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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鹏把自己的想法,还有发邮件的经过和大家一说,本以为他们会夸自己心细,想得周到,负责任。可没想到大家发出同一个声音:“你怎么那么傻啊!”
“赶快再发一次信,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可以告诉你分级密码。”李健好心劝说。
“要不要我们给你作个证明啊?”赵辉也好心。
就连二春也在埋怨:“你太不了解女人了,人家肯定会受不了的……”
大家的指责,没让高鹏低头,反而更加倔强地坚持:“已经没有用了。其实说白了,还是没有缘分,说什么都没用。”
“胡说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明明是自己的问题,怪什么缘分?”陈成忽然用手叩击着桌面,吓了高鹏一跳。
一下子,高鹏几乎要被大家凛冽的目光冻死,被陈成暧昧尖锐的言语窘死,被二春轻蔑的口水淹死,被李健和赵辉苦口婆心的劝解烦死。忽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噗———”一声响屁,众人顿感“满室飘香“。高鹏傻呵呵地一举手:“嘿嘿……不好意思,是我放的。”
李健、陈成掩鼻喊臭,段宇放下餐具,迅速后撤,周围桌的人也都空了。一时间,以高鹏为圆心,15米为半径,形成了一个“真空”的无人圈。大家躲得远远的,用异样的眼光望着高鹏,等待着屁味散去。
“至于吗?你们没放过屁吗?”高鹏觉得好没面子,可脸上故作镇静,硬撑着没动,继续用餐。过了会儿,自己低下头闻了闻,嗅了嗅,抬起头厌恶地不得不说:“嗯,好臭!”
王者归来的风雨前夜(2)
陈成发挥他的幽默,故作深沉地说:“战争其实就像放屁,一直在酝酿,但你无法预测它准确到来的时间。”暴笑过后,还是劝高鹏想想人家如月的感受,不要犯傻。
听大家都这么说,高鹏也有些后悔了,是啊,如月看了信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很难过?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啊。离合两难,辗转难眠,在左右权衡后,高鹏决定一切都从最坏着手,就算战后自己能活下来,就算那时候自己会后悔,也绝不牵累人家。现在,自己一定不能分神,不然可就真的再见不到如月了。总想尽快把她忘了,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问:如月现在好吗?
曾如月在去高鹏家的路上,发现粮店、超市、食品店都排起了长长的队,奇怪,他们在抢购什么呢?对了,快打仗了,老百姓在储备物资啊。回想“绝情信”的前前后后,似乎有点明白了,那封信难道是高鹏善意的谎言?
楼前,如月看到高鹏的发小陈曦正在帮高妈妈扛米,楼门口的小三轮上还累积着面、纯净水、蔬菜及各种副食品。高妈妈看见了如月,和善地笑脸相迎,曾如月反而吞吞吐吐的:“哦,是,高鹏让我来看看您的。”好不容易想出了说辞。
“来,快进屋吧。”
“没事,我帮您拿东西。”曾如月挺有眼力见儿,拎起一兜蔬菜和副食品,跟了进来。
曾如月旁敲侧击地与高妈妈和陈曦交谈,想套出一点那个女孩的消息。可结果,她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孩,自己被高鹏骗了。被一个不高明的骗术骗了!自己从没像现在这么愚蠢过!气得两腮鼓鼓的,像个生气的小仓鼠,心里却放心了,也很开心。
下午的时候,高妈妈忽然问:“如月,想看高鹏的相册吗?”
“想。”曾如月高兴地点点头。
打开组合柜柜门,布满青筋和皱纹的手捧出一摞摞相册,如月忙过去帮忙,把沉甸甸的相册放在沙发上。
“看吧,全在这里啦。”高妈妈在如月身边坐下。
曾如月随手拿起一本相册,浅蓝色的封面,带有菱形的深深网纹,用手轻轻从上面抚过,会有一种凹凸均匀的舒服感,翻开它,里面全是高鹏和家人的照片。
高妈妈笑眯眯地给她讲:“鹏鹏的照片最多,有好几本。你别看他表面上不在乎,其实他是个有心人。参军以后,怕我担心,时常寄照片回来。在飞行学院、海航、试飞院的照片这都有,对,还有他参加航展的、随舰队出访的。”
如月看到,照片上高鹏小得超出了想像,快乐又兴奋地摇摆着在学走步;一岁的他笑得很灿烂,咧着小嘴,可以看到他刚长出的牙齿;三岁时的他笑得像个小天使,好可爱哟!一个又一个生活的瞬间,都融集在这小小的天地间,生命的时光在这里开始倒流……
“高鹏小时候乖吗?”曾如月小声问。
“他呀!刚生下来的时候,天天哭,害得护士常来告状:你们家的八床又哭了!从医院回来,就好多了。”
“小孩子的屎尿是不是特别麻烦?”
“鹏鹏还好,不像其他小孩弄得大人们措手不及。他一般都会有征兆。”
“是什么征兆啊?”
“要拉(巴巴)的时候,你见他正玩得起劲,忽然纹丝不动了。仔细观察他的脸面表情,嘴角的肌肉会往旁边扯动,小嘴还有点瘪瘪,之后一般会有臭味飘来,放了一个小屁。这时,我和他爸就要赶快去准备了。”
真好玩,曾如月笑了,就像微风吹拂,荷叶轻摇。
“大一点带他去商场,指着天花板上的大吊扇,小声跟我说:大呜呜……小时候怕风扇,没想大了却与气流打起了交道。”
如月听得入神,笑也加深了,就像荷叶之中点点微红。
“七八岁的时候最淘!有一次带他回老家,一会儿轰人家的鸡,一会儿逗人家的鹅。有一天,他见邻居家门前拴着一头羊,便捡起了小木棍像个小剑客小心地靠近。人家的羊拴着呢,活动范围有限啊。他就壮起胆子,拿着木棍跟羊拼犄角,羊想反抗却挣不开,高鹏始终在它的攻击范围外。羊没办法只好向后退,高鹏早就得意忘形了,见羊怕了,便一步步向前,手上还不停着拿着木棍打人家。其实,人家羊是足智多谋,后退是要诱敌深入。只见羊一步步后退,高鹏一步步逼近,拴羊的绳索渐渐弯曲……终于,高鹏进入了羊的攻击范围,羊猛地向前一顶,电闪一霎间,棍子丢了,一屁蹲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这倒把羊吓着了,不敢向前了。”
太逗了,如月脸上的笑意层层舒展,就像荷花绽放,鲜而不艳,雅而不俗。
忽然,一张照片从相册中滑落了。曾如月俯身拾了起来,这是一张两三寸大并且有些发黄的老照片,而且还带着花边的那种,在照片背面写有:鹏鹏的百日照。曾如月翻过来一看,脸一下变红了。
王者归来的风雨前夜(3)
照片上的小高鹏竟然一丝不挂,两腿之间的小鸡鸡非常醒目,真是太色情了,应该打上马赛克。曾如月不禁由心底发出一声得意的笑,突然又发觉有些不好意思,习惯地抬起小手捂住嘴巴。
曾如月脸颊不由自主地又红了起来:“您可以把这张照片给我吗?”
“嗯,好吧。”
相片放进钱包里的那一刻,如月忽然有了爱的感觉。让他的相片,带上自己体温,贴心的感受,就像珍藏在心灵最深处的秘密。
晚上,曾如月又把钱夹取出,翻来覆去地看,那个小鸡鸡,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哎哟,怎么乱想啊!如月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重拾信心。可是眼前的战争,还能让照片继续积累吗?哎呀,我前几天的诅咒……呸呸呸,那些都不算数,从今天开始我要为他祈祷!不再生气了,而心里也越发想知道高鹏现在怎么样了?
宿舍里,高鹏和陈成面对面坐着,在他们之间一张象棋棋盘上,红黑交错,一场无声无息的战争进入了高潮。
“小兵过河顶大车,嘿嘿……”高鹏得意扬扬地拱了一步七路卒,鲜红的士兵就雄赳赳气昂昂,抵达了陈成的疆土。
红棋占优,高鹏吹哨吟曲,摇头晃脑,左顾右盼,就像一只斗赢的蟋蟀振翅高叫舞须弄毫。陈成目光冷峻盯着棋盘,静静地观察,仔细地分析,盼望着有一丝生机。
“你说为什么卒子过河,就能担起‘大将的重任’?古人是怎么设计出来的。”高鹏的坏笑让人有一种恨不得上去就给一拳之感。有人说:下棋是智慧、毅力和体力的外化物。果然没错,高鹏在棋盘上对黑方进行肉体摧残的同时,也不忘对他们的主帅在精神上打击一下。
“不知道。”陈成的眼睛仍盯着棋盘,很没兴趣地回了一句。
棋盘始终没有变化,高鹏等不及了嚷道:“嘿……快走啊!真够磨蹭的!不就是一盘棋吗?有什么呀?瞧给你难受的!”
忽然,陈成的脸上多云转晴:“小兵过河顶大车,也许,很多大事情,都是从小事做起的吧。人也一样啊,伟大总是出于平凡,总要一步一个脚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将!”
“啪!”极为清脆的一声,黑炮越过象尖卒子,重重砸在红相的脸盘子上,打得高鹏顿时找不着北。刚才明明红棋“兵临城下”,眼看就几步棋了,怎么突然形势就急转直下了。高鹏有点惊惶失措,连连摆手:“嗯?嗯?等等,别忙,别忙……”这回轮到了陈成春风得意了。
这时,段宇、赵辉路过这里。赵辉好心地叫道:“嘿,两位还下呐。走,吃饭去吧。”
“别忙,别忙……”高鹏头也不抬还在瞧棋盘。
见高鹏目不转睛入神的样子,段宇又叫了一声:“喂,吃不吃了?”
“咋吃呀?车看得死死的……哈哈!我是连环马,我怕你,我踩!……啊!干嘛呀?!”高鹏看破了棋局,正要反击。谁知,一只大手在棋盘上一撸,整个棋盘面目全非了。高鹏蹙额抬头一看,段宇正冲着他说:“走走走,快吃饭去。”
“干嘛?我马上就赢了!”高鹏龇牙咧嘴。
“什么你赢了?明明是我赢了!哈哈……吃饭去喽!”陈成侥幸逃脱,幸灾乐祸起来。
“行啦。快走吧。”高鹏被段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