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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战马仰蹄狂奔。邓范吓得抱住马脖子,不时的大声叫喊。后面马车上的邓巨业和洪娘子听到了动静,连忙看过去。只见邓范趴在马上,口中哇哇大叫,模样好生狼狈……
夏侯兰和两个土复山的好汉,紧随邓范身旁。
“大熊,直起身子,别趴着……对,慢慢直起腰……不是让你挺直,含胸收腹,把力量集中在腰胯上……别太用力……不要放松,你太放松了!对,就是这样,挽住缰绳,别紧张,按照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要领……别去控制,要想办法安抚,让马匹能感受到你的心意……”
“虎头,你干什么!”
王猛气得大声呵斥,邓巨业和洪娘子虽然一脸担心,却只能在旁边劝说。
王买说:“当初阿福学骑马,一天就学会了!可你看大熊……他太小心了。那马不跑起来,他又能学得什么?阿福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要是一直那么小心下去,这辈子都别想学会骑马。你看,至少现在比刚才强多了,他能控住马匹……若不如此,他又要学到何年何月?”
经过了最初的紧张之后,邓范已渐渐的,抛却了恐惧之心。
相反,一种驰骋的快感油然而生,让他逐渐的和战马,达成了某种契合。
王猛气得,想要抽王买。
却听曹朋道:“伯父,你别怪虎头哥。若不这样,大熊就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虽说有些凶险,但效果不错。再者说了,有夏侯他们在,大熊不会有危险。巨业叔,洪家婶子,你们放心好了。”
王买把包裹递给了曹朋,曹朋便缩回车里。
车厢外,传来王猛的责骂声,王买的辩解声,邓巨业夫妇的劝说声,还有典韦那爽朗的笑声。
“你们这些孩子……大熊刚开始学骑马,你们又何苦那么心急呢?
你巨业叔和洪家婶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候看你怎么向他们交代。”
说着话,曹汲从曹朋手里接过包裹,小心翼翼的打开。
包裹里面,有一个方寸大的匣子。把匣子打开,里面则是一摞图纸。
“这是什么东西?”
“爹,你看,这个叫做马镫,这个叫做马鞍……和我们现在用的平鞍不一样,这**鞍,叫做高桥鞍。人坐在马上,双脚扣住马镫,不但能坐得更稳,交战时,还能够提高战斗力。
你说,如果把这几样东西呈献给曹公,会发生什么事情?”
曹汲闻听,忍不住眼睛一亮。
他虽说是个铁匠,但也能看出这些‘小玩意儿’的重要性。
拿着图纸,他看了许久,轻声道:“这东西说实话,打造起来并不困难……朋儿,这都是你想出来的吗?”
曹朋笑道:“我哪有这本事!还不是那位老神仙传授?”
天晓得当年那个方士是谁,反正如今已成了曹朋最好的一块挡箭牌。
不知道名字,不清楚下落……如今这时局动荡,说不定早就死了。这,就叫做死无对证!
曹汲,深信不疑。
“那这个是……”
曹汲拿起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疑惑的望向曹朋。
曹朋犹豫了一下,指着上面的简体文字,低声说:“爹,这个是老神仙教给我的打刀之法。我害怕忘记,所以用老神仙传授给我的天书记录下来……你可一定要保存好,别被人看见。天书文字是神仙使用,如果被别人看到,孩儿恐怕就要……你是我爹,所以你看,无碍。”
曹汲激灵灵打了个寒蝉,瞪大了眼睛。
他连忙捂住了曹朋的嘴巴,探头出车厢,见车夫正全神贯注的驾驭马车,并没有留意他们的对话。
又缩了回去,轻声道:“朋儿,这东西就放在我这里。等有空了,你就教我这上面的内容。我学会以后,会立刻把它焚毁……这东西,不该是咱这等人所有,传出去可是杀头之祸。”
曹朋,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阿福……”车外传来典韦的呼唤声:“咱们恐怕错过了宿头,看起来,今天要宿于野外。”
宿于野外?
曹朋从车厢里走出来,“典叔父,全凭你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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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赌
自平舆出,溯意水而行,大约两天时间,就抵达汝南和颍川交界。/ //
由于错过了定颖县县城,所以典韦一行人只好夜宿黑闾涧。这黑闾涧,同时也是意水的源头所在,故而被人称之为意水河畔。虽说黑闾涧距离定颖县并不远,可典韦却不愿意继续赶路。
以前他随同曹操,倒还不觉得什么。
可如今典韦独行,就发现在县城里的纷扰实在太多。
由于身份曝露,以至于从平舆出来后,所过之地,地方官员都会出县城迎接。哪怕典韦不愿意和那些人接触,也只能耐着性子和对方寒暄。毕竟同朝为官,这场面上还要照顾得过去。可一两次他还能耐得住性子,次数多了,典韦就有些不耐烦了……不说别的,就着迎来送往的寒暄,哪怕典韦是绕城不入,也要耽搁许多时间。典韦归心似箭,实在不想再耽搁下去。
错过定颖的宿头,对曹朋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披星戴月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露宿荒郊,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而且满宠还派了一队人马随行,专门负责照顾典韦的衣食住宿,典韦并不需要为此而操心。
入夜后,一行人在黑闾涧旁边安顿下来。
典韦拉着王猛,在篝火旁说话。这两个人,都类似于草莽人物,所以时常可以说到一起;邓范则被王买拉着,在一旁练武。夏侯兰笑呵呵的看着,不时还会过去,指点两人一下……
夏侯兰的武艺不算出众,但也算是经过名师指点,眼力价不俗。
曹朋教给邓范王买的东西,说实话有些太过于超前。以至于王买二人刻苦修炼,但有时候还是不太明白。同样的问题,曹朋会让他们去领悟,而夏侯兰则会尽力把道理讲解个清楚。
都是练枪的人,在这方面,夏侯兰绝对属于权威。
其他人则在旁边,看着两个毛头小子在那里练枪。邓巨业忙碌不停,和洪娘子帮着生火烧饭。偶尔听到旁边的叫好声,夫妇二人都会露出欣慰之色。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儿子,正走在一条康庄大路上!
曹朋拉着曹汲,躲到了帐篷里。
他拿着那一摞所谓的‘天书’,非常尽心尽责的与曹汲讲解。
以东汉末年的科技力量,特别高明的打刀之术,曹朋也没法子讲解出来。特别是在后世,随着科技发展,大机械时代的到来,市面上的刀剑大都是用机器铸造出来,而传统的制刀锻打技术,则渐渐不为人知。虽有一些人打着复兴传统工艺的幌子,说什么按照古法锻造,也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华而不实。曹朋讲解的这些东西,大都是平时从书上学到的东西。
他自己也不懂,只能说一个大概。
可曹汲却是这方面的专家,往往一个简单的想法,就会在他脑海中生出详细的操作过程……
曹朋讲解的,其实就是灌钢法,宿铁刀。
在三国后二百年,炒钢法逐渐被灌钢法所取代。南北朝时,有铸兵大家綦母怀文结合古传秘法,造出极为著名的宿铁刀。据说这宿铁刀,可以断三十札,其锋利程度,在当时属于翘楚。
双液淬火法,曹汲已经掌握。
而风箱的提前出现,又使得炉温得以大幅度的提高。
将生铁和熟铁合练一处,数宿则成钢。
“以柔铁为刀脊,浴以五牲尿液,淬以五牲油脂……”曹朋非常耐心的,把宿铁刀锻造的基本程序,向曹汲一一解释。而曹汲则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时候轻声低呼,时而沉思不语。
“朋儿,你说的这个法子,的确是大有可为。
只不过想要完全掌握,没一两年的时间,恐怕很难成功。按照你的说法,这种打刀之术打造出来的兵器,可断三十札。我不是很清楚,这断三十札能否做到,不过十札当问题不大。”
曹朋笑了,“爹,你不必着急……我想曹公一定能给你充足的时间。但是到许都之后,你务必要尽快打造出三十把同等水准的钢刀。只要有这三十把钢刀,孩儿可保你入主诸冶监。”
“三十把……”
曹汲露出为难之色。
说实话,一把好刀没有几年的功夫,很难打造出来。
一个月的时间,别说三十把宿铁刀,恐怕三把都难成功。曹朋的要求,着实有些超出曹汲的能力范畴。
“爹,孩儿不求你打出神兵利刃,能断三札,即可!”
“三札……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想要一个月打出三十把,还是比较麻烦。三个月,至少要三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做到。朋儿,你手中既然有这马镫,马鞍的神器,何故非要打造出三十把钢刀呢?我是觉得,凭借这两样宝贝,曹公也不可能怠慢了咱们,你说呢……”
“有这两样宝贝,的确是可以进入诸冶监。”曹朋正色道:“可问题是……诸冶监不可能只有爹你一个人,其中定然会有能工巧匠,以爹你现在的本事,有把握震慑住那些人吗?”
“恐怕不行!”
曹朋点点头,“那就是了……爹,你可别忘记了,曹公如今是什么官职。大司空,直辖少府,诸冶监就是在曹公执掌之下。不管曹公是否真的纸张诸冶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曹公对此,非常重视。若爹能在一个月……不,三个月中打造出三十把同等水准的钢刀,至少也能算得上一个宗师吧。是一无所有的进入诸冶监,还是顶着宗师之名进入诸冶监?
爹,你应该能分辨出这二者的区别。”
这是一个连傻子都能分辨出来的问题……
就好像在后世,同样的水准,一个什么都没有,另一个顶着无数名头,带着许多证书过来,领导们又会重视哪一个人?
曹汲沉吟许久,而后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爹,你要去哪儿?”
“要想在三个月里打出三十口好刀,我一个人肯定做不到。此事还需要你典叔父从旁协助,借用他的名头和人脉,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朋儿,我去找你典叔父商量一下,你去陪陪你娘还有你姐姐。叔孙不在,你姐姐有些不稳……你也知道,她怀着身子,在所难免。”
曹朋答应了一声,和曹汲一起走出了小帐。
这时候,营地里显得非常热闹。一大群人围坐在篝火旁,大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