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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初,瞧你那模样儿……”程倌揉了揉他披散至肩的细柔长发,爱怜的轻叹,“……笑得多招人疼。要不是有了这个病,若能多读些书,再长大些,怕是连高门绣户的小姐都配得上。”
“才不要葆初哥娶小姐。等我长大了,要嫁给葆初哥。”小妹一边领着他们往自家走,一边对着程倌调皮的做鬼脸。
程葆初睁着那对清澈的黑眼睛,呆呆望向小妹,对她的话似懂非懂。
程倌勉强笑了笑,看看儿子,心底却开始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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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年纪尚幼,才说得出这种话……过几年葆初就成|人了,他又呆又傻,就算顶着张漂亮的脸,有哪家的女孩子愿意嫁?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小妹家的前院。
家家户户若杀猪宰羊,按此间风俗,必将其下水分送给周遭邻居,算是件不大不小的盛事。
前院里聚满了人,一头活猪被倒吊在中间木架上,已割开颈部。猪身底下摆着个大木盆,哗哗的接着猪血。
往常遇上这种事,都是由程倌来拿赠物。葆初,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看着那白花花的猪剧烈扭动,看着它一点点安静,看着它的眼睛慢慢黯淡,葆初偏过头,愣愣的扯了扯父亲衣袖,直着嗓子问:“爹……猪、猪怎么了?”
听了葆初的呆话,旁边围观的人一阵哄笑。程倌连忙垂下头,朝儿子解释:“猪死了。”
“这、这就是死……”葆初慢慢转动呆滞的眼珠,在一旁的小妹身上停下,声音异乎寻常的清晰坚定,“那么……明天,小妹会死。”
葆初这话,令周围众人一片哗然。程倌急了,伸手就给了儿子两记响亮耳光,又连忙对着周围打躬作揖:“这孩子有些毛病,就会胡言乱语。大家莫当真,莫当真。”
说完,程倌自觉没脸再拿人家的下水,拉了葆初转身便走。
葆初垂着深黑的眼,面无表情,任父亲扯着自己离开前院大门,嘴里却仍在不断呢喃——
“小妹……明天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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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本来是想交待芊红的。。。。
但统计了一下大家的意愿。。。好像是想看裴老道和百连的比较多。。。。笑。。。。
这个故事,就是裴老道和百连的过去。。。呃。。因为是番外,所以不会太长。。。。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鞠躬^^
2
葆初归家後,晚娘知道没拿回猪下水的原因,自是少不得给脸色看。
但好在,有程倌插在中间打圆场,著意庇护儿子。这夜,也算无风无波度了过去。
到了第二日,葆初如往常般在门口玩了整天的蚂蚁。傍晚,全家三口围著桌子吃饭时,晚娘忽然闷闷的开口:“小妹死了。”
程倌的手?欢叮曜哟又讣浠洌舻搅说厣烯ぉ?
他日里走街串巷,消息最是灵通。这件事,他比妻子知道的还要早。
中午的时候,小妹去附近小铺买点心。不知怎的,被绊了一跤,头磕在一块边缘锐利的大石头上。
顷刻间,血流满地。就这样,一个健康活泼的女孩子,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当家的,葆初这孩子怕是邪性……不然,怎麽昨天在那麽多人面前,刚说小妹要死,今儿就应了呢?”晚娘看了一眼葆初,眼中稍许露出些,从未有过的畏惧。
葆初就坐在她身边,却似乎没有听到,仍然垂著深黑的眼,只顾扒碗里的米饭。
“别瞎嚼。自家孩子,哪有什麽邪性。”程倌俯下身,将地上的筷子捡起来,拿手边的抹布擦擦,又接著用来挟菜,“葆初有病,话自然是乱说,偶尔碰上一句两句,也是有的……小妹出事,是她的命。”
晚娘听程倌讲得有理,自己再坚持就显得过於刻薄,也就不再往下说。
但似乎,总觉得有些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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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葆初家和小妹家,是来往极勤的。
但自从小妹出了事,两家人再也没有来往过。甚至,在街上迎面遇到,也只会擦肩而过,互不招呼。
说起来,也怪不得小妹家人。自己好端端的女儿,被人头天说要死,第二天就真的死了。
就算知道那人是个傻子,是误打误撞言中。心里,总还是横著根取不出、拔不掉的刺。
小妹家人念著从前的情份,没到程倌家砸锅掀屋找麻烦,已经很不错。
这些事,对永远懵懂的葆初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仍然每天蹲在家门口弄蚂蚁。只是,不再有晃著两条粗辫子的邻家小妹,兴高采烈的来找他玩。
这天,葆初刚在地上砌好几条土沟,正准备引蚂蚁往里面爬的时候,一只穿著粗布鞋的脚,狠狠碾上了他的手背。
葆初听到了骨头硌硌错位的声音,看到鲜血从指缝间慢慢泌出。
他呆呆的抬起头,用一对笼著泪雾的漂亮眼睛,望向那只比他大上一两岁,却比他强壮高大许多的少年,嘴里发出断续的乞求:“不要……疼……疼……”
少年的身後,站著三四个和少年岁数相若的男孩子。
“疼?你也知道疼?!”少年狠狠的说著,脚下越发用力,“小妹对你那麽好,你却把她咒死了!要不是这几天爹关著我,我早就出来找你算账!”
少年就住在小妹家附近,偷偷喜欢了小妹好几年。葆初却不认识他,也听不懂他的话,只摇著头,泪水一颗颗似珠子般,不停沿著脸颊滑落。
“打他!今天就把他打死,给小妹抵命!”少年招了招手,身後三四个男孩子一拥而上,将葆初脸朝下,按倒在地。
顿时,拳脚如雨般,落在葆初的身上。
那领头的少年恨著葆初,平素又是个心狠胆大的。他捡了块砖头,重重砸向葆初的两条手臂。听到咯嚓两声脆响,知道折断了以後,又将葆初的十根手指砸得血肉模糊,指骨全部粉碎。
葆初先还仰起头,用力惨嚎了几声。到最後,只能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发出细细的,如猫叫般的抽泣呻吟。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还是邻居太婆听到动静,拿了笤帚颤巍巍走出来,指著那群打得兴起的少年就骂:“小杂种们,欺负一个傻子,算什麽本事!!”
少年们瞒著家里出来做这种事,究竟情怯。见有人近前,连忙住了手,讷讷的退到一旁。
太婆见葆初卧在地上,全身是血,不停的颤抖痉挛,刚要去扶他,察看伤势,却见程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葆初的晚娘挺著肚子,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看周遭的情形,笑道:“孩子们打打架?浅S械摹N铱摧岢跽馍艘膊辉貅岚露蠹叶忌⒘税伞!?
说完,她走到葆初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别在这儿挺尸现眼了,快跟我回去!”
葆初的手臂和指骨全被砸断砸碎,听了她这话,却仍旧强撑著身子,颤抖著,硬靠双腿的力量,坐了起来。
“瞧瞧,我说不碍事儿吧。”晚娘笑得一脸得意。
葆初俊俏的脸上,满是泥尘血溃。只有一对眼睛,仍然深黑清澈,望去令人惊心动魄。
他面无表情,慢慢转过头,望向站在一旁,神情仍忿忿不平的领头少年,声音坚定清晰:“三天後……你会死。”
说完,他低下眼帘,从地上站起来。垂著两条断了的手,摇摇晃晃,脚步不稳的走进家门。
却全不知,身後的所有人,都为他留下的这句话,心胆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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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葆初在荒郊野地,抱住亲妈的灵位号陶大哭:亲娘~~~偶好想你啊。。。。
天上一个闪电落下,忽然有了回应的声音:初宝宝你真是辛苦啊。。。。某扉亲娘为你掬一把同情泪。。。。不过,偶都让自己早早牺牲了。。你在人间受点苦也8算啥吧。。。。。
葆初顿时黑线中。。。
3
三天的时间,转瞬而逝。
傍晚,程倌如往常般贩完货回到家中,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
这几日,因为葆初的关系,领头少年的父亲将少年锁在家中,不让他有任何外出的机会。
这样就好。等今天过去,葆初能咒死人的传闻,就会不攻自破吧。
热气腾腾的饭菜已在桌子上准备齐全,葆初和晚娘坐在桌旁。他两条手臂吊在胸前,深黑的眼垂著,眼珠子动也不动的盯著鞋尖看。
程倌走到儿子身旁坐下,舀了碗骨头汤,端到儿子面前,一勺勺喂他。
葆初看到程倌来了,仰起脸望著程倌笑。然後,乖乖的一口口喝下父亲送到他嘴里的汤。
看著儿子这样,程倌心里忽然觉得一阵酸楚的。
三天前,他回到家中,发现葆初浑身是血,双臂和手指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窝在家里的墙根处不停的发抖。程倌当下什麽都来不及想,连忙扯了儿子去看镇上的大夫。
大夫说,葆初手臂倒是可以接上,但手指伤得太厉害,筋脉都被砸烂了。纵然长好,今後怕是连个杯子也握不住。
“葆初……爹在的话,还可以给你喂饭喂汤。等往後,爹必定走到你前头,又有谁能照顾你?”程倌边喂儿子,边长长的叹气。
葆初虽不知程倌为何伤心,但见他的神情,也不由得难过,扁了扁淡粉色的小嘴,黑亮的眼中慢慢泛上层泪雾。
正在这时,程倌一家三口,忽然听见了巨大的砸门声。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见一群提著扁担家火的大汉,从被砸烂的门外闯了进来。
後面跟著的一个清瘦男人,怀中抱著满脸鲜血,已经死去的领头少年。
“这是怎麽回事?诸位高邻,有话好商量。”程倌放下手中碗筷,连忙上前,对著那些人团团作揖。
“你家的傻子,终究把我大哥儿子咒死了!我们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