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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点点头,马一功当然不是一个鲁莽的家伙,他敢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渠道。“孟祥他们准备干什么?”
“高山族主要盘踞在赤马,罗喉,固安三地,成化与高阳太近,原来官军势力极强,他们无法立足,至于高阳,高山族更是没有立锥之地,简述的大营就扎在这里,这一次我去罗喉,孟祥向我下了大批的订单,称高山族的大族长孟非正召集五部,准备奔下成化和高阳。”马一功道。
“胃口不小,机会也不错,不过这几个地方,我也想要!”云昭笑道。
马一功会意地点点头,“将军说得是,我在赤马,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警告孟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招来无妄之灾,但他显然没有听进去,最后只是答应我,拖一拖时间,他不会第一个出兵。”
“你认为这是一个可以招揽的人?”云昭当然不会认为马一功纯粹是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规劝孟祥。
“是,将军,高山族盘踞这些地方,如果单纯剿杀,是杀不尽也杀不绝的,杀得狠了,他们缩进深山,时不时来捣乱一下,对简述来说没什么,但我们要往这几个地方移民,可就受不了这种骚扰了,如果能有一个孟祥这样身份的人投靠我们,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云昭点点头,“你所虑极是,不过这些人恐怕极为仇恨大越人,想要招揽不容易,简述的做法还是有道理的,我们变通一下,先狠狠地打下他们的威风,再行招抚之策,先他们一些甜头,大棒加蜜糖,同时下手。”
“将军准备先进兵那里?赤马还是高阳?”
“当然是高阳!”云昭毫不犹豫地道,“简述在高阳多年,这里大越人力量强大,人丁众多,现在简述一去,高阳的大越人只怕慌了手脚。”
马一功佩服地道:“将军说得是,我在高阳,看到的便是络绎不绝逃走的人,有钱人在跑,完全没产业的人也在跑,但大部分人却无法跑,只能在惶惶不可终日之中度日,如果我们进兵高阳,这些人倒是拍双手欢迎。”
“高阳大越人众多,我们立足高阳,拉拢孟祥,打击孟非,这样一个高山族的大族长绝不能留。”云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功先生,我决定了,率三千士卒进入高阳,攻略五县。”
高一功一惊,“将军,如果带走三千人,榆林怎么办,只留五百人留守么?一去高阳,榆林的地位可就太重要了,这里是我们的后院和退路啊!““留五百人足够了,这里是你的老窝,马友现在的守备军可以用起来,潘仁智也老实地出山担任县令,开始理事了,你再去敲敲钉脚,当可成为我们稳固的后方。”云昭不以为意地道。
“多谢将军的信任!”马一功感佩地道。
六月底,天气已经逐渐热了起来,但在高阳县城之中,比起天气带来的焦燥,高山族即将来了的消息更让这里的百姓胆战心惊。这些年来,有着简述的大军撑腰,高山族人一向是大越人压榨的对象,高山族人卖东西,价格极贱,而买货手,则价格奇高,同样的位置,用一个高山族人,比起用一个大越人,价格要便宜一大半,高阳县城里最破烂,最肮脏的地方,便是这些流落到此处谋生的高阳人。十数年来,这里的大越人已经习惯了将高山族人当作最为低等的剥削对象,并以为当然。
但当简述的大军离去,所有的人才发现,原来这些他们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是以强大的武力为后盾的,当这个后盾猝然离去,多年来积累的仇恨便如同火山爆发的边缘,时时刻刻都可以爆发。
高阳县城里只剩下了可怜兮兮的五百名镇军,而聚居在县城的高山族人便多达数千,虽然长久以来的积威使这些人仍然仰视着他们,但看他们的眼神,总是透着一些怪异,高阳县令赵旭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这些日子以来,城里爆发的大越人与高山族人的冲突已多达上百起,虽然他快刀斩乱麻,毫不留情地逮捕并处死了这些涉高山族人,暂时压制了下来,但他明白,一旦这种多年的积威消失,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多处传来的高山族正在大规模集结的消息更是让他如坐针毡,县里的豪族大多已经离去,但他做为朝廷命官,守土有责,却是不敢随意逃走,否则等待他的也将是一把快刀。无奈的他,只能下令四乡八里结寨自保。
随着越来越多的向着高阳县城汇集,气氛亦越来越紧张。
赵旭在六月二十九日下达驱逐令,命令城中的高山族人三十日以前必须离开高阳县城,否则杀无赫。
驱逐令一下,城中的高山族人扶老携幼,逃离了高阳县城,对于他们而言,现在的高阳县城也不谛是地狱,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被处在暴走边缘的大越人杀死。
随着高山族人的离开,城里的气氛却是更加紧张,赵旭紧张地组织着民壮准备守城,越来越多的消息已经表明,高山族人的进攻已在迫在眉睫了。所幸的是,简述虽然离开了,但在高阳县城里还存有大量的武器,高阳县城也有着完善的城防设施。
七月一日,传来消息,成化城破。高山族已经占据成化。高阳县马上进入了临战状态,但缺乏有效组织的高阳不可避免地陷入到慌乱之中。
第二百七十八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富贵气啉啉地跑进了县衙大门,身上的铁链铁尺相互碰撞,叮当作响,他是高阳县的六班捕头。“太尊,这活儿没法干了!”看到赵旭,他苦着脸行了一个礼,大声道。
“李麻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我这里叹苦经,我不是已经授予了你全权么?”赵旭没好气地道,李富贵小时候得过天花,侥幸沈得了一条性命,却在脸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坑,县里认得他的人都在背地里称他李麻子,但此人脾气不小,可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叫,今儿个赵旭正是百抓挠心的时刻,负责维持县城治安的李富贵中跑来叫苦,正好触了霉头,赵旭毫不客气地叫着他的绰号喝斥道。
李富贵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了,更何况赵旭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太尊,今天仅仅是上半天,城里便发生了数十起打砸抢案子,十余人受伤,两人没了性命,数十家铺子被抢,我手里所有的弟兄都撒了出去,逮了上百人,现在监房里关不下了。而且,而且我看城里百姓的情绪都快要崩溃了,随时都有可能出大事。”
赵旭咬着牙,“国难当头,这些渣渍要是敢闹事的话,李麻子,你给我当头砍了他们。”
李富贵苦着脸,“太尊,这里面大都数都是认得的,跟风而已,真正的作乱者早已跑了,我怎么杀啊!”
“放屁。乱世有重典,此时,就不要畏收惧杀人,你要是不敢。我就换一个敢的去当捕头。”赵旭喝道。
李麻子苦头脸应了一声,转头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太尊。牢里关不下了!”
赵旭揪着胡须,滋着牙。道:“将这些人都给我发到魏校尉那里去,给他们一柄刀,高山族人到的时候,便让他们出城作战,他们不是有这个作恶的胆子嘛,那就让他们去为城里父老乡亲而战,死,也死得壮烈一点。”
“是。太尊!”李富贵答应了一声,转头奔去。
“太尊,你这是给我找麻烦啊!”魏冬生看着赵旭,苦笑:“这样一伙渣子,你发给我,我还得分人手去守着他们。”
“没办法,魏大人,总不成当真现在就杀了他们。到时候,你逼着他们到城头上去守城,那个敢后退,便砍了他,总可以斩几个敌人。”
魏冬生摇头叹道:“太尊。你现在改注意还来得及,此时走,还来得及,我们还有五百人的镇军,可护得大人你平安撤走,孟非一来,可就走不了了。”
赵旭仰首着天空,半晌才道:“我深受国恩,怎能在大难临头之际一走了之,我一走,这满城父老乡亲可怎么办?魏大人,你不要忘了,简述将军这些年是怎么对待高山族人的,我们大越人是如何对待高山族人的,一旦城破,只怕残酷之极的报复就会随之而来。”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任何援军可以期待!”魏冬生有些绝望地道:“虽然集合了些民壮,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军事素养,单靠我这五百人,只怕一天仗打下来,便会损失殆尽,到时候,城仍然会被破。”
赵旭沉默片刻,拍拍魏冬生的肩,“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死了,看不到了,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宁,高阳县怎么样,我们便也管不着了!”
魏冬生默然转身,走到门边,回过头来,涩声道:“太尊大人既已决定,这条黄泉路我也只好陪着太尊走了。”
赵旭双手抱拳,向着魏冬生深深一揖到地。
城中的喧闹声没有一刻停止的时候,赵旭坐在院子中,听着外面的喊叫声,听着远处城墙上的金鼓声,看着城内因为骚乱而走水燃起的浓烟,脸上肌肉不时抽搐几下。枯坐片刻之后,他站了起来,走到后院柴房,俯身抱起一捆干柴,向着大堂走去,将柴放在大堂之中,又转身走了回去,一趟一趟,将枯柴堆满了大堂。县里的衙役都已被他打发去了魏冬生麾下,现在整个县衙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空头县令了。
城破之时,这里将为化为一片火海,赵旭将高阳县令的大印捧着,放在了柴捆的正中内,在大堂之上,一小桶灯油便放在那里。做完这一切,赵旭整了整官袍,掸掉身上刚刚沾染上的灰尘,正襟危坐于大案之后。
城破之时,不仅是这里,整个高阳城都将化为腾腾烈焰,魏冬生的五百镇军这几天来一直便在做着这些事情,城里一些主要地点,都已布置妥当,确保城破之后,一举火头,便能让大火在极短的时间内漫延全城。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赵旭是一个高傲的大越人,他绝不愿意看到大越人落到高山族人手中,沦落为他们的奴隶。
“蛮子们杀来了!”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声,随即犹如接力,呼喊声越来越大,犹如滚雷一般,由远及近,迅速地向着城中心卷来,赵旭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