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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夫人刚刚站起,韩曹氏已经进来,碧姨娘欲要起身行礼,终是身子虚,一时没能起来,欲要让韩沁扶起,韩曹氏已经过来按住,笑道:“罢了罢了,之前才听说你的身子不适,所以过来看看,这些俗礼免了就是。”向韩夫人道:“弟妹,我正寻你,说是在这屋子里,又听说玉碧身子不适,这才过来看看。”
韩夫人笑着,吩咐道:“漠儿,还不给你大娘倒茶。”上前笑道:“大嫂有何事要吩咐?”
“瞧你说的,能吩咐什么。”韩曹氏笑道:“刚才有人送了请柬来,请两位老爷去赴宴,三老爷的请柬我送了来。”从袖中去处金边红纸的请柬,递给韩夫人道:“兵部侍郎西门雷藏今年四十岁整,要摆设酒宴,送来请柬!”
韩夫人接过请柬,看了看,道:“大嫂,这可有劳你了。这阵子一大家子上百口人都在你这里打扰,可是让你费心了。”
韩曹氏立刻道:“弟妹这话就说的见外了,什么你啊我啊,不都是一家子人,还分彼此?我倒乐意你们一直在府里住着,那也热闹些。”
韩漠笑呵呵地上前来,问道:“娘,请柬上可邀请了我啊?”
韩夫人笑骂道:“你倒是想吃那一顿酒席吗?西门雷藏虽然只是兵部侍郎,但毕竟是世家贵族,身份可不比你爹差,还轮不到你过去。”
韩漠笑眯眯地接过请柬,看了看,只见上面是邀请韩玄昌前去参加宴席,言辞颇为客气,随眼看到日子,眼中立刻闪出怪异的神色。
“三月初一!”
……
……
巍峨大气的太师府,一间雅致的屋子内,一脸平静的萧太师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下了一天的小雨,窗外的几棵青竹在春雨的滋润下,更加挺拔青葱。他右手大拇指戴着一支碧玉大扳指,食指按在大扳指上,轻轻摩擦着。
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声音传进来:“父亲大人,是我!”
“进来吧!”萧太师回过神来,缓步走到椅边坐下,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门被轻轻推开,萧怀金进了门来,又回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这才毕恭毕敬走到萧太师面前,从袖中取出金边红纸的请柬,奉上前去,恭敬道:“父亲大人,这是西门雷藏派人送来的请柬!”
“西门雷藏?”萧太师眉头一挑,斜视请柬,也没有接过来,只是淡淡问道:“所为何事?”
萧怀金忙道:“西门雷藏四十岁设宴,宴请京中达官贵人前去赴宴。”
“四十岁?”萧太师再次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冷笑道:“难得他还想着我这个老头子啊。自年后,我们已经弹劾了他们西门家不少人,他西门雷藏设宴还要请我,他的心胸倒也宽广的很啊!”
萧怀金笑道:“父亲大人,他在请柬中言辞颇是谦恭,对父亲大人可是尊敬的很。”
萧太师捋须道:“都请了哪些人?”
“据我所知,六部尚书以及世家重要人物都下了帖子,西门府自今日开始,就开始张罗起三日后的宴席了。”萧怀金回道。
“请了皇室中人没有?”萧太师淡淡问道。
“这倒不知。”萧怀金道:“不过他过生日,只怕圣上也不会去赴宴吧,至于太子和昌德候,只怕也不会去的。”
萧太师看了萧怀金一眼,问道:“西门雷藏乃是有勇无谋的莽夫,那是记仇不记恩的家伙,他忽然如此谦恭,邀请我们前去赴宴,你觉得会是什么意思?”
萧怀金想了想,才露出得意的笑容道:“父亲大人,依儿子的想法,西门家是服软了。这年后一开始在朝堂上,他还跳出来与我们萧家争锋相对,可是每一次都是落败,西门家的官员也是纷纷落马,渤州郡之战,他们西门家得到的官位本就没有多少,再经我们一番整治,如今在朝中已经所剩无几,京中没有实力,他们的吴郡又地小人薄,这西门雷藏只怕是想通了,所以这一次借着生日之际,向我们萧家服软!”
萧太师闭上眼睛,神情平静,似乎在想着什么,许久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睛,虽然年逾古稀,但是这位老人的眼中却满是犀利的光芒,“西门雷藏并不是一个容易服软的人,很早我就曾说过,这个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会硬上一硬……但是我想他也没有胆子玩什么花样,我们没有真正动手之前,他们西门家还没有实力主动和我们硬拼!”
“那我们这次去不去?”萧怀金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何不去?”萧太师冷笑道:“他献殷勤,我萧家难道不能表示豁达,让满朝文武看看我们萧家心胸宽阔。”
萧怀金轻声问道:“赴宴之夜,要不要调集影子卫去暗中保护,以防西门雷藏玩什么花样?”
萧太师摇摇头:“京中世家重要人物都要去,他西门雷藏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手!”挥手道:“既然西门雷藏盛情要求我们,我们也不要太不解人情,好好备上厚礼!”
“儿子明白了。”萧怀金立刻道。
萧太师沉吟着,忽然问道:“韩家还没有给信回来吗?”
“父亲大人是指?”萧怀金不解道。
“结亲一事。”萧太师淡淡道:“那天夜里,我是和韩玄昌提过的,他只说要向东海郡的韩正坤询问一番再做决定,只是到了今日,还未曾给我们答复,老夫可不愿意等的太久。”
萧怀金也皱起眉头:“韩家也太不识时务了!”
萧太师冷笑道:“如今他们韩家可是风光的很,若是结亲不成,他们韩家便是除了苏家外,我们最大的敌人了。他们韩家在朝中权势日重,东海海路已开,最缺的银子他们现在也开始有了来路……嘿嘿,若韩家真的不识时务,他这条海路,我们可得关一关了。”
此时窗外,依旧是细雨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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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 【阴谋】
燕历平光九年三月初一,虽然连绵细雨已经停了两日,可是天气依然没有丝毫好转,天气阴霾,阳光亦是几日没有出现,让整个燕京城这几日都笼罩在阴暗之中。
侯林戏园子自大清早便开始关上了大门,竖了木牌,那是要歇业一天的。
戏园子的正厅内,两大名角侯清和林源正坐着饮茶,戏园子的佘老板正陪着笑,“两位先生,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过了晌午,咱们就可动身。那西门府的管家亲自来下的的请柬,是要让两位先生今儿晚上唱上几曲,到场的可都是当朝显贵,咱们侯林戏园子的场面,就靠两位先生撑着了,嘿嘿……两位先生这次的酬劳,也必不会少……!”
侯清轻笑道:“西门侍郎设宴庆贺生日,这自然是大大的喜事,我们自然是要捧场的。不过这请柬倒是今儿个早上才下,还真是让我们有些意外,按说这京里的角儿也不说,比我们二人名气大的也多,怎么这西门大人却是瞧上了我们呢?”
佘老板笑呵呵地道:“那自然是因为二位先生唱得好。说这京里名气大的,或许有,但若是说有比两位唱的好的,那可是一位都找不出了。”
林源淡淡问道:“佘老板,咱们要去多少人?”
“今天西门府宴请的都是贵客,那是怠慢不得,咱们戏园子的其实也要做足了,两位先生自然是主角,再配上几个角儿,连上打杂的,得去将近二十人吧。”佘老板笑眯眯地道:“西门家的管家也说了,西门侍郎大人特意为我们戏园子腾出了一处院子,就是让我们进去后安心准备哩。”
“既然要出园子唱戏,咱们的物件儿也都得带去,那可得小心些,可别坏了。”侯清嘱咐道。
他和林源都是侯林戏园子的镇园名角,园子财源滚滚,也都是靠了他二人,所以佘老板虽然是戏园子的主人,但是对这二人却是客客气气,不敢有丝毫怠慢,*的人乍一看去,还以为这二人是主子,佘老板是下人哩。
正说着话,却从厅外走进一人来,那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人,穿的简简单单,看起来极其普通。
佘老板皱起眉头,骂道:“耿老实,谁让你报也不报就进来的?我正和两位先生说话,你瞎了眼睛吗?还不给我滚下去。”
这耿老实是戏园子里的巡夜人,孤身一人,几年前来到戏园子找了份巡夜的差事,因为他要求的报酬极低,而且为人低调,做事倒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所以在这园子竟也干了几年。
戏园子每天子夜之前,那都是人去园空的,园子里留不下几个人,像那些坐镇的角儿,在园外都是有置办房屋的,人都去后,园子空下来,总是要人看守的,所以耿老实白天里睡觉,晚上便开始提着孤灯在园子四处巡夜,园子里的人几乎没有谁注意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即使是园子的主人,佘老板也是见得少,此时见到这个耿老实竟然不请自进,还真是有些恼怒,毕竟这厅子是园子的正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即使是园子里演戏的,那身份也有高低之分,像侯林二人自然是塔尖上的人物,这正厅自然是来去自如,但是耿老实这样连塔底都算不上的人物,那是万万没有资格进入正厅之内的。
耿老实被佘老板训斥,竟没有退下去,反而抬起头,咧着嘴笑了笑,“佘老板,有几个客人要和你见见面,有事情想和你商量。”
“商量个屁!”见耿老实没有退下去的意思,佘老板更是怒火中烧,骂道:“今儿个谁也不见,耿老实,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传话了?你若不想干,趁早打了包裹滚出去。”
耿老实今日却很是反常,怪怪地笑,就连侯林二人也皱起眉头来,感觉事情大是有些反常。
这次不待耿老实回答,门外就传来脚步声,三个人影就像一道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