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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势过了半盏茶功夫,看风翊宣脸上已有几丝不耐的神情,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一边的桃树下,大声吟道:
“小桃西望那人家,出树香梢几树花。
只恐东风能作恶,乱红如雨坠窗纱。”
一语未了,那一坐一站的两人俱已是惊呆了。
风翊宣做梦也没想到这乡下的丫头竟能做出如此绝美的句子来,又见她含笑半倚在桃花树下,粉红桃瓣星星点点的落在她的乌发和肩头上,她手握着桃枝正去嗅那香气,淡金色的阳光穿过桃林洒在她身上,映照得她象个发光体,他眉梢轻扬,看到她向风湛然这边淡然轻笑,突然间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郁闷烦燥。
“好好好,快哉妙哉,”风湛然已然从地上站起身来,拍手笑道:“没想到小姑娘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真是令人佩服。”
小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这是明目张胆的抄袭老祖宗的文化遗产,有啥好骄傲的,厚着脸皮,接着来吧,停了停,她手指着那丛竹子,把郑板桥那首著名的数字《咏竹》念了出来:
“一二三支竹竿,四五六片竹叶。
自然淡淡疏疏,何必重重叠叠。”
见风翊宣神情怪异的看向自己,她心中一跳,难道露馅了?不会啊,郑板桥是清朝的,这里的人打死也不可能听过郑板桥的名句,稳了稳心神。
“万树江边杏,新开一夜风。
满园深浅色,映在绿波中。”
话音刚落,一只洁白的手掌便伸到了风翊宣面前,小桃自觉自己小孩子心性发作了,但却是控制不住,心里有点得意又有点兴奋,看着风翊宣紧皱着眉头有些郁闷又有些无奈的表情,有种痛出了口恶气的感觉,心里一阵舒畅。
风翊宣看着得意洋洋的小桃,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寒意,只一瞬间便已隐去,嘴边反倒勾起一丝笑容来:“你好本事。今日我甘败下风,我输了。你要什么尽管说来。”
小桃本是逞一时之勇才和他打赌,此时见他守信履约,却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了,摇了摇头,笑道:“我是闹着玩儿的,不要你的东西。”
风翊宣正色道:“这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哪有反悔之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你随便挑。”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两张大额银票、一把黄灿灿的金叶子,送到小桃近前让她挑选。
风湛然见她只是呆呆的站着不动,以为她农家孩子没有见过金银,笑道:“这位小姑娘,那金叶子和银票你二选其一便是,这是你赢来的,不用手下留情。”
小桃此时却是有些后悔了,不该逞能好胜惹这事端。她见对面这青袍少年如此大手笔,随便一掏便是真金白银,可见家世非富则贵,瞧他心高气傲的样子脾气也是大得很,虽说愿赌服输让她拿东西,可万一他翻了脸报复自己可是不妙。要知道在这种古代,平民的性命却是不大值钱的,若是真得罪了来头大的人物,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越想越是后怕,让人家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平白的惹那事非干嘛?
再者她本意是挫挫他的锐气,压根儿没打算真要东西。见他一脸认真,眼睛盯住了自己,知道不履约是不可能了,她见那银票面值是千两一张的,便不敢拿,随手拣了一片金叶子。
“好啦,如今我彩头也拿到了,咱们再见吧。”
捡起地上的竹篮,转身欲走,却被风翊宣挡在身前拦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听他问道:“你倒有些骨气,读过书么?”
小桃急着要走不愿和他啰嗦,随口应了句:“没有,认得几个字罢了。”
风湛然见她一副着急的模样,便不再多问。小桃急忙转身下山离开。心中有些担心,快步走到山脚下回头张望,已不见那两人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快步回家。
第五章 第一桶金
待得回到家中,却见家人全未回来,只有自己一人。
小桃长吁出一口气,回到自己和外婆所住的小房间里,把手中竹篮往地上一丢,整个人倒在炕上,心头只是砰砰乱跳。过了半晌觉得好些,这才一个翻身趴在床褥上,从腰间取出那枚赢来的金叶子细细打量。
她知道这种金叶子是古时才有的特殊物事儿,那是富贵人家或是从商之人为了便于携带一种大面值、而又易于分割的货币,而将黄金打造成易于兑换的金丸、金叶或者金瓜子。在现代这种精致的黄金货币能完整流传下来的甚少,没想到今日里却被她阴差阳错的得到了一个。又放在手里掂了掂,大约有二两来重。
小桃脑中飞快的计算起来,按照现在的货币计算,一两金子兑换十两银子,而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这么说她的三首诗居然换了两万文钱。妈妈咪啊,这些钱足够她们一家人过一年了。
哎,其实她真的不是没见过钱,而是自从她变成了乐小桃之后,见过的最大面额的银子不过是一小块儿一两的散银,那还是她大哥乐文被县里招为了抄写文书的书吏后,他一个月的俸禄。当时大哥兴奋得满脸通红,拖着全家人去县城里吃了顿好的,也只不过花了三钱银子,让小桃十分感叹古代物价的便宜。
既然老天现在给了她这第一桶金,她当然要多加利用,这是她改变全家人命运的契机。这二两金子用来吃饭倒是不少,若是用来做生意却也不见得多,也只是个小本儿买卖罢了,而且她打算留下一半钱来给爹娘添补些家用,如此一来可以运用的资金就只有十两银子了。如何才能让这十两银子发挥最大的效用,带来最大的利益,这着实让小桃费了一通脑筋。
她想出了神,满脑袋里都是白的黄的银子乱转,禁不住心痒难搔起来。似乎看到了美好生活正在向她招手,而自己也摇一变成了腰缠万贯的美貌老板娘,和全家人一起坐在银子堆里数钱,数着数着便觉得眼前发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觉却直睡到太阳西坠,再睁开眼来却见窗外天色已暗了下来,屋内没有掌灯显得黑沉沉的,身上被人盖了一床薄被,刚想坐起身来,却听到外屋自家人正在说话。
只听乐山的声音道:“你和咱娘去了趟城里,怎么俩人儿面色都不太好看,可是遇着事儿了?”
林氏一声长叹,带着几分无奈,“你不知道,今儿和咱娘去绣坊交活,她纺线给的钱比往日里少了好几个铜板,就连我绣的那些个被面也给克扣了不少,怨不得咱们心里不痛快,那绣坊的东家说前几日城里又多了两家同行,生意不如从前,再加上各家的这些花样子都用了好几年了,那些订货的夫人小姐嫌样式太旧,连带着咱们能接的绣活也比往年少了好些。”
乐山倒没觉得这算多大个事儿,笑道:“你也犯不着为这个烦恼,咱家也不差你那几个绣花钱用,还有咱娘整日闲了就纺那线,累了身子骨不说还挣不了几个钱,还是别做了,她老人家身子骨本就不吃紧,还做那营生干啥?”
“我也是这样跟她说,只是我娘是个要强的人,但凡能动便不爱吃闲饭,我说了几次她也不听,我也是没法。”
乐山道:“跟咱娘说说,咱当儿女的养活她是应该应分的,没事让她上邻居家窜窜门子,别纺那线了,身子累垮了,可得遭罪了。”
林氏答应了,接着一阵脚步声响,就听崔章氏的声音说:“山子,刚才你跟巧梅说的话俺都听见了,虽说咱家不指着这几个钱过日子,可这四个孩子都长大了,过几年都得说亲了,多攒点钱省得到时候手里头紧巴。还有四妞儿这丫头,也得给她备份嫁妆啊,咱家虽不是那富户,但也不能让桃子到婆家受了委屈。”
“姥姥,妹妹的嫁妆你别操心,我来给她攒,”乐文笑道:“她还有两年才及笄呢,不急。”
乐武接口道:“丛弟说了,将来妹子出嫁要打的家具他跟我全包了,包管让她婆家挑不出理儿来。”
那边小桃听了个清清楚楚,先是一阵好笑,心想你们说的好像我明天就要出嫁了似的,我如今还未成年呢。又想到刚才姥姥说要纺线攒钱给她凑嫁妆,不由得又是心酸又是感动,想起前世孤零零的自己现如今也有了一大家子关心自己的亲人,眼泪却流了下来。
她利落的起身下地,用手背将眼泪擦了一擦,拿了那片金叶子就走到堂屋里去。
众人见她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倒有些莫名其妙,乐贤上前握着她脸看了一阵,奇道:“桃子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刚才眼睛不舒服揉的,”她拉住乐贤的手,又向众人压低声音道:“我有事要说,咱们大家进屋去。”
众人见她一脸神秘,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跟着她进入内屋。
小桃见众人眼光都盯在自己身上,于是把右手伸了出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见她洁白如玉的手掌上放着一片金叶子,都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乐武一声大叫:“妹子,这。。。这不是金子吗。。。”
乐山声音都有些发颤:“四妞儿啊,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东西?”
乐文将金叶子拿到手里细看,见确是半点杂色也无的十足赤金,心内不禁奇怪,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在妹妹手里?
小桃见大家询问的眼光全聚到她身上,本想说出打赌赢金的事情,又怕家里人对自己会作诗起疑心,便说下午在山上给打猎的富家公子指路,得了赏钱。只听得众人又喜又怕,林氏有些担心的问道:“妞儿啊,这金子咱敢要么?不会惹出什么祸来吧?要不还给人家?”
小桃笑道:“人早走了,哪里还去?再说有什么不敢要的,也不是偷来抢来的,是那人给我的谢礼,看那两人穿戴就知是富豪子弟,这点子东西在他们眼里值个什么?”
林氏这才放下心来。
小桃接着说道:“我心里有个主意,想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今儿个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