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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徽仙姑。”苏湛向着灵徽恭敬行了个礼,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
那灵徽倒也是大气,很快应允了苏湛的要求,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接了灵徽,苏湛自然要打道回京,在回京的路上,两人都没多做停留,但仍是费了大半个月的工夫才回到京城,到了京城,已经快到中元节了。
而纪纲,对于灵徽的到来,也很是欣然,道貌岸然,彬彬有礼,当即接进了自己的府邸。
纪纲的府邸比起汉王来也不相差多少,虽然没有汉王府磅礴气派,但是内部的装修装饰却毫不逊色。
送走了灵徽,就算交付了任务,已经久别的苏湛回到锦衣卫点卯,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京城这么多时日,锦衣卫中曾经那些翠绿的树叶如今都生长开来,绿得发亮,枝繁叶茂。
路上遇到几个熟人,苏湛都点头笑着打了招呼,恍惚间,有种错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还未再往里走,抬眼,就看到角落里,夏煜孑然立着。
他的脸颊比上次见面时更清瘦了一些,他一如既往,静默站在阴影里,缓缓眨眼,安然看着苏湛,目光像一股清凉泉水,缓缓流淌。
夏日炽热的光喷薄在空气中,丝丝缕缕,都像是火苗的焦灼。然而,那角落里,像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静默地等待破晓。
苏湛一笑,走了几步,上前拱手道:“夏大人。”
在夏煜心里,时光像是停滞在苏湛出任务之前,他们俩争执之时,远远望着苏湛的背影,却无法言语的无奈,深深沉积在心底。
然而对于苏湛而言,月余的在外,已经对于皇太孙朱瞻基的立场释然了,而夏煜,无论他是不是太子的人,无论他的信仰和政治立场是什么,都无法改变他是朋友的事实。
这么想着,苏湛自然而然、大大方方地笑着和夏煜打了招呼,很是亲切。
夏煜一愣,满腹言语竟一个字说不出口,如夜月般的眸子飘飘忽忽,又沉静下来,稳稳落在苏湛的脸庞上,目光瞬间如灼,薄唇轻启,却也不过淡淡道:“回来了。”
苏湛挑眉一笑:“怎么?这么冷淡,也没接风洗尘什么的?”
夏煜摸不清为什么苏湛出任务回来,再不追究离开之前的误解的事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有说话。
苏湛朝着夏煜的胸口捣了一拳,故意正色道:“夏大人不必解释,下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知道。夏大人做的事,自然有夏大人的道理。”
夏煜本来柔和的神色又沉了下来。
苏湛却扑哧一笑,接着道:“这回我说的是真的,夏大人不必解释,没关系。我信你不会害我。”
有那么一瞬,在苏湛眉眼俱笑的一瞬,夏煜恨不得将她揽进怀里,臭丫头,你要怎样?
但是夏煜的理智克制住了自己,他静静地看着她的俏皮可爱、有趣的神色,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条好看的曲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道:“怎么出去了一趟变得没大没小了?”
苏湛低下头,吐了吐舌头,一时心情轻松,忘了这个上级根本心如钢铁了。
夏煜道:“明天中元节了,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小心叫孤魂野鬼把你勾去。”
一抬头,苏湛的目光就直面迎上夏煜的笑,他的笑很轻,像漫天飘落的盈盈雪花,静静落地融化。
苏湛暗暗鄙视了自己,别犯花痴了,不要叫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残存的记忆欺骗了,赶紧为人民除暴安良后,轻轻道一声“我是红领巾”,然后深藏功与名,归隐才是王道。这些在朝中兴风作浪的事情,自己还是离得远一些吧,这些弄潮儿,也不要去理睬。
次日,中元节就到了。中元节之名起于北魏,又称鬼节。根据五杂俎的记载:“道经以正月十五日为上元,七月十五日为中元,十月十五日为下元。”修行记说:“七月中元日,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道士于是夜诵经,饿节囚徒亦得解脱。”
苏湛准备好作法式用的物品,和几个人一同给纪纲府上送去,在门口视察了一番法师座和施孤台,沿着院墙又要像模像样地环视一圈,却突然见到院墙上,有个身影翻墙而出。
第五十六章 中元时分
“谁?”苏湛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压住了那人的肩头。
不想那人忿然转头,发丝凌乱,一双媚眼已经充满了怒火,正是灵徽。
“灵徽仙姑?”苏湛大吃一惊,放开了擒住她的手,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灵徽整了整道袍,挺拔一立,冷声咬牙道:“不如直接杀了我!”
“你这是说什么?”苏湛心中感到不妙,颤声道,“怎么回事?”
“你不要假惺惺了,苏大人,本道本真当你是为众生着想,找我来讲道,没想到居然你这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险恶如斯。”
“仙姑,怎么回事?”
灵徽又是冷哼一声:“那纪纲找我来是要纳我为小妾,你难道不知吗?”
“我……”苏湛哑口无言,苏湛真的不知,但是如今说来又有什么意义?
帮凶,她一直是帮凶。
从打来到了明朝,在纪纲手下做了一名小小的锦衣卫,她从来都是作为一个帮凶。
“苏大人!”身后隐隐传来了同僚的声音。
苏湛低声对灵徽道:“快走!”
灵徽一怔,似乎不敢相信抓她来的人要放了自己。
“快走!我挡住他们。”苏湛又说了一句,转身去迎接来寻自己的几个同僚。
“哎,苏大人,你在这啊?干嘛呢?法师座和施孤台搭好了。你刚才和谁说话呢?”
苏湛打着哈哈,道:“哪有,我随便溜达溜达,搭好了就好,千万别出差错,我们去瞧瞧。”
在苏湛的掩护下,灵徽趁人不备悄悄地逃走了,这一路疾奔,也顾不得回首,只想赶快离开才好。
只是苏湛还没有争取多少时间,纪纲就发现灵徽不见了,怒发冲冠,这就差人去找,苏湛自然也被派出去寻找灵徽。
而一直只顾着逃跑的灵徽很快也发现有官兵追了上来,这下慌不择路地,就跟着一个送菜的仆人混进了路边一个府邸,逃过了身后官兵的眼睛。
进了府,她悄悄溜到了庭院里,偷偷沿着院墙上的镂空看着外面的状况,见没人跟上来,才抚了抚胸口,吁了口气。
惊魂甫定地转过头,却猛然对上一个脑袋!直吓得她哇地一声大叫。
那人直起身来,看着灵徽,道:“仙姑来下官府邸,有何见教?”
灵徽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眼前的大官是谁,只觉得他似乎有一身正气,却又不敢多言。
两人言语间,突然门廊响动,管家通报说:“薛大人,锦衣卫百户苏大人求见!”
灵徽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听闻此言就要撒腿再跑,可是双腿却像是定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愣神间,这薛大人冲着她缓声道:“仙姑莫慌,我去去便回。”
大厅前,苏湛冲着薛禄一拱手,道:“薛大人。”
“呵,这是什么风把苏大人给吹来了。”薛禄见了苏湛很是开心,点了点头道,“今日中元节苏大人还是这般繁忙啊!刚才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又是出什么事了?”
苏湛叹了口气,直接道:“薛大人府上可否见到一个道姑?”
薛禄一愣,道:“问这个做什么?”
看到薛禄笃定的神色,也不作正面回答,苏湛心里已经有数,轻轻道:“这道姑是武当而来,纪大人派我去请来,却没想到不是请她来讲道,而是强人所难,要纳她为妾。”
薛禄冷冷一笑,讥讽道:“纪大人真是好兴致。”
苏湛拱手道:“这事也有下官的一份过错,这不,她从纪大人府上逃了出来,我等都在寻她呢!”
薛禄摇头道:“我没有见过什么道姑。”
苏湛一笑,道:“那下官还得去忙了。告辞。”
薛禄皱了皱眉,兀自叹了口气,向着后院而去……
是夜,皇城西苑有放水灯的活动。所谓水灯,就是一块小木板上扎一盏灯,大多数都用彩纸做成荷花状,叫做水旱灯。按传统的说法,水灯是为了给那些冤死鬼引路的。灯灭了,水灯也就完成了把冤魂引过奈何桥的任务。
苏湛在西苑水池畔,看着那星星点点的水灯,像一簇簇的鬼火,心中有种沉沉的哀愁,却又说不清来由。
“既然忘记了恩人,何必再去苦苦寻找,我这次出行,有人和我说了句话,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王彦立在她的身侧,叹了口气,道:“你想开了就好。”
“是啊,有些事情,忘记了也许是件好事,要不然心里老记挂着报恩有什么好处。我相信好人有好报,即使我不去报恩,老天也会记得他的善行。”苏湛眺望着远处,微微笑道。
“你知道为什么中元节要放河灯吗?”王彦突然转移了话题。
“为何?”
“上元节是人间的元宵节,人们张灯结彩庆元宵。中元节是鬼节,也应该张灯,为鬼庆祝节日。不过,人鬼有别,所以,中元张灯和上元张灯不一样。人为阳,鬼为阴;陆为阳,水为阴。水下神秘昏黑,使人想到传说中的幽冥地狱,鬼魂就在那里沉沦。所以,上元张灯是在陆地,中元张灯是在水里。”
苏湛缓缓点头,道:“愿他们安息。”
而关于灵徽,苏湛想得太简单,她以为就这样就能放过了灵徽,却不知道,过了几日,就有线报通知了纪纲,看到了灵徽出入薛禄府邸。
纪纲阴森自语道:“好个薛禄,竟敢如此与我针锋相对,不知死活!”
纪纲觉得丢了面子,心里很是恼火,一直伺机报复。
终于叫他逮着了机会,这次皇宫议事,纪纲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