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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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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湛此时心中已经激荡非常,难道好巧不巧,偏偏碰到了从宫难中逃出来的建文帝朱允炆?

    “我本觉得事情不过是凑巧而已,只是刚才,不知为何那老妪的一句提及,又让我觉得他的法号有些奇怪。”

    让蓝?让蓝!苏湛心中默念了几遍,顿时也恍然大悟起来,“蓝”的谐音是“銮”,他“让”出了“金銮”,故而命名为让蓝!

    此时想个透彻的苏湛也觉得一阵心悸,一双大眼睛一直盯着夏煜。

    夏煜以为苏湛不明就里,道:“我知道你许多事可能不知道,也不明白我现在在说些什么,可是我又不得不和你说,免得日后没有机会说了。朝中有个大臣叫做胡濙,他只是个小官,你可能不知道他,他怀揣着皇上给的御制诸书,明里说是探访仙人张邋遢行踪,遍行天下州郡乡邑,其实是隐察建文帝安在,我知道你可能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或许以后有机会还能见到。”

    苏湛哭笑不得,其实她不仅见过这个人,还跟他一起吃过饭呢!但是此时她也不想说太多,只听夏煜继续说道:“建文帝当时和他的长子朱文奎,一起失踪了。我看那和尚寂天……年龄也差不多……”

    苏湛越听越心惊,道:“难道真有这种事?我记得那寂天脸上还有烧伤的疤痕,这么说来,竟更像了……”

    夏煜点点头:“这事只是咱们二人私下谈论,切不可让外人知道,除非迫不得已,做你保命令牌之用,你可明白?”

    苏湛道:“我不会乱说。”

    夏煜道:“如果我死了,把我就近埋了就行了。你回去之后,让长孙殿下想个法子把你弄出来,否则我只怕……你在皇上心里印象也不浅,纪纲一旦被除,皇上会令你接替纪纲的位子,到时候你就更难脱身了。”

    “怎么会?”

    “你听我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位子。纪纲贪婪、奸诈,你我都明白,难道皇上不知?他又为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皇上需要纪纲这样的左膀右臂,他贪不要紧,鬼也不要紧,重要的是,无条件地忠于自己、服从自己。只是如今,纪纲变得太自命不凡了,皇上已经不喜欢了。不过下一步是谁上位,锦衣卫指挥使再也不会产生第二个纪纲,锦衣卫的人想超越纪纲,根本是不可能的。皇上若真能除掉纪纲,那么,说明皇上已经觉得锦衣卫也不可靠了,你明白吗?锦衣卫曾经被废除过,也难免不再被废除。更重要的是……我担心你,却不能再保护你。”

    苏湛听得心情起起伏伏,听到最后,低声道:“我知道,皇上最终会设立新的部门,名叫东厂……”

    “什么?”夏煜没有听过这种说法,此时听到苏湛如此肯定的提起,不禁愣了。

    苏湛心道,东厂在后世赫赫有名,只是现在还没有成立罢了,结合你说的话,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苏湛摇摇头道:“没什么,我随口瞎说。你别和交代遗言似的,没完没了,你一定不能死!”

    夏煜又道:“总而言之,不要像现在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该依靠王公公、长孙殿下的时候,一定要伸手,知道了么?”

    夏煜的话音此时已经变得极其温存惑人,让苏湛的鼻子又有几分酸楚,她鼓着腮道:“好了,我都知道,我还想依靠你呢,你给我好好活着成不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坐而待旦

    如今的夏煜,已经和之前一度向苏湛表达自己的夏煜不同,他对苏湛客气有礼,也许是觉得如果自己光景无多,再也不能照顾苏湛,就更要护着她的清誉了吧。

    此情此景,要是搁到苏湛后世的那个时代,怎么着也要来个拥抱,以示安慰,最不济也得紧紧握握手,可是此刻,他们只是对视站着,夏煜的眼底还是流露了一丝不舍,又硬是忍了回去,勉强笑了笑,嘴中只道:“好。”

    两人又进了屋子,屋里的老头和老妪正在用苗语说着话,见二人进来,老妪道:“想好了?想好了就吃了吧,要吃个三日,你们住在哪里?”

    苏湛道:“昨日住在白羊寺,今日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住。”

    老妪点点头,道:“男娃,你就住在蛊医这里吧。女娃,你随我回家去住吧。”

    说话间,夏煜已经悄无声息地吞下了那丹丸,待苏湛看他时,他正在喝老头给他的汤水。苏湛此时哪有心情答复老妪的话,只是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夏煜,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过了片刻,悄无声息,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白胡子蛊医说了句话,老妪翻译道:“你坐下吧,觉得怎么样?”

    夏煜在旁边坐了下来,道:“我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话音刚落,他只觉得腹中剧痛开始,不禁轻呼了一声,皱起眉来,忽地出了一层冷汗。

    一股腥臭的味道在腹中翻腾起来,他一下子觉得呼吸也变得尤为困难,铺天盖地的恶心感使得他不能言语和思考,头皮发麻,只顾得捂着腹部。苏湛在旁边的焦急问话也渐渐模糊了起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昏了过去。

    苏湛和老妪赶忙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到里屋的床上,此时他的意识似乎已经含糊不清,嘴里只低声念叨着什么,苏湛凑过去一听,他竟是一直在念着自己的名字!

    苏湛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也顾不得许多,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泪水直流,口中也忍不住呼起他的名字。

    那老妪道:“女娃莫着急,一时半会过不去,是生是死,就看看能不能挺过这几日。”

    苏湛听了,才稍稍安定了些,不再发声。

    那夏煜躺在灰不溜秋的床上,身上只盖着一层乌黑的薄被,发丝凌乱,额角的碎发已经因为汗水黏着在脸颊,那脸颊也是似沁了血,本是白皙的肌肤显得艳红得惊人。

    苏湛把手放在他额头上一试,当真滚烫,她转头对老妪说:“烧得厉害啊,怎么办?”

    那老妪只淡淡道:“都是这样。等着吧。”

    苏湛稳了稳神,从随身包袱里取了块绢帕,在门外蘸了冷水,回屋轻轻敷在夏煜的额上,静静地守着。

    不觉间,几个时辰便过去,天色似须臾间就已黯淡下来,屋内点了灯烛,烛火昏昏暗暗,蜡滴如泪,缓缓滑落。

    那老妪劝了苏湛几次,叫她跟自己回家去歇着,苏湛都是不肯,老妪只好罢了,自己回家去了。那白胡子老头一次都没有到夏煜身边来探看过,此时也不知道上哪了,屋子里只有高烧中的夏煜和床边守候的苏湛。

    苏湛换了几次手帕,夏煜虽然烧还是没有退,但是似乎慢慢睡熟了,嘴里也不再念念有词,只有不大均匀的呼吸,慢慢起伏着。山里的夜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偶尔的两声远处传来的兽鸣为这份死寂平添一丝鬼魅。

    不知不觉间,苏湛也伏在夏煜的床头睡着了。

    待她在此苏醒时,天色已亮了起来,那蛊医老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身边,见苏湛醒了,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苏湛一句话也听不懂,赶忙摆摆手。

    蛊医又比划了几个手势,苏湛也是看不明白,蛊医翻了个白眼,自己出去了。

    过了会,老妪进了门,道:“女娃,要不要吃东西的啦?”

    苏湛听到这话,肚子似乎抗议似的咕咕叫了起来,但是此时一来没什么胃口,二来真是不敢吃他们这里的东西,只道:“不用了。”

    老妪撇了撇嘴,也不勉强,转身走了。

    苏湛从随身包袱里拿出还剩的几块干饼,硬塞着添到肚子里半块,噎得够呛。

    正在咳嗽,夏煜却动了一下,忽地挺身起来,伏到床头,一张嘴,呕出一大滩浓黑的鲜血来。

    苏湛吓得一惊,赶紧去叫人,那老妪进来看了却笑了,道:“我看着男娃说不定有救。”

    夏煜此时又睡了过去,那老妪便和苏湛聊起天来,聊她年轻的时候在江南一带的经历,聊她曾经爱上的那个男子,也聊那男子的背信弃义,当说到她带着傻儿子回到寨子,早已物是人非的时候,苏湛也心下感慨,唏嘘不已。

    那老妪道:“我看这男娃对你一片真心,才决定帮你。只是我看你,心意似乎并没有定啊。我不会像他人一样,劝你好好珍惜,我觉得,你要真正问你自己的心,而不是因为某种感激或者感动。”

    “我知道。”苏湛感慨,此时也是叹了口气。自己对夏煜,确是能感受到一份情谊的,但是苏湛不知道,这种感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的,不知道为何而来的叛逆感,总是让理性刻意排斥那种感情的翻涌而出。如此想来,也是苦恼。

    屋外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苏湛走了两步,到门口去看雨,远山还是一抹青色,那雨滴打在高高的竹叶上,又低落下来,一滴滴起初是断了线,后来随着雨急了,便连成了一条水流,哗哗流淌而下。

    苏湛的心底突然涌上一丝心悸的怅然,如果夏煜真的不在了,自己将要怎么办?一时间,茫然慌乱和手足无措攫住了心脏,似乎要喘不上气来。

    素白的窗纱上勾着金色的边,花影幢幢,随着雨中淡薄的光打在上面,如同剪画一般。

    朱瞻基身着一抹明黄,负手立在窗前,也不知是在看窗外的细雨,还是在看窗上的绣花。

    太监王瑾在他身后躬身道:“给胡大人的贺礼已经送去了。”不久前,胡广升入文渊阁大学士,皇上朱棣拒封禅泰山的事,他还写了篇歌功颂德的《却封禅颂》,朱棣很是喜欢。十二年朱瞻基跟着朱棣北征的时候,朱棣还命他与杨荣、金幼孜在军中给朱瞻基讲经学史学,所以此次朱瞻基还是给他送了点薄礼,以示祝贺。

    朱瞻基淡淡应了一声,似乎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转身问道:“打探消息的,还没回音么?”

    王瑾躬身道:“吴亮已经带着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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