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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士子刘晖,见过付师爷!”刘晖浑然不在意他警惕、狐疑的眼神,随随便便的朝他行了一个礼,招呼了一声。
付师爷的一张圆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好像要把刘晖的一切看透般观察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哦,原来让苏州城里的那些名医们大感羞惭的人,就是你啊!”
“不错,正是小生!”刘晖一看到付师爷的模样,就觉得不顺眼,这时再不想理会他,随口应了一声,就一屁股坐了下来,夹起了一箸碧螺虾仁,送进嘴里大嚼了起来。
“呵呵,来来来,付师爷!请坐,请坐!”崔百万见付师爷的脸色似乎不善,忙陪笑着将他拉到了桌前,按落到凳子上,然后冲着旁边执壶而立的崔明一使眼色,“老二,还不赶快给付师爷倒酒?”
“哦,是是!”崔明赶紧答应了一声,做着这平时要丫鬟仆人做的事情。
付师爷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崔明捧上来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一抹唇边的酒渍,面容一整,“崔老爷,这酒小人已经喝了,该办正事了!”
“哦?”崔百万胖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滞,有点紧张的问道,“敢问付师爷有什么吩咐?”
“哦,只是一点小事!”付师爷站起身来,扫视了屋里崔家一家三口一眼,见他们都用忐忑不安的神情望着自己,不由满意的微微一笑,“我们余大人有请崔老爷和三位崔公子,现在随小人前去衙门里叙话!”
一听要自己和三个儿子全都要去,崔百万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当然知道此去并不如他所说的“叙话”那么简单。
崔百万暗自猜测着“余大人要我们父子一起去会有什么目的”的同时,朝着方氏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亲自把盏为付师爷斟酒,强笑着问道:“付师爷,可否透露一下,余大人招我们前去,是……是有什么要事?”
说话间,崔百万见方氏已经拿来了十两一锭的银子,便一把抓过来,拢在袖子里塞到付师爷的手里,胖脸上笑容不改的接着要求道:“付师爷,还请为我指点指点!”
“这……”付师爷一阵犹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小人也不知道余大人有什么要事。余大人当时这么吩咐下来,小人也只好照办。这个还请崔老爷体谅!”
“呵呵!”崔百万也只得干笑了两声,扭头朝脸上阴晴不定的崔明吩咐道,“老二,去,把老大和老三叫来,随我一起去吧!”同时,他歪了一下嘴,给了崔明一个暗示。
“哦,知道了!”崔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呵呵,付师爷,坐坐!他们几个一会就来,您再来一杯,吃点东西!”崔百万的胖脸此刻恢复了平静,一脸笑意的与付师爷招呼道。
付师爷仿佛知道他们爷儿俩的所为,嘴角边现出一丝笑意,倒也没有阻拦他们。他沉吟了片刻,就顺势坐下来,端起酒杯浅呷了一口,然后又把一双小眼睛眯起来,看向了刘晖。令人奇怪的是,此时他看向刘晖闪烁的目光里,并没有象普通“官”看“民”那般的居高临下,反而隐含着一点畏惧。
崔百万见他并不想与自己多说,也只好干咳了几声,陪坐在了一旁,笑着朝面露惊惶的方氏点了一下头,随后捧起茶杯,没有再多讲什么。
而刘晖好像对周围的一切丝毫不觉,依然怡然自得的自斟自饮。而内心里,他还是暗自嘀咕着:“这崔家会犯了什么事情,引得那知府会派自己的师爷亲自来‘请’他们父子三人呢?先我还听说官府似乎对他们崔家不满,看来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啊!嘿嘿,既然号称‘崔百万’,那自然惹人眼红了。嘿嘿,也许是崔百万的‘进贡’还不到位吧!……咦?”想到这个,刘晖不禁瞟了付师爷一眼。而就是这一眼,让他看出了一点名堂,心里不由的一动。
过了半晌,见三位崔公子都在差人的簇拥下进来,有些局促不安的付师爷便立刻站了起来,正容说道:“崔老爷,我们走吧!”说着,他最后又偷瞥了刘晖一眼,领先朝外面走去。
这种情况下,崔百万勉强笑了笑,冲着方氏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便领着三个儿子随在了付师爷的身后。
方氏忽然忍不住饮泣起来,追上去喊道:“老爷,你们可要快回来啊!老身……老身……”
崔百万从人堆里回过头来,叫道:“夫人放心,我们一会就回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大群差人拥出了小院。
方氏倚在门边看着他们远去,不顾旁边大群的丫鬟仆妇,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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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刘晖跟了出来,脸上挂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安慰她道,“您不用担心,崔老爷他们不会有事的!走吧,进去吧!”说着,他不由分说就搀扶着她转身往回走。
同时,旁边看来是她心腹的一个俏丽丫鬟也帮着刘晖劝道:“是啊,夫人,您放心好了,老爷和少爷他们一定会吉人天相,逢凶化吉的!夫人,外面风大,您进去吧!”说话间,她也将方氏往屋内搀。
她如此能说会道,刘晖不禁多瞥了她一眼。见她的模样更胜秋兰、春草半筹,他不觉呆了一呆,心道:“这崔府里的美女还真不少呢!……”
她搀扶着方氏走着,并没有望刘晖一眼,可依然似乎发现自己成了别人欣赏的对象,她的俏脸上不禁浅浅的一笑,微微现出了一层红晕。
“刘公子,你说老爷他们会有事吗?”方氏坐回到她原来的位子,享受着那个丫鬟轻柔的捶背的同时,抹干了脸上的眼泪,六神无主的望向了刘晖。
“呵呵,崔夫人放心好了!”刘晖智珠在握的一笑,张嘴刚刚想说什么,可话还没有出口,他的眼珠忽然一转,顿了顿后才又说道,“崔老爷在苏州经营多年,自然至交好友众多,他们在这个时候一定会为崔老爷出头的!”
“是吗?”方氏依然愁眉不展,心有怨气的说道,“常言说,‘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寡’!他们那些人看我们崔家落难,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出手相救?唉,特别是那墨珍阁的人,一定会借机落井下石的啊!”
听到她说起“墨珍阁”三个字,刘晖的心里忽然一动,想起刚刚来到崔府时,曾经听崔明提起过这个,只是那时自己的心思没有放在这上面,而忽略了过去。于是刘晖瞅了忧愁满脸的方氏一眼,心说:“看这位夫人精明能干的样子,应该清楚其中的由来吧!”嘴里看似随意的问道,“崔夫人,我知道崔百万崔老爷的‘明玉轩’,在这苏州城里,乃至大江南北都大名鼎鼎,可这‘墨珍阁’又是怎么回事呢?”
“唉,让刘公子见笑了!”方氏喟然一叹,接着说道,“原来一些年,我们明玉轩仗着资格老、年头久,任何东西都明码实价、童叟无欺,因此才有了这么大的场面。可自从几年以前冒出了这个‘墨珍阁’,不仅大做墨珠、墨玉这类稀珍珠宝的生意,而且他们的价钱普遍低得吓人。更重要的,是官府的一些老爷们都不理我们崔家,而专门去捧他们的场。如此一来,我们崔家的生意就……”
“原来是这样啊!”对于商场上的这些东西,刘晖并不明了,只得随口应了一声。
方氏似乎忽然发觉自己不该在刘晖这个“生人”面前唠叨这些,便拭了拭眼角,歉意的一笑,自嘲说道:“唉,瞧老身糊涂的!与刘公子你说这些做什么啊?”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到了桌上的残羹冷炙上面,便扭头吩咐道,“菊香,你出去说一声,让他们厨房里的人把这些拿去热一下。”
“不了,不了!”刘晖忙连连摇手,“崔夫人,我已经酒足饭饱,不必再麻烦了!”
“是吗?”崔夫人怀疑的望向了他,试图判断出他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客气之辞。
“当然!”刘晖拍了拍挺起来的肚子,装模作样的皱起了眉头,“夫人您看,这桌上的几乎全都是我吃的,肚子都已经吃得涨起来了!”
“噗哧!”看他的样子趣怪,那菊香不禁掩嘴一笑。
方氏也被他逗得愁怀稍解的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嗯,既然如此,那老身也不与刘公子多客套了。菊香,你去让他们来人把这里都清理一下吧!”
“是,夫人!”菊香答应了一声,便袅袅娜娜的出去了。
“崔夫人”,刘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环顾着左右,犹豫着开口问道,“贵府好像……好像没有看到管家、总管之类的……”
“唉!”方氏的脸上露出恨意,长叹了一声,“让刘公子见笑了!我们家的总管本来是老崔亮,可上月他家里来信,说他近八十岁的老母亲病重,于是他就赶回去照顾了。这样府里便暂时由崔韩代管,可是他又不争气,让那个狐狸精迷得一病不起。再加上老爷和三位少爷都……唉,这样一来,那些下人就少了许多管束,好多事情常常还要老身出头才镇得住。唉!”说完,她顿感身心疲惫的叹息了一声。
“哦,原来是这样!”刘晖这才明白进来时为什么会看到崔府有“破败”的迹象了。
刘晖等菊香指挥众人把屋里清整干净后,见方氏脸上显出了倦容,便站了起来,“崔夫人,小生打扰了您这么长时间,现在也该告辞了!多谢崔老爷和您的款待!”说着,他对她行了一个礼,就要离去。
“这……”方氏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屈身福了福,“刘公子,大恩不言谢,你救了我家老爷的大恩,老身感激在心,以后如果刘公子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开口,老身定当有报!……”见刘晖有插话的意思,她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刘公子不必客气!以后就当我们崔府就是你的家一样,有一些事情还请你多多费心呢!菊香,领刘公子回听风轩歇息,代我嘱咐春草和秋兰那两个丫头,一定要好好伺候着刘公子,不得怠慢!”话语间,她脸上的戚容稍减,而隐隐显示出了主妇的威严。
“不用了!我自己认识路,还是自己走,不劳烦菊香姐姐了!”刘晖闻声忙阻止道。
“是!”而菊香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恭声答应了一声,然后蹲身对刘晖道,“刘公子,请随婢子来!”说完,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