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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起码也要近接一个月,自己能撑到那个时候么?
潘越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
城外,敌人的营盘密密麻麻,营中的火把宛如天上的繁星,看样子,围城的敌军坡码有三到五万。
“少将军!”一名老将奔上了城头,“城里的粮食,油脂,都已搜集了起来,所有的青壮都已征集,算上我们的军队,目前城内可用之人,超过万人。只是箭支,强弩,投石机,弩炮等严重不足。”
潘越叹了一口气:“告诉全城百姓,围城的是蒙军,如果城破,玉石俱焚,他们的父母妻儿,将无人会幸免,现在要的是齐心协力,所有能用来守城的物资都要集中,能用来守城的武器都要收集,拿得动刀枪的人都要随时准备上城作战。”
“是!”老将点头应道。
“老将军,我们守得住吗?”潘越看着这位父亲指派给自己的副将,问道。
老将军不由一滞,看着年轻的潘越,他低声道:“如果我们在天门县的其它部队能够撑住,我们就能坚持的更长。”
潘越转过身来,扶着城墙,无言地叹了一口气,自己麾下不泛英才,但问题是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恐怕那些将领明知有危险,有陷阱,也会不得不跳进来吧,可惜,天门县城如今被围得水泄不通,自己根本无法将命令送出去,现在,只能靠他们自己来决断了。不知现在益州城的父亲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发兵来救自己肯定是来不及了,正确的做法应当是马上准备第二道防线,在第二道防线布置好之后,再谈救自己的事情,否则,一股股的部队派来,便会一股股的被歼灭,这种添油战术根本于事无补,平白地给敌人增添战功。
想到这里,潘越反而轻松了起来,父亲是何许人也,岂能看不清这里面的厉害?自己根本不需要指望在短时间内有援兵到来,自己能做的,就是坚持,再坚持,能在天门县将敌人拖得越久,父亲便越有时间从容地布置,以潘家在益州的这十数年经营,相信父亲能很快地稳住阵脚,在经历一段时间的不利之后,终究会发起反攻。
王好古,你这个反贼,终有一天你会落在我,不,落在潘家手中,那时候,便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潘越转头看着另一面城墙下方不远处,在火光之中,飘扬的王字大旗。
潘越是潘浩然的长子,亦是潘浩然指定的接班人,他的地位便在那里摆着,神策军是潘浩然为他打造的将来接替自己之后的亲军,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乃至装备,在益州兵之中都是上上之选,但正因为如此,潘越被围,即便知道前面是陷阱,麾下的将领们仍是前赴后继,向着天门县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希图能够救回潘越,那怕只是将他一个人抢回来也好。他们的进攻是猛烈而又顽强的,但是奈何堵截围攻他们的人中,有一个人叫王好古,作为益州的元老,资深将领,王好古深知潘越的重要性,对于这些将领舍生忘死的反攻早有防备,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当潘越的神策军部属一支接着一支在天门县外被蒙军与王好古所部歼灭的时候,这些将士甚至连天门县的城墙也没有看到。
益州城陷入了混乱,简述的信送达潘浩然手中还没有多久,天门之变便已经爆发,已经用不着去求证了,潘浩然只恨这封信来得太晚,一匹匹快马奔向益州四方,潘浩然以最快的速度开始集结自己的亲军,而简述的部队也奉命从益州西陲撤出,赶往益州城。
第二百六十九章:益州之变(2)
长长的蜿蜒的队伍延着宽约两米的小道艰难地在山间跋涉,虽然山间林木浓密,天气也还很凉爽,但这样的道路却着实有些折磨人,加上前一天下了一场小雨,道路更是泥泞难行。在进入巴颜喀拉山半个月之后,云昭所率领的安庆边军遇到了第一个考验。
自石堡至益州的这条小道,安庆边军修了一大半之后便停止了向前修建,走着这样的道路,对于着甲的士兵来说,是极其困难的,更何况他们还要背着粮食,携带着大大小小的军械,每个人身上的负重都不低于五十斤。士兵们早已累得只剩下喘气的份儿,数千人的队伍,竟然很难听到喧哗声,只是偶尔听到一两声马嘶。地上的泥土早已被踏成了泥浆,一脚下去,军靴倒是有一半会没进泥水之中,每个人都变得泥猴儿也似的,灰色的安庆制式军服早已不能分辩颜色。
在这条道路上,军官和士兵一样,没有任何的特权可享,战马是骑不了的,相反,拥有战马的士兵还要分出精神来照料马匹,这里道路险恶,要是一不小心,战马滑下了道路旁的陡坡,那乐子可就大了,不死也残,除了能杀来吃肉,便再无他用。而对于安庆边军来说,现在每一匹战马都是宝贵的。燕小乙牵着他的一丈青,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以前在鹰嘴岩,每一个人都是配备着两匹战马,而现在。除了这唯一的一匹,每名骑兵都没有多余的战马,一旦失去了战马,他们就得加入步兵阵营。
“*。这也算是路么?”燕小乙愤愤地骂着,本来还想保怨几句,但看着前面沉默不语。牵着乌云踏雪的云昭,将到了喉咙边的抱怨又生生地吞了回去。
云昭其实也累得够呛。但作为一军主帅,再累他也只能硬挺着,要是他稍稍露出一丝疲倦的模样,下边的人只怕便会连道也走不动了。
等在榆林站住脚跟,必须要将这剩下的路修好!云昭在心底暗自道。
“将军!”前面传来呼喊声,一个泥猴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引起士兵闪的一阵报怨。
“全益凤,还有多远?”看到这人。云昭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全益凤本来在安庆负责向蒙元出售食盐,药品事物,但因为他熟悉这条小道,云昭专门将他调了回来。
“不远了,将军,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到了凤凰山,那里有益州兵的一个哨所!”全益凤喘着粗气。他的精神倒还健忘,比起年初大雪封山之际,他九死一生穿过巴颜喀拉山,眼前的这点困难倒还真算不了什么。
瞄了一眼远处的那座山头,云昭苦笑了一下。所谓望山跑死马,看着近,但真要走起来,只怕还得数个时辰。
“天黑之前能抵达凤凰山么?”云昭问道。
“以现在的速度,应当能!”全益凤估量了一下,“将军,凤凰山原有一个益州兵哨所,驻扎着十名益州兵,但后来简述将军持续不断地向益州运送物资,这里的人员已经增加到了近百人,您打算怎么办?”
云昭笑了笑,满是泥水的脸上,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们是来增援益州的,怎么,他们还打算阻拦我们吗?就算他们想拦,就拦得住吗?这样吧,全益凤,你带一个哨去,将他们全体都扣下来,不要伤了他们。”
“是,将军!”全益凤用力地点点头。
“你抵达之后,马上埋锅生火,多烧些热水,弟兄们这段时间都累坏了,让他们喝口热汤,洗个澡,泡泡脚,好好地舒爽一下,接下来,我们可就要忙起来了!”云昭吩咐道。
“明白,将军!”全益凤行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去。
“蒋旭!”云昭喊道。
“将军,我在这儿呢!”扛着陌也的蒋旭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后面赶了上来,身上,脸上,全是泥巴,如果不是他的个头和特有的嗓音,云昭当真要认来出他了。
“去请苏将军过来,我有事和他商量!”云昭道。
“明白!”蒋旭拖着陌刀,转身向后方走去。
一口箱子的箱盖之上,铺上了榆林县的详细地图,这是郭锋的功劳。箱子的两边,云昭和苏定方两人将马鞍放在泥地里,肩挨着肩坐在一起,都是定睛看着眼前的这张地图。
“榆林县较为偏僻,通往外界的道路只有两条,一是通向益州的三盘镇,一个通往益州西部的长亘乡,这两个地方处于榆林县的交通要道之上,较为繁华,除了县城,这两个地方是我们必须要控制的战略要点,卡住了这两个地方,榆林县便尽入我手。”云昭敲着地图,对苏定方道。
“我去三盘镇!”苏定方道:“让屠虎去长亘乡,将军你坐镇县城,榆林县基本没有什么驻军,那些团练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我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住榆林县,但是将军,对于榆林县的益州官员,我们到底要如何处置呢?”
“先不要动他们!”云昭道:“我们初来乍到,还需要他们帮助我们稳定局面,反正我们是打着增援益州的旗帜来的,我估摸着,这个时候,榆林的官员也知道了王好古反叛,蒙军已经进入益州的消息,恐怕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对于我们这样一支来帮助他们的军队,至少不会视若仇敌吧!”
苏定方笑道:“短时间内自然是不会,但时间一长,可就说不定了,毕竟我们是想要将榆林县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的。”
“时日一长,就由不得他们了!”云昭道:“潘浩然眼下是自顾不遐,他的益州军要全力保住益州盆地,对于这些边远地区是鞭长莫及,简述的部队肯定亦要被调往益州盆地,眼下,在益州西部以至于巴巴颜喀拉山周边地区,已经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没有多少部队,少量的留守部队那里有胆子招惹我们。”
“上一次郭锋探回来的情报,榆林县的宗族势力较大,以马家,林家为首的豪绅势力不小,在本地上盘根错节,手上都有不少的团练武装,想要掌控榆林县,只怕这两家豪绅是绊脚石,比官员更难以对付,那些益州官员都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了不起卷了铺盖走路,但这两家可是地头蛇,到时候,我们肯定与他们有利益冲突。”
云昭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对于这些豪绅大户,出身贫苦的云昭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那就要看他们识不识相了,老苏,现在郭锋正在榆林摸具体的情况,我的意见是,打一家,拉一家,具体打那家拉那家,等我们到了榆林之后再视实际情况而定。”
“最好不要大开杀戒,毕竟我们是客,他们是主,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