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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机的包机费能付吗?”
摩根问道。
“能付。”
付这点钱还绰绰有余。
“是朋友驾驶的,少付点儿钱吧。乘它去西雅图。若坐定期班机会给发现的。喂,听我的话吧。”
摩根主动地建议。
返回了机场。
三十分钟后,小型机起飞了。
“从西雅图到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道森克里克这个地方的班机正要起飞。道森克里克,是从美国北部至加拿大、阿拉斯加的阿拉斯加高速公路上的一个小城市,恰好位于公路的中部地段。如果在那里拦路搭车,旅行进入阿拉斯加比较稳妥。从那里到阿拉斯加的路程约500公里。”
摩根用粗壮的手指,指着飞机上准备的地图。
“谢谢!”
“大概,那伙人输了。进入加拿大就没关系了。”
摩根的声音象钟一般的洪亮。
飞机从旧金山出了太平洋,沿着海岸线北上,到达西雅图已是夜里了。从飞机上望去,夜景非常选人,万家灯火,交相辉映。如此美丽的城市夜景,在其它地方没有吧。东京是不能与此媲美的。
摩根预定了汽车旅馆。
把原田带进汽车旅客旅馆后,摩根才从那里出来。
“除我以外,无论谁来访也不能开门呀!”
说罢,摩根出去了。
汽车旅客旅馆与一流的旅馆相比,设备还算完善。房间宽敞,外面花坛簇拥,树林成行,还有大片的草地,住宿点散步其间,管理室相距很远,由一位老妪独自管理,付钱就给钥匙,然后就自便了。与日本的汽车旅馆情况不同。摩根已解释过,不相识的旅客不能住宿,因此收费也比饭店便宜。
走廊上放有自动制冰机,整夜都在造冰。旅客随时可以取冰冲水喝。
洗过淋浴,原田开始喝威士忌。饭在路上已吃过了。
约过了三十分钟,有电话打来。
“一切正常吧?”
是摩根打来的。他告之正与朋友会见,就放下了电话。
为了工作需要,他似乎在许多市镇都有朋友。
又过了约一个小时,摩根回来了。
“贝克的住地知道了。”
摩根轻松地告诉说。
“什么地方?”
“阿拉斯加的麦金利山国立公园知道吗?”
“知道。”
“在它的北面有个叫哈利的城镇。在那里的山中,有座饭店叫‘登山旅社’。”
“都知道了!”
“因为是职业的关系吗。”
“谢谢!托您的福……”
“这个,不必客气。”摩根打断原田的话,“明天清晨,在你乘上去道森克里克的飞机之前,还能见到我。问题是在此之后,若是以中央情报局作为对手,要多加注意。但愿平安无事啊!”
摩根拿着玻璃杯。
“一定注意。”
“你是有胆量的。”摩根继续说着,“知道自己已成为中央情报局的目标,还要到美国来。并且只身一人。但与其说是有胆量,不如说是不了解对方吧。那伙人是杀人行家。进了美国,要买把手枪才好。”
“我也是这样考虑。”
“登山旅社……”
摩根将视线垂下。
“听说那是中央情报局成员专用的,属于疗养院的性质,一般人不能去。”
“疗养院……”
“据说是狩猎基地。”
“狩猎的……”
“准备去见贝克吗?”
“是的。”
“还是再仔细斟酌一下吧,就是再有几条命也不行啊。”
“必须要去。”
“是吗……”
摩根沉默了。
房间内并列着两张床。喝了酒之后,两人入睡了。摩根很快酣息了,但原田却辗转难眠。
——中央情报局的专用狩猎基地。
正如摩根忠告的那样,去了也无计可施,在深山之中,倘若被发现,就会象野兔那样,被追逐捕杀。那伙人一定有步枪,并配备有直升飞机等。况且,倘若野麦凉子被幽禁在那儿,设防就会更严,以等待着原田的到来。
真如同是把整个军队作为作战的对手,而自己这方却孑然一身。
但是,既然来了,就没有作罢的念头,无论对手是如何的强大。不,对手越是强大,就越有出其不意的战斗方法——巨象不能与老鼠相争。潜藏在黑暗中,窥视机会进行战斗。虽然不知道这种方法能否成功。但也只能走着瞧了。
只要知道贝克隐藏的地点,就能大概推测中冈的行动计划。中冈一定是从费尔班克斯到登山旅社。可能在那里的基址狩猎。有意把基地作为幽禁野美凉子的地点,其目的一定是引诱原田上钩。
最重要的是救出野麦凉子,就是办不到,退一步说也要杀死中冈,这个目标还达不到,那无论如何也要杀死贝克。总而言之,没有轻易退却的念头。对于生命,毫不吝惜。在原田的胸中,只有复仇、只有雪恨!
44
翌日清晨,喷气式飞机在西雅图机场起飞。
至道森克里克的航程约六百英里。席位基本已满。原田邻席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妊娠女性,挺着肚子。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呢?——她凑过来搭话,真是一个健谈的女人。如果是紧邻,理所当然应该交谈。原田是一副东洋人的面孔。要是在重要航线那姑且不论,但乘座这种地方性航线的日本人倒是罕见。
女人的名字叫海伦。
“到哪儿去?”
“到加拿大拦路搭车旅行,去阿拉斯加。”
只有这个回答。
“真羡慕呀!”
海伦歪着头,眺望窗外的云层。高高的鼻子,如同塑像一般。
“我是搞焊接的。”
“焊接?”
对于这话,原田不太明白。
“锻工。”
海伦笑了。
“哦。”
这回明白海伦的职业了。锻工就是锻冶工人。焊接就是进行熔接的工人。经这么一说,原田果然看见她手上有许多烧伤的痕迹。原田对于这位自报是锻工的女性。有什么感想呢?不太清楚。反正,在日本女性中是没有这么表达思想的。能够想象出,海伦在焊接工厂劳动的姿态——敏捷、刚毅。
海伦正侧着脸,可见那侧影中浮现出哀愁,这是对能自由旅行的人们的羡慕。从而,原田领悟到在海伦健全的躯体中,潜藏着的哀愁。
“顺着听号公路走,可以到我家。在我家附近可以租借到房屋。”
“谢谢。”
97号公路是从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州到加拿大的道森克里克,然后接阿拉斯加高速公路,通向育空地区的沃森莱克,整个公路蜿蜒两千英里以上。1号公路从沃森莱克通向阿拉斯加的安科雷季。
“想去逛逛日本。不过,可能不行呀。”
海伦爽快地收回视线,然后询问了各种有关日本的事情。
道森克里克是个晴天。原田是初次到加拿大,与西雅图相比,显得寒冷一些。
乘辆出租汽车到了海伦的家门口。
不顺便到家里去坐坐吗?——海伦多次劝诱。原田断然回绝了。海伦虽然呈现出孤闷的表情,可仍然挥手目送着原田。在机场丈夫没有来迎接她。大家的人生经历各不相同——原田边走边想着。
原田顺着阿拉斯加高速公路往北走。一出街道,公路两侧都变成延绵不断的白桦树,景色显得旷大。
没有拦路搭车的旅行者。旅游旺季已过,现已转入冬季了。八月份是旅游高峰期,据说从美国各地来的露营者在这个公路上结集,然后去阿拉斯加。这时,已不能露营了。
好几辆大型卡车过去了,谁也没有停下。
原田坐在路旁。
过了一小时左右,来了一辆大型露营车,与其说是露营车,不如说是牵引车。是美国车号。虽然说回美国的露营车还可以见到,但北上的这还是第一辆。
原田挥了挥手。
司机是个女性。她刹住车。
“去什么地方?”
那女人问道。
“去阿拉斯加。”
“好的。”
女人很自然地点点头。
原田坐到了助手席上。
“我叫凯瑟琳。”
女人自我介绍。她约莫二十四、五岁,瞳孔蓝蓝的宛如一池湖水。鼻子是通天鼻,但又不如典型的欧洲人那样高。由她的身材便可得知她有一副温柔的面孔。旅行者们都说美国女性漂亮、可爱,有一种混合的美。
“会开车吗?”
“会。”
“那好,就拜托你啦。从美国出来一直不停地在跑。”凯瑟琳停住车,换了席位。
“从美国哪儿来?”
原田握住方向盘。
“威斯康辛。”
“到哪儿?”
“阿拉斯加,目的是放浪。现二十五岁了,单身一人。在此以前在办公室工作。叫我凯西好了。”
“谢谢,凯西。”
原田用拇指指着后面的拖车。
“不,不,”凯瑟琳摇摇头。“孤独的放行嘛,拖车是装的行李。用以前工作贮蓄的钱买的拖车。这是唯一的财产。”
“好哇。”
“准备绕阿拉斯加一周。从阿拉斯加高速公路利费尔班克斯,从那儿乘飞机到北冰洋的巴罗角、白令海的霍普转一圈,再返回费尔班克斯。再一边过着拖车生活,经过麦金利国立公园、安科雷季,渡海去科迪亚克岛。返回的路线预定从库莱西·贝伊到朱诺。不过,是否回来我自己也不清楚。”
在进行说明的时候,她眼中闪着光芒。
“不回来?”
“如果找到一个喜欢的男人,留在阿拉斯加也行啊。”
“在威斯康辛没有恋人吗?”
“有过,好几个呢。不过,没有结婚的情绪。这次,绕加拿大、阿拉斯加一周,正是想找个王子呀。哦,这个蓝图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