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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再风光雾月之人,牵扯到了政治…也会变得丑恶吧!
回到吴县,天色已晚。
曹朋也好,荀衍也罢…在经历了日间的那一场风波之后,都感到非常疲惫。
所以回到驿馆之后,荀衍直接就睡下了。曹朋也回到房间,倒在了榻上,闭上眼睛……”
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一下子搬开了。
可是曹朋却没丝毫感受不到解开谜团的快活。
顾小姐和陆逊,都没有死。
也就是说,陆、顾两家的联姻,也会继续存在。日后孙策的女儿,还会不会嫁给陆逊呢?
曹朋不知道。
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似乎又改变了一桩历史。
不复与孙吴有姻亲关系…陆逊还会像历史上那样,成为执掌孙吴水军的大都督吗?他还能延续陆家三世荣耀吗?一切,似乎都好像变成了一个*……”一个曹朋无法预知的迷题”,
用力搓*揉面颊,把脸搓的发烫。
曹朋翻了个身子,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在睡梦中,他又一次梦到了那个身着白色衣裙,在绚烂的紫藤花下凭栏抚琴,轻歌曼舞的少女。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绾儿姑娘,愿你来世,等得偿所愿!
曹朋侧躺在榻上,眼角闪烁一抹晶莹的水光。
第191章 莫欺少年穷
清晨起来,又是个阴雨天。//
这贼老天才晴了没多久,就变了脸。窗外细雨绵绵,总让人感觉着,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曹朋起床后,在门廊上活动了一下身子骨。
洗漱完牛,他来到荀衍的房门外,轻轻叩响门扉。
“先生,可曾起身?”
“已经起了。”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房间里沉默片刻,传来荀衍低沉的声音,“算了,今日不想出门,吩咐下去,膳时把饭菜端来就好。”
“先生,你不舒服?”
“没有,只是不想动”阿福,你若是有事,自便就是。”
“喏!”
曹朋答应一声,小心离开。
他大约能猜出一些端倪。嗯必是昨日的事情,让荀衍感触颇深,以至于心情低落,所以声音才会如此衰顾。
文人啊,总难免多愁善感。其实,曹朋何尝不如此?只是看个人的调整。
荀衍既然无事,曹朋自然落得个清闲。
离开吴县两天了,也不知月英走了没有。
此时此刻…曹朋特别想找黄月英倾诉一番。昨天陆府的遭遇…也让他心智颇受折磨。甚至连他自己,也是在最后一刚才猜出了端倪。苦情的陆绾,实在是让他有一种无法承受之重。
“子幽,今天荀先生没有安排,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回到房间,曹朋换子一身衣服,询问夏侯兰。
夏侯兰有气无力的躺在榻上,懒洋洋的回答道:“算了吧…今天不想动,你要出去…自己去吧。”
看起来,连夏侯兰也受了不小的影响,以至于提不起精神来。
曹朋看了一眼夏侯兰,摇摇头,转身走出房间。
在门廊上站立片刻,他找来一支竹答,在蒙蒙细雨中,走出跨院的拱门…朝驿站门房走去。
“你说什么?”
看着眼前陌生的驿丁,曹朋一脸震惊之色。
“阚泽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前天晚上他向驿官请辞,昨天一早赶了一辆车…带着一箱子书走了。”
“去了何处?”
“这个还真不清楚。
阚德润与我等交情并不深厚,所以也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听驿官说…他好像是返回老家了。”
阚泽的老家,在会稽郡山阴县。
曹朋有些茫然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两日还一心想着拉拢阚泽去广陵,可突然间…阚泽竟然走了。这使得曹朋有点无法接受,阚泽这算不算是不辞而别呢?他为什么会突然请辞?为什么连个照面也不打?莫非是……”
曹朋突然间苦涩一笑。
自己一心想要和阚泽打好关系,可人家阚泽…却未必能看得上他。
想到这里,曹朋不禁有些头痛。呆呆的站在门房前…半晌后才醒悟过来,慢慢走出了驿站大门。
这阴沉沉的天气,让曹朋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
走出驿站后,沿着长街,茫然往前走…全然没有任何方向。
算了…走了就是了!
至少我还有月英……”
想到这里,曹朋抖擞精神,往葛府方向行去。
哪知道敲开葛府的大门,从里面走出一个门丁,“你是谁?因何叩门?”
“啊…敢问江夏来得黄彣承彦公,可还在府上?”黄彣,是黄承彦的名字。彣…按照东汉许慎的解释,就是有文采。美士有彣也,是说文中的解释。而在里又有美士为彦的解释。这承彦…就是承接学问,传承德行的意思,正好与彣字相合。
古人这名与字,相互间多有关联。
往往,字,是,名,的解释。
门丁一怔,“你是问江夏黄公吗?已经走了!”
“啊?”
曹朋脱口而出道:“黄公,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是前日吧”,走的很匆忙。”
曹朋顿时懵了。
仅仅两天的时间,这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变了个模样。阚泽俏然离去,黄月英也随黄承彦走了?
曹朋还想着,怎么和荀衍开口,求荀衍出面提亲。
可没想到,还没等他向荀衍说这件事,黄承彦带着月英就是了?
门丁把大门关上,曹朋在葛府门外又呆立许久。心里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燥郁,让他忍不住甩开竹簦,站在细雨中大声吼叫,引得街上行人为之侧目。该死的贼老天…既然给了我一个希望,为什么不等我做出努力,就把我的希望给掐掉了呢?该死,***的是该死”
曹朋吼叫了片刻,总算是将心中的燥郁舒缓了一点。
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他在雨中站了片刻,转过身,弯腰准备拾起竹起…*……”
一双黑色纹履,突然间出现在曹朋的视线里。他心头一震,连忙直起身子,顺势向后退了一步。
“甘大哥?”
等他站稳了身形,才看清楚那双黑色纹履的主人。
甘宁一身锦袍,手持一支竹簦,正盯着曹朋上上下下的打量。
“阿福,你没事儿吧。”
“我有什么事,只是被……对了…你不是随黄公走了吗?”
甘宁是黄承彦的护卫。
黄承彦既然离开了,那甘宁自然应该随行。而今,甘宁在他面前,岂不是说”,月英没走?
“甘大哥………”
“阿福,黄公要见你。”
“什么?”
“我是说,黄公要见你,随我来吧。”
“哦!”
曹朋心中,陡然间变得忐忑起来。黄承彦没有走,而且还要见我?这种感觉…就好像登门的傻女婿,让曹朋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他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随着甘宁走的,反正一路轻飘飘的,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一样,虽在甘宁的身后,转过长街,转进了一条小巷中。
这巷子里,有间客栈。
面积不是太大…但胜在幽静安宁。
整个客栈已经被黄妊包下,一进客栈的大门,曹朋就看到黄承彦阴沉着脸,端坐在大堂上。
“黄公,人带来了。”
“兴霸辛苦了……””黄承彦朝着甘宁点点头,甘宁闪身,便退到了旁边。
“黄……”先生,学生给您请安了!”
“曹公子不必客气,小老儿一介白身,可当不得你堂堂颍川荀氏的门下客之礼。我今天找你来,只有一件事。我要回江夏了,请你把月英交出来,莫要耽搁了我们回去的行程…*……”
“啊?”
曹朋一头雾水,看着黄承彦有些不明所以然。
“黄公…月英……”小小姐和你在一起?”
“若在一起,我又何必在这里,与你啰唆!”黄承彦再也顾不得什么名士风范…呼的一下子从坐榻上站起来,胸前美髯乱颤,手指着曹朋的鼻子骂道:“曹家小子,我与你把话说明,我绝不会允许你和月英往来。你,你,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也敢…”
“你住嘴!”
曹朋突然怒吼一声,打断了黄承彦的话语。
“黄公,我敬你是月英的父亲,所以对你尊敬有加。
我与月英…情投意合,与你又有何干系?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高祖举事之前,不过滁县亭长,陈胜吴广起时,也只是兰介刑徒。自古以来…将相宁有种乎?你也莫太高看了自己,黄家最初也不过一介庶民罢了。我今日虽然落魄,焉知**后不得飞黄腾达?我在说一句,我不知道月英在哪里?我今天来见你,也正是为了见地……有一句话赠与黄公:莫欺少年穷。”
曹朋说罢,转身就要走。
黄承彦怒道:“曹家小子,你莫要张狂,难道就不怕我通报张子布,你的来历吗?”
曹朋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黄承彦道:“我什么来历?
我不过是中阳山一介穷小子,得荀先生看重,忝为他的书僮。除此之外…你还能告诉张昭什么?
黄公,休要用这等话语威胁我,平白让我看低了你们江夏黄氏。”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黄承彦开口身份,闭口地位,着实惹恼了曹朋。
你黄家百年大族又能怎样?
我凭着自己的双手,未尝不能打出一片天地”总好过你们这等人,躺在祖先的余荫下过活。
曹朋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
黄承彦如果好生和他说教,他虽说听不进去,但也不会翻脸。
可是,从一开始黄承彦便摆出一副说教的嘴脸。那高人一等…指手画脚的样子,就惹得曹朋不快。
什么事老子都能忍,可老婆不能让。
既然月英没有和你在一起,也就说明,她一定是念着我,所以才会离开。
如此,我就算是知道了她的下落,也不可能告诉你。
早先对黄承彦尚有几分敬重之意,可此时此刻,曹朋对他再无半点尊敬之心。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谁能比谁高人一等吗?
曹朋大踏步离去,只留下黄承彦站在大堂上,气得浑身打颤。
他连连大口呼吸,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甘宁看着曹朋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抹称赞之色。他同样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同样不得意,沦为他人的护卫。曹朋那一番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莫欺少年穷!此话甚得吾心。
“黄公,可要教训一下这小子?”
甘宁上前一步…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