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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想了想,不得不对郭嘉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说:“百万之众举事,声势滔天,张角即便没有军事才华,也会做长远谋划,太平道之中不乏带兵打仗的将才,却鲜有决胜千里的谋士,而太平道又不能公然整编军队,如此百万平民,恐怕就算是蓄谋良久,亦难成气候,但奈何人数众多,势力甚广,大汉若要扑灭这燎原大火,恐怕真如奉孝所料,天子会放权给州郡刺史,届时,军阀割据的日子就到了。”
行至半山,郭嘉驻足回望,俯瞰邺城,目力所及天际无垠,登高望远令人心境豁然开朗。
“元直,我料太平道虽举事必败,却将延续数年不休,待天下大乱军阀割据之时,你我也已成人,那时,你我二人将何去何从?”
徐庶顺着郭嘉的目光瞭望天际,豪情顿生,朗声道:“寻天下明主,救百姓于水火,建千秋万世之功。”
郭嘉情不自禁在脑海中幻想着曹操的模样,历史上说曹操容貌不佳,在这个以貌取人的时代里,曹操的卖相真的十分不堪,甚至称霸一方时接见番邦使臣时都不敢亲自面见,生怕丢了大国的脸面。
转念又想到曹操的行事作风和日后留下的局面,郭嘉就左右摇摆不定,口中喃喃道:“明主?即便英雄并起,四方豪杰谁又敢动天下世家?谁又能真正做到善待百姓?”
曹操做不到,屠城嗜杀。刘备做不到,假仁假义之辈,一己之私报兄弟之仇而远征东吴,陆逊在夷陵一把大火烧得蜀汉元气大伤外,背后又凭添了多少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孙权也做不到,老年的孙权昏昧如猪,有功之臣尚不能在他手下善终,何谈百姓?更何况东吴亡国之君孙权子孙暴虐甚于桀纣!
听到郭嘉的自言自语,徐庶感叹地说道:“诚如奉孝所言,日后天下大乱,豪杰四起,可必然都是名门权贵之后,以名望收天下贤才,由此可见,枭雄也不敢妄动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生怕失了天下士子之心。”
郭嘉无可奈何,转身继续登山,边走边说道:“最近几日我与张角日夜倾心相谈,发现了一件事情。”
“何事?”徐庶随即追问。
“张角进餐后必饮一碗汤药,我猜,张角身患重疾。”
“我观张角气色正常,并无病态啊。”徐庶惊讶不已。
郭嘉叹道:“这正是我所忧虑之事,外观无病,内里恐怕已病入膏肓。”
徐庶冷笑不已,说:“太平道以符咒救人,张角自己却饮汤药治病,实在可笑。张角虽一草莽,却能以传教为名煽动百姓为其所用,以图神器,非常人所能及也,倘若太平道能再发展十年,张角举事,胜负难料了。”
这一点倒是解开了郭嘉心中疑惑,张角虽已是年过半百之人,但还身强体壮,若是能再蛰伏十年,太平道遍及江山,筹谋数年再举事,那成事的机会将大增,可为何张角会在两年后就举事?郭嘉通过与张角接触,终于洞悉了原因,张角自知命不久矣,因此仓促间谋划举事事宜,进而谋事不密,被人通风报信上表朝廷揭发他图谋不轨,最终被迫起兵谋反。
其后的日子郭嘉留在张角身边出谋划策,张角也将郭嘉引为心腹,郭嘉给张角提出许多具有建设性的意见都被采纳,而在言谈之外,张角更有意收郭嘉为义子,只不过被郭嘉婉言拒绝。
时至年底,张角欲前往中原各州视察,实际上是为了与手下心腹共商举义大事,张角请郭嘉同往,却遭到郭嘉拒绝。
离开邺城的官道上,郭嘉与徐庶策马缓行,徐庶不解地问道:“这半年来张角对奉孝可谓厚爱有加,赠马送剑,奉为上宾,喜爱程度甚至超过了他的两个弟弟,此次张角南下请奉孝同往,我猜张角是想将奉孝引荐给太平道中核心集团的众人,奉孝为何谢绝?”
郭嘉对张角也是身怀感激,这半年来张角对他是无微不至,关怀有加,而张角膝下无子,更是大限将至,欲传基业于郭嘉,但是,郭嘉却不能要,他淡淡地说道:“你我既已料到太平道举事必败,当务之急是及早抽身远去,待大贤良师南巡归来时,我便当面道别。”
听到这个理由,徐庶心中暗暗点头,一旦太平道举事,任何与太平道牵连的人都将成为谋反叛逆,郭嘉所担忧的事情并无道理。
“奉孝一向对世家豪门嗤之以鼻,为何如今却要亲自登门拜访甄家?”徐庶眼珠一转,口气调侃地说道。
郭嘉知道徐庶话中有意,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即将返回颍川,于情于理咱们都该去甄家走一趟,再者,我与甄家大小姐有一面之缘,一别半年,心中思念,此去,以解相思。哈哈。”
“好你个郭奉孝,倒真的是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如此孟浪言语你半点不遮掩就说出来,真是风流浪子,我倒要瞧瞧进了甄家府门,你会不会被甄家乱棍打出,我徐庶可不相信你敢对甄家坦言此去乃是为解相思之苦!”
郭嘉不理会徐庶,马鞭一扬,胯下骏马奋蹄疾奔,风中传来郭嘉豪爽的笑声。
第九章 无极甄家
话说当日甄豫一行从邺城返家之后,先入堂拜见长辈,向父母问安之后,甄姜便匆忙跑回自己房中,将自己的金银首饰全部拿了出来,捧到甄豫面前正色道:“哥哥,你看这些能典当多少钱?”
甄豫哭笑不得,其父甄逸面色讶然,问:“姜儿这是何意?这些不都是你最喜欢的首饰吗?”
甄姜却面色认真地说道:“如今世道纷乱,民不聊生,我们甄家富足一方难免遭人觊觎,倘若横祸天降,再多的金银珠宝也保不了我们甄家的安危,倒不如接济一方难民,其一此乃善举,可积善德,其二,我们甄家力所能及地安抚周边百姓,长久下去,百姓感恩载德,屑小之徒也不敢与我们甄家妄动干戈。”
甄逸听后惊得起身,瞪着甄姜问道:“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甄姜摇了摇头,诚实地说道:“这是我与哥哥在邺城认识的朋友说的。我深以为然,因此想换些钱去资助难民。”
一脸惊色的甄逸转头将目光投向甄豫,甄豫心领神会,将邺城一行与郭嘉和徐庶的点点滴滴道出,唯一隐瞒的只有郭嘉与甄姜夜半幽会。
“姜儿,你有此心,为父深感欣慰,这些首饰你收回去吧,此时扶危济困于我甄家有利无患,为父自然应允,待为父思量之后再做打算。”
甄姜满心欢喜地离去了,而甄逸则是将三个儿子全都招到了书房中。
二儿子甄俨和小儿子甄尧虽未成人,却也都十六七岁,已经开始接触家中正事,稍加历练后便能独当一面。
“这个郭嘉真是口出狂言,我大汉四百年江山岂是说乱就乱,群雄割据?哼,危言耸听!”
听完甄豫将郭嘉所说一一道出后,甄俨首先就嗤之以鼻,大为不屑,他也是饱读诗书的士子,一心向往功名仕途,不久之后便要举孝廉踏足汉朝官场,此刻听到汉朝将乱,心中气愤可想而知。
“妇孺之见!桀纣无道,是什么下场?暴秦无道,又是什么下场?你们三人都饱读圣贤之书,这么肤浅的道理,难道还不明白吗?依我之见,这个郭嘉年纪轻轻便有此远见,此子日后不可限量。甄豫,此行邺城你能结识如此少年俊杰,日后更要和他保持往来,说不得哪天风云际会,此人便会一鸣惊人。”甄逸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内心中叹息不已:为什么我就没有如郭嘉一般高瞻远瞩的儿子呢?
轻咳几声,甄豫欲言又止,甄逸见状,说:“父子之间,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甄豫硬着头皮将郭嘉与甄姜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加了一句:“我观大妹已倾心郭嘉,倒不如成全了大妹的心意。”
话音刚落,甄逸面无表情并未表态,三儿子甄尧却跳出来疾言厉色地说道:“荒谬!那郭嘉不过颍川一寒士,怎配得上我甄家之女?若是将大妹嫁给郭嘉,那不是让大妹跟着郭嘉过那苦寒无依的日子吗?大哥,甄家拉拢一个寒门子弟,需要招婿吗?依我看,赠郭嘉金银珠宝即可,倘若他不为所动,那我甄家找人为他举荐,想他一寒门子弟,倘若能踏足仕途,必然对我甄家感激涕零。”
看着义愤填膺的三弟,甄豫轻轻一叹,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父亲。
甄逸闭目思量许久,反问道:“如此少年俊杰,钱帛能动其心?他既已看出乱世将至,又岂会踏足仕途?况且以此人才智,又怎会看不出我甄家施恩求报的手段?与此人相交,须诚心实意。不过今日听郭嘉之名乃一面之词,若他真对姜儿有意,他日必有机缘相见,此事,日后再议。”
时过半年,郭嘉与徐庶即将进入中山国无极县时,却看到县城外百姓排了一条长龙,绵延数里。
下马步行后的郭嘉与徐庶都大感惊奇,于是问了路旁一老汉。
“小哥莫不知甄家每逢初一十五便施粥济民?还有衣裳相赠,甄家真乃慈善之家。”
徐庶与郭嘉相视一笑,牵马超县城中走去,在城门口,看到了甄家下人正忙的焦头烂额,给上前的百姓盛粥之余,若是百姓衣衫破烂则会再赠新衣。
而令郭嘉眼花缭乱的是那施粥的甄家人竟是甄姜,时至冬日,身穿皮袄披着一件雪白披风的甄姜美得惊心动魄,恍若谪落凡间的仙子,而她身边还有三个娇俏动人的小女孩,简直美不胜收。
刚刚盛了一碗粥给饥民,甄姜低下头让自家小妹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抬头,却发现县城大道上牵马伫立着两个面带微笑的少年,顿时呆立原地。
一瞬的惊诧之后,甄姜蓦然一笑,犹若春回大地百花齐放般灿烂动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郭嘉情不自禁轻声吟道,而徐庶则是一脸笑意,暗道认识郭嘉已有一年半,却不知这人还真是个风流浪子,以前以为他只是故作孟浪之态混淆视听,却没想到他是性情使然。
将施粥事宜交给旁边的下人后,甄姜带着三个妹妹急步来到郭嘉面前,面带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