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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伸过手去,握住了夏煜冰冷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自己的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身世悲惨,只好轻轻道:“竟是如此。”
夏煜回握住苏湛的小手,又忽地抬起胳膊,把苏湛揽进怀里,空气里尽是她美好的香氛,他觉得心间竟是像忽地腻入了浓蜜一般甘甜,沉沉道:“直到我后来遇到了你,我才知世间还是有人可以让我心动,让我心痛,让我牵挂的。在没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里,仿佛只有鲜血和杀戮,我的身边,只有那柄刀刃能让我心安。可是,遇到你之后,我知道,真正能让我心安的不是刀,也不是功夫,而不过是你的一个笑容罢了。”
这话说得苏湛浑身酸麻起来,她没想到夏煜说起情话来,竟是这般浓情蜜语,一时间,一向爱拍马屁的自己,倒显得嘴拙了,只觉得脸上热热的,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天际的夕阳已经落了下去,四遭顿时黑暗起来,晚风乍起,有更凛冽的凉意。
夏煜拉着大氅把苏湛裹在怀中,低下头去,轻轻唤了一声:“苏湛。”
那话音像是魔咒一般,带着绵绵的磁力,引得苏湛不觉间抬起头来,两人的脸庞离得咫尺之间,苏湛的心更是跳得像是刚刚跑过一百米田径,似乎就要从嗓子里眼里蹦出来似的。
她那樱桃般的嘴唇红彤彤的,夏煜的喉头动了动,顷刻间,已情不自禁,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苏湛瞪着大眼睛,夏煜的双眸却安然地闭着,脸颊浮上了暖意,这怀里的香泽,更是生命中唯一值得守护的奇珍,此时此刻,脑中再没有什么功名利禄的念头,唯有眼前的心心念念的女子,仿佛瞬间便是永恒。
苏湛心中隆隆作响,不自觉也轻轻合上了眼帘,双臂把夏煜紧紧抱紧,这大明朝中,若是有什么值得信任、值得依靠,眼前的这男人,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虽然苏湛一向觉得要靠自己,但是内心那小女子的柔软和胆怯,此时竟然全然迸发了出来,有了这贴心的依靠,仿佛一切朝争都可以看破,一切未来都毫不可怕了。
出了正月十五,和计划的一样,皇上朱棣派黄俨出使朝鲜,而此时的胡濙,却早已经又踏上了天南海北的路,早在他离开京城,到达安庆的时候,就以皇太子诚敬孝谨七事密奏。而朱棣也便消除了对皇太子的怀疑。
这春暖花开的日子一来,恰逢兴安伯徐亨备兴和、开平、大同,京城中有许多东西要往山西运去,苏湛便作出了一个决定,正好派人到山西,带着自己的一封亲笔信及一些盘缠,将刘文、刘武劝说入京。
这刘文、刘武都是人才,曾经自己在山西之时,也没少劳烦这两人。经过了去年的入狱,苏湛更是清楚地认清了形势,自己太过势单力薄,应该召集几个心腹之人为自己所用。
刘文、刘武倒是还是没有挪地,还是在那破庙中住着,几乎都忘了他们曾经和朝中的这大官有着密切接触,这收到了信,看到了那信写的情真意切,两人一商量,去京城也是好事,自己在这里也混不出什么出息来,不如去京城跟着苏大人闯闯,于是收拾了随身的一些破烂,拿着盘缠一路进了京。
他们走走停停,等到真正到了京城的时候,却已经是七月了。
出使西洋的郑和在这硕果累累的秋天恰好凯旋,太子朱高炽当然少不了给他接风洗尘,他身上背负着大明的国威,很是威风凛凛,倒不怎么像是个宦官出身,反而气派得像个将军。
锦衣卫里许多人陪着晚宴,这下了晚宴,苏湛回家之时,才看到那光影里,两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正蹲在自家门口,门廊上挂着纱灯,正好照的清那两人的容颜。
“你们到了!”苏湛大喜,快步走上前去迎接,“近来事情太多,我这刚从宫里回来。”
刘文、刘武看起来很是疲惫了,但是此时也是笑道:“不打紧。”
苏湛将两人迎进了门,找了间屋子帮他俩安顿了下来,道:“我这宅子不小,可是没雇什么仆人,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你们习惯吧?”
刘文道:“哎,苏大人取笑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都习惯了在破庙,这条件还能挑剔吗?”
苏湛笑道:“我还有些闲钱,等过两天看看找个宅子给你们安顿下,这几天先在这里委屈委屈。”
刘文还想推辞,刘武却摆摆手,道:“苏大人都说了,那是闲钱,你还推辞什么?”
苏湛一听这话,扑哧笑了,知道他们两人对朝中官员的成见颇深,尤其是这锦衣卫里没什么好名声,便道:“哎,我这虽是闲钱,却干净得很,听刘武兄弟的话,说的我好像贪官污吏一般。”
刘武笑着搔了搔后脑勺:“哪有哪有。”
几人谈了一会,讲了讲如今山西的民生,也说了说几人分别之后的生活,当苏湛说到自己在朝中也是战战兢兢之时,那刘文洒脱道:“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咱们兄弟三人就去走天涯去!”
刘文、刘武都是走江湖之人,说话也是透着从容霸气,说得苏湛也忍不住心潮澎湃,就想和他们痛饮一番!不过此时天色已晚,苏湛只好给他们二人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饭菜,他们用了之后便休息了。
苏湛在自己的卧房门口,见他俩那屋中灯熄了,也便想回屋休息,但不由得却抬头望了望月色,她似在怔怔地发问,自己一步步的谨慎布局,最后得到的是否能是自己预计的棋局?
而在相同一弯月明下,宫里散了欢迎郑和回归的宴席,朱瞻基在屋中透过窗子望着苍穹,屋内香气很重,并不是他所爱的清雅。
这是皇太孙妃胡善祥的屋子。
胡善祥早已沐浴更衣,经过精心打扮,一张小脸精致端庄,凝脂般的肌肤在光下更是粉嫩非常,唇色通红,像是樱桃一点,双颊也如红烛一般明艳。此时她垂着双眸端坐在床沿,青葱般的双手在身前略显焦虑地握在一起,那床头的帷幔流苏如水般垂落,那床上的锦缎像是蒙着一层流水一般,光华惑人。
只是那窗前清冷的身影,却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他的脑海中,尽是这些日子突然收集来的信息。这些信息让他对周围的人,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反感。这东宫之中,自己究竟还能信任谁人?
当他的亲军指挥佥事胡安,将他交代的调查任务的结果交到他的手里,他轻轻翻开那张薄纸的时候,他竟觉得后颈吹过一丝寒意。
那纸报告上清晰写着,想当年苏湛入狱之时,这一幕幕策划之中,孙芷薇的重要作用,以及她和汉王曾经的侍卫赵有才的私下接触,经手的太监之名也罗列的一清二楚,一个个都有据可查,可以挨个去问个端详。
朱瞻基手拿那张薄纸之时,也忍不住仔细看了看胡安,毕竟他和胡善祥是兄妹,朱瞻基拿捏不准,他这纸报告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不过为了帮妹妹争宠的手段。
此时此刻,他从这些回忆中回过神来,望着屋外沉沉的夜色,竟觉得那黑暗竟和这东宫一般,让人看不分明,他回头望了望那在床头低眉顺目的胡善祥,脚步一凝,却终于还是跨出步子,向那明晃晃的床榻走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阴谋诡计
连日来,朱瞻基突然冷落了孙芷薇,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一切风波已经过去,自己的身份虽然没有长足的进步,但是相比与胡善祥而言,朱瞻基似是更喜欢与自己亲近。而曾经以为的威胁苏湛,在经过苏湛的牢狱之灾和张太子妃对朱瞻基的责难之后,朱瞻基明显地没有再对她有什么过多的动作。虽然他的心里似乎并没有放下,这不再去找他只是一种保护,但是这也让孙芷薇很是心安了。
可是,事情偏偏不知为何出了纰漏。
秋风在窗外吹得那树叶沙沙作响,不时有几片落叶缓缓而落,孙芷薇怔怔望着,开始自怨自艾起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不知为何,明明朱瞻基在自己这里过了那么多夜,可是自己却迟迟怀不上子嗣,她深知,若是没有一男半女,任何的宠爱到头来不过是过眼云烟。她有些惶恐,不觉间已经显现出过分的殷勤和引诱,但是朱瞻基总是那副清冷的样子,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件公事,目光中的漠然让她的心底都似能听到犀利的噼啪碎裂声。
唯有那么少数几次,朱瞻基醉酒之时的寻欢,才有几分真正的情爱之味,他的吻在那时才变得灼热惑人,身子也在那时才能燃烧起来,嘴里也会发出细不可闻的呢喃。
孙芷薇刻意不想去听他喊的是什么,只屈身迎欢。
然而,突然间,连这样卑微的施舍都消失了。朱瞻基像是那窗外须臾间刮过的一阵秋风,掠过时不留一丝痕迹,就这样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白日里,她去找朱瞻基,就是各种理由的避而不见;而夜里,朱瞻基又在胡善祥的房中过夜。
她没人可以倾诉,连一直以来维护她的张太子妃也是希望朱瞻基多陪陪胡善祥,好早点抱上孙子。此时的她,望着窗外那零落的秋叶,竟觉得那枯败像是自己的写照,心思乱成了一团乱麻。
她早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用得上。
曾经费尽心机地将苏湛弄进了诏狱,却没想到他居然逃过了太子的剿杀并且成功和太子扯上了关系,无论如何,太子竟然无罪释放了他,他定和太子之间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
他并不是普通人。
自己的那一步走的太急了,似乎有些行差踏错。
当她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朱瞻基只能和苏湛保持客气友好的疏离,但是在那床榻之时,朱瞻基在梦中含糊不清的呢喃私语,让孙芷薇突然觉醒,苏湛在朱瞻基的心中,永远占据着一席之地,无论他是死是活,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