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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大笑起来,笑声未止,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个狗东西,壮得像头牛,病得不能理事?避事吧?”
老太监低下头,这不是他能说的问题。
“老四到了那里了?”
“据今天传来的邸报,明天四爷就回京了。”
“他一回京,就传来他见我。”
“是,陛下。”
“嗯,你先下去吧,叫曹仪来见我。”李嘉闭上了眼睛,显得有些疲惫。
“陛下,您今天已经累了,不妨休息一下,明日再见曹相也无妨。”老太监站了起来,恭声道。
李嘉看着手里那份将领调动名单,沉默不语,老太监知趣地弯腰退了出去,轻轻地掩上门。
曹旦站在门外,有些嫉妒地看着佝偻着腰的老太监退了出来,这个看似又老又病的老太监姓苟,叫苟敬,今年已经六十有五,是上一任的太监总管,曹旦的位子就是从他手中接任的,眼下这位苟敬虽然身上没有了任何明面上的职位,但却仍是宫中最有权力的人,不为别的,就为这个老不死的,每十天就会被皇帝单独召见一次,这份殊荣,曹旦就从来没有享受过,。苟敬住在皇城里一个极为偏僻的地方,曹旦曾想去摸摸这个老太监的底儿,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苟敬那个荒僻的院子里,竟然戒备森严,他这位内宫总管居然被毫不客气地挡了回来。这让他在又惊又惧。后来从大哥那里,才隐隐约约听说,皇帝的身边,有一支神秘的暗卫,负责替皇帝监控百官,搜集情报,并处理一些不能见天日的事情,至于具体情况如何,连兄长曹仪也不知道,只是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个机构的存在。
原来自己并不是后宫里的掌控者。这个发现让曹旦很是沮丧,这条老狗,怎么还不死?在心里狠狠地沮咒了一番,但明面上,他却还得躬着腰,礼送这位老掉牙的家伙离去。
两个身大膀圆的太监从暗处走出来,扶着苟敬慢慢地走向停在远处的一辆小轿,这是皇帝给苟敬的殊荣。
“陛下!”向李嘉行罢礼,一边的黄公公赶紧搬过锦凳,伺服着曹仪坐在床榻的一侧。
李嘉随手将那张调动将领的名单递给曹仪,“你知道这件事吗?”
接过那张名单,曹仪的冷汗唰地一下下来了,“陛下,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微臣尚不知晓,微臣下去后马上召集兵部尚书问话。”
“如此大的军队将领调动,你这个一国宰执居然还不知道?哼哼,做得未免大胆了一些!”曹仪知道,这个大胆不是说得自己,而是某位爷。
“陛下,其实这些调令最后必须要得到宰执的批准方会生效,也就是说,这还只是一个意向罢了。其实大爷一直主管着兵部,调动一些职位也是正常,微臣下去后,再跟大爷商量一下吧!”曹仪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掺合这件事,在兵部那边拿出这个方案之后,他立即装病躲到家中,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看着这个滑得跟泥鳅一样的首辅,李嘉无奈地摇摇头。
“不必商议了,传我的命令吧,着令程群调任金吾卫统领,署领左右金吾卫,薛承义调任监卫门统领,署领左右监门卫,。冯从义任武卫统领,署领左右武卫,就这样吧!”
曹仪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单,大王爷操之过急,戳到了皇帝的痛处,这几位人选的任命,一下子便将御林军的几大部队哗啦一下从大王爷的手掌心里划拉了出去,可谓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陛下,程群和薛承义一直在御林军中任职,德高望重,自然可以胜任,可是冯从义以前一直在边疆任职,并不熟悉御林军,况且陛下召他入京,是为了重返边疆抵御蒙人入侵,现在担任了武卫统领一职?”
李嘉不耐烦地摆摆手,“本来就计划着让冯从义带着左右武卫出征边疆的,现在只不过是让他提前上任,熟悉一下武卫的情况,这对他以后上前线征战难道没有好处么?”
曹仪点点头,这个理由正大光明。
“那兵部的这几个人选?”
“从那儿来,便滚回那里去!”李嘉闭上眼睛。
“陛下,没有别的事情,微臣便告退了!”曹仪站了起来。
“曹仪啊,兵部尚书沙千里,年老昏匮,见事不明,屡负朕恩,姑念他是数十年的老臣,你给他打个招呼,让他自动上表请辞吧!”
“是,陛下,只是沙千里如去任,谁来接任兵部尚书呢?”
“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你下去后与政事堂的人合计一下,看看谁堪任?”递过一张纸条。
双手接过,曹仪中瞄了一眼,心中便已是了然,上面虽然林林总总有七八个人的名字,但皇帝的意思却已很明了。排在最后的一个,才是皇帝陛下真正想要的。
第一百四十章:惊喜
“父皇,儿臣回来了!…四王爷革逍跪倒在李喜身前,连叩了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时,眼中也是泪水汪汪“父皇,儿臣这几个月可想死您了。”
李嘉微笑着虚扶了扶“起来吧,一路从南方赶回来,这冰天雪地的,辛苦了!”
“为父皇做事,为大越尽忠,是儿臣的本份,谈不上辛苦。”李逍谦逊地道。“父皇的身子大好了吧?”
李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四儿子“是不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看着李嘉的眼神,李逍心里微微一震,低头道:“是,儿臣在外,听到不少谣言,心急如焚,如今看到父皇身子康健,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李嘉大笑起来,李逍这话说得不错,自己身体康健,他的确应当感到高兴“谣言止于智者!”他道。
“可是父皇,您既然身子大好,怎么一直不lu面,任由这些谣言泛滥呢,这对于大越,对于京师的稳定可没有什么好处啊?”李逍看到父皇心情较好,不由大着胆子问道。
李嘉笑着坐了回去“我正想看看,如果我身子不好,会有一些什么魑魅魍魉跳出来兴风作浪?”
李逍不由大喜,自己在外刚回,京城里的自己人便想做些什么也找不到主心骨,这一段时间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父皇这么说,自然便是指大哥了,看来大哥这一次是一头撞到枪口上了。
这个时候出言攻击大哥自然不是什么好选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才最佳,李逍强忍着心里的欢喜,不动声se地道:“父皇英明,此许小丑能翻起什么大浪来,父皇也不必为此劳心。”
“你说得倒有道理,这些人,翻手便灭了。”看了一眼李逍,李嘉淡淡地道。话锋一转,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原本计划着由你大哥率兵出击边城,打击那些胆大妄为的meng人,但现在你大哥意外跌断了tui,没个三五个月是好不了,你说说,你大哥去不了,朝中派那员大将去才合适呢?”
“不知父皇属意何人?”李逍小心地道。
“唉我们大越数十年没有打过什么仗了老一发的将领老的老,病得病,着实找不出能堪大任的人,我准备让关鹏举再跑一趟了。”李嘉道。
“父皇,关大将军是我们大越的镇军之宝,小小meng人入侵,便需要出动关大将军,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也会让大越朝野震动,以儿臣认为,派遣一员上将,再使一皇子坐镇,便可以了。”
李嘉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冯从义长期在边疆作战,对meng人极其熟悉,使他领军,再由你大哥坐镇后方,但现在你大哥却意外受伤只能作罢,单纯派冯从义去,如何镇得住边疆那些封疆大吏啊?搞不好便会遭受重创折我大越威风啊!”
“父皇,大哥不能去您还有十一个儿子呢!”李逍笑道。
李嘉摆摆手“十一个儿子?嘿嘿,老四,包括你在内,除了你大哥,你们剩下的那一个知兵懂兵?让你们去不是添乱么?”
李逍突然离座而起,跪倒在李嘉面前“父皇,儿臣虽然不知兵,不懂排兵布阵,但却愿意上边疆去走上一遭。”
“既不知兵,去有何益?”李嘉看着自己的四儿子,似乎今天是第一次才认识他,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父皇,儿臣去边疆,其实用不着儿臣亲自上阵打仗,运筹帷幄,儿臣要做的,就是替冯从义镇住那些边疆大吏,让他们不敢yin奉阳违,替大军筹集军粮物资后勤辐重,至于打仗,有冯从义就够了,儿臣不懂,也不会乱插手。我相信,以我大越的军力,人力,物力,只要调配得当,军事上不出什么大纰漏,便是压,也压死了meng人。”
李嘉站了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你真是这么想的?
北方边疆离大越上京可有数千里之遥,苦寒无比,而且这一去,也许就是三五年呢?”
“儿臣之心,天日可表!”李逍道“儿臣愿为矢越甘脑涂地。”抬起头来,满脸皆是坚毅之se。
李嘉赞许地点点头“很好,你能这么想很好。这件事,我再想想,你千里奔bo,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父皇!”李逍站了起来“父皇,儿臣在南方替父皇觅了一位良医回来,父皇如果愿意,儿臣便将他送进宫来,为父皇诊治。”
李嘉摇摇头“我这老毛病,自己清楚,不用了。
“父皇,这位良医姓温。”
李嘉霍地抬起头来“温兆伦?”
“父皇明鉴,正是此人。李逍垂手应道。
“他?他怎么肯跟你回来为我诊病?”李鼻讶异地问道“此人应当恨我入骨才是!”
“父皇身系大越安危于一身,温兆伦再怎么说也是大越人,他与父皇之间是si怨,此人虽然偏ji,但公义与si愤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李逍应道。
李嘉点点头“你请他来上京受了不少委屈吧?”
李逍笑道:“为父皇分忧,便是受些委屈也是应当的。”
“好吧,传他进来,我们是老朋友了,正好可以一起忆忆往事,你,先回去吧!”
李嘉跪下叩了一个头,走出了李嘉的房间。
一柱香功夫之后,一个穿着一身粗糙的棉袍,瘦得如同一根竹竿,脸se发青,蓄着一大把乱糟糟胡子的人在黄公公的引领之下,走进了乾清殿李嘉的房间。
大殿里点着十几根粗如儿臂的牛烛,听到脚多声,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