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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丛在一旁笑道:“七王爷,这是南边儿出名儿的一种美酒,酿造十分复杂,有时有银子也不见得能买到,那酒坊一年只做三百坛这样的四色美酒,那红色的叫红玛瑙,黄色的是瓮底春,白色透明的叫梨花泪,绿色的叫做水翡翠......”
他细细介绍了一番,风翊宣不由得赞道:“果然好名字,我虽喝过些南边儿进贡来的好酒,但是这种酒闻味道就知道不输于那些进贡的酒了,这若是让我皇叔福王爷知道了,依他那嗜酒成痴的脾气,还不得立时去南边儿买醉图个痛快?”
小桃笑道:“我们刚才收了王府府里的螃蟹,也没有什么回礼,不如这酒咱们今天就喝两坛,那剩下的两坛子王爷就带走罢,送给福王爷尝尝新鲜。虽说这不是什么值钱的好东西,怕是连福王爷府里的常喝的酒也比不上,但总算是南边儿过来的新巧儿玩意儿,就算是我孝敬福王爷和福王妃的罢。”
说着,便只管笑着让风翊宣尝尝自己新做的菜式,“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新的拿手菜,虾葺酥饼,王爷和各位哥哥都尝尝罢。”
风翊宣挟起一块金黄油亮的虾葺酥饼咬了一口,果然鲜美无比,不由得连连点头,小桃笑着又把一个玉盏里的梅汤倒了一小碗给他放到面前。
乐武开玩笑道:“妹子,那梅汤是解酒的,你也给众位哥哥一人倒上一杯罢,莫要还没出嫁便偏心着王爷,不把哥哥们放在眼里了。”
众人知道他是故意打趣,便都笑了,小桃红了脸道:“二哥想喝直说就是,又拿妹妹来说事儿了。我今日特意做了一道二哥喜欢吃的菜肴,笋干烧猪肉,二哥竟这样说我,我便将这道菜撤了,不给你吃了。”
乐武忙起身飞快的将那盘笋干烧肉拿起来,放在自己面前,叹道:“哎,烧肉啊煤肉,我妹子两三个月也不做你一次,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你跑了。”
众人见他如此有趣,都哈哈大笑起来。小桃笑道:“二哥,厨房里还有存着的新做的几样小点心,都是几位哥哥们爱吃的,晚上咱们吃完饭赏月时慢慢吃。我前些日子说让人去做的那扑克已经做好了,咱们等会在这院子里点上几枝大蜡,反正今晚儿上也没有风,咱们就在这里分做两堆好生痛快的玩罢。”
正说话间,又有个丫头捧着一只椭圆形的鱼盘上来,里面躺着一条尺多长的红烧鲤鱼,那鱼身上浇了一层酱红色的浓汁,香味儿扑鼻,使人馋涎欲滴。乐丛一向嗜鱼如命,最是喜欢吃鱼,见了这道喷香的红烧鱼立刻抛开一切,先用筷子在鱼胸处揭了一大块鱼肉送进嘴里慢慢品味,边点头边一口喝干了手里那杯玛瑙红,非常满意的笑道:“真难得,这鱼味道做的真好!此鱼为何如此肥美啊,妹子,是你做的么?”
小桃微微一笑,道:“今天那道松鼠鱼是我做的,这个红烧鱼却是于婶子的拿手好菜,她这鱼做得比我做的味道还要好些,她小时候家里原是打渔的,最会做海鲜类菜肴,因此这鱼啊海鲜啊于婶子做起来倒是第一个拿手的呢。”
一百九十三章 心结
此时月上中天,银蟾光满。夜空中一片繁星点缀,那清幽幽的月亮投射在桃仙居里,倒象是凭空飘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一般。小桃见了这美景十分兴奋,这清幽的月色在现代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的遮盖下是完全看不到的。
小桃笑道:“哥哥们看,今晚的月色瞧着比去年还要美呢,咱们便多饮几杯罢,别辜负了这好夜色。这月亮圆的象个银盘子似的真是好看,明年中秋还不知月色如何呢。”
风翊宣笑道:“小桃说的好听,怕是赏月倒是其次,趁着中秋贪嘴吃些好东西倒是真的呢。”
小桃道:“我哪里想得那样长远,我是不想将来的欢喜,也不想将来的烦恼,只是眼前过着一天的日子便高高兴兴乐一天就是了,这正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呢。”
众人边说边吃喝畅饮,十分兴头。喜鹊和画眉还有豆儿小珍四人便站在众人身后,轮流着上来伺候着。直到半夜子时,夜气渐渐凉了,众人也都吃喝得差不多了,小桃便道:
“咱们在这里守上一宿怕是要着凉,虽然没有风但是那夜气却是寒浸浸的,到不如咱们都移到前厅里。那里地方大也没人,咱们点上蜡烛,灯下玩扑克才有意思呢。再把那供月的果子月饼,还有好茶都端了去,咱们就在那里玩会儿子罢。”
众人都拍手赞成,一行人来到乐府前厅里,各捡了椅子坐下。小桃便命在前厅里点了蜡烛,将厅照得灯火通明的,又让丫头将那几副做好的扑克拿来,亲自跟众人详细讲解了玩法,因她先前知道众人不识阿拉伯数字,便将由三至十的数字用汉字大写来替代了,这样玩起来便方便了许多,小桃先教了众人跑得快,六个人分做两组试玩了几把,众人都夸好玩得很。小桃又教了斗地主和二十一点,风翊宣便和小桃、乐文、乐武为一队;乐贤和乐丛便两个人玩起了二十一点,登时前厅里便热闹了起来,直闹到三更天,众人还不歇手。
小桃怕他们熬夜累着,便上前劝道:“哥哥们,以后什么时候玩不得,横竖这纸牌我做了好些副,你们有了空闲自去消遣去,何必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咱们闹到这时候已是过分了,若到明早儿娘和爹非说咱们不可,要是知道是我弄出新玩意儿来勾得你们成夜的玩。怕是要说我不守女孩儿家的本分了。”
众人听她这样讲,便起身都去睡了,乐文对风翊宣笑道:“七王爷,这时辰也晚了,你回府也不便,我们家虽破,但空客房还有几间,不如就在我们家里将就一宿,明早儿吃了早饭再走不迟。”
风翊宣笑着应承了,就随着乐文兄弟们走了。小桃就让小珍和豆儿收拾了这里,自己带着喜鹊和画眉回了桃仙居自去歇息睡觉去了。待得到了房里,画眉才对小桃道:
“姑娘,白日里忙我就忘了告诉你了,头前儿下晌林远表少爷来过了,李歪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见他,便没让他进来,叫了我出去,我去见了他,他说他明日就去白云书院去念书,今日是十五特来给姑娘和夫人少爷们拜节的,我本请他进来。但他听说王爷和少爷们都在家里,怕是见了他要不高兴,就让奴婢代转拜问一事,便回去了。他还让我告诉姑娘,一定好好在书院里念书,不辜负姑娘的一片好意。”
小桃笑道:“嗯,我知道了。我这个表弟倒还懂些礼数,比他老子强得多了,若是他老子有他一半儿懂道理,现在咱们两家也不是这个情形了。对了,你赶明上门房告诉李歪一声,以后若是林远和林娟上门儿来,只管领了来后院见我就是了,我既已出手帮了忙,再做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倒不好了。”
画眉应道:“我晓得了,姑娘。还有一件事儿呢,我今儿听了姑娘的吩咐,支使了个媳妇去锦绣坊给程嬷嬷和紫烟姑娘送了月饼点心和些瓜果,只是听那媳妇回来说,紫烟姑娘象是身子不爽呢,脸色青黄的,说话也没有了精神头儿,象是病了呢......那媳妇问她她只说没事儿,还让那媳妇带话儿来说,让姑娘这几日有功夫儿便去锦绣坊去看看她......”
小桃听了吃了一惊,道:“紫烟姐姐向来身体甚好,怎么会好好儿的病了,前些日子她不是还派人送了一盒子新丝帕子来么,这才几天功夫竟病了?那媳妇怎么说。病得厉害么?”
画眉道:“那媳妇只说紫烟姑娘看起来气色不好,别的倒没说,想是紫烟姑娘也不熟识她,有些话不方便说罢?”
小桃道:“怪道呢,我说她今天怎么没来看我?去年她中秋她还来坐了一会子才走,今天我倒是忙活的忘了,明天咱们便去锦绣坊看看,我还怪担心的。”
喜鹊上前劝道:“姑娘不必焦心,想着紫烟姑娘不过是感了风寒身体不适罢,明儿姑娘去看了就知道了,这时候儿也不早了,姑娘忙活了一整天可是不累么?还是快些上床歇息罢。”
第二日,小桃因着昨晚睡得晚了,也着实有些困乏,便起晚了,等到睁开眼来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却是快晌午的时候了。她想着昨晚风翊宣在府上客户里住了一宿,便问丫头,喜鹊来报说风翊宣已回王府去了,小桃心里惦记着程紫烟病了的事情,便让小珍快来给她梳了头找出了出门的衣裳要去探病。
不说小桃在家里忙活着要出门,单说锦绣坊里程紫烟此时正蔫蔫儿的没有精神,坐在饭桌子旁正和程嬷嬷一起吃饭。她脸色比往日显得憔悴了好些。面色有些发黄,眼神也倦倦的没有神采。
坐在一旁的程嬷嬷知道程紫烟的心事,这其实还是她一手搞出来的。因着前两日有个经常来往的老客来买绣品,还带来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样貌堂堂颇有几分潇洒态度,倒惹得程紫烟偷偷多看了两眼。那老客也不知为啥扯着程紫烟的手天南地北说了好一会子的话,那男子也站在那老客身后打量了程紫烟十几眼。
紫烟虽因着绣坊的关系经接待客人,但让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盯着打量也是头一回,不觉得便有些不好意思,托了个借口便转身回楼上去了。谁料想第二日那位老客又来了,这位夫人姓钟。家里却是在京城里贩卖药材的,她带来的那个年轻男子便是她娘家的侄子,名叫文宾,如今二十三岁了,自小便学医,现在京城的药铺里做个看诊的大夫,人才品格甚好。
那钟夫人因着常光顾锦绣坊来买东西,时间长了便和程嬷嬷跟程紫烟都熟了,她冷眼瞧着程紫烟容貌秀丽,举止端庄,便起了给她自家侄子提亲的念头。便跟程嬷嬷将这事儿婉转说了,谁知那程嬷嬷对大夫二字最是忌讳,本来她觉得紫烟年纪不小,也该寻门好亲事好了了自己的一个心事,谁知钟夫人的侄子却是一个大夫,这便触动了她旧日的伤处,便婉转将钟夫人想提亲的话头儿给拦了回去。
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