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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别人三番两次觊觎李令月,他很有必要将这个已经长成的丫头嫁出去。要知道,李令月已经二十岁了!即使作为他老爹老妈最宠爱的女儿,这个年纪没嫁人也已经有无数人罗嗦,可以算得上大唐第一待嫁贵女——当然,当官当得很起劲的上官婉儿可以不算。那小妮子的官瘾实在让他瞠目结舌,老上官暗地里也不知道痛哭流涕多少回了。
“喂,六郎,出大事了!”
他正琢磨地时候,却忽然听见了一个大嗓门的嚷嚷声,一抬头就看见满脸气急败坏的屈突仲翔。还不等他发问,某人就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刚刚有人送回消息,说是你让我派人死盯的那个赤玛伦紧跟着焱娘姐她们那群新娘子军出城去了!那个吐蕃王后显然不是省油灯,可焱娘姐同样不是好惹的,这她们要是碰在一块……”
人家还没说完,李贤就使劲在额头上拍了一巴掌——这还用说,那绝对是彗星撞地球啊!至于谁是粉身碎骨地彗星,谁是倒霉地地球,他又不在现场哪里说得清?可是,他总觉得,赤玛伦忽然跑来大唐洛阳有些冲动,但应该还不至于会愚蠢到会上门挑衅的地步。
但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经手地,是不是带人去管一管?
瞧见李贤犯了踌躇,屈突仲翔心中暗笑。那位大姐他打交道的次数不少,也曾经较量过几次。男女之间体力耐力有别,可李焱娘和屈突申若却属于异类中的异类,他们几个人中在武艺上最有天分的薛丁山,战胜那两个也得在三百回合开外,而力大的程伯虎则至少得在四五百回合。他在外磨练多年,如今对上那两位勉强能维持不败,至于李敬业就最凄惨了。
那样强悍的母老虎,用得着担心出什么险情么?
“仲翔,你带上几十个羽林
李贤一句话还没说完,屈突仲翔立刻笑眯眯地顶了回去:“不好意思,今儿个老契将军点兵,我这个长史除了点卯之后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不等李贤点名其他人,他又紧跟着接口说道,“敬业去政事堂帮忙去了,伯虎和小薛似乎被太上皇后召入宫了,你总不会让阿晓那个废柴领兵出城吧?不出意料的话,他绝对会被揍得满头包。”
他一面说一面悄悄往后退,待到了门边上的时候方才嘿嘿笑道:“所以,对不住了六郎,这种事情你不妨亲自出马,左右卫率和羽林军的人随你调动,恭祝你马到成功带回那两个彪悍的女人,说不定焱娘姐感激之下会以身相许……哎哟!”
他正说得眉飞色舞,冷不丁脚下一个踉跄绊在门槛上,忽地瞧见面前有东西带着风声砸来,连忙一偏头躲开,也来不及查看是什么就慌忙溜之大吉。
开玩笑,这等性命攸关的事情他怎么敢承揽下来?至于李敬业薛丁山程伯虎周晓……他可是替他们推掉了一次大难,回头非好好敲诈一下这四个家伙不可!
屈突仲翔是溜了,留在里头的李贤却恨得咬牙切齿,少不得在心中大骂没义气的家伙。没好气地上前捡起被他当作凶器丢出来的竹简,只是略一思忖,他便决定还是带人出城去看个究竟。昨儿个屈突申若似乎说过,跟着李焱娘一起去狩猎的似乎还有不少朝中亲贵的千金——要不是李令月她们几个一时有事,说不定今天就全都撞在一起了。
屈突仲翔自己虽然跑了,但好歹还给李贤留下了一个前来报信的向导,因此,换上一身便装的李贤带上霍怀恩等十几个人出城,并不显得多少招摇。他还没疯,要是有事没事就拉上羽林军和左右卫率气势汹汹地出动,这洛阳城剩余的宗室还不得闹翻天!
然而,当他好不容易在向导的引领下找到了地头,看到的却是两个醉醺醺的女人,当然,周围那十几个傻了眼的随从可以忽略不计。赤玛伦原本就肤色深沉的脸上已经是酡红一片,而李焱娘则更是不用提了,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忽地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六郎……我……我可没给你丢脸!这吐……吐蕃的赞蒙,我可是给你……给你撂倒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李贤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根本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勾当。随手一指其中一个陪侍赤玛伦见过他的随从,他便厉声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是赞蒙……赞蒙和尉迟夫人打赌比武,之后……”那随从不敢说赤玛伦输了又发狠要比喝酒,于是只得期期艾艾蒙混过去,继而才说,“她们又觉得不过瘾,便赌斗喝酒,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这随从还有一句话不敢说,刚刚趁着酒醉的时候,和他同行的那些个傻瓜甚至动过歪心思,要不是他知道其中关节惹不得死死劝住了他们,怕只是这帮同伴个个都是死路一条——就算这大唐储君不来,赤玛伦醒来之后也绝对不会饶过他们。
李贤听得瞠目结舌,暗道这女人的逻辑还真是不可理喻。再瞧了一眼酩酊大醉的两人,他只得恼火地走上前去,一把将李焱娘抱了起来转身就走。可走到自己的坐骑前,他顿时又头痛了,带着这个醉醺醺的彪悍女人,他怎么骑马?
第七百二十九章 醉卧吐醉言,心结犹难解
无论是前头的两汉晋隋,还是后世的宋元明清,对于女子外出都有相当的规矩,尤其是那些出身高贵的大家闺秀。///所谓的帷帽和幕离,就是用于遮挡女子容貌的。元朝的时候如何李贤已经记不清了,但在他印象中,似乎以异族入主中原的清朝,对于女人仍然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规矩。
倘若在那些时代有李焱娘这样喝酒喝到烂醉如泥大醉不醒的,只怕闲言碎语就要多了去了,更何况这还是个寡妇。
然而,这是大唐,这是仕女可以跃马长街呼喝游猎肆无忌惮的大唐。所以,他此时此刻也只是稍稍为难了一下,随即就下令随从搭了一把手,让他得以抱着李焱娘上了马。然而,这种情况下,要想纵马急驰那是休想,而且他也不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回洛阳城。
李焱娘好歹也是洛阳的知名人物,这要是被人瞅见传出什么风言***岂不是要命?
想到自己在城外有个小庄子,他便干脆打定主意先把人送到那里去,等醒酒之后再作计较。于是,他想到就做,带着随从们立刻往庄子的方向驰去。这时候,他完全忘了李焱娘今天不是单身出来狩猎,而是还有一大帮子女人。
当李贤把李焱娘从马上抱下来进了庄园大门的时候,那边树林中的女人们已经乱成了一团——李贤等人一走,赤玛伦那些随从们立刻架着主人溜之大吉,所以不管那些贵女们如何上窜下跳把整个林子翻转过来,甚至连自己隐形在另一头的仆人都一个不拉地找到之后,愣是没人发现李焱娘的踪影。
到了最后,还是熟悉李焱娘性情的傅燕蓉做出了判断。那一位武艺高强胆大包天,指不定是发现什么大猎物追去了。天底下能谋害敢谋害李焱娘的人还没生出来,她们只管自己回家就好,指不定明日李焱娘就会拿着什么好东西前来炫耀一番。
诸女想想都觉得有道理。于是便各自提着自己丰厚的猎物踏上了归程。这一路上,甚至有人嘻嘻哈哈地说。李焱娘这一失踪,明儿个出现的时候指不定会带着一个美男子。与其说是狩猎野物,还不如说是狩猎男人。
而某个倒霉的男人正在庄园中发愁。这座庄园说起来还是韩国夫人当初留下来的,比起他名下地那些皇家庄园来说。它的规模绝对可以称得上袖珍,房子十几间,地几十亩,勉强也就是一个洛阳小地主地水平。庄上除了佃农之外也就两个庄头,平日只负责送租子等等,根本连李贤的面都没有见过。
所以,当李贤甩出东宫印鉴的时候。整个庄子上上下下顿时炸开了锅。两个庄头上窜下跳忙碌了一阵之后,终于腾出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可另外一个问题却怎么都无法解决。
这庄子里头几乎就没有女人,就两个帮佣地女人也都是五大三粗,怎么服侍一位酩酊大醉的顶尖贵妇?而醒酒的汤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一年到头难得大醉一回,哪里用得着这些玩意?
这都是极其合理的理由,李贤就是恼火也不好把气出在这些可怜人身上,于是便好言抚慰了他们几句,赏了一把铜钱。同时把自己的两个随从打发回城弄马车。然而,那两个人还没出发,他就又发现了一个让人头痛的事实。
他以前倒是和屈突申若她们拼过一次酒,问题那一回他自己也是酩酊大醉,对众女酒醉之后的勾当基本上没什么记忆。因此并不知道李焱娘地酒品居然这么不好。就他转身这一会儿地功夫。她的嘴里就开始冒出了一些些隐隐约约的醉话,而且身上的酒气就更重了。
无奈之下。李贤只得额外吩咐回城之后再弄一套女子的衣裙来,随即就把两个目瞪口呆的随从打发了出去。至于他自己则是端了一碗温水,用一种糅合着温柔和粗暴的态度给李焱娘灌了下去。不得不说,虽然他也曾经给怀孕或生病的娇妻们做过这种事,但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一个大醉不醒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妻子们地密友!
好容易给李焱娘灌下去了大半碗温水,费劲地让人躺平了,他方才站起身来,旋即无奈地发现了一个事实——这整个房间里头竟是没有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
于是,李贤只好站在那里,眼睛不自然地瞧着外头。虽然这还没有到衣着最开放的玄宗开元天宝年间,但贵族仕女们的服饰仍然是以轻薄为主,更何况这是天气渐渐暖和的春日。刚刚这一路颠簸下来,李焱娘这身上地衣服都已经凌乱不堪,此时更是什么地方都露了出来。
早知道如此,他之前还不如回到家里叫上屈突申若,有大姊头出马,他就完全省事了!失算,他怎么就被屈突仲翔三两句话给弄糊涂了!
“申若,申若……”
乍听到那一边传来地声音,李贤顿时更后悔了。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他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可一思量人家那是酒醉没必要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