哪知你一路上尽气我,墨兰可跟我说了,在无相寺你就是扮作乞丐去欺骗她”。
玄观翻搅旧事,易寒也忍不住老脸一红,问道:“墨兰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玄观你替我向她多讲几句好话”。
“扮作乞丐来欺骗人,真亏你想的出来,当初墨兰跟我讲你的身世时,我还暗暗替你可怜,让他在府内尽量与你方便,却不曾想到你原是骨子里这般坏的人”,玄观这番话似怨似责,却不知真恼还是假恼。
易寒笑道:“我想接近你嘛”。
玄观道:“要接近我,你大可以光明正大”。
易寒反问道:“若是当初我想见你,你会见我吗?”
玄观答道:“似你这种泼皮,我都懒的招呼”。
易寒笑道:“这就对了,我当初若不耍些手段,又怎能见到你,今日我们又怎么会这般郎情妾意,无因便无果”。
车内的玄观幽幽传出声音,“那夜你若不是给我弹奏一曲,让我发现你便是那个与我心意相通之人,今日我依然会是原来的玄观,而你”
他当然是化为尘土了,玄观突然道:“停下”。
易寒停下马车,转头望她,问道:“为何”,见她一对眸子深情的看着自己,难道要我吻她,嘟着嘴缓缓伸长脖子,玄观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扑哧笑道:“到啦,你这模样想把金陵城的女儿家都吓跑不成”。
易寒不悦道:“我这模样怎么啦,怎么看都是丰神俊朗,飘逸出尘”。
玄观嫣然笑道:“我若有带镜子定让你好好瞧瞧自己,别说女儿家,就是母猪也落荒而逃”。
易寒眼前一亮,惊喜道:“玄观,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俏皮话了,实在让我太惊讶了”。
玄观双颊盈盈衬出桃花一片,素手一遮娇态,轻道:“我怕了你啦,再盯着我看,便让你去当轿夫”。
易寒哑然失笑,这算什么威胁,柔道:“好啦好啦,玄观的脸像猴子屁股,却不能让别人瞧见”。
这话玄观听着,彻耳根子通红,薄怒道:“我跟你拼了”,狠狠朝他腿上拧去。
第六十四节 惊艳
玄观拧完易寒之后,却似赌气一般落下车帘回到车内,易寒柔声哄了几句。
玄观不答,易寒刚要入内,帘布慢慢的被揭开,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白皙如雪的素手,光滑如丝的肌肤竟找不到一点瑕疵,手指纤细修长,易寒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玄观的手竟是这般美。
玄观先弯腰探出半个身段,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易寒发现,她整个人的气质与刚刚发生的极大的变化,那恼怪的眼神消失了,嘴边的嫣然也不见了,脸上肌肤恢复白皙如初,双眸变得犹似一泓清水,冷傲高华的气质油然而生,一脸平静,高贵绝俗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易寒顿时傻傻的看着她,这变脸也能变的太快了吧,这还是刚刚那个与他说着俏皮话的玄观吗?
玄观似将他当做透明的,挽住裙角,一脚先优雅的踏出,裙摆下绣花鞋
不经意露出的鞋尖,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千娇百媚似在足下绽放,惹人怜爱,引的易寒遐想连连。
小脚妖娆动人,踩在车板之上着地有力,却发出“噔”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闺心坚似石,人娇情却冷。
易寒的神经已经被玄观随意一个举动牵引着,此刻自己的眼神是如何不堪,内心的是如何的强烈,多么想轻轻在那绸缎一般的小腿之上抚摸一下,眼神顺着她双弯的盈动而移动,直到她优雅的站着不动。
易寒回神,抬头望去,玄观盈盈而立,望向前方,却完全将他漠视,心中暗忖,难道她在生刚刚的气,轻声叫了一句:“玄观”。
玄观依然不动,整个人变的如当初一般,易寒走到她跟前晃了晃手,她这才出声,“你干什么?”
易寒舒了口气,反问道:“你这个样子是干什么”。
玄观脸无表情淡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易寒又问道:“你刚刚缩回去干嘛”。
玄观淡道:“刚刚那个样子我怎么出来见人,自然是去调整情绪,你不要多想了,在人前却不能跟你似平日那般嬉闹”。
易寒笑道:“原来如此”。
玄观淡道:“好啦,从此刻开始,我没对你讲话,你不准与我讲话,免的一会”。
易寒心知肚明,她害怕又被自己撩拨的像个荡妇一般,却讪笑道:“其实你那个样子也很美”。
玄观沉默不语,真的不去接他的话儿,莲步轻移,柳腰微摆,优雅的朝前方走去。
易寒跟上,望去却是大吃一惊,这才发现,方府竟是柔儿与雄霸所住的豪门大院,
大门前方,车马盈门,好不热闹,各方宾客前来场面与集市一般,来者多是衣着华丽,手捧礼盒,奉上请帖便有李府仆人引荐入院。
人声鼎沸,声音甚是嘈杂,拜见声,交谈声,引进声络绎不绝。
“老先生里面请——”
“刘公子请随我来——”
“张兄,你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
“这方家千金每年的生日都办的好像六十大寿一般——”
“苏州程福拜见,奉上薄礼一份,喜贺方千金金钗之年——”
“这位先生,你可有请帖——”
易寒望去,方府门前,来拜贺者无一富贵,有的被拒着门外,有的却热情请了进去,人家盛情来贺,这方府却敢将人拒之门外,看这气势来头不小啊,若没有请帖,就是富绅名流也无法入内
玄观静静走来,步伐轻盈似有若无,却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目光通通朝她注视而来,热闹喧哗的场面顿时安静起来,无不一脸神往,这番景象易寒好似以前也见过一次,那就是宁雪出场的时候,两席顿时鸦雀无声。
说什么昭君羞花西施闭月,眼前女子便是月里嫦娥,九天仙子下凡间,宫妆巧样非凡俗之女可比。
玄观一脸冷漠,丝毫不在乎众人注视的目光,恍若所有人在她眼中一切都是透明的,待玄观走到大院门前,那李府接待之人这才觉悟,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位仙子一般的小姐也不拿出请帖,也不说话,换做别人他倒懒的理会,可这一位却让他反而紧张的冒出冷汗,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音来,不知所措却只能干着急。
玄观淡道:“我没有帖子,能进去吗?”声音轻柔好似仙音一般。
那接待之人顿时憋涨之脸,他想拒绝,可是嘴上却不听脑子使唤,说不出口,周围的宾客却显得比他更关心,拽紧拳头,通通望向他,用眼神鼓励着他,心中鼓足了气准备拒绝,话出口却是“可以!”自己大吃一惊,心中却是如释重负。
玄观一脸平静,也不多言语半句,迈步朝大门走去,周围又恢复了喧哗的气氛,纷纷议论起来,话题从方府千金转移到了玄观之上。
“此女到底是何人?单是神态气质,天下无双,更别论那倾国容貌——”
“金陵城内竟有此等绝色,却为何在场之中无人识得,难道真的是天上仙子落凡,凭空冒出——”
“真是惊艳,若是能博她看我一眼,便是少活十年也是甘愿——”
那些议论声,有的低声私语,有的却是故意说得响亮,望博玄观回头,轻启娇音,却没人如愿。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玄观身上,跟在身后的易寒却完全被人漠视,连那守门的也忘了上前问话,便让他从容进门,玄观如此惊艳,易寒心中却是不喜,自己的女人却被这么多人盯着,那些游弋在她身上的眼神,对于色狼的他,可以清楚的知道他们内心的与野心。
这个时候从院内匆匆跑来一女,易寒却是认识,乃是一面之缘的春儿。
春儿来到玄观面前,行礼道:“李小姐,夫人让我来接你,怕你没有帖子被拒在门外”。
玄观淡道:“你家夫人为何会知道我今日会来?”。
春儿回道:“夫人说,不管李小姐有来没来,都应该在门口守着,免得怠慢了你”。
这春儿突然看见玄观身后跟着一个男子,匆匆一瞥似乎有些眼熟,待要仔细认清模样,易寒却缩在玄观背后,遮住自己容貌,他可不想被对方认出来,这个举动本来没有什么,春儿却大吃一惊,李小姐半丈之内向来不准男子靠近,这个下人打扮的男人此刻离她可是很近,李小姐却没有半点反常,一脸平静,难道她根本不知背后有人,怕是蒙混入府的人,弱弱问道:“李小姐,你背后”
玄观淡道:“他是我的马夫”。
易寒心中暗忖,这个“马”换成“丈”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