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
“据说七三一部队是为防备苏联参战的。可是,主要战场在南方。不久,盟军反攻了。由于属于绝对国防圈的内南洋群岛失陷,已关系到国家存亡。为防备盟军得反攻,开始研究细菌,特别是适宜南方的细菌武器。这是合情合理的。”
“我也是这么想。”
“问题是在那儿干什么。纲菌研究、培养、使用——这是顺理成章的。可仅是如此,你父亲和他的伙伴就无须冒用幽灵户籍了。可能进行了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研究。”
“毛骨悚然的……”
“可以想象。知道这点——即在假托饿死而全部被屠杀之前,你父亲等四人逃脱。那岛中蓄有杀意这是不难想象的。当然,一言以蔽之,这会超我的想象,_可能与事实完全不符。”
后藤看着原田的面孔。
“嗯。”
原田点点头,没有多说。
“若是这样,是不能饶恕的。为了掩盖过去的罪恶而杀害多人。但……”
握着杯子,后藤的目光转向远方。
“拥有三千人,铺进铁路线,还有飞机场的七三一部队,没有一页记录。仅仅靠着十二名俘虏,才在苏联的法庭上弄清楚,而别无它法。一个小小的库拉西岛的研究所,事到如今,真能查明真象遣往关东军一事。”
后藤院长背叛了旧友——岛中教授。现在,虽然只有少量的旁证,可是从这些旁证里,已发现了足以弹劾岛中的事实。
“非常感谢!”
原田深深地鞠了个躬。
“在医生中——”后藤的语调变得柔和。“对于病人的生死漠不关心的人很多,即使病人死了也犹如放屁,不屑一顾。这个,可以说是没有人性。可是你,即使在全力以赴地为父亲、妹妹以及恋人复仇的时候,也使人感到能成为一位对病人富有同情心的医生。因为通过这次寻查,你可以懂得对话着的生命的尊重。”
“嗯。”
虽然在点头,可原田已没有作医生的资格了——殴打、杀死凶手,不仅如此,还要杀死岛中教授和中冈干事长。前途没有了。但对此绝无懊悔,从前那些夫于个人前途的设想已不复存在。
原田告别了医院。
此刻是黄昏时分,还有时间。
他向车站走去,并自言自语地嘟哝着。
他知道关东军七三一部队进行过酷虐的活人卖验。在医生中没有不知道的。细菌研究的负责人石野五郎出自关西的西海大学,被派遣去夫东军防疫给水部的医生并不限于西海大学,其它大学也有……”
“西海大学?……”
突然,原田想起了中冈干事长的出身是西海大学医学部。
走着走着……
他慢慢地觉得能看见事件的全貌了。
岛中教授是从陆军大村医院被抽调到关东军防疫给水部,进行杆菌的研究。关于这点。军方业已隐匿了岛中的军历,可以肯定研究所对外是绝对保密的。
细菌武器研究取得了巨大成功,并且实用化了。所以陆军在南方战场设立了分室,开始了为对付盟军而进行的研究。气候不同,菌的培养、繁殖也不同,必须要挑选适宜于热带的菌。
岛中和中冈作为负责人被派往库拉西岛。
技术员和工作人员仅仅二十名,在那儿进行研究。可是,盟军很快就反攻了。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势态急剧恶化,研究所已不能撤退了。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有三千人,全部杀死显然不行。可是,热带传染病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仅二十名,为了防止泄露机密,军方便下令全部杀死。说来运气也好,碰上这时库拉西岛已变为饥饿岛、饿死四千余人。假托于此是没有问题的。研究所破坏了,全体工作人员杀害了,仅仅岛中和中冈,或者还有其他的军官吧、总之只有军官,乘海军的二式大艇逃走了。
包括父亲在内的四名士兵,在这之前逃跑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研究。
耳际边回荡着后藤院长的话。
——究竟研究什么呢?
倘若仅仅是一般性逃跑,四名士兵不会冒用幽灵户籍。反之,要是去告发虐杀所员,那不是更好吗?若是这个也不能成立的话,那是不是四名士兵杀了其他的伙伴,最后又要被军官们杀掉,所以逃跑了。
或者,是不是由于争夺粮食之类的。在研究所虽互相火并起来了?
不——原田摇摇头。
直到战败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中央情报局仍在活动。作为目击者的野麦凉子,仅仅讲出了父亲临终前所说的“库拉西”的话,就被绑架。倘若仅是内部火并,中央情报局是不会感兴趣的。
“令人毛骨悚然的研究……”
以上这些,都只是想象而已。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之中了。正如后藤院长所说的那样,毫无搜寻的办法,一切证据都被消毁了,最后的人证,就是父亲等四名士兵。
——绝望了?!
原田在想象中描绘着这幅黑暗的图画。在那冥冥黑暗之中,潜入了一条巨大的蛇,其身体前半部分已钻入黑暗里,后半部还在慢慢地蠕动,还要潜入黑暗。在此之前,原田正在拼命地追击着后半部,也抓住了一点真象,一点有关证据。
倘若这条蛇完全爬进冥冥黑暗,原田搜寻来的证据,也将永远地消失在那冥冥黑暗之中了。
在原田激荡、翻腾的胸中,又燃烧着焦躁的火焰。
34
深秋的地虫在嘶叫。那声音里包含着焦躁,不久,生命就将逝去。原田在思忖,它是在对此表示愤慨吗,或是在不绝如缕地倾诉着什么?
这是什么虫呢?不清楚,是一种能发出高亢声音的虫。
原田蹲在基地里。地虫对于原田不予理会,继续鸣叫。
十月六日,夜里十点五分。
岛中和美都留的声盲从调频接收机的窃听送话筒里传出。原田用耳机窃听。
从九州返回已三天了。
会见了峰岸五郎。他还没得到有关中央情报局的情报。
他们虽然分析了情况,可是都没有良策。库拉西岛的研究所被埋葬了。前往研究所的人员记录没有,即使还在也不可能找到。岛中和中冈曾被派往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一事是可以查明的,那里的复员者能在某种程度上搞清,因为帝银事件之时,有搜查记录。可这毫无意义。岛中和中冈在热带传染病研究所,这是显而易见的。关键问题是,在那个研究所里有什么。
只有等待中央情报局那条线的情报——这就是峰岸的结论。
原田仍返回去监视岛中的情妇——牧丘美都留的住宅。目前只能这样。
这条正钻进黑暗的蛇,身体的大部分已经消失了。
以前借的公寓不能去了,警察已告之怀疑那儿装有炸弹。
原田蹲在基地里,他那焦躁的身体被掩盖了。
“随我去仙台吧?”
岛中的声音。
原田神经高度集中了。在此以前,岛中和美都留尽说些无聊的事。
“真高兴!真的吗,那个?”
“是各大学的教授会,这次是由东北大学主持。要带你去的话,那得提前两天乘车去。我也正想轻松一下。”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呢?”
“教授会三天以后召开。”
“那么,就是明天出发吧?”
“是这么打算的,准备一下吧。”
“好哇!真高兴!”
听那声音,象是从笼子里放出来了似的。
又传入了一阵杂沓的声音。
“常平!”
啴地一下,传入的声音如同反射的光那样严厉异常。
“是。”
——又来了?
原田双眉颦蹙。
可以想见,美都留在岛中面前就象哼哈二将似的,叉腿站立,双手也又在柳腰上,也许还拿着鞭子吧?常平——这种侮辱式的叫喊,是在一瞬间将岛中带入变态世界的关键。岛中内心栖息着的阴暗欲望,也就是由于这个而开始蠕动。对于岛中说来,美貌的美都留的厉斥,在内心带来了颤抖。
啪!传来了声音。
象是美都留用手打在岛中的面颊上。
“得意忘形了!你。”
美都留的声音象钢琴那样,一张一弛。
“是,是的。美都留小姐,饶恕我吧。”
岛中匍匐着,声音不清楚。
“你,是个奴隶,供我糟踏的奴隶!淫乱的奴隶!哪,舔我的脚心!”
“是,是。”
岛中变成了女人的声音。
“感觉好吗?”
“是的。”
“乖乖地舔吧,你这家伙!”美都留的声音也开始自傲了。
原田关了键讯。
原田认为差不多了。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翌日,天刚大亮,岛中常平就开车出了东京。
在助手席上坐着的是牧丘美都留。没有带驾驶员,是岛中在驾驶。原田义之乘着雅马哈摩托车跟踪。岛中奔驶在东北汽车道上。
——去仙台?
到仙台用单车不会感到痛苦。虽说是在跟踪,但并不能紧紧地贴着走。由于事先知道了去向,原田便远远地钓着。
岛中和牧丘美都留同行,对原田说来正合适。倘若是一人,那可能会乘飞机、火车之类的走了。要是那样,日程就会排得相当紧凑,寻找机会便困难了。
采用非常手段——对原田说来,只能这么干,再别无它法了。事件真象越来越清楚。相反,证据却晦冥地消失下去了,无论怎样也不能再得到。用非常手段,这是充分考虑后得出的结论。以牙还牙,杀人偿命——这结局,只能复归到那里。原田曾亲眼见到了父亲和妹妹惨死的尸体,从那时起他就已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双手讨还血债。至今,这种想法没有任何的变化。杀意,宛如一块冰冷的石头,牢牢地嵌在心里,随着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