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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鬼自个也扯了一块,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和鼻子,闷声说道:“尿能解毒!”
癞子头自己虽然龌龊,但是自己不嫌弃自己,并不代表不嫌弃他人,此时强自压抑住呕吐的欲望,接过那尿布捂着,道:“你倒是真能尿,不是刚出门尿过么?”
那醉鬼道:“就是刚才尿的……不小心尿衣服上了,正好用得上。”
“别说了……我快吐了……”
“好,好。”醉鬼跟着癞子头沿着墙壁一面往庙口移动,一面低声道,“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朝廷的人?”
癞子头此时哪还有心思回话,只是迈开了脚步急速往门口移去,到了那门口,接着那门上镂空透进的月色,只见王大哥已经带着大夫到达,王大哥虽然两只胳膊垂在身子两侧不能发力,但还是飞起一脚,踹开了大门。
几人随即冲了出去!
院落里,夜凉如水。
赫然立在两个身影!
“是你!”
借着月明,刀疤王已经看清那两人一个是姓苏的那个锦衣卫,另一个也是白天与自己交手的人,如此一想,他们当时放过自己,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忍不住骂道:“果然朝廷的狗都是阴险狡诈!”
刘武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还嘴道:“和你这种人不必客气!不过是以牙还牙!”
醉鬼和癞子头见逃出庙屋的只有他们俩,加上那刀疤王和大夫四人,不禁心下焦急,不想恋战,转身往院落后门跑去。
没跑两步,却也被刘文堵个正着!
见前有拦截后有追兵,只能背水一战,那癞子头冷笑一声:“别怪爷爷我不留情面!”
癞子头呼地一掌向刘文拍去,说时迟,那时快,刘文亦是猛地一拳向他袭来,癞子头一出手,他身边的醉鬼当然也是立即跟着出手了。
刘文的功夫了得,本来应对癞子头的一掌绰绰有余,但是这癞子头的掌法连同那醉鬼的拳头一起袭击,却自有精妙,都向着刘文身手的破绽而来,亦是凌厉之极,刘文一个沉肩缩肘,肘尖一撞,撞退了醉鬼,手臂微微擦着癞子头的掌风而过,并没有伤中要害,但刘文也是退了两三步了。
刘文立定,心中一凛,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两个人虽然都是其貌不扬,但是功夫身手都不是一般的农民,看起来都是练家子,自己也不能小觑。
此时刚刚一掌震退了刘文的癞子头又开始搔头,歪着嘴巴对醉鬼道:“你是成心给我捣乱么?难道一个人我自己还对付不了?你去帮着王大哥去!”
醉鬼刚被刘文撞了一下,心中正有气没出撒,吼道:“我来对付他!”
两人还未及再争执,刘文已经一跃而起,同时挥出双拳,两人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携着疾风迎面而来,不由地都向两边一闪。
“咦!”那癞子头笑道,“功夫不错!”
刘文哪听他半真半假的赞许,接连上去又是一记猛攻,这次,那癞子头却没有躲闪,伸出手来握住了刘文的铁拳!
刘文大惊!
自己这一拳可是用了八成的力道,可是那癞子头神色自如,自己所用的那股刚猛之极的金刚拳力,竟如泥牛入海,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
刘文这面战事正酣,而苏湛那边却如同在院中立了四柱雕像一般,几人都在月色中大眼瞪小眼,互相练对眼!
苏湛身边的刘武终于受不了了,扭头道:“我的亲哥哥啊,你到底在等什么?这聋子已经毫无战斗能力了,让我来解决他身边这个小老头!”
苏湛的神色却悲切,眉宇蹙成一团,失望痛苦之色显露无疑,这怪异的神情倒让刘武心中一颤,摸不清缘由。
“迟大夫,真没想到……”苏湛终于开口,“在这里能遇到你……”
刘武一惊:“谁?你认识这个小老头?迟大夫?”
那王大哥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瞪着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等着他们下一步的举动。
王大哥身边的小老头从王大哥的身侧走了出来,神色也带着一丝凄然,道:“苏大人……”
刘武叹道:“你们还真认识!”
这王大哥身边的大夫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苏湛去胶东时候,曾和他一起采药治病救人的老中医迟友水!
苏湛话音中含着悲戚,道:“你怎么会信了白莲教的!我原以为你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圣人,没想到,也是和白莲邪教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迟友水面色有些赧然,还是道:“苏大人,我知道你是好官,可是这朝廷里,想你这样的好官少之又少,你走之后,徭役更重,灾情更重!以我一己之力,根本回力回天!若是朝廷再这样下去,根本谁也活不了!不如造反,给乡亲们谋一条生路!”
那月色之下,迟友水神情激动,老迈的眸子里似有流水波动,听得苏湛也有几分不忍与动容。
刘武却顾不得那么多,早就蠢蠢欲动,哪里还听得进他们的言语!见那刀疤王脚下一动,似要出手,自己已经先手一招,朝着刀疤王而去!大手擒拿,五指如钩,“噗”地向刀疤王肩头插下,刀疤王见他来势凶猛,虽然自己双臂不能动弹,也不能白白送给他琵琶骨,当即拔地跃起,倏地闪身而脱。
“落井下石的狗东西!”躲闪之际,刀疤王破口大骂。
“虽是个聋子,骂人的功夫倒一点不少!”刘武眼中戏谑之意闪动,笑道,“你又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设计想要我哥的性命,我还和你客气什么?”
话音未落,刘武双掌齐出,左掌插向他的胸脯,右掌向他的天灵盖拍下!这两掌,都是致人死命的绝招!
掌风呼呼之间,刀疤王的身子却倏地被人一把拉开出去!刘武纵使掌风神速,也未挨着刀疤王丝毫!
只听得一声冷笑:“有什么招呼,冲着我来!”
原来竟是方才已经逃往后门的癞子头回转过来,那头上稀疏的毛发混着脓血,让人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顿起,再呲牙一笑,和他身边的浑身疤痕的刀疤王搭配在一起,更是像是两个妖怪一般,在惨白的月色中比死尸还惊人!
刘武向来嘴上不饶人,此时也不忘脱口道:“哎哟,吓死爹了,你们俩个怪物,真不愧是邪教!”
言毕,又饿虎扑食一般奔了上去。
而他的身后,苏湛却仍在和迟友水谈话。
“你真的以为,他们上位之后,就能使得天灾人祸减少?就能引领一个新的时代?你真的相信,一帮莽野之夫能够让天下太平,长治久安?”苏湛苦口婆心道,“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且不说,他们阴险到何等地步,你难道不知?他们掳去我的妹妹吴晓月,你是不是也见到了!事到如今,你还能说他们是救星吗?我只问你一句,我妹妹吴晓月被他们带到了哪里?”
迟友水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身边呼地一声风响,竟是那癞子头担心迟友水说出什么,向着他偷袭而来!
苏湛见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挥手一扔,几个弹丸在那癞子头头顶准确炸开,癞子头只觉得头上火辣辣疼痛,用手一摸,皮肉竟已经被烧掉了!
苏湛此时已经将迟友水拽到一旁,冷声道:“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枉你们打着道义的旗子!”
癞子头已经气急,冷笑道:“和要滚去做朝廷的狗的家伙,何须讲什么道义?”声到人到,手中带风,似是刀片,已是蓦地劈来!
苏湛急忙躲闪,却没想到癞子头身子灵活,手上只是虚招,脚下却发力,向着苏湛下体要害踢去!
苏湛忙是一躲,却还是让癞子头踢中一脚,虽不严重,但是要是她是男人,恐怕此时早就痛得跪地了!
刘武见苏湛中了招,怒气添胸,已然再扑了上来,和那癞子头打成一团。
癞子头本来正与刘武正打得不可开交,却陡然一颤,倒退了两步,转头对着苏湛道:“你……有毒……”
苏湛苦笑道:“不过是催眠的,不打紧。”
话音间,那癞子头已经昏了过去,原来,方才在他头上炸开的弹丸,其中的麻醉成分已经透过伤口渗入他的血液了,加之他运功打斗,更是加速了药效的发作,片刻前还威风凛凛,此时已经如同一团棉球,倒在地上!
刀疤王见那癞子头这般德行,神色也是惊骇,爬起来往后门跑去,被刘武一脚踹中小腿,刺啦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小腿骨折,只见他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刘武这时也已经跑到苏湛跟前,问道:“你……你没事吧?”
苏湛莫名其妙:“没事啊?”
刘武脸上冷汗涔涔:“真没事?刚才……我似乎听到一声蛋碎的声音……”
苏湛想起刚才自己受了癞子头裆下一击,不过他没料到自己少了些部件,根本也没有踢到实处,但是此时听到刘武的问话,还是忍不住扑哧笑道:“没事,真没事。”
迟友水在二人身后,一副已经吓傻了的痴痴呆呆的表情。
两人正说着,刘文揪着那醉鬼从后门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刘文自己的脸上,也已经是鼻青脸肿,可见经过了一场殊死搏斗。
“把这些人全绑了,送到牢里。”苏湛转头又拉着迟友水,冷声道,“迟大夫,辛苦你带我们走一趟,把我妹妹找回来!”
第二百章 前尘旧事
宾鸿一夜醒来,觉得身上暖得很,春光自那窗前的窗子洒落在地上,留着辩驳的光影,睁开惺忪睡眼看了看,原来身上多搭着一件薄棉毯被,不由得微微一笑。
拿了床头案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竟也是温热的,这才觉察到屋子里收拾得格外整齐,定是吴晓月趁着他还没起来的时候,都将这些琐事做了,心头不禁有些愧疚。
慢慢收拾好衣着,踱到门口,见得吴晓月正坐在堂屋,背着身子拿着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