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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烦请秦王给仔细看看。”温峤连忙唤道。
云峰并不答话,而是拉起邓岳的眼皮细细观察着,过了小片刻,又扒开嘴巴向内看去。
云峰的举动,荀灌娘与庾文君见多了,倒也没多少惊讶,温峤与邓遐却是首次得见,虽是有心想问,但此时明显不合时宜,只得把这份疑惑放在了心里。
没过多久,云峰收回手,又道:“种种症象表明,邓将军得了败血症,或有可能,祖将军也是命丧于此。”
“败血症?”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将军,这是什么病啊?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云峰解释道:“败血症是血液受外界毒物或风邪入侵,所产生的一种中毒现象,它一般并不易发,多发于体质较差,如老小、刚产过子的孕妇等等这一类人。”
这么一说,众人更是不解了,温峤拱了拱手:“秦王,请恕老夫出言不敬,伯山身体健硕,素无病疾,您刚刚自已也说了,他怎可能得这个败血症?”
云峰眉头一皱,不确定道:“这也是孤想弄明白的地方,诱发败血症的原因有很多,但机体防御免疫功能缺陷是最重要诱因,正常人在外界毒素与病邪入侵后,一般仅表现为短暂的菌血症,由于人体自身有免疫防御系统,可以迅速消灭这些外来物,并不引发明显症状,不过,各种免疫防御功能缺陷者,都易诱发败血症!”
云峰这话,云山雾水,没人能听的懂,均是相互看了看,庾文君没好气道:“将军,您究竟想说什么,这败血症能不能治?”
云峰连忙改口道:“邓将军失去了对外界毒素与风邪的抵抗力,所以才会得败血症,至于能不能治,老实说,由于发病过急,寻常药物已是无效,只有使用青霉素才能有几分把握,但青霉素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如果邓将军的体质不允许,那么,孤也无能为力。”
一听这话,邓遐赶紧转向云峰跪下,连声哀求道:“既便是一成把握,也请秦王出手一试,遐当为牛为马报答秦王。”
云峰摆了摆手:“你放心,孤既然遇上,自当尽全力,但愿邓将军吉人天象,你去烧一罐净水冷却,再准备些干净碗来。”说着,又向苏绮贞吩咐道:“绮贞,让两个姊妹跑一趟,去船上把青霉素取来,还有注shè器,再带些食盐与两个干净的琉璃杯。”
“嗯!”苏绮贞点了点头,立刻向外走去。
云峰携带的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青霉素了,而是青霉素钠盐,这没办法,青霉素xing质活泼,很容易与外界反应而失去效用,因此必须要制成钠盐才能保存,用时以清水稀释即可,这还是葛洪在云峰临行的前几天,经无数次失败才堪堪调配出来。
第三零九章 家贼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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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取药的时间,所有人都在思索着邓岳的病因,邓岳困在暗劲初期十几年无进展,算不上有多高,但一名暗劲高手,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云峰所说的免疫力低下,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荀灌娘秀眉一蹙,不确定道:“师兄,灌刚刚提过,祖师兄之死或是另有隐情,如今邓将军也遇上了类似的状况,按理说,这两人一为化劲,一为暗劲,都不该得败血症,却偏偏得上了,你说会不会有人刻意为之,在暗中下了黑手?”
这话一出,温峤浑身微震,刘琨的面孔凭空浮现在了眼前,邓岳对云峰感恩戴德,早已投向了云峰,温峤起先也存有投靠之心,但由于刘琨的出场,以及与刘琨的特殊渊源,令他的内心颇为煎熬。
温峤在给刘琨的回信中指明了面临的困难,暂时只能两不相帮,其实,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索xing使江州保持中立,自已冷眼旁观云刘二人的争斗,只不过,这话不方便明言,因而特意提到了邓岳的作用,他的本意,是以邓岳作幌子拖延,推说军权不在自已手上,但刘琨会如何想呢?又会如何处理?
‘难道真是他?这么说,岂不是老夫害了伯山?’顿时,温峤的额头沁满了冷汗!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不可能,在他的印象里,刘琨温润慷慨。素有报国大志。怎可能行此卑鄙手段?可是。邓岳的发病又怎会如此的突然,还如此的巧合?
一时之间,刘琨的识海中乱成了一团,两股悖然相反的意见正作着激烈的斗争,竟忘了荀灌娘的问话。
荀灌娘立刻就发现了温峤的异状,不由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莫非不舒服?”
“啊?不是,不是。呵呵~~这屋里有些闷!”温峤随意找了个毫无营养的借口,伸袖擦了擦汗。
这个理由拙劣之极,深秋时节的屋内怎么可能闷热?何况温峤还个是化劲高手,但荀灌娘也不方便多问,只得将信将疑的收回目光,转向云峰问道:“断山,该如何才能使一个人免疫力低下?尤其还是一个身体建康的人?”
云峰寻思道:“老师与温公想必你们都知道,人只有yin平阳秘,以平为期,才能外邪不侵。这yin平阳秘,便是保持人体免疫力的关键。过弱与过强都对人体无益,过弱,将无法抵挡外来的风邪,而过强,则会使自身机体紊乱,如鬼疮(红斑狼疮)就是免疫力过强的表现。
具体到邓将军,由于长期习武,自身免疫力强大,一般的风邪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骤然而又猛烈的风邪也只能使他一时不适,随即就会被他自身的免疫系统所消灭。
要想使邓将军得急病,由外而内的侵染几乎没有效用,只有依靠长期、且连续不断的削弱其自身免疫力,当达到一定程度后,或是自身发急病,或是以毒引令其暴发,如此,神仙也难以救回!而且这么做,由于过程缓慢,具有相当的隐蔽xing,既便患者自已,也是懵懵懂懂不知病从何来。”
“哦!将军您这么一说,文君明白了,邓将军是不是被人下了慢xing毒药?”庾文君立时现出了一幅恍然大悟之sè。
云峰点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总之,邓将军是遭了暗算,甚至连祖将军都是同样的缘由。”说着,看向刚刚回来的邓遐,问道:“孤问你,令尊身上可有溃烂伤口?”
邓遐把东西放下,施了一礼:“回秦王,家父身体及四肢除了有些浮肿,并无任何伤疮。”
云峰又道:“既然体表不见伤疮,必然与吃食有关,近几个月,你父的吃食由谁负责?”
“这个”邓遐略一思索,便道:“由于家境不宽,父亲的吃食倒无特别讲究,每ri早晚二餐基本上都与在下及家母一同进食,只有极个别时候才在军营用膳,这方面应不会有问题。”
邓遐的话也好理解,大家坐在一起吃,为何邓岳发病而其他人都安然无恙?这说明正餐并无问题,庾文君连忙问道:“那邓将军有没有其他的饮食习惯?比如夜宵之类?”
“对了,想起来了!”邓遐跟着就道:“父亲每晚临睡前都要喝上两盅酒,否则难以入眠,这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难道是有人在酒里下毒?”
云峰不置可否道:“你出去询问下,邓将军每晚饮用的酒水,是由谁人侍弄,再把他带过来。”
如今有了头绪,邓遐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与屋内人打招呼,一溜烟跑了出去。
目送着那快速消失的背影,云峰忍不住叹道:“外敌易御,家贼难防啊!”
庾文君、荀灌娘与温峤的心里也挺不是个滋味,投放慢xing毒药,外人没法定时定量下手,非身边人不行,其中以温峤的心情最为复杂,他有八成把握可以肯定,刘琨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庾文君看了看脸面隐约泛出怒容,并挣扎着想起身的邓岳,轻声劝道:“邓将军,或许事情不是咱们想的那样,您先别激动,一切有待令郎回来再说罢。”
听了这话,邓岳的动静下了小来,众人也没了开口的心情,均是默默的等待着。
不多时,屋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只见邓遐满面怒sè,揪着一名婢女匆匆而来,身后则是他的三位母亲与其他的婢仆。
“哼!好歹毒的贱婢!”刚一踏进屋,邓遐就把婢女猛的向地上一推,怒道:“依秦王吩咐,在下去向姨母及各仆爷问此事,却见她鬼鬼祟祟神sè慌乱,似是想要溜走,因此,就把她抓了过来,听由秦王讯问!”
云峰看了过去,这名婢女倒也有个两三分姿sè,神sè惊惶间又透出一丝不安,一幅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云峰一瞬间就确定下来,凶手必然是她,于是冷喝道:“说!谁指使你给邓将军下毒?为何要对他下毒?毒药搁于何处?休想狡赖,孤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开口!”
“呜呜呜~~”这名婢女也不说话,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沽沽滑落,伏在地面失声痛哭起来。
“你这贱婢!”邓岳的原配恨恨道:“郎主有何对不住你?竟能下得了如此毒手?你说,说话啊!休要装出一幅可怜相,以奴轼主纵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第三一零章 真相大白
“呜呜呜~~”这名婢女非但不开声,反而哭的更厉害了,或许她也明白今天绝对是难逃一死,以奴害主,搁在哪儿都是重罪,能痛痛快快的挨上一刀已是撞了大运,所以她不敢开口,只有哭,以眼泪为武器来打动这屋子里的男人们。
邓遐气恼不过,身形一展,正待上前给她一脚,却被云峰挥手制止住,又道:“你也许是受人挟迫才行此大逆之事,孤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老实交待,孤可代为向温使君与邓将军求情,放你一条生路,若仍是冥顽不灵,可别怪对你上刑了!”说着,向两名女罗刹打了个眼sè,女罗刹当即上前,伸手拧住她的胳膊就要向外拖去!
“不要,不要!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但求秦王饶命!”婢女连忙叫起了饶,在女罗刹松开手之后,忙不迭的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交待出来。
“郎主与主母们待奴婢不薄,奴婢本不该如此狼心狗肺,大约一年以前,奴婢外出采买时偶遇一俊俏男子,约二十来岁,他自称是是温使君府上的奴仆,名叫陈周,奴婢也不知怎的,竟被他花言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