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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进一时好奇心大起,拍了拍巴掌,把折扇往腰间一别,伸手就去搬那沉重的石板。
石板粗糙而冰冷,而且比想像中更加沉重,他卯足力气,足足推了三四次,才终于挪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一股清冷的潮意,从黑暗的窄缝里传来,似乎能看到里面荡漾的井水。
他刚刚要继续推下去,就突然觉得腕上一紧,一只冰冷而坚硬的手,已经牢牢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急忙向上看去,只见绯绡一身白衣,身披晨光,正眼含责备的望着他。
“那、那个……”王子进顿时像是做错了事被抓住的孩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只是想看看,井里面到底有什么,不是把你的话当成耳边风……”
“算了!”绯绡却眯起眼睛,露出一抹清澈的笑容,“我只是过来叫你,桌上的饭菜就要凉了!”
王子进只好理了理衣服,朝他抱歉的笑了一下,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快步往前院走去。
而与此同时,那沉重的石板下,那狭窄的缝隙里,正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像是游蛇一样,沿着青石砌成的井沿,弯弯蜒蜒的流泄出来。
如果仔细看去,可以看出,那是一缕长长的黑发。
满浸着井水的潮意。
9
一顿早饭吃得压抑又沉重。
昨晚方姓的老头似乎身体不爽,一直躲在屋子里不愿见人。而那个老妇人,却只知埋头吃饭,连一个字也不说。
他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绯绡闲聊,可惜绯绡见了鸡就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对王子进的话充耳不闻,确实做到了他口中的“心无凡尘俗事”!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难熬的饭,王子进和绯绡起身作揖,准备告辞。
哪想那个老妇人只顾低头收拾东西,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多谢老人家款待,只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王子进硬着头皮刚刚说了一半,就见那老妪回过头,用浑浊的眼睛,盯盯的看着他。
“反正你们还会回来的,又何须作别……”她说着竟然露出一个十分愉悦的笑容,只是因为嘴里没有几颗牙齿,衬着她那皱巴巴的老脸,平添了几分恐怖。
王子进刚刚要跟她分辩几句,旁边的绯绡就扯了扯他的袖管,“子进,多说无益,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他只好摇了摇头,跟在绯绡身后,走出了这户奇怪人家的大门。
周围是茂密的山林,随着春天的微风,发出“沙沙”的清响。
王子进只觉得身上极其难过,恨不得撅个洞钻到地底。
因为他们一走到田间的小路上,就又有许多村民围拢过来,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是站在道路的两边,用探询的眼神,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绯绡……”王子进在这如刀似剑的目光中,似乎身上都被戳了无数个窟窿,“他们这里什么毛病?怎么都这样看人?”
“呵呵呵!”绯绡倒是毫不在意,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不礼貌的注视,“你要是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年,未曾走出去一步,估计比他们的眼光还要凌厉几分!”
“啊?昨晚那老头说的竟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还要试试才知道!”绯绡说着朝他眨了眨眼睛,一甩扇子,潇洒万分的走出村庄,沿着崎岖的小路,往浓翠的深山中走去。
王子进只见他白衣如雪,飘逸出尘,几乎要被周围深深浅浅的绿色淹没,急忙提着袍角,大呼小叫的就追了上去。
山路边青草繁茂,野花缤纷,完全看不出任何异状。
两人脚步轻快,转眼就翻过了一个小小的山头,临风而望,一条笔直的官道就在脚下,隐约可见过路的马车匆匆而过。
“绯绡,你看!”王子进见状心中狂喜,大呼小叫的道,“什么走不出去的村庄,都是骗人的,官道不就在这座山的下面?”
绯绡却默不作声,一撩衣摆,加快脚步走向山下。
漆黑的长发随风飘扬飞舞,遮住了大半边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而王子进的心中早就被喜悦充斥,根本没有意识到好友的沉默,一路哼着歌,踏着碧绿的青草,走入了浓翠墨绿的树荫深处。
哪想越走道路越崎岖,最后周围矮树丛丛,几乎到了寸步难移的程度。
此时长日将尽,阳光隐没,连山里的轻风,都变得阴冷了几分。
“绯绡,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进惶恐的望着头顶遮天蔽日的绿叶,“道路不是就在山脚下吗?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绯绡回头用了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长指,放在嘴边,“子进,不要说话,后面有奇怪的东西跟上来了!”
“啊?什么奇怪的东西?”王子进一头雾水,急忙往后看去,却只见树枝掩映,哪里有半个人影?
但是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几乎无路可走,长草上似乎都长出细细的勾子,绊着两人的脚步。
“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只有回去?”王子进望着四周阴森恐怖的树林,想起那个村庄中村民渴望的眼神,不由万念俱灰。
“那还要试试才知道!”绯绡说着一撩衣摆,凤眼一眯,嘴角微翘,开始念念有词的念起咒语。
朦胧的月光笼罩在他的白衣上,不染片尘,清淡得不似凡人。
王子进在一边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如水的长发,透着妖异的眼睛,只觉得神智飘摇,似乎连灵魂都被吸引。
而就在这时,随着那咒语声声,身后的草丛里开始传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人,正在分枝拨叶,踏草而行。
“什么人?”王子进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看去。
“子进,快点闪开!”绯绡突然呵斥一声,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挥手,一道血红的光芒闪电般擦过王子进的脸颊,往他身后一个黑色的东西上砍去。
紧接着是“噗呲”的一声清响,王子进突然觉得脸上一冷,似乎有什么液体溅到他的脸上。
而一个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还带着黏腻的汁液,一下就掉到了他的怀里。
“哇??”他吓得尖叫了一声,急忙后退了两步,飞快的把那个可怕的东西扔到了地上,却是一截如手臂般粗的巨大藤条。
但是最可怕的是,这种原本应长在树林中的植物,却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草地上不停的翻滚扭动。
绯绡却脸色如常,手一翻,血刃长刀变成了一根碧绿的玉笛。
他快步走上去,一脚就踏在那根藤条的上,借着朦胧的月光,似乎仔细的在那根可怕的藤条上找着什么。
“绯、绯绡……”王子进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哆哆嗦嗦的擦着身上的绿色汁液,“这、这是树吗?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树?”
绯绡却不理他,纤手一扬,从那截断了的藤条上抽出了一根细细的东西。
眼角带笑的走到王子进的面前,把那根东西拎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这是什么?为、为什么要给我看?”王子进一头雾水,望着绯绡俊美的脸庞,不知所以。
绯绡红唇微翘,凤眼含威,似乎要直直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子进,这是一根女人的头发!”
“啊?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你有关系!”他说着手指一搓,指尖泛出淡蓝色狐火,那缕长发瞬间化为灰烬,“你是不是?把真名告诉了一个女人?”
“这、这个……”王子进被人一语道破,只觉得羞赧无比,脸涨得通红,“只、只是在梦里对一个漂亮的少女说过!”
明月下的绯绡,听到他的回答,不怒反喜,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10
王子进呆呆的望着他狡黠的坏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指着他的鼻尖颤声道,“你、你难道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绯绡不以为然,将手中的灰烬放入怀中,“当然,如果不是我刻意装做不知,又有哪个女鬼能接近你的身边?”
“什么?女鬼?你说那个叫莲生的女子是鬼?”王子进听到此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自然是鬼!”绯绡边说边环顾着四周茂密的丛林,“不是鬼的话,又怎么会操纵山上的林木来扭曲道路?”
“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还能下山吗?”
“子进,我们不下山!”绯绡眨了眨眼睛,在清冷的夜风中,伸手指向他身后的道路,“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回到那个村庄里!”
“你在说什么?”王子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着月光下绯绡如雕如刻,如琢如磨的脸,完全理不清头绪,“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为什么要回去?”
“子进,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自然听过……”他万分不愿的答道,“可是这跟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关系可大得很!”绯绡笑得更加开心,细长的美目眯成了一条缝,“多亏了你如此好骗,我才将计就计,找出了这个村庄中埋藏的秘密!不然怎么会有十足的信心,走这条回头的路呢?”
王子进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处处被他设计利用,不由气恼万分,这次没有任何人的催促,就气鼓鼓的走在了前面,任绯绡怎么逗他开心,他都不说一句话。
说来也奇怪,方才还崎岖忐忑的道路,突然就变得平坦起来。
长草不再绊脚,树枝也不再毫无章法的胡乱伸展,明明是山间的小路,倒像是坦荡的官道一般好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似乎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走到了那个奇怪的村庄之前。
夜晚的村庄,与白日时看起来截然不同,一片漆黑之中,偶尔有点点灯火,细细碎碎的随风摇曳。
王子进望着眼前稀稀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