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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充被仇恨蒙蔽住心智,竟没引起jing觉。”接着,眉头一皱,又猜测起来:“只是充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要怎样的手段才能于瞬间击杀那三千人?莫非是?那云贼会妖术不成?”
一瞬间,王敦有了要暴走的迹象,真恨不得狠狠踹他一脚!身为名义上的天师道大祭酒,所谓的仙术妖术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些欺骗愚民村夫的骗术罢了!最起码那个符水,他与王导从来都不喝,也不许族中子弟沾染。^^^^
第三二三章 重新立寨
强压下恼火,王敦冷哼一声:“亏得你也钻研三玄义理,怎能如凡愚村夫般信笃鬼神之道?依老夫看,不出于云将军筹划周密,利用夜晚将士们困乏松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突袭,才能于转瞬之间灭杀我三千士卒!还有,你在林外布置车阵,亦是一大失策,你固然可以倚之为凭,对方也能利用车阵遮挡视线趁夜摸来!”摇了摇头,王敦又挥挥手道:“好了,此次兵败之罪暂且记下,过几
i老夫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去罢,好好反省一下。”
所谓三玄,为《老》、《庄》、《周》,玄学侧重于对以上三玄的检讨与研究,其终极义理,既不是天,也不是上帝、鬼神,而是作为万物之母的道,道法自然,而自然由无而来,如果把无看作一个奇点,那么,玄学对宇宙的解释就与在现代社会得到普遍认可的宇宙大爆炸理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嘭嘭嘭~~”沈充不但不起,反而磕头如捣蒜般的连声哀求:“充请求丞相允充再去林外立寨,此次必不会冒进,若无万全之策,绝不轻举妄动!”
王敦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你此次来攻带了一万三千军,依你所言,白天土著山越折损了两千五,夜晚那三千人又遭突袭身亡,刚刚云将军劫你营寨,伤亡士卒当不少于两三千人,再加上四散奔逃隐匿起来的。所能收拢到的残部不会多过五六千。仅这么点人,何况你军中器械粮草全部损失殆尽,立寨有何意义?别说了,你留在老夫寨中,听命行事即可!”
沈充一瞬间心凉了半截,他明白,如果依王敦所言,自已将再无半分机会报仇雪恨,不能手刃仇敌,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当即不死心的哀求道:“求丞相给充最后一次机会。若不能擒杀云贼,充再无颜脸苟活于世!”
王敦面现无奈之sè,叹道:“士居,你莫要着急。非是老夫不愿助你,实是不能啊,老夫屯兵于建康,以至荆江二州兵力空虚,甘卓、陶侃即将从一西一南两面夹攻,形势极为不妙,如不能尽早攻下宫城,恐上游一失,将再无立足之处,反落得个兵败身亡之局!总之。时间非常紧迫。
原指望士居你既含恨而来,器械充足,兵力又众,即便不能擒杀云将军,至少也能将此人逼离建康,然后回军携助老夫击破苏刘二贼,取宫城当不废吹灰之力,却没料到,你竟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使老夫陷于被动。不得不集中兵中提前攻打苏刘二贼,哪还有多余兵力相助于你?你那几千残卒收拢来相助老夫或还有用,前去攻打云将军,无非再遭失败罢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样罢,一旦老夫罢黜了司马绍。立刻挥全军助你!如何?”
沈充的脸sè变的难看之极,全身也在微微颤抖着,他听的出来,王敦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使他连讨还那六千多部众都没法说的出口,然而,人给逼急了,往往会发挥出潜能,此时的沈充正是如此,他突然灵机一动,倒也想了个好理由。
沈充拱手道:“充能明白丞相的苦衷,只是丞相想过没有,如果您挥军攻打苏刘二贼,云贼出兵抄您后路又该如何?依充看,必须在林前立寨,以阻止其出兵干扰!”
“这个?”王敦眉头一皱,好半天才点点头道:“不错,确有几分道理,可是老夫兵力也紧张的很,哪来多余人手防他?唉~~如今只能小心戒备了。”
沈充心里一喜,连忙道:“充倒是有个提议,充原有六千多部众现驻于石头城,丞相若能拨还给充,再加上收拢的溃军,当不会少于万人之数,可重新于白荡湖前立寨看住云贼!除非他能再次破寨,否则怎敢扬长而去?”
“不成!”王敦严辞拒绝道:“石头城绝不容有失,岂能轻易调军离开?”
沈充似是成竹在胸,不急不忙道:“丞相无须担忧,能对石头城起到威胁的不过宫里的禁军而已,可禁军仅两万之众,即便挥军来攻,充料其必不敢倾巢出动,顶多半数罢了,而石头城城高墙厚,岂是轻易克之?既如此,石头城少了那六千多军又有何妨?丞相您考虑下,充所言是否在理?”
王敦不置可否,却冷哼一声:“别以为老夫不明白,说到底,你不过仍是不死心罢了!你报仇心切,卤莽冲动,老夫怎敢再作指望?若再败,岂非陷全军上下近十万将士于灭顶之灾?”
见王敦语气似有松动,沈充迫不及待道:“请丞相放心,充此次立寨当小心谨慎,若无十成把握绝不轻易出战,以拦住云贼出兵为第一要务,一切有待丞相归来再行复仇之举!”
王敦眉头一皱,脸上现出了为难之sè,光捋着胡须却不开声。
急切之下,沈充又磕了几个头,紧接着,直起身子单手指天,决绝道:“充今
i指天为誓,若得丞相应允重新立寨,我吴兴沈氏一族永生永世与丞相及其后人为奴,冲愿立下家训,除非九族尽诛,否则,天地不容!”
沈充这个誓言比先前发的葬身狗腹还要恶毒,已不仅是个人了,而是关乎整个家族,他神情悲壮肃穆,王敦能看出来,每一个字都发自于真心,不禁动容道:“士居快起,老夫知道你为忠义之士,何须下此重誓?你既然如此契而不舍,老夫又怎能出言相拒?也罢,依你便是!接着,却面sè严肃起来,厉声道:“不过你须谨记,此趟绝不容有失,否则不待天诛,老夫先诛你吴兴沈氏!”
“多谢丞相!”沈充满脸激动,恭恭敬敬的再次磕了三个响头,才站了起来。
王敦内心暗喜,要知道,部将与家奴有很大区别,部将在人格与身份上是du
li的,而家奴的一切均从属于王敦,他也眼红沈充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啊。虽说沈充惨败令王敦陷入了被动境地,可沈充只要能拦住云峰,他还是有信心击溃苏峻与刘遐的,不过多费些手脚罢了。
强忍住内心的欢喜,王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先退去,顺便安抚溃逃回来的军士,使他们匆要忧心,老夫也准备下,两三
i之内使你重新立寨!”
“遵命!”沈充发自真心的施了一礼,正待离帐,却帐帘一掀,周抚一脸不愤的走了进来。
第三二四章 首战告终
“哦?周将军回来了?”沈充一怔,随后深施一礼:“充谢过周将军救命之恩!”
周抚连忙扶起了沈充:强行挤出丝笑容,推辞道:“士居兄太客气了,抚可万万当不得,你我皆为丞相僚属,士居兄有难,抚怎能见死不救?”
王敦打断问道:“道和,你怎拖到现在才回来?莫非与云将军交过手了?”
周抚在路上早已准备好了说词,当即施了个军礼:“末将的确与那云贼试着交了次手,虽击杀对方近四百人,可自已自已这里也折损了千余弟兄,请丞相治罪!”
王敦仿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一般,由收沈充为奴而来的些微好心情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这一万骑虽说成军仓促,却是他的命根子,是冲击苏峻与刘遐的有力武器,如果不是沈充急需救援,他根本舍不得拿出来对阵云峰骑兵,两者之间的差距他还是清楚的,却没料到,首次出战竟折损了千人!
一时之间,王敦又懊悔又心痛,既懊悔不该让周抚便宜行事,又心痛这一晚连同沈充在内,损失的已有万人之多!当即脸一沉:“说,怎么回事?”
周抚噤若寒蝉,连忙解释起来:“末将前去救援沈将军时,已迟了一步,营寨燃起了冲天大火,好在沈将军有惊无险的安然撤退,原本末将是该回返,却发现云贼的步兵正亡命奔逃。)心知机不可失。于是抓住机会挥军强冲!
不曾想,他那方的接应骑兵却及时赶来,由于末将所部皆为新练之卒,转圜难免生疏,因此不得不举全军接战,或许见末将这方人数数倍于他,云贼又掉转马头逃之夭夭,末将本不欲理会,继续追击步卒,谁知他又上来纠缠。末将只能再次迎上!此人也是无比狡诈,竟将末将引到了树林边缘,瞬间林中万箭齐发,猝不及防下。将士们死伤近千,而云贼步骑皆趁机钻入林中,深夜末将不敢入林,唯有匆忙率队回返,此次不察中了埋伏,皆为末将之责,请丞相治罪!”
周抚这一番说辞有真有假,谎言往往真假掺杂在一起,才不易使人生疑。他隐瞒了最重要的部分,即被云峰当猴耍的经过。以及生编硬造出了击杀对方四百人,实际上他连亲卫们的毛都没摸着,这也是云峰的最基本战术,尽量避免短兵交接,而以灵活多变的骑射与严格的团队纪律来拖垮敌人。
说完之后,周抚低下了脑袋,不敢去看王敦。
王敦面色忽阴忽晴,眼中闪烁不定,好一阵子,才深吸口气。放缓语气道:“你不明敌情,冒然追击,罪责不容推托,不过击杀对方四百亲卫,也算立了一功。也罢,此战算你功过相抵。云将军身经百战,足智多谋,生平未尝有一败,下次你可定要注意,绝不能轻忽冒进,若再有失,军法从事!”他也是无奈之极,如今正值用人之时,只能暂时不予追究。
周抚不由得喜忧交加,喜的是蒙混过关,忧的是拿云峰一点办法也没,下次再遇上该如何是好啊?念头一闪即逝,周抚称谢道:“末将谢过丞相宽厚,请丞相放心,末将定会汲取教训,绝不会再中埋伏。”
王敦无力的挥了挥手:“你记住就好,你二人都退下罢!”
“末将告退!”沈周二人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营帐。
至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