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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险狡诈的小阎王!”司徒静心中暗暗想着。
……
……
车队在数千官兵的护卫下,一路上很是顺畅,几日下来,走走停停,车队倒也不显太深的疲态,离燕京城也是越来越近。
运送的是武器装备,倒也不必担心上次那样会有人纵火烧粮,这几日放晴,道路却也是很好走,更有薛绍和肖木负责车队的护卫以及休息事务,韩漠倒是轻松的很。
监察使凌磊此时却又是一番矛盾的心态,在宜春一个多月,他是有喜有惊,先期受过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礼遇和奉承,更是享受了在燕京无法享受的奢华时光,后期却被贺学之威胁软禁起来,苦不堪言。
如今重返燕京,又恢复成宫里的执事舍人,再也无在宜春的风光,想想这心中倒是失落的很,所以一路上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权力这东西,让人痴迷,即使他在宜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利,但是那种官威,却已经让他说不出的兴奋。
韩漠心中此时却也是有着一种异常的感受。
在宜春死里逃生,更是摧毁了贺家,从内心来说,隐隐还是有些得意的,如果不出问题,这一次回京,加官进爵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他想念家人,更是挂念碧姨娘的病情,玄机和尚也不知道是否将碧姨娘医治好,一直都是没有消息传来。
除此之外,他还记挂着朱小言和韩青的安危,这已经是几个月过去,那两个人竟是没有传来半丝消息,这让他心中生起巨大的不安。
对于朱小言的能力,甚至是对韩青的能力,韩漠是很为相信的,这两个人,可说是韩漠手中最强的王牌,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派出这两个家伙去做那件很凶险的事情。
在他看来,以那两人的本事和手段,从风国盗取两种珍稀药材,也不算太困难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事情如今竟然是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就算出了问题,两人也会放出消息来,毕竟韩青自幼随同自己训练,知道如何飞鸽传信,但是直到今天,杳无音讯,这也隐隐说明二人凶多吉少。
这是韩漠无法接受的,如果手下最强的两个家伙就这样断送性命,他或许会愤怒很久,也会伤心很久,更会内疚很久!
当然,最让他头疼的,便是这次返京,如果没有意外,自己便要面临大婚的麻烦。
与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大婚,而且是一场让他内心有些反感的整治联姻,这让他的心情也变得不好起来。
离京越近,他的心情倒是越迫切,却又越是烦闷,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这让几次掀开窗帘想与他说话的凌太监欲言又止,缩了回去。
韩漠终是瞥到身边马车中凌磊的动静,虽然回京之后,这个太监便要乖乖地回宫去,但是韩漠却知道,别小瞧这个太监,毕竟是宫里人,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消息,这个小小的太监却是能够知道的,所以暂时不管心中那些繁琐的事情,笑道:“凌大人,这一次你可是辛苦了……回京之后,圣上定然有赏的!”
凌磊赶忙将窗帘拉起来,探出头来,陪笑道:“韩将军,骑马颠簸的厉害,要不进来坐上一坐,好好歇一歇……!”
韩漠本想拒绝,可是见凌磊眼神闪烁,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微笑道:“正想歇歇,那就要与凌大人挤一挤了!”
凌磊立刻显出兴奋之色。
下马来,将血铜棍和马匹交给部下,这才上了马车,与凌磊对面坐下,凌磊便笑眯眯地道:“韩将军,这一次事情顺利完成,本官……唔,咱家可是要多谢韩将军的护持啊!”
韩漠摆手笑道:“凌大人客气,说起来,这一回还是凌大人帮着韩漠,否则可没这么顺利……!”他伸手将马车的窗帘关上,车厢内微暗一些,但依然清晰明亮,自怀中取出几张银票,往凌磊的手中塞去,低声道:“凌大人,这点银子,你拿着喝喝茶……!”
凌磊急忙退去:“不敢不敢,韩将军,咱家可不能要……!”
韩漠皱眉道:“凌大人,我是将你当成朋友的,你若不收,便是看不起我韩漠了……!”
凌磊听到“朋友”这让人激动的字眼,感动起来,这才接过来,看了一眼,吓了一大跳,却是一千两银子,这别说喝茶,买下几家茶楼都不成问题,压低声音惊道:“韩将军……!”
“在宫里也要打点花银子的。”韩漠微笑道:“以凌大人之才,区区一个通事舍人,那是大材小用……打通一些关节,让内廷总管或是娘娘们背后为你说几句话,总要往上挪一挪!”
凌太监一时间眼圈便红了,他深刻地感觉到,这位世家少年将军,是真的将自己当做朋友看,从没有感觉到的温暖,此时流遍全身,不由收起银子,竟是握着韩漠的手,轻叹道:“韩将军,你大仁大义,对咱家如此厚爱,咱家便是赴汤蹈火,那也要报答韩将军的大恩!”
韩漠被他握着手,虽然很郁闷,但是也不好推开,轻声道:“凌大人,朋友这二字,寓意深刻,便是要互相帮助……日后若有用得着韩漠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凌太监立刻道:“韩将军,你若有吩咐,只要开口,咱家别无二话……!”他的脸憋得通红,显然是异常的激动。
他在宫中,何曾体会过韩漠给他的这种“友谊”,愈发地觉得珍贵,此时对于韩漠的感激,那真是达到了巅峰,打定主意,定要交好韩漠这个朋友,竭尽所能,日后也要为韩漠办些事情。
似乎是为了表达对韩漠的感激,凌太监压低声音道:“韩将军,有件事儿,本不该咱家来说,但是韩将军既然当我是朋友,咱家还是对韩将军坦诚相见……!”
韩漠不动声色,笑道:“凌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太监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韩将军,咱家有一次不巧听到一句话……!”说到这里,他沉默了一下,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才以更低的声音道:“是那萧贵妃说,要找机会害死韩淑妃……!”
韩漠闻言,立刻皱起眉头来。
韩淑妃,就是韩淑,韩漠的那位堂姐。
韩漠知道,后宫是世家的另一处战场,斗争之激烈,并不亚于朝堂之争,各世家的娘娘们,自然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在后宫斗法。
他自然更清楚,那萧妃如今是后宫主持,蛮横的很,心中想着除掉其他世家娘娘,那也是很多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凌太监既然能听到萧妃亲口说出那种话,那就说明萧妃对于韩淑妃的怨恨已经是达到极点,这才口不择言被一个太监听到,从某种角度来说,萧妃如今只怕是真要在后宫谋害韩淑妃了。
看来自己这次回京,还要进攻看看淑妃,提醒她要小心萧妃的毒计。
“凌大人,你这是将我真的当成朋友了……!”韩漠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凌磊的肩头,毫无疑问,有这名太监在宫中,自己就等于在宫里有了眼睛和耳朵。
他希望凌太监真的能够用这笔银子往上爬一爬,如此一来,日后这位太监对自己的用处将更大。
……
自夕春城出发,到第五日黄昏时分,已经远远望见了燕京城的轮廓,一路上顺利的很,此时瞧见燕京城,车队更是加快了速度。
韩漠骑在马上,遥望前方,远远却瞧见前方正有一群人,黑白相间,知道是从京里出城来迎接的官员,顿时催马上前,身后薛绍和肖木以及数名御林骑兵飞速跟上。
渐近人群,只见有十多名官员,多是文官,其中有一名武将很是显眼,正是豹突营弓兵队护军参领窦善。
这一群官员看起来很是奇怪,文官的腰间都系了一条白色的粗麻布,而身为武将的窦善,豹头盔上,竟然系着白色的飘带。
韩漠飞马驰近,翻身下马,众官员便纷纷迎上来,都是拱手行礼,一时间却并没有说话,而窦善上前来,也是拱了拱手,他那张成日里保持着笑容的脸,此时却显得黯然无比。
韩漠皱起眉头,拱手还礼,随即轻声问道:“大人,这……出了何事?”
窦善看着韩漠,眼圈竟然有些泛红:“指挥使大人……过世了!”
第四三八章 一张纸,一句话!
韩漠先是一愣,但是瞬间便明白过来,失声道:“什么……指挥使大人……!”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韩漠的第一感觉却是觉得心里一沉,随即泛起一阵感伤。
他身后上前来的薛绍和肖木,也是一脸震惊,随即脸上就显出黯然之色,看起来也很是伤痛。
指挥使大人,自然是说豹突营的指挥使鄂青仑。
韩漠自小到大,能让他钦佩的人,实在不多,但是鄂青仑却绝对是其中一位,因为鄂青仑的品德,也因为鄂青仑的人生经历。
鄂青仑年少从军,进入西北大营,身经百战,战功赫赫,一步一步地爬到了豹突营指挥使的位置,可以说,他是用忠诚与鲜血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他治军甚严,爱兵如子,即使因为身体时常发作的伤势在家中休养,却也时常往军营里去管束部下,教导兵士。
对于燕国,他亦是一腔忠诚,誓死效忠皇族,也正因如此,他深得皇帝的宠信,身任御林军要职。
韩漠钦佩这个人成长的历程,更钦佩这个人忠诚的秉性以及正派的人品,此时闻听他去世,吃惊之下,自然是颇为伤感。
“什么时候的事情?”韩漠轻声问道。
窦善叹道:“指挥使大人似乎知道自己不行,十天前便从府中搬到了营里住着,他是想在临死前,多看看军营,多看看将士们……!”
韩漠皱眉道:“这样说来,指挥使大人是在军营中……去世?”
窦善摇头道:“不是,昨天夜里,指挥使大人巡营时,突然晕倒,今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