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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马虽然装备了铁甲,但是四肢却没有铁甲掩护,无数的钩镰枪从盾牌后面探出,决然地想这些没有护甲的马腿勾去。
虽然这群钩镰枪手训练的时间很是短暂,但是他们在极端的时间内严酷训练,大致掌握了钩镰枪的使用诀窍,而且他们甚至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就是要一举摧毁这支从地狱而来的铁马骑兵团。
无数的铁马骑骑兵,在举刀的瞬间,就感觉到坐下一沉,听到战马长嘶之声,而后便感觉座下的战马就如同踩踏进陷阱之中,莫名其妙地往前栽倒,虽然铁马骑的骑兵反应速度都不慢,知道大事不妙,但是这一刻,他们引以为傲的重甲却成了他们沉重的负担,那厚重的盔甲让他们根本无法灵活从战马上跳下来,只能随着战马前载被摔下去,他们倒在地上,依然是厚重的盔甲让他们无法在第一时间爬起来,随即便感觉头上一空,那些钩镰枪手勾断马腿之后,立时便探勾勾住魏兵的头盔,凶猛地拉拽,将头盔从魏兵的头上拉下来,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对三位一体阵纯熟无比的长枪手,已经在钩镰枪手拽下魏兵铁盔的同时,以锋利的枪锋准确无比地刺入魏兵的咽喉。
“杀啊!”燕军阵中吼声如雷。
第九零二章 无双战,毁灭!
铁马骑出人意料地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打击,冲在前面的铁骑,只是在片刻间,就有超过三百名铁马骑兵栽倒在马下,而且栽倒下马的骑兵,几乎都是在瞬间就被长枪手扎死。
铁马骑后阵的骑兵根本不知道出了何种状况,他们只看到前方有大批的同伴莫名其妙地从马上摔落,而且也看到了那些战备重甲的战马就如同中邪般栽倒,都是显露出了罕见的惊讶。
燕军根本不给铁马骑犹豫的时间,持盾手凭借着强壮的身体和强大的气力,以盾牌保护着身体,山呼海啸,努力而果决地向前艰难挺进,钩镰枪手和长枪手紧跟左右,以巨大的虎面盾为掩护,踩踏着魏军骑兵的尸首,步步前逼,枪出如电。
强悍的铁马骑,此时人仰马翻,出人意料的失利,让他们的阵型混乱起来。
“前进!”燕军阵中传来临阳关总兵铁奎的怒吼声,这支特别的军团,由他亲自指挥,中气十足,声如虎吼。
“稳住阵型!”铁马骑阵中也传来呵斥声:“砍枪!”
果然不愧是魏国最强的骑兵团,在遭受沉重的打击之后,只在片刻间就稳住了惊讶的情绪,而铁马骑的指挥者,也很快就看出了燕军的门道,知道问题的关键就是在钩镰枪上,所以大声呵斥着,呼喊着,命令铁马骑以战刀先砍断钩镰枪。
钩镰枪对铁马骑的威胁几乎是致命的,不但可以勾断马腿,让铁马骑无战马可趁,而且更能够将重骑兵的头盔勾扯下来。
铁马骑兵最恐怖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全身上下都被重甲护住,刀枪难入。
之前庆军之所以能够杀伤铁马骑上百骑兵,完全是依靠一些勇猛的战士生生将铁马骑拖拽下来,尔后与铁马骑在地上纠缠,扯脱头盔杀死,但是魏军铁马骑的阵型极其严谨,互相之间都有照顾,协同作战,想要将铁马骑拖拽下来,困难无比,之前庆军乃是以巨大的牺牲才好不容易斩杀百骑。
但是钩镰枪的使用,却可以在重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趁势扯下他们的盔甲。
以盾牌兵保护前进,钩镰枪手断马腿扯头盔,长枪手准确无误刺杀铁马骑兵,三人之间必须要配合纯熟,其中任何环节出了问题,攻击力和效果将大打折扣,但是燕军庆幸的就是萧怀玉当初留下了三位一体阵法,这种阵法,让韩漠可以在短时间内使用这种克敌之术。
虽然铁马骑的指挥者高喊着斩断钩镰枪,但是燕军却并不轻易出枪,持盾手保持着队形,一个靠一个往前挺进,但有死伤空缺,后面便立刻有新的兵士和盾牌补上来,铁马骑兵忌惮于钩镰枪的威力,一时之间竟是缓缓后撤,但是队形紧蹙,而且后撤军令未下,更何况这关系到铁骑的声誉,所以铁马骑兵虽然缓慢后撤,却并非是真的要撤退,而是寻找时机,伺机冲过来,打开缺口。
燕军却不留情,从那些巨大的虎面盾后面,总是有钩镰枪冷不丁地探出来,虽然确实有一部分钩镰枪被铁马骑的骑兵砍断,但是大多数的钩镰枪还是无情地勾断了马腿。
萧怀玉训练出了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军队,而今天,他的后继者韩漠指挥着这支铁血之师,正在展现着他们的勇悍。
……
南阳关城头上的薛破夜此时已是一脸错愕,他立于高处,对于战场的形势看的十分真切。
那一支攻无不克的铁马骑,本来一往无前,在联军右翼撕开了缺口,薛破夜心中正是得意之时,却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王牌骑兵忽然间遭遇到严重的失利,他一时间还看不清具体情况,但是他却能够清晰看到,铁马骑冲在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栽倒一片,而联军的一支军团,却极其勇悍地向前突破,自己的铁马骑一个一个倒下,阵型直往后退。
“怎么回事?”薛破夜大吃一惊。
而此时此刻,林诚飞和韩漠却都是松了一口气。
斥候连连来报,铁马骑死伤惨重,正连连后退,联军右翼在面临崩溃的情况下,骤然逆转,竟是大占上风。
战法取得极大的成效,这让韩漠心中顿时升起极其兴奋之感。
朱小言看着韩漠,眼中显出古怪之色,终于道:“这个法子……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韩漠凝重的表情已经轻松不少,“面对强大的敌人,想要取胜,就必须知道他的破绽。铁马骑全身护甲,唯一的破绽就在四条马腿之上,既然有这样的破绽出来,我们自然要好好利用!”
朱小言微一沉吟,又道:“钩镰枪,并非你独创,很早就出现过。但是将它用于对付骑兵,却是很少见,你怎地想到用钩镰枪来破铁马骑?”
韩漠耸耸肩,呵呵一笑,道:“智慧而已!”
朱小言想了想,微微点头,他不得不承认,韩漠的智慧确实很高,而且这个人在军事上,似乎也确实有着某种天赋。
铁马骑遭受重创,一时间却不能撤退。
因为这个时候一旦他们退下,不但魏军士气会遭受重大打击,而且魏军的左翼必将全线崩溃,整个战局会遭受毁灭性打击。
不少铁马骑骑士还是勇悍顶住,也确实有不少骑士斩断钩镰枪,突进燕军阵中,给燕军造成了极大的死伤,但是燕军阵列成四派,能够突破第一阵第二阵,却根本无法突进到第三阵。
战场中路,魏军占据上风,压制住庆军,而左翼方面,燕军与魏军则是陷入苦战,僵持不下。
激战持续,三千铁马骑竟是在血站之战,已经损失大半,薛破夜此时也终于知道联军右翼埋伏着一支古怪的燕**团,这支军团带有勾镰长枪,而铁马骑遭受到的重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钩镰枪的存在。
薛破夜脸色发青。
他看着铁马骑损失大半,心如刀割,而此时身边的几名将领已经劝说道:“将军,必须要将铁马骑撤下来,否则铁马骑将全军覆没!”
薛破夜何尝不想撤。
但是他十分清楚,撤退的命令一下,这场战事必将以失败结束,南阳关也必将失守,在南阳关储备的大批战略物资,一时间根本无法转移,只能留下给联军。
一旦失利,后果将十分严重。
“下马,突击!”薛破夜沉默小片刻,眼见着铁马骑损失惨重,终于下令道。
令旗招展,战场上的铁马骑立刻得到了命令,下马徒步而战。
既然燕军以钩镰枪勾马腿,那么弃马而战,未必不是一个法子,只要铁马骑兵打乱燕军的阵型,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但是薛破夜显然高估了铁马骑的徒步作战能力。
铁马骑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乃是人与马一体,防守力强,攻击力强,机动力更强。
但是没有了战马,铁马骑的重甲骑兵就等于要将其中的一部分体力消耗到徒步之中,那厚重的盔甲,虽然确实保护着战士的身体,却也让战士的行动显得迟缓而笨拙。
薛破夜为了保住自己的左翼不被突破,终究是在情急之下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当铁马骑兵下马前进之时,燕军军阵令旗挥动,燕军兵士自动分开一个缺口,尔后从两面包围上去,将铁马骑兵士当中。
很快,这些铁马骑兵就知道自己弃马是何等的愚蠢,他们被围在中间,想要厮杀,但是却只见到四面都是盾牌,那些长枪手探枪直刺他们头盔下的眼镜或者是嘴巴,他们挥刀迎枪之时,钩镰枪手已经狡猾地去勾扯他们的头盔。
剩下不到一千四百名铁马骑的兵士,被数倍的燕军围困在中间,而且外围的燕军,更是列阵,挡着魏军步兵和轻骑兵的进攻。
比起重骑兵,那些轻骑兵的下场更是凄惨,只需要勾断他们的马腿,根本用不着去勾他们的头盔,燕军的长枪便足以送他们下黄泉。
薛破夜看着自己的铁马骑深陷燕军阵中,而后一个一个地倒下,终于明白自己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脸色发青,一拳打在墙垛上,竟是将石块打裂开来,而他的拳头也是血肉模糊一片。
他的心在滴血。
三千铁马骑,那是穷尽了司马擎天无数的心血,那是魏军手中的王牌,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今天,这一支曾经令天下兵马都闻风丧胆毛骨悚然的地狱骑兵,竟是折损在这块战场上。
他清晰地记得,当初司马擎天视察铁马骑,春风得意,很有气魄地道:“他日攻破上京城,第一支踏入庆宫的军队,必将是我铁马骑!”
只可惜,铁马骑非但没有踏入庆宫,甚至连隆山山脉都没有跨过,就被全歼在隆山外的平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