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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抵达前,偷偷溜出旅馆,火速赶来这里。同样是在箱根,距离也实在够远了。从大平台到汤本,搭个登山电车一下子就到了,可是从现场到大平台车站非常远。我从汤本车站到这里,也走了有三十分钟吧。平常的话要花三小时以上的。”
看看时间,才刚过七点左右。换句话说,鸟口似乎是在这举步维艰的雪径上硬是强行军赶来的。
“哦……我非常明白你是多么匆促地赶到这里了,然后呢?你想要我做什么?”
“呃,所以说……”
“有言在先,我再也不想被扯进奇怪的事件里了。从上次发生在横滨的事件,你应该也明白了吧?我可不是有的街谈巷议中所说的那种人啊。我既没有解决事件的能力,在警界也吃不开。打死我都不干那种模仿侦探的事了。而且说起来,那类事件……”
——应该当成妖魔鬼怪所为。
“没错,把那类事件想成妖魔鬼怪所为才比较稳当。不要胡搞比较好。”这次我回想起京极堂昨晚的话。
鸟口说了声“唔”,搔了搔头。
“上次的事件,我已经深切地了解到老师您没有侦探的资质,也没有半点搜查能力与推理能力了,请尽管放心。”
“说得真过分。那你是来拜托京极堂的吗?他可不行啊。基本上那个人不喜欢行动,遇到这种事,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出马的。之前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给请出来。明明早点插手解决就好了,可是他就是觉得别人的事件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就是这样的人。”
“呃,这我听说了,是年底发生在逗子的事件吧。不过这件事应该没有师傅出马的机会,没有人涉人事件到需要请师傅除妖的地步。”
“那是怎样?”
“哎,其实老师或师傅哪边都可以啦。而且不必涉人事件也没关系,因为我也不想和事件扯上关系啊。毋宁说,正因为不想再继续牵扯下去,我才会跑来拜托的。”
“不懂你在说什么,那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事吗?”
例如说,要我在鸟口遭警方拘禁时,代替他进行采访之类的?鸟口露出半哭半笑似的、以他而言相当稀奇的表情。
“差不多是这样。目前最重大的问题是,事件曝光后到警察抵达之前,有将近一个小时的空当。”
“这怎么了吗?”
“其实啊,好死不死地,在这个空白的一个小时间……有人叫了侦探。”
“侦探?难道……”
我有不好的预感。
“没错。就是有那么糊涂的人,好死不死竟然请来了那位樐窘蚶穸纱笫Α!�
猜中了。
“樐窘颍 蔽胰滩蛔±魃辛顺隼础�
“这、这真的是个大纰漏。什么人不叫,竟偏偏叫来了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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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樐窘蛉瓷钚抛约河Ω檬侨澜缱钗按蟮恼焯健K钚抛约翰皇敲焯剑俏按蟮恼焯剑倘耸治薏摺�
“被那种荒唐的怪人给闯入的话,显而易见,现场绝对会遭到扰乱,与警方的磨擦倍增,搜查也会陷入困境,本来解决得了的事情都解决不了了。但是……鸟口,我记得京极堂说樐窘蚋忻埃源残菹。俊�
“不幸的是听说痊愈了。”
“真是祸不单行呢。所以你是来抱怨的吗?”
“就算我叫鸟口,老师叫关口,我也不会这么辛苦地大老远跑来只为满口埋怨'注'。其实……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两位当中的一位——其实本来是想请京极师傅啦——来顾着樐窘虼蠼!�
注:日文中的“口”字发音与埋怨相同。鸟口这是在讲同音异义的冷笑话:
“顾着?”
“嗯。为了让警方的搜查能够迅速无碍地进行,限制住樐窘虼蠼男卸亲詈玫姆椒ò桑咳绻鞘Ω档幕埃瑯木津大将多少也会听吧?”
“别说梦话了。叫京极堂去看顾樐窘颍隙ㄊ撬酪膊辉敢獾摹N乙惨谎T偎狄形壹菰δ歉龉秩耍臼浅杖怂得温铩!�
“怎么会?如果要拜托老师的话,状况就不一样了。我不奢望老师有办法驾驭那个侦探王。老师的话,只要您来就绰绰有余了。只要老师在场,樐窘蛳壬突峤示∧灾テ鄹耗挥邢泄し蛉ス芷渌铝恕!�
“喂,你给我差不多一点。你说的欺负是什么意思?”
说得真是太过分了。
话虽如此,我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忧郁状态,樐窘蛟蛳喾吹厣硐菘裨曛⒅校话憷此岛退啻Γ铱雌鹄淳拖袷窃獾剿鄹阂话恪�
“可是那不就是欺负吗?总而言之,我现在是十万火急。不赶快回去,警察就要到了。那么我会被怀疑是畏罪逃亡,蒙受不白之冤。就算现在赶回去,抵达现场也超过十点了。另一方面,樐窘虼蠼サ叫滤薜幕埃畛诵√锛钡募毙辛谐档教辣菊饫镏灰恍∈比环帧8悴缓盟丫畈欢嘁执锵殖×恕C皇奔淞恕!�
鸟口说樐窘蚴窃诰斓执锴氨磺肜矗允撬牡闱暗氖掳伞木津总是要花很多时间作外出准备,不一定立刻就会离开事务所,不过现在也已经过了三小时以上了。
“可是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因为这根本是自作自受嘛。竟然叫那家伙来,你也真是笨到家了。是一时鬼迷心窍吗?”
“呃,又不是我叫的。”鸟口一副打从心底颓丧的表情。
“总不可能是小敦叫的吧?那女孩很明辨是非。”
“敦子小姐当然不可能想出那种下下之策。”
“你讲话怎么这么不干不脆的,那到底是谁叫的?”
“哦,是久远寺先生。”
“咦……”
——他刚才说什么?
“是久远寺先生叫的,他好像知道电话号码。真是疏忽了。”
“你说的那个秃头老人,就是……久远寺医院的……”
“是的,没错。”
“久远寺……久远寺嘉亲先生吗?”
“老师,您早就注意到了吧?久远寺先生是仙石楼的常客,这件事从以前就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不是吗?据说老先生从去年起就一直留宿在那里。”
“仙石楼?你、你说的那家旅馆,就是仙、仙石楼吗?”
——触动我的心弦的事物。
“我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是啊。”
“你一开始……就说了?”
“是的。我不是说了吗?就是仙石楼。唔……我是没说出久远寺先生的名字啦,可是老师就是注意到了,脸色才会变得那么苍白吧?”
鸟口微微蹙眉。
然后他过意不去似的继续说:“久远寺先生一开始似乎也还气势高昂,可是当他发现尸体是没有脚印也没有声息地凭空出现,样子就变得有点不对劲,说警察没办法处理,跑去打了电话。听到他说‘我已经请来那位侦探,大家可以放心了’的时候,我真是大吃一惊。根本就不可能放心嘛。所以我和敦子小姐都……”
我感觉到鸟口的话声逐渐离我远去。我可以理解他说的意思,却无法有任何想法。若问为什么……
若问为什么,因为那是……
——被切割下来的现实。
“……的啊。所以老师,我说老师啊。”
“啊,哦。”
“老师,您真的完全没发现吗?那个……久远寺先生。”
“咦?”
我应该注意到了吧。
只是我没注意到自己注意到了。如果鸟口从一开始就提到仙石楼这个名字,我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关键词。
仙石楼。久远寺嘉亲。密室。那个雨天。
那件事,那件事我……
“老师。”
我不可能……
“老师,半年前的那起事件……”
“鸟、鸟口你……”
鸟口再也无法忍耐地突然站起。
然后他低下头来。“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我不该对老师说这些的。”
我第一次看到鸟口表现出这种态度。
我大为狼狈。
鸟口低着头继续说:“虽然老师什么也没说,但是我从敦子小姐那里听说了一些内情。我对此感到担忧,但是敦子小姐说不要紧,所以我忍不住就……对老师说了。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想要找师傅商量,而不是老师,但是因为事情紧急……我去师傅那里好了,请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往前探出身体,阻止他的行动。
“等一下,不要紧的,事件早已结束了。我不晓得你听说了些什么,不过那件事在我心中已经解决了。而且要是你就这样把我抛下,岂不太过分了?”
感觉好像变成我在哀求对方。
鸟口抬起头来,露出一副饥肠辘辘的孩童表情。
然后他这么说了:“经历了之前横滨的那起事件,我觉得人生大受影响。可是对老师而言,之前……发生在杂司谷的事件,一定是更重大的事件吧。那会不会是……老师不愿意想起的事?”
“没那回事。别说是不愿想起了,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因为我已经决心不能够忘掉它了。只是啊……”
半年前,我遭遇了一桩极为凄惨的事件。
也就是鸟口所说的杂司谷事件,久远寺嘉亲是当时的当事人之一。而仙石楼这家旅馆的名字,也是我在那起事件发生之际知晓的。
以那起事件为开端,我涉入了几桩悲惨的事件,经历了难以置信的体验。每一个事件都是那么令人难以承受、无以排遣。但是如果先前我没有经历过杂司谷事件,我虚弱的神经一定会在其后的事件中遭受到严重的打击,不安定的精神肯定早已崩坏了。我在岌岌可危之处克服了这些——或者说是蜷起身体承受过去——而现在也像这样蛮不在乎地活着。所以现在的我,完全是经历了最初的事件才有可能存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