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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他的第一道防线。全益凤决定要在这里给对手一点颜色看看。对于第五营的战斗力;全益凤有着深深的自信。这支部队在李富贵手中;便已经被打造得极有战斗力;自己接手之后;更是不遗余力地提高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配上征北军精良的盔甲;犀利的武器;全益凤不相信对手能轻易地突破自己的防线/
之所以选择这里;便是因为这里的地形;不可能大规模展开作战;从良即便把他的军队尽数填进来;也填不满纵横交错的沟壑;在这里;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与自己短兵相接;什么战略战术在这里都是狗屁;靠的就是士兵拼命;靠的就是个人能力;自己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可以调配兵力;而敌人只能跟着自己亦步亦趋。
这一战要打出我第五营的威风;第五营现在没有一个独方的营名;这让全益凤耿耿于怀;第五营是唯一一个牺牲了主将的征北军部队;全益凤要用赫赫战功将这个污点洗掉。他想要第五营拥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征北军最具战力的是孟姚的卢城营与苏定方的安庆营;而这两个营都不是王爷真正的嫡系;全益凤亦知道;这是王爷的一块心病;自己和王强是他抱着最大指望的两个营头了。
朴德猛希望自己在盐池能守住半个月;自己就要守他一个月。哪怕麾下一万人的鲜血将这里的沟壑染红;自己也要让从良在这里丢下更多的尸体。
“将军;我已经把所有的斥候都集中起来了;连盐池那边的斥候都掉了过来;一共是一千零一十二人!”孟平策马奔到全益凤身后;看着身前的深沟;不由有些发晕;赶紧跳了下来。
“孟平;看到了吧;将这一千霍一十二个骑兵分成五部;每部两百人;下到沟里去;自由出击。告诉他们;袭扰;打一下就跑;这里地形如此复杂;他们这些斥候是最清楚的;千万不要让对手粘住他们。”
“是!”孟平点头道:”他们都是老到的斥候;这些的地形图就是他们亲自绘制出来的;那里能藏身;那里是死胡同;他们一清二楚!”
“很好!”全益凤微笑道:”孟平;你亲率其中一部;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他们聚集起来突然一击;特别是在他们与我们熬战的时候;打完就跑;再一次化整为零。”
“明白了;将军!”
“我们在这里多抗一天;贵州城就能多扛一天;南方集团就能多扛一天;王爷就有更多的时间直取上京!”全益凤拔出佩刀;呛然声中;全益凤大笑道:”我希望当我们离开贵州的时候;是直接去上京接受王爷的封赏!”
第八百六十三章:绞肉机
萍乡;湖口;盐池三处的战役几乎同时打响;三支曾经在泰州为了抵抗蒙人密切配合的三支部队;今天又一次出击;只不过;这一次的敌人由蒙人换成了征北军;总的指挥官也由冯从义换成了从良。
苏灿攻湖口;权昌斌攻萍乡;从良攻盐池;三处但有一个地方取得突破;都能直接wēixié到贵州城;将会迫使朴德猛放弃外围阵地;收缩辽防守;先将敌人逼得缩回去;这是从良的第一步计划。
章玉亭遇上了绝大的难题;看着眼前纵横交错数之不尽的沟壑;他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内里不知藏了多少兵马;他曾经以为权益凤会集中兵力与盐池城周围与他据城争夺;却没有想到对方捍然出兵;选择了在这里与他对战。
这种地形之下;便是裸的短兵相接;血肉相搏;每前进一步;都得用命去淌出来;全益凤放弃对他有利的城池而选择野战;着实让他大出意料之外。
“全益凤就是一个疯子!”章玉亭怒吼起来。
全益凤下了战书;章玉亭不得不接下。”来人;去找当地的村民来;有多少找多少;我们需要向导;需要这里的地形概况。”
在萍乡和湖口激战已经开始的情况之下;章玉亭却不得不停了下来;不摸清地形;这仗就无法打。谁也不知道全益凤在这里藏了多少兵;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章玉亭从来不会去轻视敌人;更不会轻视征北军;全益凤选择在这里作战;至少说明他认为这里对他是有利的。
从良亦从后方赶到了章玉亭军中;看完这里的地形;以及从乡民那里得到的情报;从良无言地摇摇头。
“他不是疯子;他只是要在这里与我们熬时间罢了;我们需要时间来迅速歼灭朴德猛集团;而他们却需要尽可能地拖时间;如果他在盐池城应战;那是被动防守;但在这里;他随时可以发起主动进攻。他这是拿士兵的性命来换时间”从良双手撑着案桌;看着根据村民们的描述画出来的地图。
“这里的乡民在征北军统治之下已有数年;这份地图是真是假还要存疑。”从良道;”派出斥候去打探了吗?”
“派出去了;可是一个也没有回来;一进入到里面;便是泥牛入海。一点回音也没有;只怕凶多吉少!”章玉亭懊恼地道。
“征北军中人才济济啊;原本以为像全益凤这样出身职方司的将领只是会耍小阴谋小诡计;于堂堂正正的两军对垒必有不足;想不到他居然能使出这样血淋淋的一招;玉亭;应战吧;我们没有别的选择;用鲜血淌过去。”从良大声道:”骁卫在战场之上也磨练了十载了;我就不信我们不能碾过去。”
“大将军;只怕会损失惨重!”章玉亭痛心地道。
“损失惨重也得打;孙传亮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云昭大军已入潞州;胡泽华的磐石营;王强的第四营已经率先攻入;云昭亲自坐镇;谢士林的蜀军两战被打破了胆;这个人存着保存实力的念头;不可信;孟姚的卢城营亦有向潞州靠近的动作;潞州抗不了多久。如果让云昭打进了通州?”从良摇摇头;”天下震动;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
从良抵达盐池的第二日;骁卫的进攻正式展开。
以五百人为一个单位;骁卫分批进入了这纵横交错的沟壑当中;在这种地形之下;人多没有丝毫用处;每个单位配备了两到三名骑兵斥候;他们负责前冲探路。
章玉亭一次性派出了二十个这样的军阵;临出发前;是千叮咛;万嘱咐;各个方阵之间;离开的距离绝对不能太远;最好能听到彼此的厮杀之声为最妙;如此一来;便可以互相支援;尽量地减少伤亡。
一万人马出发半天之后;便完全没入了不知底细的沟壑之中。在章玉亭的扎营之处;连一丝一毫的兵器碰撞之声也听不见;天还是那蓝;风还是那样温柔地抚过每个人的脸庞;但大帐之中;章玉亭与从良两人都是神色凝重。
其实此时;沟壑之中;惨烈之极的搏杀已经拉开了序幕。
骁卫左部第一营第五哨;他们第一个碰上了征北军。
没有任何预兆;这支征北军从身边一侧的沟壑之中杀了出来;先出发的探子只能选择他认为最有可能碰到敌军的方向前进;而在他们的身侧;隔不了多远就会有一条这样曲里拐弯看不见底细的深沟;有的是死胡同;进去两里地便会看到壁立千仞;但有的却是七弯不拐不知去了何方。
这支征北军人并不多;只有两百余人;但他们甫一出现;便是从第五哨的中间位置杀将了出来。一下子便将第一哨截成了两段。
骁卫大多使用长枪;而征北军所有的却是横刀;在兵器这一项上;征北军却是占足了优势;如果是在平地之上;长枪布阵;使用横刀的这些征北军必然会死杀惨重;但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之中;长枪反而成了障碍。相互之间磕磕碰碰;让敌人杀进怀来;除了弃枪之外;再无任何其它的选择。
问题是;这些士兵们除了长枪这;竟然没有配备其它的武器。
骁卫的装备本身是为了对付蒙骑的;长枪列阵;弓箭杀敌;这是他们破蒙骑的拿手好戏;但现在;显然成了极大的劣势。
让征北军杀进了队伍之中;却又无法列阵;转眼之间;便让征北军杀得伏尸累累。
蒋兴权很是兴奋;他是这支两百人征北军的头目;要是放在平常;他这个级别的军官除了拿着刀与他的士兵一齐冲锋之外;那有发号施令的机会;但此时此地;他却可以随心所欲;他想怎么打都成。成功地布下一些痕迹;引走了对手的斥候骑兵之后;他一举奏功。
“杀!”他一头扎进一名骁卫的怀中;手中的横刀斜着劈下;轻易地破开了对手身上的甲胄;顺势下拖;在对方的肚腹之上拉出一道斜着的长长的恐怖杀口;鲜血喷溅而出;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拔刀;用肩一顶;已是将这个已经死透的人顶得向后倒去;收回的横刀从这个家伙的胁下猛刺;又刺中了此人身后的一个骁卫;而此时;那个骁卫正准备以枪当棍;从空中猛击下来给他一记泰山压顶。
枪刚举起;刀已刺入;他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仰天便倒。胁骨卡住了长枪;猛地一抽却没有抽出;倒下的两人将他的刀给死死地压住了;蒋兴权没有丝毫犹豫地弃刀;一弯腰从靴筒之中拔出了匕首。大呼着抢进了人群之中。
战事起始;征北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十个倒下的总有七八个骁卫。
但此时;却显示出了骁卫不同一般的军事素养与战斗精神;哨长李华容挥动令旗;前军后卫同时后两个反方向运动;与纠缠在一起的胶着的双方拉开了十数步的距离;一声呐喊;这些人迅即转身;枪阵在瞬间便已形成;弓箭手在他们的身后;终于有余暇拉开了长弓;只等哨长一声令下;便开始攻击。
李华容瞪着眼睛看着仍然绞杀在一起的双方;却没有下达射击的命令;因为那里还有他的同伴。
而与征北军仍然胶着的骁卫;明知不敌;却仍然不顾生死地向中间挤压;为的就是给身后的同伴争取一段列阵的空间。
蒋兴权百忙之中偷瞄了一眼对手;呸了一口;一弯腰从地上捡塌一杆长枪;顺手掷出;将离他十数步的一名骁卫插到;大喊道:”风紧;扯呼!”这口吻;倒是像极了一个土匪。
征北军早有演练;听到蒋兴权的叫声之后;能跑的;转身便跑;向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岔路口跑去。
“射击;封出那个岔路口!”李华容怒喝道。
嗡的一声;羽箭腾空跃起;飞向征北军逃跑的所在。最后的十几个征北军立时便被射成了刺猥;仆地便倒。
“列阵;追击!”李华容令旗再一次挥动;指挥着剩余的三百多军队向着这个岔路口涌进。
三百余人瞬息之间便填满了这段通道。
便在此时;已经逃跑的蒋兴友却又折了回来;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