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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曾经在武当山上的日子,而今,已经没人唤她灵徽,宅里的人都尊称她为夫人,遥想起那在云端一般的日子,却恍如隔世一般。
“灵徽仙姑!”
一声呼唤,像是从梦幻中传来的一般,陷入沉思的灵徽并没有反应过来,当那呼唤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霍然向着声源望去。
那门口明晃晃的光影里,矗立着一个清丽的身影,虽然背对着屋外灼灼的光亮,他的眸子在暗影里依然熠熠发光,唇角的笑也是显而易见。
“是你?苏大人?”灵徽站了起来,略有惊讶,若不是这个苏湛突然到访,她在这平静如水的日子里几乎淡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即便苏湛是改变她人生轨迹的重要人物。
苏湛嘴角噙着笑:“灵徽仙姑还记得我啊,我贸然来访,没有吓着仙姑吧?”苏湛说着,薛禄此时也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大咧咧进门,笑对着灵徽说道:“夫人,来客人了。”
苏湛在薛禄的邀请手势下也进了门,屋内摆设清雅,只是因为常开着窗,沉香的香气散了些,屋里也有些冷。
灵徽走到窗前把窗轻轻掩上,冲着苏湛福了个身,就要下去给他冲茶。
薛禄道:“快去快回,这次苏大人来,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灵徽似有惊讶,回头愕然道:“我?”
苏湛此时已经和薛禄坐在檀木椅上,见到灵徽回身的讶异又站起来,躬身道:“下官有事求嫂夫人。”
灵徽脸一红,道:“什么求不求的,妾身怎么敢当。”说着,就迈着小步出门去倒茶了。
苏湛看得一愣,想起当年在武当道观里看到她时,她还是一身暗黑道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如今那不落凡尘的气质似乎已经有所收敛,反而有种嫁做人妇之后的别样风韵。
薛禄见苏湛一直盯着自己的娘子看,不觉咳了两声,苏湛忙收回目光来,略显尴尬,又忙坐了下来,赞道:“嫂夫人和薛大人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薛禄笑道:“这姻缘的事情,真是说不清楚,若不是你当年从武当请了她来,她又为了躲避纪纲误打误撞地跑入了我的院子,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故事。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的确。”苏湛点头道,“也许这就是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薛禄对苏湛的说辞似很是满意,豪爽笑了几声,又问道:“你今日下了朝堂,突然截住我,我还当你又出了什么事呢,怎么偏偏想起找内人请教道法?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吧?”
“薛大人说的不错,苏某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又要劳烦薛大人了。”
“哪里的话。”薛禄声如钟鸣,隆隆有力,“我一直视你做兄弟,兄弟之间,不必遮遮掩掩的。”
苏湛点头道:“薛大人,您也知道,前阵子我又被抓进诏狱的事。”
薛禄道:“我知道,但是我也相信你定是冤枉的。因为是皇上差三司法办事,我许多事插不上手。”薛禄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些歉疚。
“薛大人不必客气,大人待我,已经恩重如山。下官说的不是我在狱中的事,而是我出来之后的事。”
“哦?”薛禄愕然,“这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又有什么事?况且现在朝中上上下下,都是为迁都做着准备,说句不好听的,各级大臣都在重新梳理打点关系,毕竟要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很多事情需要忙,谁会管你的陈年旧账?”
苏湛点头道:“本来就是这样,可是皇上却派人来查太子,还有太子在年初释放我的事。”
“皇上派来的人……难道是巡视江浙那个路过的胡濙?”
苏湛点点头,目光中精光闪闪:“不错,正是他。”
薛禄苦笑道:“他真是不容易,我听说他十四年回京之后,想为其母丁忧请归,皇上也不许。这常年奔波,却为了找什么张邋遢,真是……”薛禄接下来的话却没有说下去,他现在久在朝中,说话也变得世故严谨,非议皇上的举动,他可不想惹这个麻烦,于是,就没有说些难听的话。
但是苏湛心中却是明白,并且,听到胡濙这经历,对他却还腾起几分同情,他要寻找的不是张邋遢而是建文帝的事实也在心里翻腾,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道:“是啊,他不容易。但是他此次来京,却不知为何,盯上了下官。”
“啊?”薛禄有些吃惊,“他和你有什么宿怨吗?”
“没有,”苏湛坦言道,“在这之前,下官与他也就是一面之缘。”
说到这时,灵徽已经端着茶盘进了门,本来这些事应该是宅里的丫鬟做的,但是这灵徽却总是事必躬亲,并没有其他人家夫人的娇气,能自己做的事情,一贯都是自己做的,来薛禄家做客的大臣并没有觉得灵徽有包头露面的不雅,反而觉得灵徽通情达理,是薛禄的贤内助。
苏湛也是这种感觉,屋外的清风在灵徽进门的一瞬侵袭进来,霎时吹动她的裙角飘飘,倒是仍有那武当山上的仙气缭绕的感觉,喝下她泡的茶,也是觉得唇齿间芬芳满溢,不同凡响,咽下喉中,觉得浑身都通透了起来,不禁由衷对薛禄道:“薛大人真是好福气。”
薛禄听这样的赞美似乎已经是习惯了,此时也打趣道:“你也该娶妻了吧,等改天我帮你打听打听谁家姑娘。”
苏湛差点把刚喝的茶喷出来,听到薛禄这话,愣是呛了口茶,咳嗽起来,霎时咳得满脸通红。
薛禄更是笑得厉害,道:“看看,想媳妇想成什么样了!就说说就这副样子!”
灵徽也在一旁掩嘴笑了,如清水芙蓉一般,说话也是似泉水叮咚:“苏大人慢些饮吧。”
“你来这里坐下。”薛禄爱怜地对灵徽说道,“好好听听苏大人找你究竟是何事。”
灵徽依言坐好,苏湛也终于顺过气来了,对她说道:“下官是想请嫂夫人为我做个证人。”
“证人?”灵徽很是不解,“所证何事?”
“证明我是信奉道教,虽不是皈依弟子,却也得道教真传!”苏湛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什么?”没想到灵徽听了却很是吃惊,惊讶和微怒的神色使得雪白的脸色都带上了一丝红晕,略一沉静,接着道,“恐怕不行。”
苏湛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是个不情之请,却没想到被灵徽一口回绝,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不禁也有些讶异:“为何不行?”本来苏湛也想在周围道观随便找个道士来做做样子,但是转念一想,那样太没有说服力了,而深处附近的,又在道教很有威望的灵徽道姑能够给自己明证的话,那胡濙想怀疑都怀疑不了了,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在灵徽这里遭到了拒绝。
灵徽义正言辞道:“虽说仙道贵生,无量度人。但是不能诳语妄言,你不是道教之人,我怎么能欺瞒别人说你是道教之人呢?”
苏湛心中暗暗叹气,这灵徽真是个死脑筋,又没叫你去杀去抢,只不过说句场面话,难道你是匹诺曹吗,还担心自己的鼻子变长?虽然敬佩她的诚信,但是此时却不是讲诚信的时候,苏湛只好把他们的祖师爷搬出来压压她。
“灵徽仙姑,你也说了,仙道贵生,无量度人,我要信奉道教,你为何要将我阻拦,难道这不是和你们所秉承的教义相违背的吗?我并非叫你诓人,不瞒你说,我曾二次去武当,遇到了真人张三丰,得到他的亲身指点,难道这一条,还不够你帮我说句话的?”
“你当真见到张天师?”灵徽似很惊讶。
苏湛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如今武当山上一干人等都可以为我作证,若是你不信,改日可以去山上再拜会碧云大师,他也能为我作证。本来朝中大臣胡广大人也能证明的,只是他已故去,无可奈何了。”
灵徽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又道:“你真得到张天师的亲身指点?”
苏湛暗暗叫苦,我说仙姑啊,你怎么还一句一句全是问号,没完没了,得叫我说几遍啊!要是我告诉你们,那张三丰根本就是从未来来的,你们不得吓得晕厥过去啊!
一旁的薛禄似乎已经看出苏湛的微愠,此时也笑着对灵徽说:“不得无礼,苏大人已经说了此话当真,你怎么还是追问不休?”
苏湛真想冲过去握住薛禄的手大喊知己,要不是他及时制止灵徽的发问,自己还不知道要解释多少遍,此时也顺着薛禄的话道:“灵徽仙姑,下官不敢妄言,请你相信我吧。”
灵徽讪讪道:“若是如此,妾身似乎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不,”苏湛忙摆摆手,“嫂子啊,这事你还有很多要说的,由我细细跟你说来。”苏湛也不知道到底要叫灵徽仙姑好还是叫她嫂夫人好,一时心急,都胡乱叫了起来,弄得薛禄在一旁哭笑不得。
可是,当苏湛把计划细细同灵徽和薛禄一讲,他们却又面面相觑,这苏湛心里到底有多少鬼点子,真是古灵精怪!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秋波濯足
秋意已经越来越浓了,吴晓月在楼上的窗口向着院内俯瞰,苏湛正在院里和一个中年男子比划着什么,从那男子手里接过了一个陶制大盆,塞给那男子些银两,送走了他。而苏湛自己双手环抱着那大盆上了楼。
到了门口,吴晓月却已经迎了上来,道:“你这是弄了个什么啊?”
苏湛神秘笑笑:“足疗用的。”
“什么?”吴晓月不明所以。
坐在屋内桌前的秦媚儿却扑哧一声笑了,道:“我听说,春天洗脚,升阳固脱;夏天洗脚,暑湿可祛;秋天洗脚,肺润肠濡;冬天洗脚,丹田温灼。其效初不甚觉,但积累百余日,功用不可量,比之服药,其效百倍,只是不知道,你这没个头疼脑热的,怎么想起这个来了?”
苏湛笑道:“其实还不是为了和胡大人比拼的事。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