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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整个兵营里乌烟瘴气,一个个老兵油子,都在吹嘘着自己这次突袭山贼的斩获。有好事的粗略的算了一下,全大队一千多人,居然斩杀了五万多山贼。这可能么?
答案是根本不可能。吹呗,兵营是男人的世界。而约束不严的男人世界,就是个胡吹海塞的世界。
“哎!你杀了几个。”
“没有。”
“没有?怎么当的兵!”
被问的人,并不答话。
发问的人不禁一脸鄙夷,心下想,没杀人还拽的跟大爷似的。可他的鄙夷没坚持到一秒,就被旁边的人打断了。
“你吃饱了撑的啊!你问他干什么?”
“怎么了!我不能问么?没杀人当什么兵?”发问者一脸雾水。
“你真傻还是假傻啊!他说没有,就一定没有,可他要说他杀了一百个,那就一定是一百个。你以为他是咱们呐,你也以为你自己真能杀十个二十个山贼?”
发问的人,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刚才被问的年轻人的眼睛,不仅打了一个寒战,仍旧强撑着面子,继续问了一句,“他是谁啊?”
“他是沙林!”
沙林的名字,在平城军营里是响当当的。杀人的人很多,吹嘘自己杀过人的更多,杀过人如杀鸡一样还不吹牛的只有沙林一个。战场上,只要沙林想杀人,就一定有人被杀。这就是他。如果有人问他,“你杀人这么少!还这么拽?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是沙林!”
后来,在平城的军营里逐渐的传出了这样一句话——“这次杀人杀这么少!还出来吹?你以为你是沙林啊!”
那时候的沙林,的确是一匹孤狼,孤独的战斗,然后在角落里孤独的tian舐自己汩汩流血的伤口。他总是告诉自己,如果不砍掉敌人的头,那死掉的是自己。然后骄傲的对自己说。
“我是沙林。”
眼前,坐在自己城主大帐里的沙林,显得越发的颓废,他努力的想了想,上一次身临险境的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凭借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刀,沙林一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一路杀到了城主的地位。穷凶极恶的敌人要杀,心怀叵测的友军也要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沙林就是凭借着孤狼一样的冷酷和警戒,才保住了自己的脑袋,进而有了称霸天下的资本。可自从做了城主,自从有了铁甲骑兵,自从天明皇城在他的股掌之间任意把玩之后,在他的记忆里就再也没有过战场上那种险象环生的刺激的快感,也没了那种随时随地可能丢了脑袋的紧张感。于是,他开始麻痹,甚至可以说逐步丧失了危机感和孤狼独有的敏锐。他开始刚愎自用,开始幻想他的铁骑军,无坚不摧。
沙林突然发觉自己活的太安逸了。一条凶残的孤狼,如果安逸的躲在他的铁甲骑兵后面十年之久,那他就不能称之为狼,只能称之为狗。一条骄横跋扈的狗。
十年来,他可以随意的挑起战争,随意的虐杀任何人,即便只是挡了他的路,惊了他的马,甚至是看了他并不漂亮的老婆,发现了他长痔疮,他都要杀。平城里只有一种刑罚,就是死刑。
沙林久久不能平静,此刻的他,想起依鸣劝降的凿凿之言,才让他清醒的认识到,原来他的铁甲骑兵只是一个让他堕落的玩偶,只是一个让他失去戒心,让他骄纵,让他一败涂地的罪魁祸首。而依鸣的出现,在他目空一切的瞬间,就让他的十万铁甲骑兵飞回湮灭。顷刻间让他的种种不切实际的梦化为了泡影,也让他从虚幻之中解脱。
连日来,沙林没日没夜都在想着他的十万铁甲骑兵,也想着依鸣的一字一句。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他想做回他自己,而不是过去那个只有尖牙和利爪的白痴,也不是现在这个一蹶不振的丧家之犬。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应该是谁?
“沙林!你是一个患得患失又自恃清高的懦夫!无用的懦夫!”
“不!我不是~!”
“不!你是!你就是个懦夫!一只落水狗!”
“不!我不是~!”
“哈哈哈!别安慰自己了!你就是一只没有用的落水狗!懦夫!”
“放屁!我不是!我不是懦夫!”
“你不是懦夫?那你说你是谁?……说啊!……你是谁……”
七天了,沙林第七次梦到了相同的场景。沙林的脸上写满的痛苦。只是今天,痛苦依旧,却分明有一种痛快和决绝写在脸上。沙林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喃喃的说道“我是沙林!”
此时,在天明王朝的海山城,晓昭命手下将带来的皮货脱手,又大肆的采购草药一类的土特产。而晓昭则只身一人,来到海山城城主的府邸,声称罗浮商人有倾国之宝进献少主。
倾国之宝,和倾国有着一样的诱惑力,即便得不到,见上一见也是值得的。海山城少主章明,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送上门的机会。当然,在见到章明之前,晓昭还是被层层盘问,层层检查。晓昭把自己的出身来历,乃至宗亲三代,祖居何处,祖坟何处都如实回答,自然是顺利过关,见到了章明。
“在下罗浮城商人晓昭,参见少主。”
“晓先生,请起。来人看座。不知晓先生要进献什么宝物?”章明英俊的脸上,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少主切莫心急。既是倾国之宝,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见的,第一我要确定在座的是否都有这个资格。”说完,晓昭环视一下四周仅有的几个侍卫和官员,便不再说话。
第十二章 自守之贼
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我心。如果你的心动了,即使没有独占的欲望,那么想要独占天下的人,也会因为你的动心而置你于死地。
章明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晓昭话中有话。环视一周,随意的挥一挥手,让屋内所有人都退下。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少主,一个商人。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晓昭再次衣躬到地,“少主,这第二件事,我要确定少主您是否有这个资格。”
章明的脸上,明显的一震,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常态,他清楚的意识到,想拥有倾国之宝,必须有倾国之力。只有天下的主宰,才配拥有倾国的美人。
不待章明回答,晓昭继续说道,“现在东部五城,较天下而言,相对安泰。这些全赖城主大人之功。只是如今,城主大人年事已高,不知百年之后,这城主的大印,是否会落在少主您之手呢?”
“我虽为少主,但身无寸功,又没有二弟三弟的才能和武功,实在是有愧啊。不过只要海山城安泰,无论将来谁接替父亲,都是一样的。”章明脸上挂着外交官一样标准的笑容。
“只愿东五城百姓安居乐业?少主可放弃身为城主的可能?”
“是的。有国有家者,无非是为一方水土安稳。如果能使东五城如此,我又何必在乎一个城主之位呢?”章明依旧笑着,笑得大义凛然。
“哦!原来日此,在下明白了。原来少主您也不过和您的父亲一样,是个自守之贼。在下告辞。”说完,晓昭起身望外就走。
“先生为何如此讲,自守之贼,又有何不可?”章明脸上的镇定和从容,变得极不自然。
“有何不可?”晓昭转过身来,看着在上坐着的章明,略显鄙夷的说道,“敢问,当今天下内忧外患,你守得住嘛?”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而章明却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晓昭一定是有备而来,孙子自然也装不下去了,焦急的从座位上起身,直直的向晓昭走来。
“先生慢走,在下鲁莽,轻视了先生。二弟荒yin,三弟骄横。父亲年事已高,难有作为,而又独宠三弟。我想名垂青史,奈何到处掣肘,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此时,章明已经快步走到即将出门的晓昭身边,一把拉住晓昭的衣袖,神情焦急而又激动的说,“现在知道先生的倾国之宝,必是并吞天下的良策,请先生指点迷津。章明先行谢过了。”
说完,章明纳头便拜。
章明将晓昭拉回到座位上,两人并肩而坐。晓昭俊俏异常的脸上,露出了略显妩媚的笑。
“大家既然都是明白人,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章兄想要天下,也绝不单单为了天下人。我和我的几个兄弟,自然也不单单是为了蝇头小利而来。”晓昭看了看章明的表情,他确定没有必要继续装孙子了。
“少主想要并吞天下,必须先有海山城,而后统一东、北两大势力,进而驱除外侵,坐拥天下。”
“晓兄请明示,当前我该怎么做。”
“实不相瞒,在下还有三位生死弟兄。一人是现在董海仓手下王牌兵团之一,罗浮城守军兵团长依鸣;一人是罗浮城军械厂的要员汪鹏;还有一人,不是行伍之人,但手下有千人能征善战的私人武装,是攻占卢克城,又在卢克城外火烧沙林十万铁骑军的主角——子书寻。董海仓对我们来说,眼下的确是个好棋子。但这个人骄纵无度,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而且,他的个性,注定是要大权独揽的。不是久托之人。”晓昭一口气把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以示诚意。
“那你们为什么又选择我,而不是别人。或者是你们自己开基立业,以你们的才能,坐拥一方,应该不是难事。”
“呵呵,实不相瞒,我们四个的性格,征伐天下可以,图治江山,恐怕是没那个眼光和能力。我们不是当老板的料。在火烧沙林铁骑之前,我们就在寻找依托之人。有英雄之气,有英雄之志,有英雄之义,而无英雄之地。而今名不见经传,将来必成大器,又可以以我四人为左右手的,四海之内,只有章明少主您一人。”
听到了晓昭的话,章明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愣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你们又是为了什么?”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啊!!”
章明这次,显现出了无比的震惊,也显现出了无比的兴奋和喜悦。
晓昭略微一笑,继续说道,“钓鱼要有饵,下药要有引子。今日我的‘倾国之宝’就是这一箭双雕之计的‘饵’……”
两天后,在章明的引荐下,晓昭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