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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言喻的感受萦绕开来。
“殿下……”苏湛轻轻开口。
“嗯?”朱瞻基哑声回应。
可是苏湛下面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到门口王瑾的声音:“殿下!殿下!”语气中,压抑着明显的急躁。
朱瞻基将苏湛扶到床上,让她躺好,细心给她掖了掖被角,才开门,冷道:“何事仓皇?”
王瑾已经是满脑门子汗,两手抖着衣衫,道:“殿下,不好了,灵山卫打起来了!”
“什么?”朱瞻基闻言也是一惊。
“不知哪来的造谣生事者,说分米不均,说官府私吞赈灾款,鼓动百姓现在正和官兵对抗呢!”
“走,”朱瞻基脸色肃然,“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轻轻掩上了苏湛的房门,与王瑾踩着匆忙的脚步声离开了。
苏湛在床上将门口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此时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得安生,只好自己也起了床,收拾穿戴好,跟府衙要了匹马,也向灵山卫而去。
苏湛与朱瞻基也是前后脚到达了灵山卫,灵山卫的情形已经全然不似当时第一次朱瞻基和苏湛来视察时那般井然有序,如今,官兵已经把卫所团团围了起来,老百姓手持棍棒等物,正在和官兵叫嚣、对峙,情势大为不妙。
当朱瞻基看到苏湛也跟着自己来了,责备道:“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养伤。”
苏湛道:“殿下,我已经没事了,先解决当下的棘手问题吧。”
朱瞻基点了点头,绕了个大圈,好不容易才从后门进了卫所,看到灵山卫指挥使正在屋内和几个手下正在商量对策,见朱瞻基进了门,赶紧都呼啦啦地行了礼,连声道赎罪。
朱瞻基挥了挥手,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指挥使道:“微臣也是纳闷,本来都是好好的,今个突然来了一撮人,扬言要驱邪扶正,说我们侵吞上头下拨的救灾款项,并且勾结当地豪绅,垄断米粮供应。殿下,天地良心,前几日殿下前来之时也看得清清楚楚,微臣这边每一笔都是记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些污蔑,完全是信口雌黄!望殿下明鉴!”
朱瞻基点点头,道:“我知道,那么你知道这伙煽动骚乱的人,是哪里来的么?”
“微臣也搞不清楚,但是百姓无知,本来这时候的民心就已经不稳……”那指挥使自觉言语有失,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下去。
朱瞻基凛然道:“我刚才看到外面已经官民对抗,不要伤及无辜百姓!”
那指挥使点点头,道:“微臣知道。咱们的士兵好多家都在这里,都是熟悉的父老乡亲,自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
苏湛在朱瞻基身后,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楚,心里也深深明白,这朱元璋起兵创建王朝的过程中,召募是其军队的主要来源。明洪武时期,天下已定。可是开国初期,国家财力有限,便不再采用召募的方法凑集军队了。为了满足壮大武力,扩充兵员的需要,朱元璋开始设置卫所,军民分籍,实施“卫所制”。
其实,卫所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兵营组织,卫所军户是世居一地的,并代代相传,基本上不再变动。“卫所制”规定军队士兵的主要来源为“籍选”,即从世袭的军户籍中抽丁而来,每户派一人为正丁去卫所服兵役。由于当时军户的主要义务是壮劳力出丁当兵,其家庭生活负担沉重,为保障生活,稳定军心,故政府多分给房屋、田地,有固定的口粮,并免除户丁徭役。而且正丁服役于卫所,必须携带家属,以安定生活并生儿育女。因此,军户的社会地位相对比较高。
为了养兵而不耗国家财力,军丁在卫所中轮流戊守、屯田。战争时期,则临时充军从征调发;和平年代,则归还卫所耕地种田。屯田耕作收获所得用来供给军户的生活和正军之所需。
此时,苏湛低声对朱瞻基请命道:“殿下,让臣去看看这伙煽动者究竟是什么来头。”
第九十三章 身陷漩涡
朱瞻基摇摇头,拦住苏湛道:“不行,我不准你去。”言语间,有些许暧昧流露。引得后面指挥使等人面面相觑。王瑾急忙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圆场道:“苏大人这伤病刚好,确实有些不方便啊。”
指挥使等人才有些释然,道:“是啊,苏大人,这外面骚乱,刚才我们的士兵都伤了好几个,这您伤才愈,就不要去了,待我让手下派个人去打探一下。”
苏湛摇摇头,道:“你的手下都是些熟面孔,还怎么打探。”然后转头对朱瞻基笑道:“殿下放心,臣自有数。”
几番讨价还价,朱瞻基还是不同意,苏湛不想纠缠太久,只好说自己要回去休息,不管这档子事了,朱瞻基才放了她走。
待她从后面出了卫所,把搭在门口扫把上的一件破衣服穿在身上,又往脸上抹了两把灰,才混迹到那帮百姓中。
苏湛挤到一个年龄稍长的老伯身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怎么回事?”
那老伯满面尘埃,神色憔悴,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湛,却没有回话。
苏湛只好哭丧着脸道:“我刚从外地逃难过来,听说这里派粮,才好不容易赶过来,这是怎么了,我肚子好饿啊。”
那老伯这才叹了口气,道:“这世道,都不容易。我也是没等到今天的粮,就闹上了,这都停了。”
苏湛道:“那怎么开始的?这不发粮不是更惨了?”
老伯道:“开始时,来了几个外乡人,说是来帮我们伸冤的,你可能刚来不知道啊,这个派粮点啊,每人只能领很少一点米,根本不够吃啊。据他们说,我们只要在这熬过这几天,那些狗官们必然会把吃了我们百姓的吐出来,看你年纪轻轻的,你先坚持坚持,挨过这阵吧!我这不也没吃呢!”
苏湛心想,看来上次朱瞻基发现的分发粮食过少的问题还真不是个小问题,这事闹起来说小就小,说大也大,百姓因赈灾动乱,还是发生在朱瞻基督导的眼皮底下,对于太子而言,真不是个好消息,估计汉王又要偷着乐了。而对百姓自己而言,把自己摆在了与官府的对立面上,自己也得不到切实的好处不说,连这点米都停发了,更是不利。
苏湛道:“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么僵着,啥时候是个头啊!”
老伯道:“你以为我想?现在这形势,你是不知道咯,你想走也走不了,有几个半道不干撂挑子的,都挨了揍了,再说了,这不是大家都是为了给家人挣条活路吗?”
苏湛沉思了片刻,道:“唉,那我也只能再跟着大伙等着了。哎,对了,你说的那几个带我们翻身的外乡人在哪?”
“不就在那么!”老伯往人群中一指,苏湛顺势望去,几个穿戴虽简陋但出奇整洁的人就映入苏湛的眼帘。几人都是皮肤黝黑,身材精瘦,此时似乎正密谋着什么事情,面朝着苏湛的那个人左脸颊上有道不是很明显的刀疤,一双眸子精光闪闪,那气势让苏湛这么打眼一看,就知道确实不是普通人。
虽说天灾降临,但是这朝廷对这次赈灾还是很重视的,朱瞻基亲自下访就可见一斑,如果这天灾逐渐演变成了人祸,成为某些有着特殊政治企图的人的手中把柄,反而对百姓安居乐业更不利了。百姓不过是想过上安稳的日子罢了,只是某些身后的人,胃口或许并没有这么小了。
苏湛想到这里,点头对老伯客气一告辞,又向着那帮人身边挤了过去,想凑近了听听他们说什么。只是还未靠近,就被几个壮汉拦住了。
“你干什么?上哪?”
“哦,大爷,我这抗议了这么久,有点口渴,那不是有水么,我想要点水喝。”苏湛这么说着,眼神向着几个煽动者那边飘去。
“去去去!这饭都吃不上了,喝什么水啊……哎?我们看你有点面生啊!你是哪个村的?”那几个壮汉似乎有些狐疑,把苏湛团团围了起来。
“我……我是外地来的,刘家村有我的远亲,我投奔他们来的,不过我到了一看,哪还有人啊,全因为得病死光了!”苏湛加上两声哭腔,更是逼真。
“哦,也是个可怜人。”那几个壮汉看起来也是周遭的村民,对于苏湛的遭遇也是感同身受,但是还是正色道,“那边不能过去,我给你取水过来!”
“谢谢这位大哥,谢谢!”苏湛客气地点头哈腰,但是视线却没有离开过那几个煽动者,想从他们的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那壮汉给苏湛拿水的工夫,秋风乍起,风吹过那密谋几人外面朴素的衣衫,衣角略略煽动,苏湛却发现他们里面身着的衣服竟然全是白衣,那白衣又不像是普通的内衫,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眼熟!
那壮汉递过水来,苏湛感激地喝了,抹了抹嘴道:“唉,这天也冷了,要是有壶酒喝了,暖和过来,冲过去和官兵拼了,也不用在这死挨了!”
那壮汉闻言道:“哎,王大哥说了,不喝酒。”
苏湛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却仍不动声色问道:“王大哥?”
那壮汉遥遥一指,原来那苏湛正面看到的那个刀疤男,就是这壮汉口中的王大哥,苏湛心中已经全然明白,自然客气和那壮汉告别,想混出人群绕道回到卫所再和朱瞻基等人商议。
却没想到,还没走出人群,又有几个人拦了上来,冷声问道:“你上哪?”
“我……我是外地来的,刚才过来想来讨米的,没想到这也不发了,我再到别处看看去。”
那拦住苏湛的人又打量的一番苏湛,道:“回去!别以为刚才你过来的时候我没看到你,你来参与我们不反对,但是你来了又想中途叛逃,那可不行!”
苏湛心中一凛,这形势,果然和刚才那老伯说的一样,这抗议,就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被吸进漩涡的人,再想出去,就难了。
而这漩涡的中心,那个王大哥,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