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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信仰是人类不可或缺的精神归宿,郭嘉深知这一点,他从前是无神论者,现在信了那么一点点,可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有人选择一门宗教作为信仰,宣扬无神论与科学主义是无法阻挡宗教入侵的,堵不如疏,郭嘉既然挡不住宗教的兴起,只能引导,与其让外来的佛教在华夏形成主流,不如扶植土生土长的道教。
在西方,宗教是凌驾在皇权之上的,在东方,宗教是统治者的工具,利用好这一点,反倒是一件好事。
在左慈于吉打算兴建道观时,郭嘉就没有反对,反而给了很大的方便,乡亲子弟自发去给他们改建佛门留下的宫观,郭嘉也没有阻拦,只是非常明确地告诉过左慈于吉,道教吸纳徒众时,数量有严格的控制,道门也不能跟佛门那样光念经不做事,习武强身,救死扶伤,道门必须秉持正义公理立足于世。
左慈和于吉的天师宫坐落在一座秀丽山峦之上,从山下至上,石阶铺路,仰望而去,宫观巍峨,雾气昭昭,的确有几分仙云飘渺的感觉。
如今亲卫军也扩增到了三千人,此次出行,郭嘉只让萧义带了一千人,他来的突然,并非事前计划好的,所以不担心有人蓄谋不轨。
萧义带着亲卫军想要随着郭嘉一同上山,却被郭嘉拦住。
只让萧义带了数十人护卫着他就足够了,扶着风姿卓越的甄姜从马车上下来,郭嘉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大意,甄姜下了马车之后,又有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如花似玉的两个姑娘正是甄脱和甄道。
两个姨子自从郭嘉与甄姜成亲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似乎想要装出大家闺秀的气质,但每次见到郭嘉就好像犯了多动症一样,安静不下来,让郭嘉哭笑不得。
眼看上山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道路倾斜程度有几分惊险,甄脱和甄道一左一右扶着甄姜,生怕她有个闪失。
“还是我来吧。”郭嘉走过去亲自扶着甄姜上山。
甄脱和甄道不乐意地鼓起腮帮,但也没再什么。
“夫君,妾身这点儿路还走得动,不必如此。”甄姜妙目流转情丝,郭嘉的体贴让她心暖。
郭嘉微笑道:“还是心点儿好。”
罢,一行人开始踏着石阶上山而去。
郭嘉造访,左慈和于吉很意外,但立即令整个道观的道徒行动起来,清心寡欲的他们虽然摆不出奢侈阵仗,但诚意是能够表达的。
一些年轻道徒沿着石阶两旁由上而下伫立恭迎郭嘉到来。
这些道徒大多也都是郭嘉收留的孤儿,人各有志,有的孩子从便是性情淡泊,不求世俗名利,于是跟着左慈于吉修道,郭嘉强求不得,任由他们走上自己选择的人生道路。
“二百七十三,二百七十四,二百七十五……”甄脱和甄道牵着互相的手跟在郭嘉身旁,一边上山一边数着石阶的数量。
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瞧,甄脱一阵头晕目眩,高处之中俯视下面,颇有站在高处将要倾倒的感觉,身子一晃,甄脱仿佛就要摔倒,真要是摔下去,恐怕非死即伤。
恍惚失神且心中惊惧的时候,甄脱忽然被人拽住胳膊,将她倒落的架势止住,抬目一瞧,郭嘉正朝着她微微摇头。
“了不让们来,偏要来,好了,脱儿抓好我的胳膊,道儿,在后面扶住我的腰。”
甄脱和甄道面红耳赤,有一半是羞愧的,她俩现在是真的不敢独自上山了,甄脱喜滋滋地伸手从郭嘉腋下绕过,将他的胳膊抱在怀中,甄道垂下脑袋连路都不敢看,双手死死掐着郭嘉的腰跟在后面。
“哎呀,刚才数到多少了?”甄道忽然抬起头朝姐姐问道。
甄脱头也不回地道:“不知道,下山再数吧。”
在另一边的甄姜是对两个妹妹无可奈何,要是她们能和五妹甄宓那般从就知书达理,娴静淡然,那就好了。
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天师宫前,而天师宫坐落在山腰平地,后方还有再上山的道路,山巅之上,是左慈与于吉观天象做法事的地方。
“贫道左慈。”
“贫道于吉。”
“恭迎大将军。”
仙风道骨的两个老道领着徒众在天师宫门前迎接郭嘉。
放开甄姜,又拍了拍死不撒手的甄脱,郭嘉走上前去,来到两位老道面前,笑道:“左老道,十年前叫我太公,我觉得心里不舒服,可现在呢,我倒是希望还叫我太公,听着让我感到温暖。”
“那贫道就斗胆继续称呼大将军为太公了,太公,近来可好?”左慈实际上年纪不大,与郭嘉交情很深,虽没有追随郭嘉南征北战,但他对郭嘉今日成就有着不可忽略的贡献,一直教导孩子武艺,不但让他们强身健体,郭嘉如今的亲卫军主干,都是左慈的功劳。
郭嘉爽朗一笑,回头看了眼甄姜,:“公事嘛,还是往日那般,但此来我是陪夫人的,近日喜闻夫人有喜,特意来祈福还愿。”
左慈一听,喜形于色,撇开身份不谈,他与郭嘉超过十年的交情,他是打心眼里为郭嘉感到高兴。
“如此喜事,那贫道自是要恭贺太公一番了,天寒风凉,太公还是携夫人随贫道进去叙话吧。”
左慈一侧身,敞开手邀请郭嘉先行。
免了虚情推辞,郭嘉握着甄姜的手朝内走去,路过于吉时,郭嘉又停下脚步,神色揶揄地问道:“敢问道长,命中血光之灾,是否化解了?”
当初于吉是想要逆天改命而来投奔郭嘉的,因为左慈过郭嘉是命数异常之人,甚至能改变身边人的命运,于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一试,多年过去了,他心中阴霾尽去,深知自己命中的那一场劫难已然消除。
“太公还是别笑话贫道了。”于吉露出一丝苦笑,但心中却充满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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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荧惑守心
第六十六章荧惑守心
左慈与于吉传道的宫观取名天师宫,有些会让人误以为是天师道,这也是二人故意为之,就道教而言,当时道教根基浅薄,一是太平道,二是天师道,都是起源于春秋战国的道派学。/ #百度搜(沸腾文学)阅读本沸腾文学
张角与于吉早年便有交集,于吉在琅琊宫传道时就是用太平清纲领,到了张角那里就变成了太平经,实际上本质上没区别,可张角掀起黄巾起义,太平道也成了外人眼中的邪魔歪道。
虽然郭嘉入主益州,麾下士兵和不少百姓都信奉太平道,可若二人公然立派太平道,郭嘉必定不会答应,这也是为什么郭嘉将黄巾军改名为太平军的原因,顶着黄巾军的名义,是天下公论的反贼,改头换面成为太平军,则是一股新的势力,起初依旧是反贼,但至少是与黄巾隔断了名义上的联系,黄巾军以前的所作所为,郭嘉肯定不愿背黑锅。
而有心向道的人则会投向天师道,这本是汉中张鲁宣扬五斗米教的利好,但在萌芽之时便被郭嘉扼杀,如今左慈于吉立教传道,用一座宫观的名号便能让人误以为是天师道,实际上他们传道的教义还是太平清纲领或者是太平经,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
宫观内格局简约,一派宁静祥和。
儒家修身,佛家修心,法家治人,道家治世。其实每个学派能够兴起,从本质上是好的,只是发展学派的组织用之不当或以公谋私,导致了学派的衰落或世人诟病。
郭嘉每日兢兢业业,有时也忙里偷闲,除了与娇妻美妾谈情爱,还喜欢偶尔听人讲学论道,摆出虚心的态度听讲,对与错他自己来判断,总归是有裨益的。
甄姜带着妹妹们由于吉带领下参观道观,做一些祈愿祈福的法事,郭嘉则在天师宫正堂中聆听左慈讲道。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听了大半日左慈的讲道,郭嘉听进去多少不好,但在日落前,他倒是打起精神给左慈行了一礼,以示谢过讲道。
“太公莫不如多留几日,也尝尝贫道这里的斋菜。”左慈想要挽留郭嘉几日。(。huaixiu。netbsp; 。huaixiu。netbsp; 手、打。吧更新超快)
郭嘉却推辞道:“不了,秋收刚过,政事繁多,我这也是难得给自己放几天假来游山玩水,呵呵,对了,左老道,以前在颍川教导孩童武艺,今后,一如既往,如何?”
左慈淡淡一笑,点头答应下来,道门本就讲究身心同修,强身健体是必修功课,帮郭嘉教导一些孩子武艺,左慈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他平日教导徒众,多些孩子没什么不同。
转身打算下山离去,郭嘉玩笑道:“我事先声明,可别把那些我送来的孩子从就灌输修道的理念,我不强求他们走哪条路,也别拐外抹角给自己增加徒子徒孙。”
哭笑不得的左慈送着郭嘉朝外走,:“太公只允许贫道每年最多只能收徒五十人,贫道也只能精挑细选。”
早在外面等候的甄姜与两位妹妹瞧见郭嘉与左慈出来后,甄姜先给左慈和于吉以及一众道徒行了礼,拜别道:“多谢几位道长款待,他日若有暇,必定再来拜访。”
左慈于吉含笑回礼,目送郭嘉一行人下山离去。
站在天师宫门外,俯视郭嘉下山的背影,左慈忽然正色道:“太公,终究还是太公的命。”
闻言神情肃穆的于吉抬头望天,红霞映照的天边,娇艳似火。
“数年前,天生异象,荧惑守心,我本以为是董卓窃据龙庭,却没想到妖星现世,心星重创,帝庭危亡,董卓,命不久矣,妖星却依旧璀璨,看来,当年我看错了,真正的妖星,竟然是……”
“妖星现世,司天下人臣之过,主兵乱忧患,死丧妖孽。太公命数无常,或许日后还有转机,早年龙气便流向西南,入益州时,太公已有隐龙之势,从荆州归来后,龙象散去,龙气却依旧萦绕西南之地,太公若无帝王之命,要么身后子孙有潜龙,要么,益州,有篡逆天命之人蛰伏。”郭嘉的命数是左慈心中永恒难解的问题,从郭嘉幼年看过他面相后断言是姜太公转世后,到如今,郭嘉一起一伏,命数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比早年时左慈认定郭嘉是早卒之命要更长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