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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妻子的身上就会少一块儿布!当她的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丝纺织品可以遮挡你作为一个丈夫的尊严时,你的妻子便不再是你的妻子了,她将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行尸走肉!而最重要的是,这样对于你十根手指的完好程度,将不会起到丝毫的作用!”
豫专用那金属铿锵般的沙哑声音,平静的叙说完这一切后,对着一个早已铁锤在手的特务挥了一下手,就像是平静的刚刚念完一段日常工作报告,然后点头致意并坐下一样。特务这个行业可以将人世间的一切美好,都变成最黑暗的东西!
我们看到铁锤会联想到什么?钉子、木楔子、木板、甚至是核桃!但谁会联想到一根手指的直接爆碎!谁又能想到骨骼粉碎血肉四溅?这是锤子这个东西所能创造出的场面吗?这分明便是从十八层地狱下传上来的悲惨!
韩翔礼在用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最后的意志,保护着他深爱的妻子那即将不复存在的尊严!不知道究竟要有多么大的精神意志,才可以使一个人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与自己相濡以沫二十几年,为自己鞠躬尽瘁形影不离的一根根手指,瞬间血肉模糊骨头渣子乱飞的永不存在!却还能拼尽自己心底的最后一丝意志,忍受着这个世上无法用语言所形容的痛苦!再次带着心脏的颤抖,将自己下一根也要即将永远离自己而去的手指伸展,放在桌面上,放在即将要狠狠落下,还滴着自己上一根手指鲜血的铁锤之下!等待着即将而来的下一声骨骼爆裂锤头狠狠接触枣木桌面的地狱之音!
老胡那是共产主义信仰!韩翔礼这又是什么?是一个丈夫对自己妻子最后的维护?还是一种身不由己的侥幸?侥幸当自己的十根手指全部都变成肉泥之后,自己还能带着老婆孩子与老母亲,一同回家去双手缠满纱布的等待着伤愈,等待着未来?
这个世上能有不屈服的人?我也很期待老胡能彻底改变我的理论!
像这种场面,电影里常常表现为受刑者被疼昏了!被刑讯者一桶冷水泼醒,然后再继续的受刑!我不理解,我不认为在如此强烈的痛觉神经刺激之下!一个人的大脑神经工作体系,还能克服如此之大的痛觉神经传感,从而没事儿似的昏了过去!这不你妈胡侃嘛!也不知道是一桶凉水对人体大脑神经的苏醒具有刺激效用,还是紧接着又一锤子痛入骨髓的终极痛觉神经挑战,更能使一个人的大脑时刻的保持清醒!
若是一个人有无限的手指就好了!最起码也能对老胡造成一种视觉麻木,从而起到对他内心痛苦的消减作用吧!可惜很快韩翔礼的手指数量便不足以继续刺激他的父亲,他亲爹老胡的内心了!没有一个人再给老胡机会,去问他一些什么废话了!都是行家高手,都明白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连续不断的刺激老胡的内心防线,如洪水破堤之势,将其一举打垮!
众刑讯特务有条不紊从容不迫的将一个搪瓷脸盆放在了桌上,将韩翔礼的右手……(已经不能再完全意义的被称之为右手了!因为这已经从视觉上很难再分辨出是一只手了!)抬高架在了搪瓷脸盆之上,随即一大铁桶的滚烫开水便提了进来,也放在了那张大枣木方桌之上。紧接着一瓢滚烫的开水便从上至下的浇在了韩翔礼的那只“右手”之上!
韩翔礼他老婆解脱了!因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是真受不了这挑战人类心理及神经的终极游戏,是真昏过去了!而可能是出于对于一个悲惨女人的同情吧,一众刑讯之人也没人去将她闹醒了继续的活受罪!她就那样的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身边站着早已几分钟始终张着大嘴,眼球停滞在眼眶里没有了丝毫转动的五岁小儿子!这个可怜的孩子日后若还能再心智正常的不是个精神病!那可就真是老天见怜开了眼了!
老胡妻子在想什么还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反正这个奇怪的女人还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为什么啊?我不知道,也不想妄加推断,但我可以确信绝非是什么坚强的共产主义精神在发挥神效!
老胡很想像小说里所描述的那样将自己的牙齿生生咬碎!来减轻自己内心的极度痛苦,另外再显示一下自己的悲伤与愤怒!可惜他做不到。他无法将人体最坚硬组织器官咬碎!显然他的咀嚼力不足以对抗牙齿的坚硬程度。到了现在,老胡似乎开始相信,原来这个充满欺诈的人世间,有着太多太多的谎言与假象!
一瓢滚烫的开水浇完,再来下一瓢!一盆血水接满后被换下倒在一旁的大铁桶里。如此一来周而复始,当这桶开水全部转移到地上的那个大铁桶里后,这个巨大地下刑讯室的空气中,居然弥漫出了一股在厨房里才能感觉到的气味儿!熟了!不是晚饭做熟了,而是韩翔礼的右手被烫熟了!在他自己眼睛的注视之下,被活生生的烫熟了!
能想象得到,一个人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只手,从灵动翻飞的活动自如,到冒着热气传来阵阵香味儿的变成一只熟了的“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吗?这足以挑战一个人的终极心理防线吗?写完这一章后,我估计我得三个月不能进厨房炖肉吃!写个小说把我给写成素食和尚了!可我们的老胡,虽是整张脸部肌肉痉挛式的剧烈跳动不止,但却是依然没有张嘴说话!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没有说。也许,也许在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放弃了现在在场的自己一众至亲!看来老胡的确是不可战胜的!
共产主义万岁!
一百九十二
豫专从身旁属下的手里接过一副帆布手套,一边往自己的手上戴,一边看着早已只剩下躯壳的老胡,走向正在仔细端详着自己那只“熟手”的韩翔礼。豫专想看出些什么来,但显然他的眼力还不够好。
豫专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握住韩翔礼的那只“右手”腕,韩翔礼则像是预感到什么灾难又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似的,开始用力反抗,试图使自己的那只“右手”能够脱离豫专的控制。但此刻他的整条右臂之上除了豫专的那只左手在紧紧抓着他以外,还有两只铁钳般的强有力大手,几乎将他的整条臂骨都要捏碎了!
豫专再次扭头看着老胡,然后用自己的右手慢慢的握住了韩翔礼的那只“右手”,再然后便猛的一把撸了下去!看到这个场景的在场所有人,都立刻下意识的调整自己的听觉神经,准备让自己的耳膜接受随即而来的巨大惨叫声!可奇怪的是随着豫专的这狠狠一把,整个刑讯室里居然只听到了“啪”的一声奇怪声音,却并没有出现大家正拭耳以待的剧烈惨叫声!
奇怪吗?但再想想你就不觉的奇怪了。因为此刻韩翔礼的那只“右手”其实已经不能再称其为他的身体组织一部分了!那只“右手的所有神经元都已经报废丧失了!已经没有痛觉神经给大脑上报任何信号,再让大脑给他的声带下达行动指令了。那“啪”的一声是什么声音呢?是一滩熟肉掉落在枣木桌面之上的声音!
但随即韩翔礼却又开始大叫了,而且从他声带中发出的还绝非是人类的声音!这同样不是韩翔礼的痛觉神经导致他的声带工作的,而是他的视觉神经。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世上最为恐怖的一只“手”!
颜维觉的现在若不是老胡的头盖骨足够坚硬,他的血液便会以每立方毫米两百帕斯卡的压强,从他的头顶喷涌而出!
老胡的结发妻子,韩翔礼的亲妈,这个可以载入古今中外刑讯现场最刚勇女人之一的女人,瘫软的躺在了地上。没有人去管她,因为不管什么人无论什么政治立场,也还都是有娘生的!没有人愿意继续将这样的人间惨剧与一位母亲联系在一起。
豫专像是不太相信但却又十分想验证似的的盯着老胡,慢慢的用自己的右手一根一根的捏住韩翔礼的那只“右手”手指,开始慢慢地往下撸!他甚至认为老胡比自己狠多了!自己再狠也只能是对别人狠!莫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就算是自己的好朋友也还是看不下去的!于是,片刻之间,韩翔礼的那只残缺不全的“右手”也不复存在了,呈现在现场所有人与上帝面前的,便是一只骨骼结构清晰,森森白骨触目惊心的骨头架子了!手腕与那只骨头架子的交界处,还不断的往下渗流着与淋巴组织混杂在一起的脓血水!顺着五根手指骨尖儿,滴答滴答的落在桌面或是桌面上的那滩熟肉之上!
人世间最为恐怖的事情绝不是什么恐怖片里所描述的妖魔鬼怪!也不是什么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中鬼叫魅泣!有人说没见过的和见不到的事物最为恐怖!因为那样的话不能够使人做好充分的心理应对准备。其实这个人世间最为恐怖的事物,就在民国三十二年九月七日晚上的南京国民政府警察总署特务处大楼的这间地下刑讯室里!你若亲眼见了认为还不够“恐”不够“怖”!官方负责退票!
这是一个人性荡然无存的夜晚!在这个夜晚,妖、魔、鬼、怪、吸血鬼、生化僵尸、威震天、格格巫、灰太狼等等一切……我们世人想象并创造出来的邪恶势力与恐怖元素,都退避三舍自愧不如的回家反省去了!
见老胡到了此刻居然还是这个态度,显然无论是苏成德还是豫专,都认为看来这个程序已经是不能撼动他老胡的了。可能老胡早就当他儿子在一百九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于是豫专便直接的对着早已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那个可怜女人一点,两名刑讯特务便立刻的上前将老胡的儿媳妇揪了起来。也许他们认为接下来的场景只有让这个女人醒过来,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再刺激老胡的心理底线。于是,一名刑讯特务只是出手掐住这个女人肩膀的一个部位,也没见怎么使劲儿,这个女人便明显是抵受不住那来自于骨髓的痛楚刺激,马上就痛苦的一声呼叫醒了过来。
“老江啊,看来咱们俩是都小看了他苏成德了!相比之下,咱们刑房里的那十三道大刑,怕是在人家这里根本就上不了规格啊!”
颜维听着身边马啸天对自己这么说,还真是张不开嘴来应付马啸天这对苏成德真心实意的恐惧与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