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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没事人一样朝软榻靠过去,然后鞋子一蹬,就滚上软榻。
“上烟枪,憋死我了。”
金玉一下愣住,半响没反应过来。直到我瞪了她一眼,她才赶忙跑去把烟枪拿了过来。
我点燃烟枪吸了两口道:
“别一副我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毒舌那套对我根本不管用。只是你们自己以后行事要小心点。可别出了什么岔子,毕竟现在要较真的人是嫡福晋,而不是王氏。我不一定能护得你们周全。”
“是,金玉(满堂)明白。”
本以为郭络罗氏来过以后八贝勒会收敛点。没想到才阁了一天又往我这串了。
我叹了口气对正在喝茶的八贝勒说:
“贝勒爷,你以后还是少到余夕这里来了。”
他放下茶杯,收起脸上的笑。
“怎么?不想见到我?”
我抬起茶壶,帮他把已经空了的杯子加满。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有没有命想的问题。”
他轻笑出声。
“你到时不避讳,什么都敢说。”
“不敢说也得说啊,这可是关系到余夕的生命安全。”
八贝勒轻笑着抬手握住我刚放下茶壶的手。
“我已经跟敏怡说过了,她以后不会再过来找你麻烦了。”
“。。。。。。”
不会来找我麻烦?!这可信度那是相当低啊,可是我又能说什么呢?
“你不信我?”
。。。又忘了自己想什么全写在脸上。
我佯装害羞的低下头。
“也不是不信。只是觉得福晋也太好说话了,余夕不免有些惶恐。”
“敏怡这个人其实不错,只是你们不了解她。”
不错?!那只是对你吧!对别人就未必了。
“余夕,敏怡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我一定不会让她伤害到你。相信我。”
忽然想伸手狠狠给自己脸上来两耳光。这张脸怎么就那么藏不住话呢。
估计那日郭络罗氏被我气到,也是因为这张什么都藏不住的脸。以她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撇了撇嘴,抽回被八贝勒握住的手。因为我已经看到胤四贝勒在用眼睛瞪我了,若还继续给八贝勒这么握着,估计等下又要看见他拎着把刀,直嚷着要把我的手给剁了。
“余夕相信贝勒爷。”
八贝勒依旧三天两头往我这跑,没想到郭络罗敏怡居然真的没有再来。但是我也没敢出去乱晃,毕竟出了小事,难为的人是八贝勒。若出了大事,难为的就是自己的小命。
转眼就入了十一月,天气真正的寒起来。八贝勒贴心的命人给我送来不少的东西。衣服,披风,靴子,暖炉,手袋,什么的,过冬要用到的一件没少。
金玉抚着搁在桌上的那件红色狐狸毛披风露出无比羡慕的表情。
“贝勒爷对姑娘真好,这件披风好漂亮!”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转而继续看着窗外抽烟。再好看又有什么用,我都不出门,穿给谁看啊。
现在不管八贝勒对我多好,我已经没有了最初想心动的感觉。因为我明白,他不是我要的那个人。
虽然我从没指望在这个时代能找到一个只娶我一人的男人。可是我却仍希望能找到一个他心里只愿装我一人男人。
八贝勒心里装的东西太多。有郭络罗敏怡,有我,更有权势和皇位。而郭络罗敏怡怎么看都是可以和权势皇位连在一起的。那么,我显然只能往后面排了。
不过我到是佩服八贝勒的耐心和说话算话,都已经那么久了,仍在等着我自愿把自己交给他。可惜以我现在的心境,这事怕是不容易,也不知道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日子又一晃,马上到了年关。今年,是八贝勒第一次在府里办年宴,听说所有成年阿哥都会来府上吃年月饭。
金玉激动得不行,成日跟我叽叽喳喳的说外面有多热闹,多热闹。让我出去走走,沾沾喜气。我都懒洋洋的不理会她。
沾喜气?我怕是沾晦气吧。那么忙的时候,贝勒爷往我这里跑的次数越发多起来。想来那郭络罗敏怡现在正为办年宴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太多时间约束八贝勒。这时候要是出去撞老虎嘴上,不是摆明的找抽吗?
年宴那天,我自个在屋里摆了一小桌。因为通房丫头的身份卑微,这种正式场合还没有资格去和那些大爷福晋同席。外加郭络罗敏怡早就放过话,不让我和那些艳曲再有往来,所以也就没人再逼我去唱曲助兴。我乐得轻松。
看着桌上因为太冷,很快就被油腻起来的菜。我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正和赵大爷,小六他们高高兴兴的吃火锅呢。
虽然那个时候没啥钱,每日还要抛头露面的奔波,我却过得很开心。想喝醉就喝醉,犯懒不想工作就埋头睡,心情不好有小六逗我开心,有烦心事有赵大爷开导,穿了新衣服也总是有人欣赏有人看。
而这贝勒府呢?这梨香苑就是我的小笼子。终于明白什么叫笼子里的金丝雀,我就一个活生生的典范。
“把菜都撤了,换火锅!随便拿两壶酒,多拿几个杯子,今天我们一起乐呵乐呵!”
不一会,金玉和满堂就把火锅端了上来。我要他们坐下一起吃,开始的时候她们还不敢,可是看我脸一黑马上坐下来。
我拿起酒壶就给她们倒酒。
“来来来,喝两盅就不拘束了。今儿个过年,大家高兴点。”
果然,金玉满堂被我逼着两杯下肚后就开始活跃起来。一直都觉得金玉爱吵,满堂木讷。谁知道一喝酒两人就反过来了。
三人一直吃吃喝喝吵吵,从天才黑闹腾到半夜。看着不慎酒力的金玉满堂醉死在我的软榻上歪着。微熏的我笑着摇摇头拿了毯子给她们盖上就端着烟枪往院子里走。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我端着烟枪,斜靠在院子的石拱门上。那姿势像极了旧上海招揽客人的妓。女。唯一不搭调的就是那件八贝勒送的狐狸毛披风,显得太过华丽。
远处灯火通明,喧闹声就算阁那么远依旧能传进我的耳朵。说实话,这样的日子和场景让我很寂寞,很是想念小六他们。
狠狠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熟悉冰凉的声音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
“你知道你这姿态很撩人吗?”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借着酒意想问他,有撩到你吗?但终还是没说出口。
吸了口烟,淡淡的说:
“是吗?”
过来半响,就快我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居然从黑暗中晃出来。
只见他今日穿了件墨绿色的袍子,难怪会那么容易和夜色混在一起。这颜色的袍子我见八贝勒穿过,八贝勒穿着显得沉稳内敛,而他穿着却更显沉郁,让我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他缓缓朝我走过来,我也没看他,自顾抽我的烟。他在离我两步的时候停下脚步。
“你又喝酒了?”
。。。为什么要加个又呢?好像我是个酒鬼似的。
“今儿过年嘛,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他看了我半响,我也转头看向他。天太黑,我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紧抿着的唇今日看起来特别性感。
他忽然转身,淡淡的说了句。
“外面天冷,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进屋吧。”
说着就抬起脚要走。
刚才我在他声音里听到的那丝暖意是真的吗?还是我此刻太过寂寞,太需要温暖?
“等等。”
我赶忙叫住他,他的脚是停了,可是却没有回过头来。
“可以抱抱我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尤其那喃喃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像在哀求。
他没说话,只是沉默。看着他挺直的后背,我露出个自嘲的笑。我这是干嘛,寻慰藉吗?寻慰藉也该换个对象吧,找他四贝勒寻慰藉不是自讨没趣吗?
“算了,当我没说过。”
我刚站直了身子打算回屋,他忽然转过身来,一个箭步跨到我面前。和上次一样,一手扣着我的腰,一手扣着我的后脑,唇就落了下来。
哎,他吻人的姿势总是那么霸道~。
缓缓闭上眼睛,我轻轻的叹息,打开唇迎向他。他的舌带着怒意,霸道的与我的纠缠在一起。我不知道他在怒什么,也不想知道。这一刻我只想沉溺在这个吻里。因为他的吻是那么炙人,可以让我空洞的心又燃起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他离开我的唇,低头看着我。我却依然处于迷离状态,两只手挂在他脖子上都不知道。
“你刚才在想找谁慰藉你。”
我一愣,顿时清醒过来。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用看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缓缓放下挂在他脖子上的手,转身背对着他。
“好像除了四爷你,我也找不到什么人慰藉我了。”
隔了半响。
“我不希望你再有这种找人慰藉想法,包括那个人是我。”
他的声音又冷又硬,直刺得我的心犹如针扎。
我听见他离开的脚步身,可我却站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男人总能来去自如,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为什么我要被关在这小院子里等你们宠幸,等你们爱怜。
我闭上眼,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睁开,挺直了腰杆,大步回到那个名叫梨香苑的小牢笼。
自从那晚后,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难面对八贝勒。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愧疚,越冷漠。可是,我越冷漠他就对我越好。真是很矛盾呢。
转眼到了二月初,天暖了起来。院子里的梨花已经春发,枝头挂满绿意,不再只是一片枯枝。
我早已习惯了歪在软榻上往窗口看,因为这个角度我刚好可以看到院子的石拱门。
两个月前,那个地方曾暖过我的心,也刺过我的心。
抬起烟枪缓缓吸了一口,觉得自己的烟瘾日渐大了起来。隔着烟雾,我看见金玉急冲冲的进了院子。
“那样子怕是又有八卦了。”
我嘴上念叨,其实心里挺高兴的。因为自郭络罗敏怡做了当家主母后,我就再也没出过院子。听金玉八卦是我抽烟以外唯一的乐趣。
其实我也想弄点书看看,可是又怕郭络罗氏找到什么借口来找我麻烦也就作罢了。毕竟,清朝的文字狱可不是吹出来的。
“姑娘,姑娘。”
“嚷嚷什么呢,又听到什么了?”
金玉缓了口气说:
“姑娘,贝勒爷下朝回来了。”
我微皱起眉头。
“贝勒爷哪天下朝不回来?”
“不是,金玉的意思是说。贝勒爷下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