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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鱼虽然知道上头的征北军一定会很凶狠,很厉害,而且人还比他多很多,但他还是不得不带着他的手下冲出了要塞,冲向了山道,燕子矶之上只有一群炮手,让他们去与这些军汉厮杀,是想也不用想的,那怕打不赢,也得去打,不然,自己的脑袋一样得搬家,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还不如死得壮烈一些,带着他在哨卡的五百兵,亡命地冲上了山道。
燕子矶之上,马友听着校尉的汇报,看着山道之上冲来的荆州镇兵,不耐烦地道:“一群小虾米,你自己去收拾就好了,也用得着向我来汇报?”
校尉快活地叫了一声,带着自己的部属,返身便冲了下去。在这里搬石头,砸筏台,那有把刀子砍进敌人的骨头缝里痛快?
丁小鱼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手的战斗力,自己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当对手冲下来,双方短短的一个交锋之后,己方便溃败了,丁小鱼很想死,但被部下裹协着又一路逃回了关卡,只在山道之上留下了数十个弟兄的尸体,看着手下惊恐的眼睛,丁小鱼万念俱灰。将刀扔在一力,在关卡之上找了一个墙角,抱着头便蹲了下去,敌人根本就没有追击自己的意思,任由自己又逃了回业。
此时,在荆州镇军往援燕子矶的要道之上,叶平已经很不耐烦了,“*,效率太低了,都这半天了,还没有到?”
第七百二十九章 :一败涂地
当燕子矶上的霹雳炮掉转炮口,将石弹倾在筏台之上的时候,李宏超已是面如死灰。这个时候他深深后悔,为什么不在对面的乐天崖上也布置一个霹雳炮阵地,当初因为燕子矶之上的霹雳炮阵地射距几乎能完全覆盖江面,出于节省的目的,他没有在乐天崖上再设一个,这是一个致命的失误,五桅大舰吃水很深,苍江的岸边,很容易使他们搁浅,在燕子矶之上设立一个阵地,在他看来,就已经足够了。燕子矶上的布置,也足以让他放心,唯一上燕子矶的道路之上,已经设立了一个五百人看守的哨卡,那是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要道,可是征北军是怎么上去的?
看着燕子矶上飘扬的征北军旗帜,李宏超几乎便想涌身跳下江去,一了百了。
石弹还在无穷无尽的倾泄下来,看着宏伟的拦江筏台在一截一截的崩塌,李宏超两腿一软,坐在筏台的最高处,全身没有了丝毫的力气,远处,曹新宇的战舰正在逼来,而己方,此时已经成了没头苍蝇,他们在逃跑,所有五桅战舰的指挥将领都知道,当筏台毁灭之后,他们便会成为燕子矶上的打击目标。
再坚固的堡垒,只要有一段没毁灭之后,便会造成多米诺骨牌的效应,一段接着一段的倒下,宏伟坚固的筏台已经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此时,他们已经难以承受苍江之水愤怒地冲刷了。
李宏超手脚酸软,看着逐渐崩塌的筏台,没有丝毫逃走的意思。荆州水师败了。自己也便完了。能逃到那里去?
他惨笑着,便让自己与这个自己平生最得意的杰作一齐沉到苍江里去吧!他在心里喊道。
几只手插到了他的胁下,他被生生地拖了起来。
“统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吧,筏台要垮了!”那是他的亲兵。
“没有青山了,什么都没有了!”李宏超嗬嗬惨笑着。挣扎着,“让我去死!”
但很明显,亲兵们不会让他去死,他若死了,这些亲兵也没法活,所以李宏超终于还是被拖上了他的旗舰,向着荆州城方向逃去。
拦江筏台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带着震天的轰鸣之声倒塌了下去,激起的滔天巨浪将几艘逃走稍慢的五桅大船直接击翻,江面之上。尽是翻滚的木料和起起伏伏的人头。
曹新宇的舰队在呐喊声中,顺流直下。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燕子矶上停止了射击,马友转过头来,看向燕子矶下那个孤零零矗立的哨卡,狞笑了一声,“我们走!”
何平此时很兴奋,荆州城的镇军终于来了,他等待了一个大上午,为的就是这一时刻,这些来援的镇军当真是蠢了,明明燕子矶上都来了敌人,行军之间还不小心,埋着头一门心思地赶路,却不知道在道路的两侧,几千把弩箭正瞄准着他们,一柄柄大刀正急着饮血呢!一条长龙一般的队伍,没有前军,没有殿后,居然就这样络绎不绝地着急上火地冲向燕子矶,这样的军队不败,谁败?
何平很耐心地等待着这条长蛇过去了一半之后,才发起了攻击。凄厉的号角之声响起,弩箭如雨一般地射出,这条长蛇顿时千疮百孔,三千虎贲之师握着横刀冲出来,只是一次攻击,就将这条长蛇截成了七八段前后不相连的队伍。
谈不上多激烈的战斗,水师陆战队本就占了一个突然袭击的优势,更不谈他们在单兵作战之上比对手高明得多,一个时辰,这支来援的三千镇军在离燕子矶还有数里远的地方便被完全击溃,除了死了的,跑了的,余下的丢下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下,瑟瑟发抖。
叶平没有时间去管俘虏,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击垮这支援军之后,他便挥师直进,奔向了他的下一个目标,荆州水师基地。但凡挡在他路上的,他一刀砍翻,不在视线之内的,便任由他去。
被击溃的镇军们只道这一波凶神恶煞的敌人远去,这才抖抖索索地从地上爬起来,聚到了大路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很不幸,就在这个时候,马友率领他的一千余人从燕子矶方向冲了过来,看到聚在大道之上的荆州镇军,那怕绝大部分人手中没有武器,马友仍是挥刀冲了过来,刚刚聚起来的镇军们在惊呼声中四散逃窜,又有好几百人被这伙的顺手砍翻了,马友自然清楚这伙人是溃兵,是不值一提的一些家伙,但此时,他心中窝着火,自己的家底本来就薄,这一战就去了三分之一,还折了计无量,虽然不是自己的朋友,但却是自己的战友,好歹也和自己在一齐窝了好几年了,是块石头也捂热了不是,看着他死在自己的眼前,马友心在滴血,计无量平日里看起来猥琐,一双三角眼老是阴测测地看着所有人,似乎与所有人都有仇一般,但死却死得极其壮烈,征北军重什么,就重这一股子热血,管他以前是阿猫阿狗,有这股子气,便值得所有人尊敬。
当马友这一彪军队冲过之后,又一次幸存下来的这些镇军们再也没有犹豫,他们脱掉了身上的军服,一哄而散。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三股呢!
潘屹站在荆州城头,脸色沉郁,虽然知道战斗迟早都要来,但来得如此迅速却让他吃惊不已,他们才刚刚接到蒙元与征北军合流的消息没几天,对手便到了荆州,如此推断,征北军为了这一场大战蓄谋已久,不发则已,一发便必然是牵动整个天下大局的一盘大棋。而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收到来自翼州程大将军的任何命令,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程大将军完全没有料到有这一变数,根本没有作任何的预案,大变猝起,程大将军已是慌了手脚,说不定此时在北岸的军队已经遇到了天大的困难。
当燕子矶那边的哨卡燃起狼烟的时候,他已是神色大变,燕子矶失守,拦江筏台必然不保,李宏超也必败无疑,毫不犹豫地他便调出三千镇军往援燕子矶,只有保住燕子矶,才有一线希望。
直到他看到江面之上,荆州水师狼狈地逃了回来。在他们的身后,征北军的战舰正在如同赶鸭子一般地赶着他们。
不等潘屹回过神来,陆地之上传来更大的喊杀声,他派出去的援军如同兔子一般地在向回逃窜,跑在最前头的就是他曾寄于重望的往援燕子矶的将领,这个将领曾经是他最为看重,在荆州镇军中也是最为勇猛的,但现在,整个人伏在马上,如同一只落水狗一般,向着荆州城墙猛跑,跟在他身后的荆州镇军记住廖廖无几,倒是远处,征北军如狼似虎,恶狠狠地冲杀了过来。
潘屹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准备战斗!”他一迭声地吩咐道,城下那员将领在哀求开城放他进来,潘屹才不会理会他,这样的人,死了才好,他一眼也不想多看到对方。
荆州城上,警钟长鸣,全副武装的荆州镇军们涌上城墙,一台台的床弩,无数的守城器械被搬运了出来,所有的士兵瞪大眼睛,看着远处那支愈来愈近的敌军。
敌人在距离荆州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拐了一个弯,他们的目标是荆州水师的水寨,潘屹立时反应了过来。
怎么办,是开城去迎敌,保住水师基地,还是固守城墙?潘屹拿不定注意,此时,他对于敌情还是两眼一抹黑,三千镇军援兵这么快就被击溃,说明敌人为数不少,但眼下出现在他眼前的却只有两三千人,这是示是诱敌之策,将自己引出城去,趁机夺了荆州城呢?这是对手的声东击西之策么?
要水寨还是要荆州城,这个选择题很容易做出来,潘屹纹丝不运地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那波敌军冲向了远处的水寨,片刻之间,水寨便腾起了熊熊大火。
站在城楼之上,潘屹很清楚地看见这些敌军从腰里扯下一些皮囊,用力地投掷在水寨的寨墙之上,然后一支支的火箭射出,那些皮囊在空中便发出极大的震雷般的声音,然后化成一团团火球落在水寨里,水寨很快便陷入到了熊熊火海之中。
他们的目标当真是水寨,潘屹双手微微发抖,要救吗?周围的将领们都将目光看向他。但他仍是拿不准主意。
远处传来的又一波喊杀声彻底让他放弃了出城的打算,果然还有第二波敌军,又有一股约摸两千人的军队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当真是诱敌之策,第一波不够,又来第二波了,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埋伏在后面等着自己出城呢,与荆州城的安全相比,李宏超的水师算个屁?这个家伙拿了那么多银钱修了一个拦江筏台,自吹固若金汤,还拐了荆州镇军数十架霹雳炮上燕子矶,但连半天都没有支撑住便败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