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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翼忙叫秦警官快跟本地警察联系,让他们过来。秦警官忙又打电话。潘翼又问古远今,“瘟神像”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要找南昧像吗?我打听的就是它。”古远今一指石像群说,“它们叫六十一宾王像。可实际上只有六十只,还有一只下落不明。丢了的那一只就是南昧像。”
潘翼吃惊道:“什么,这儿的石像也丢了?”他的样子像是又听到了重要的警情。
古远今一笑。“别怕。听老乡说,是明朝时丢的。”
潘翼气得脸色铁青。袁方和秦警官都强忍住笑。
“因为没正式记载,具体时间无法确定。”古远今接着说道,“反正就在南昧像失踪的同时,其他石像的脑袋都被人砸了。”
“砸脑袋?”潘翼小声嘀咕着。暗自气恼,怎么自己越是不爱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还就越多呢?
何老汉愤愤地搭茬道:“砸了脑袋,它们就害不了人了!”
“看俄干啥?”老汉对视着潘翼怪异的目光,说道,“老辈人都说石头人是祸害,一到晚上就出来传瘟。把脑瓜子打掉,它们就不动窝了。你不知道么,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
潘翼被老头的胡话气得直翻白眼,袁方倒觉得新鲜有趣。
我来说吧。”古远今接话道,“这里乡下有个故事:说以前这一带突然闹起了瘟疫,又是死人,又是死牲口,庄稼也全荒了。后来传开一个说法:说是姑婆陵里那些怪模怪样的石头人在作祟,想赶走瘟神,就不能让石头人到处‘跑’。不让它们‘跑’,就得把它们的脑袋砸了。后面的事我就不说了,反正它们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南昧像呢?”袁方问。
“哦,忘了说了。人们还相信,这一伙石头妖精有个带头的,就是那个背后写着‘南昧’的石人,所以都管它叫‘瘟神’。后来,南昧像就被人连根砸断,扔到哪儿也没人知道了。”
袁方有些奇怪,昨晚古教授还说南昧是代表正义的“驱魔人”,怎么这会儿又成瘟神了?他不禁再次望向那一大片被枭首的石像,猛打一个机灵,忽然想到一个极为古怪之处:
怎么这几日听到的故事里总是有“无头”的家伙出现?――无头的泾河龙王;无头的宋老生和无头的假刘武周;这回又冒出六十多个无头的石人来,简直成无头人大联欢了!他皱眉沉思,只觉得实在是诡异。
潘翼质疑道:“石头人跟瘟疫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谁说没关系?”何老汉不爱听了,“有专门镇石头人的宝贝。宝贝的法力一弱,瘟疫就要出来祸害人。”
“什么宝贝?”袁方敏感地问。
“就是那个石头鼓和那根铁……”何老汉话说了一半又打住,然后东瞅西瞧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就好像他什么也提似的。
袁方正想追问,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喧天的鼓乐。众人都回头看,只见一队穿白衬衫,系红领巾的学生乐手已排开队列,演奏得正起劲。一大群记者举着摄像机、照相机、话筒,前簇后拥,中间走着几个穿戴整齐的人士。那些人径直朝这边走来。
“黄德昭老先生到了。”古远今说。
袁方看见,被众人围簇在当中的是个白发苍苍的长者。他行动迟缓,由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搀扶着。袁方想,那一定就是著名考古学泰斗黄德昭了。在黄德昭身边,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看着像是本地名流。
没等古远今等人缓过神来,喧闹的人群已来到跟前。不知哪个人喊了一声“古教授”,记者们就像猛兽发现了猎物,迅即将教授包围。那些行动慢了一拍的记者们则一齐扑向另一个“猎物”――何老汉。两名警官就像两名保镖,分别拉拽着古远今和何老汉。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袁方看到田薇和马尾辫高举着话筒和摄像机。他们和其他几个记者一起,在起伏的人潮中艰难地采访着古远今。
一时间,袁方忽然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无人理会的看客。他挤出人群,像从拥挤的公共汽车中挣脱出来,站在一只石翁仲脚下喘着气,定了定神。忽一抬头,看见东边的奶头山上升起一缕淡淡的烟雾。
――这是怎么回事?
好奇心驱使袁方朝那座小土丘走去,离喧闹的人群越来越远。
跟吵闹的神道相比,奶头山很静。天色出人意料地暗下来,一大片乌云遮蔽了清晨的阳光。袁方很轻地踏入草地,穿过几株低矮的松柏,朝山顶的阙楼走去。那一缕轻烟就是从阙楼附近升起的。
“快把火熄了!”一个声音低吼道。
透过柏树枝杈,袁方看到阙楼脚下有两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俯身忙活,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穿黑色惕恤衫的男人正奋力踩踏着一堆燃着树枝。
“不找了?”另一个操本地口音,约有四十来岁的男子问道。这人一看就是个庄稼汉。
“不找了!下面闹哄哄的,宝气都给搅散了。”
穿黑惕恤的人踩灭灰烬抬起头来。袁方一惊,竟是金老板!又一想,这人就是陈阿明的侄子陈岩。这个陈岩真的到乾陵来了,想必他还是为寻南昧的遗迹。
远方,暗云密布的低空中传来隐隐的雷声。
那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地上那一大堆东西:铁锨、镐头等挖掘工具,还有一个测绘的三脚架。
“快点!”陈岩催促道,“要下雨了。”
“着什么急嘛?”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说道。
这个声音不但吓了陈岩和庄稼汉一跳,就连躲在暗处的袁方也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头发梳得油光透亮的矮个中年男子从阙楼后面闪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长脸的高个子。高个手里握着把锃亮的带消音器的手枪,枪口对准了陈岩的脑袋。那个庄稼汉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两眼盯着手枪,哆哆嗦嗦地说:“大哥……不管俄的事……”高个子上前一步,朝他挥舞了一下手枪,低声喝道:“老实呆着!出声老子要你的命!”
陈岩生硬地挤出一丝笑容。“你们怎么来了?”
中年男子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欠债不说,还杀了聂文龙。就这么一走了之,也太不拿我彭某人当回事了吧。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朗月的手段,逃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
“我这不是……”陈岩的话刚说了一半,迎头挨了高个儿重重的一拳,鲜血立即从鼻孔喷涌而出。这时候,雨点已经落下来。袁方看到陈岩的脸色煞白,面颊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得一道一道,好似一个找不到归宿的鬼魂。
“我说过我没指引物,你们为什么不信?”沉默了几秒钟,陈岩才低声说道。
“呸!”高个子狠狠吐了口唾沫,“这屁话你有本事跟我们老板说去。”
矮个中年男子用脚踢了踢地上灰烬,又瞅瞅那些工具,忽然笑道:“陈岩兄弟可真了不起啊,竟挖起乾陵来了?――哈哈,世界第八奇迹就要诞生了!”
陈岩低头不语。中年男子突然喝问那个瘫软在地的庄稼汉:“你们在找什么?”
“没……没找啥。这位老板说来这儿看风水,后来又说要找瘟神藏下的宝贝……”
中年男子转过头,笑着对陈岩说:“亏你还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这么蠢呢?你也不看看,这里能是胜利之神的封地吗?”
陈岩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走吧,别在这里耽误功夫了。跟我们去见一位老太太吧,她知道胜利之神的封地在哪里。”
“哪个老太太?”陈岩低声问。
“问什么问!”高个子一脚将陈岩踹倒在地,从腰间掏出一副手铐将他拷上,嘴里骂骂咧咧道:“我看你他娘的再跑!”
袁方只觉得这高矮两人的声音越听越熟,模样也好像在哪里见过。
猛然间,他对上了号。这样的声音就出现在铁佛寺里,二人不正是搜查佛头的那两个人嘛!模样他也想起来了,昨晚沈剑给他看的照片上似乎就有这两个人。原来他们竟是朗月的人。
他屏息挨近柏树枝叶的缝隙,想确认自己的判断。正在这时,一阵轻松的音乐莫名其妙地响了起来。山顶上的所有的人全都是一愣。
袁方猛地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藏在柏树后的袁方瞬间暴露在所有人目光之下。他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自己,接着,面前的树枝像被一把锋利的小刀切削一般,四处飞溅。
他立刻转身向山下狂奔。
要不是有土洞顶部的那个窟窿,土洞里一定黑得没法干活。此时,两个驮工已按时飞的吩咐把两只石像搬了进来,将它们分别靠在东西两边的墙壁上。时飞一挥手,示意二人先出去。二人很听话,沿着一道很陡的斜坡钻出了土洞,来到外边的空地上抽着烟嘀咕起来。两个人对这趟差事都是稀里糊涂的,既不清楚两个穿戴整齐的汉人来沙漠里干什么,也不清楚那个年轻的汉人为什么还要来这个荒凉的破土围子。特别是那两只沉甸甸的黑石头人是什么东西,就更搞不懂了。两人瞎猜,这两个汉人大概是来沙漠旅游的,石头人是他们想留在这里的纪念品。
时飞靠着土洞的墙壁坐下,身边放着一把掘土用的坎头曼和一只金属探测器。他还不想马上动手,他要好好体验一下大功告成前的兴奋心情。
头顶的一缕阳光照亮了板结的黄土块,它们是一千多年前被工匠们筑起来的,直到今天依然很牢固。这已是他第三次来这座沙漠深处的佛寺遗址,昨天傍晚探察路线算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