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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说什么了?”吴嫣然看到钱无病的脸上一会微笑,一会古怪,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王公公好像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了!”钱无病看着信,说不出的感觉,两页来纸张,王岳居然有一半的纸上是写着关于吴嫣然和她腹中胎儿的事情,甚至还特意在信中给他交代了这孕妇该注意的几个事情,堂堂前司礼监太监,现在的南京镇守太监,千里迢迢的送来的信中,其主要内容居然是这个,钱无病脸上的神色能不古怪吗?
“这个爹说过了,我给他的信,王公公都看过了,好像王公公还特意去了南京咱们家几次,特意和爹聊天呢?”吴嫣然毫不奇怪的说道。
“无病,我给你说个事情!”吴嫣然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事情钱无病听了会有什么反应。
“嗯,你说!”钱无病不以为然,一边答应,一件将信折好,放进自己的怀里。
“听爹说,好像王公公有意思,让咱们钱家过继一个儿子到王家,为他王家延续香火!”吴嫣然有些忐忑的说道。
钱无病一愣:“王公公亲口说的么?”
“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总归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孩子就改一个姓氏,依然咱们养大,不过……”吴嫣然看了孙倩一眼:“王公公更希望是你和孙倩的儿子!”
这个时代,传宗接代的观念可是非常的强的,这个要说到宦官,宦官是净身了的人,也就是身子并不完整了的人,这样的的人,在很多的宗族里,就是死了连入祖宗祠堂的资格都没有的,甚至埋在祖坟里都不行。埋在祖坟里也没用啊,这都没有后人祭拜,这清明中元,连个香火都享受不到。
宦官为什么那么贪财,甚至有的到了****的地步,有的人说这宦官净身了不能近女色,当然就只能在这财货上偏好,俗话不是说,财色不分家的吗?其实很少人想到深一点,别看宦官当权的时候,威风凛凛,可谁没有年老失势的时候,谁没有两眼一闭两腿一瞪的时候,想到自己死后享受不到香火,甚至连祖坟都不得入,这尼玛换谁都想不开啊。
所以,趁着自己能多捞银子的时候,使劲的捞,将来就算年老,也有个傍身的东西,而用银子笼络示好自己的亲族,那更是不二的选择,他们所想的,无非是死后有安身之处,不至于成为孤魂野鬼罢了。
当然,若是有人继承香火,那就再好不过了,只不过,这活着的人不知道死后的事情,这当时说要继承香火的人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这就有点赌运气了。
见到钱无病脸上没什么表情,吴嫣然急忙说道:“王公公对咱们钱家是有大恩的,无病你也好,虎臣也好,没有了王公公,可谓没有咱们今天,何况我也问过倩儿了,你要你没有意见,倩儿也答应了!”
“想什么呢!我自然是没意见的!正如你说的,没有王公公,哪里有今天的我,过继一个儿子继承王家香火,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钱无病展颜一笑,他脸上没有表情,可不是不高兴,而是他想到,自己刚刚打算拉王岳入股,这么大的买卖,他自然不能小气,就算是王岳要占一半或者六七成,他都打算心甘情愿的认了,王岳对他有恩那是肯定的,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是,别忘记了,眼下的王岳,并不是一个老朽无用的宦官,他还是镇守一方的大人物,还是钱无病最为倚重的外援。
可这眼睛一眨,这些份额他却一点都不用担心了,而且王岳在这事情上,没准比他还要尽心尽力,王岳百年之后,继承他香火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不就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么?
“回头我就给他回信去!”
还记得钱无病从南京夫子庙捡回来的那个落魄书生么,还记得孙倩孙大小姐的那个便宜书画师傅么,没错,苏苏口中的唐先生,就是这一位——唐寅唐伯虎。
本着尊师之道,孙倩一纸书信,请唐寅到京城来,在南京每天面对吴家父子无话可说的唐寅,也好像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动了游历的心思。吴家父子和唐寅可没多少共同语言,既然京城来信要让他过去,自然客客气气的封了盘缠,礼送他上京。
可我们的唐大才子,倒是不负他狷狂****的名头,未出江苏便把吴家父子给他准备的银子,在温柔乡里散得干干净净,硬是靠着一路卖着字画,混到了京城。当然,在他对孙倩的话中,这一路来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看江山如画,和好友共酌,不亦快哉,真实的情况,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是当初随意收下的一个女弟子,如今却是成了他的衣食父母,这一点他肯定当初没有想到,孙倩理所当然的礼遇,让他倒是徜徉花丛之际,对这个女弟子教授得更加用心了,如今他的一手画工,孙倩不说尽得他真传,至少五成神韵,那是绝对了有了。
同时让他郁闷的是,他的才名,在南直隶虽说不是妇孺皆知,但是,不管走到哪里,他唐寅二字只要亮出字号,总会收获一些尊敬仰慕什么的,但是到了京城,他的名头却是不大好使了,且不说知之着甚少,就是知道的,也没几个拿他当是昔日名冠江南的唐才子,在那些人眼里,他唐寅,不过是一个昔日科场案的倒霉者,一个永远和官场无缘的落魄读书人而已。
这两相比较之下,唐寅自然是郁郁寡欢了,钱家如今家业大了,宅子比起南京的时候,那是要阔气得多,孙倩给他安排了一处小院,郁郁寡欢的唐寅除了偶尔去****骗骗小姑娘,也就呆在这院子里狂画蝴蝶美女什么的了。
钱无病一听说唐寅在自己家里,立刻就想到将张彩让他住在一起了,这两人都是读书人,还都是脑筋特别好用的那种,两人呆在一起,总归是有些共同的话题吧!他甚至有些惋惜,若是张彩和唐寅的身份换一换,那该有多好,张彩熟知官场一切,给自己当当幕僚,而唐寅虽有才名,但才名当不得饭吃,官场上的玩意这货又不是很了解,直接让他顶着才子的名头给自己赚钱去,那就两全其美了。
至于说为唐寅谋个出身,钱无病却是想都没想的,却不说他是皇帝御批永不录用的科场案主角,就唐寅这个性子,能是个当官的材料么?
“那张彩对咱们家很有用处么?”吴嫣然轻轻抚着肚子,听完钱无病说完张彩的来历,微笑着问道。
“嗯,应该是有用处,这事情等岳父回来,让他和岳父去谈,没放心的人跟着他身边,我也不敢放他出去,如果他所说属实的话,我想,至少咱们儿子一生下来,这辈子衣食无忧的可以保证的!”钱无病微微点点头。
“这些事情我不懂,不过,若是让人知道了他的身份的话,对咱们家可没什么好处,无病你得早点送走他!”
吴嫣然说道:“爹年纪大了,这四处奔波的事情,我不想让他去做呢,他这辈子没享过多少福,眼下你和虎臣都算是出息了,也该让他享享福了,若是一定要个亲近的人跟着这事情,让大哥去做,旗手卫的差事,不做也就不做了吧,眼下咱们也不差那点薪饷!”
吴嫣然说的大哥,自然是她和吴虎臣的兄长吴军侯了,这吴军侯还多亏张永提拔了一下,眼下在旗手卫做个总旗,比起钱无病和吴虎臣的前程来,那自然是没得比了。
“这事情我回头和大哥说说,他要愿意,那是最好,若是他不愿意的话,我再想想!”
钱无病琢磨了一下,不管张彩将船队的事情经营得如何,但是毫无疑问,只要张彩一离开自己的视线,自己的人手顿时就处于劣势,这人心是最难猜的东西,眼下张彩似乎服服帖帖的投效,但是谁能保证他没有二心,甚至最后反噬自己的。
要保证这人不起二心,除了施恩笼络,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要让他不敢起二心。这刚柔并济,才是王道啊!
“这事情,咱们一家是吃不下的,事关上百万两的生意,有的是人拿命去博,而我又不可能亲力亲为,我想,在南京的王公公,或许也有兴趣加上一脚,这一年多来,王公公在刘瑾的打压下,也能站稳了脚跟,这眼下刘瑾已倒,王公公怕是在江南,没人压得住了他了吧!”
钱无病说道这里,吴虎臣突然“哦”了一声:“差点忘记了,姐夫你等等,叔爷给你捎了封信,我这就给你拿来!”
片刻功夫之后,吴虎臣拿着一封信走了回来,钱无病接过信,展开看了一下。
上次接到王岳的信,那还是年后,这转眼间几个月就过去了。
信中说的不多,基本上就是家信的味道,镇守太监府的一些琐事,天气的变化,甚至最近他爱吃什么,这些东西都写了进去,絮絮叨叨,倒像是一个寂寞的老人对后辈的话语。谈及钱无病的,王岳仅仅寥寥几句,让他锋芒稍敛,凡是思后而行云云。
“信里说什么了?”吴嫣然看到钱无病的脸上一会微笑,一会古怪,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王公公好像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了!”钱无病看着信,说不出的感觉,两页来纸张,王岳居然有一半的纸上是写着关于吴嫣然和她腹中胎儿的事情,甚至还特意在信中给他交代了这孕妇该注意的几个事情,堂堂前司礼监太监,现在的南京镇守太监,千里迢迢的送来的信中,其主要内容居然是这个,钱无病脸上的神色能不古怪吗?
“这个爹说过了,我给他的信,王公公都看过了,好像王公公还特意去了南京咱们家几次,特意和爹聊天呢?”吴嫣然毫不奇怪的说道。
“无病,我给你说个事情!”吴嫣然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这事情钱无病听了会有什么反应。
“嗯,你说!”钱无病不以为然,一边答应,一件将信折好,放进自己的怀里。
“听爹说,好像王公公有意思,让咱们钱家过继一个儿子到王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