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不信地就是鬼神。这么点小伤算不上血光之灾。养个几天就没事了!”
长安令胡敬和万年令戴式常进入寝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越王李贞露在外头的雪白肚腩,以及上头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原本就不堪重负的心脏顿时又猛烈跳动了两下。按理说听到越王李贞那不用大肆追究的话可以让他们安心,可想想这事情是绝对捂不住的,皇帝也是不可能不追究地,两人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越王第在修德坊。属长安县管辖,因此长安令胡敬自是第一个上前请罪外加担负责任:然而,他只是讷讷道了一句“下官失职”,就被斜里一句话打断了。至于生怕凶手出自自己辖区地万年令则是连开口地机会都没找到。
“越王如今重伤之后需要休养,既然刺杀正好发生在越王第门口,自有旁观者可以询问,就不要打搅越王了!”
李贤反客为主地站起身来,先是朝明崇俨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便直视着两位县令。不耐之色溢于言表。直到这时候,两个倒霉的县令方才骇然发现,自个刚刚竟然昏了头。压根没看见坐在榻边的李贤——他们都把一身青衫的李贤当作越王属官了。
不等两人诚惶诚恐地说些什么,越王李贞这个主人也终于开口了,照旧是刚刚那种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语气,三言两语轰走了两个县令,随即对李贤道:“这种事对我来说不过家常便饭不稀奇,哪年不遇到两个行刺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只可惜今晚特意请了六郎你来,却看不成那天魔之舞,啧啧,枉我硬是请了平康坊三大名妓……”
都这节骨眼上了,这越王还念念不忘女人?李贤瞠目结舌之余,剩下地那些唠叨几乎都没听进去——他已经算是够有性格了,想不到这越王李贞比他更有性格,竟然仿佛是只要女人不要命似的。他正这么暗自腹谤着,就只见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人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八哥,你的伤……”
这大热天,纪王李慎是货真价实地满头大汗,一看见李慎尚未系好的上衣,他更是头皮发麻——天哪,他还听信了那总管的话以为真的没事,谁能想到竟是这么长这么恐怖的伤口!一向胆小的他倒吸一口凉气,直截了当翻了个白眼,就差没直接晕倒了。
越王李贞夸张地以手击额,赶紧胡乱把上衣系好,这才不耐烦地斥道:“老十,我还没死呢,你那么紧张干吗!嘿,那个该死地刺客,害得我费尽苦心安排了那样三个名妓却没法一亲芳泽,可恶,我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这一次,纪王李慎也被这番奇谈怪论给镇住了——这痛恨刺客不是为了人家地行刺,而是因为害得没法看歌舞看美人?虽说对李贞好色的脾气很了解,但此时此刻,他
住了,刚刚那满肚子惊慌和愤怒全都作烟消云散了。
“咳!”李贤冷不丁重重咳嗽了一声,打破了那种古怪的气氛,“还请八伯好好休养,我现在就进宫去报父皇!”——这再不找借口溜号,他非得当场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可!
“行了,你快走吧,记住让陛下别大张旗鼓地追查,我这伤养上两天就好了!”
李贤答应一声推门出去,在仆役指引下一路来到院子里,他这才发现两位县令也在。想想人家辖下出了这样地案子,而且这当口宫门已经关了闭门鼓也已经擂了,他便缓步上前问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位还是回去好好安排一下,父皇那里自有我去通报。”
对于李贤主动承揽下了这件麻烦差事,两个县令同时是喜出望外,千恩万谢之后便赶紧出门,当然也带走了越王第的几个目击证人和那具刺客的尸首。有了这一夜的功夫,他们可以捣腾出很多可供汇报的东西,若是现在去,只怕他们除了请罪之外,什么名堂都说不出来。
离开越王第远了,李贤不禁在马上笑了个够,只是碍于夜深人静不能放声,但总比憋在心里头强。可这笑过之后,他忽然想起,除了纪王李慎,刚刚明崇俨虽然被他赶了,但似乎也还没走。联想那家伙在进门之后开口就说什么血光之灾,他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从修德坊到蓬莱宫,中间要绕过太极宫这座旧皇城,因此李贤这一路疾驰竟是撞上了好几拨巡行的金吾卫,虽说几乎畅通无阻,但他还是险些被某个极为顶真的金吾卫队正给扣下。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蓬莱宫外,他好说歹说才从建福门闪进去。
然而,宫内不可能策马狂奔,这从建福门到蓬莱殿有一段很是可怕的距离,而这夏日的夜晚虽说有些风,毕竟还是闷热,因此,只能靠两条腿走路的他来到蓬莱殿时,前胸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结果还被告知了一个万分令人郁闷的答案。
他的皇帝老爹和皇后老妈今晚不知从哪里来的兴致,居然一起去趁夜游太液池了!
通体大汗的李贤只觉浑身燥热,要找地方歇歇吧,偏生自个的寝殿不在蓬莱宫,太子李弘和英王李显全都在太极宫,远水解不了近火。思来想去,无可奈何的他索性赶往含凉殿,好歹那边还离太液池近些。不幸中的万幸,含凉殿中好歹还有个主事的人,一见他那满身大汗的模样,阿芊便赶紧吩咐侍女去准备热水和衣物,不由分说地把他往西配殿里推。
“看看你这一身臭汗,什么事这么紧急,居然等不及明天非要今晚就赶进来?”
李贤舒舒服服地泡在热水中,享受着美女按摩的最高级待遇,此时听到这话才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我那位伯父的事!”
跟着武后这位主子时间长了,阿芊免不了也熏陶出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当下就冷哼了一声:“越王?这是长安又不是他的治所,他能蹦跶出什么名堂?”
“他是没蹦跶出什么名堂,问题是人家给他找麻烦。今晚他原本邀我去他那里看歌舞,结果谁知道他在家门口遭人行刺!”
甭管是在哪朝哪代,再宽仁的君主,只要听到行刺这种事情,必定会神经紧张,而作为至尊身边的人也同样会得神经衰弱。就比如刚刚正在和李贤打情骂俏的阿芊,此时也一下子僵在了那里,揉捏肩膀的手猛然间停住了,好半晌才动了起来,但有一下没一下的力度根本不能和刚刚的专业相比。
“是真的行刺,不是他演的苦肉计?”
“开玩笑,我自己又不是没受过伤的人,真伤口还是假伤口,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李贤晒然一笑,旋即更往后靠了靠,仰起的脸孔正好直对着阿芊的脸,“我那位伯父说了,不过是小伤,没什么关系,再说刺客也死了,无需惊动太广。不过这可不像他前一次游湖落水虚惊一场,这是行刺,能大事化小才怪。”
“什么大事化小?”
听到这个突兀的声音,李贤连忙回头,瞧见自己那位老妈只穿着一身鹅黄色半透明的纱袍施施然进来,他赶紧往下缩了缩脑袋。此时,阿芊慌忙起身上前,在武后耳边低语了几句。一瞬间,就只见刚刚还面带慵懒倦意的武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眼神中尽是犀利的光芒。
第五百零一章 从天而降的“重任”
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
虽说这光景如今少有人见过,但谁也不会怀疑这话的真假。而李贤在大唐这样一个阶级社会中混迹了那么多年,更不会认为他的皇帝老爹真是一个仁厚懦弱的主。和得知此事时怒不可遏的李治相比,武后面上笼罩的那寒光更让人心悸。
“查,狠狠地查,就算把长安城翻一个底朝天,也得把幕后主使给朕找出来!朕才不会相信什么区区醉汉居然敢胆大包天在越王第门口行刺,分明是有人蓄意挑衅,辱我大唐国威!传……传令长安万年两县并左右金吾卫,左右羽林卫,自即日起全城戒严!”
虽说这样做无疑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但这不是往常,所以李贤干脆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垂头数着地上青砖上的小飞蛾,打定了一言不发的主意。果然,一阵沉默之后,他便听到一阵细碎的声响,抬起眼皮偷偷瞥看时,就只见武后已经坐在了李治身旁。
“陛下,弘儿和贤儿大婚在即,若是如此大张旗鼓,反而会引得百姓慌乱。况且,明查不如暗访,派精干之人暗中细查,比惊动无数更为妥当。越王既然遇刺受伤,不若让他在长安多养息几日,等到弘儿和贤儿大婚之后再赴扬州。”
武后这番话说得细声慢气,偏偏极其有条理,一面说更是一面用手轻抚李治背心,那幅柔情款款的模样。很快就把李治满肚子心火压了下去。粗声喘息了一阵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媚娘你说地有道理。”
这要是换上别的人,就算再有道理,这李治也未必会听得进去,但听妻子的建议已经变成了长久以来的习惯,而武后那立场更摆明了是为国为民大公无私,所以他这心里固然是愤怒得紧。却仍是道出了刚刚一句话。接下来。这夫妻俩便在那里低声商议。浑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儿子等在那里。
耳听这夫妻俩调兵遣将,从这么一件越王遇刺的案子一直引申到了边关的守将轮换问题,李贤终于有些受不住了——他一开始都已经汇报完了,怎么还不能走?这洗完澡原本是该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大觉的时候,被拎到这里应付老爹老妈一对至尊层出不穷的问题,到最后问完了就把他扔到一边,这也实在是太薄情了吧?
于是。他只得轻声咳嗽以示提醒,发觉效用不大,他只得朝另一边地阿芊递了个眼色,谁知对方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百般无奈地他只得干巴巴叫了一声:“父皇!”
李大帝恍然回头,却道出了一句几乎让李贤绝倒地话:“咦,这么晚了贤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嗯,此时出宫不便,你就到西配殿暂时歇下。明早再出宫好了!”
这不是老爹你让我留下“以备咨议”么?满心郁闷的李贤知道此时理论也是白搭。答应一声拔腿就往外走。谁知他才到了西配殿,收拾停当扒下衣裳躺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