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二娘就是在这个嫁娶当口被阮老爷拣到的。
当天,是那个冬日最最冷的一天,头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早起的时候满城尽白。阮老爷因为要赶着吉时迎娶,所以后巷的小道,他做了踩雪第一人。借来的八驾宝撵还没走开就不得不停下,阮老爷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什么?吉婆子说没事没事,有人冻死在路上了,正清着呢。
“新老爷千万别下车,一会就好了。”
可阮老爷还是下车了,他看到一匹高头大马正在跟自己的一干下人博命,雪白雪白的毛色,却有着血红血红的眼。马蹄下面是一个女子,趴着,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就已知堪称绝色。
绝色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白马在其身周跳来跃去的与人抗争。阮老爷观察了一会,觉得有那么点意思。那匹白马无论怎么暴躁,都不会踩到脚下的人,小心避让着,还会抽空看人醒了没有,眼里有着隐隐的急意,奈何却讲不得人话。越急越暴燥,越暴燥越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自乱阵脚。
显然边上围它的一圈人也是这么想的,它稍一停就逗它,真要蹄子上来了,却又躲得远远的。
阮老爷排开众人与白马打商量“那,我没恶意啊,就想看看她还活着没。活着我救她,若要是已经死了,你就是再怎么护着她也是白搭啊”
大家都当一乐子看呢,哪见过马能听懂人话的啊,自家这新老爷可真有意思。可谁也没想到,那白马听了阮老爷的话真还不动了,直直看着阮爷,不跳也不闹,有那么点暗自盘算的味道。然后慢慢退开一条道儿,让阮老近前,再然后就是娶公主的宝车上多了个半死不活的绝美女人。
大娘披着刺眼的红嫁衣甫一上车就愣了,阮老爷也不多话,站在地上就知道傻乎乎的笑,且笑的一脸无辜。见他这样,大娘也没多话,抄起绝色的手脉把了把,丢下一句“死不了”上车,走人。
那天的排场真是大啊,光回府的红绫就铺出十条大街,漫天花雨中皇上亲自来送,身边是公主的亲大哥,亦是堂堂风凌国的辅政王爷。两人手挽手送了公主一程又一程,王爷的视线始终在自己手上,而公主的视线却始终在她二哥脸上。
默默无语泪两行,此别与君更成殇。
直到三天后二娘才醒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去死。大娘当脸一个巴掌盖过去,红了两个人的脸“凭什么死?爹妈生你下来就是让你为男人而活的吗?现在怎么样,男人不要你了就要死了?就因为不爱了才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得要多精彩有多精彩,给那人瞧瞧失去你是他多大的损失,让他悔肠子悔到青,让他拐过头来找你才是正道儿。看你这个样子,真给咱们女人丢脸,我要是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个儿埋了,也比倒大街上让人给拣回来强”
“。。。。。。你不懂”
二娘涩涩的说着你不懂,扭过脸泪眼湿了软枕一片,在最初的日子里,那抱枕是怎么烘也烘不干的。
大娘是真不懂,也懒得去懂,天天指使着阮家新老爷干这干那,除了她的房子不能进之外,阮老爷那会子算是抢尽了府里一干下人的所有活计。
再过些时日二娘身上有力气了,居然还给大娘碰到她拿着利刃对镜在自己脸上比划,大娘冷笑两声接过来,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在二娘白白的手臂上深深来了一刀。
“疼吗?”
二娘看着伤口泊泊而出的血木然摇头,大娘说,是不疼,那是因为没割在心上,就像你伤自己那人也不会疼一样,因为你没在他心上“放手吧,别再难为自己了,就算你把自己割得面目全非,他也一样不会为你掉一滴泪”
二娘说“你不懂,我这张脸不能见人,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我是为你好,真的”
“噢,你之前做了什么?是伤天了还是害理了?还是把全世界的人都得罪完了?”
大娘这番话倒是没说错,二娘出师那会子真还得罪了不少人,正派的,邪派的,亦正亦邪的。在她与那人相偕出入的时候并不觉得,回过头来一想,原是不该。自己是真没心再去混什么江湖了,但那人却还是要的,与天下第一邪人毒圣落草的徒弟出双入对,共同‘危害武林’那么长时间,做为武林正派的他就算当是失忆也不会被允许吧!
她可以忍受忘记,可以忍受代替,但是绝不会受得了他对她仗剑以对,夜夜梦中他的冷言冷语令自己心痛的想要抓狂。
待在这里没什么不好,却不可以让他再找到她,不可以让他被一干正派人仕拥入这个府门,拿剑指着她说妖女,我要杀了你以耻旧辱!那样她会疯了的,她怕自己疯了会亲手伤害到他,伤到自己最爱的人,所以她选择消失。
从他的视线,从他的记忆,甚至是。。。。。。从他的生命。
“好,我不问你为什么”大娘利落的包扎着二娘的伤口,末了将一样事物戴去她手腕“不见人就不见人吧!戴上这个不会有人敢看你一眼的,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大娘叹了一声。
从此阮府没了下人,出来的人说是公主定然与阮老爷有仇,堂堂大老爷居然当下人使;想进去的人说不会吧,听说阮老爷很美貌的,不会是公主因嫉而为吧。
不论是哪种说法都一样,阮府,偌大的阮府真的就剩下三个人。一男两女,却无关情爱。
阮老爷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怎么就变了呢?那个自己拣回来时清清冷冷,不言不语的女人怎么就变了呢?越来越妖,越来越妖,那勾逗的眼神能直直挠进你心里,一下一下,冷得你浑身打颤,不寒而栗!
这个疑问直到他见了二娘那传说中的师傅才得到解答,原来如此啊!原来男人也是可以妖艳的,原来老男人也是可以妖艳成这个样子的。那就无怪二娘了,从小跟着这样的人学艺,再妖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绕深一点,二娘的妖是不是伤口愈合的表现呢?慢慢回想,从最初他拣到她时的清冷,到他们三人相处后清静,再到拣到小西西那段日子的抓狂,再到五娘到达后的嘴仗,最后到逢人三分挑逗的妖娆,是慢慢变回来的吧!
“我说,阮大当家的,您今个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嘴脸。赶紧着吃,吃完大家伙还要送小五跟西西上路呢,费劲”贴着阮老爷的耳朵,二娘上半句说得挑逗,下半句说得狠厉,末了还在阮老爷白晰的脸蛋上扭了一把。如愿以偿的看到小六娘一脸愤恨,悠悠然坐回自己碗前。
正文 第九章 唉哟哟,我的清白人
其实深山隐居也没什么不好,那些一路追赶而来,无休止的厮杀;那些败在众娘手下,却更加无休止的厚颜纠缠,在这雾遮云绕的灵隐山里一下显得格外遥远,遥远的就像是场惊心恶梦。况且有二娘与她师傅这两个妖宝,以及阮爹与小六娘这两个活宝,想无聊都难。除过漫山遍野的毒虫毒物比较讨厌,生活,嗯,勉强还能算是精彩吧!
何琪应贪多,要学的东西着实不少,西西头日里才刚去的东山,第二日他就开始了枯燥、密集的学艺生涯。
晨起扎桩,日升习剑,晌午饭前要平手打满两大缸清水,才能安生吃顿饱饭。然后采毒、认药、扎穴、识针。。。。。。就算是夜里睡觉,也只能栖在只有半身宽的长凳上,凌伯说这是要练警觉以及无时不有的平衡感,所以,省不得。
头几年的何琪应很忙,忙得已经没有空闲来细想西西的小手、小脸、小圆唇。他将大把大把的精力放在学业上,在经过当初那一场场隔窗而望的打拼后,他觉得当初的选择更无一样多余。
后山有片清水湖,湖边有两株不是谁刻意栽下的桃树,远远望去并肩而倚,是何琪应的最爱。他爱这一天一水的宁静,爱这两株旷野桃树并立而出的柔软,最爱的,却还是桃花纷飞时自己剑穿乱红的快意。
桃花落尽春尚早,大雁催行嫌迟归。
花开花落太多次,他根本记不得那次是哪次,但却记得清西西坐在树下看他练剑的每一个年头。十年了吧,每次西西来他都要带他来这里,从最初的炫耀,到后来的温情,他终于明白,西西,阮西西,对于他来说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他承认当年的他有多么孩子气,说话的态度,似是而非的情感认知,在现在回头看来是那么霸道,那么不可一世。就像是要抢别人手中玩具的孩子,‘我不管,我喜欢,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当时的他如此不可理喻。
还自以为是的对西西安排这、安排那,想来当时的西西也够傻,居然认真的一一记下,一一去照做。似乎与生俱来,西西对于他的话,从来都不曾违背过。
多好,幸好当年的他是那般傻气。
行云流水的剑势慢慢柔软,思绪在记忆里潜行,带抹笑意,落花下舞剑的少年渐渐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出现的画面是小西西与五娘去东山的日子,才刚吃罢饭,何琪应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小西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嘿,想什么呐,说话,说话而已好不好?真是的。。。。。。好了,说悄悄话。
何琪应揉按着西西嫩白、细软的小手,一项一项安顿相关事宜“不许跟陌生人讲话,没事不许与你五娘谈心,碰到不认识的小动物不许抓它,不许去没人的地方独自一个人玩,不许忘了每年开春来看我,不许。。。。。。”
西西认真的点着头,何琪应每说一项,他就会重重的点一下,无论那个要求听起来有多么不可理喻。
可当时的何琪应并不觉有什么不对,他是为了西西好,就西西这副傻乎乎的粉嫩模样,陌生人?哼,定然不会安什么好心。而不与五娘谈心这一项也是有理由的,五娘多会算计啊,满心满肺的花花肠子,让纯洁的西西与她谈心,那还不被带坏?不是老夫子的坏,而是极端到另一头的坏。他受不了将来某一日,他的小亲亲贴着一身纸条席桌而坐,撩着袍摆,露着大腿,一眼一个桃花的对他说“来么来么,各处标价不同,喜欢哪里就亲哪里,多了还可以打折哟!”
X﹏X,不行,绝对不行!
至于不抓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