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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喘,为那刺骨的痛,继而倔强的迎上他:“不好吗?我认为补救措施得力的话可以免除后顾之忧,省得麻烦。”
晏子雷忿恨阴霾的切齿:“麻烦?!你居然形容我们的孩子是麻烦!?”
他活像要生吞活剐了我,一种置身于暴风中心的惊悸喧嚣着要把我折断、击垮……干嘛?莫非他冀望我给他一个新生命?成为晏家第三代又一个不要任何名分,毫无怨尤甘心充当生育工具的傻女人?
“晏子雷,或许你征服了我的身体,但也仅限于身体,所以没有什么所谓的‘我们的孩子’,你想都不用想,我不会要!”
他甩开我的手改揪起我胸前的衣领拽进怀里,无语的沉默启动起高温复高压的气流蛇般环绕周身,死死收缩扭挤迫出续命的氧分子,哽住了我的呼吸,磨损着我的意志……我忐忑的吞咽口水,无措的点点着慌。
缠视须臾戾气骤减,他蓦地一手袭上,平放在我平坦柔软的腹部,魔魅蚀骨的声音窜出薄唇:“如果已经有了呢?谁都不能万全的保证‘事后丸’百分之百有效。”
“拿掉。”我怔楞一秒,冷漠不带感情的吐出两个字,为这个可能性蹙紧眉头。
仿佛点燃了引爆火药库的导火索,我抽走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不再压抑强势勃发杀伤力,狠狠捏住我的下巴,骨头几乎寸寸碎裂,他翻江倒海的咆哮:“你这个歹毒的女人,简直没有人性,你的良心被狗啃了!不怕死你尽管去试试看啊!”
“我当然会说到做到。”其实话说出口后我的心情是复杂的,至少是惴惴不安的,我也不确定倘若真的不幸“中奖”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去动手术决绝的剥离一部分属于我的骨血?
晏子雷先是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睛,然后脸色一滴一滴铁青,一滴一滴冷硬,一滴一滴掩埋掉高涨澎湃的火焰,寒冰迅速封缄了所有外放的情绪,他犹如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无情的击中,生命共同体般存在的骄傲、自负、笃信的无所不能纷纷坍塌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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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掌打偏了我的脸,力道之大我半边耳朵嗡嗡作响,颊畔刺辣,眼冒金星,嘴角尝到一股血腥味,我没有动,垂眼盯着草皮。
他用从来不曾认识我似的陌生音波漾出语调:“一切如你所愿,你回红门继续履行你们高家人神圣的职责,此刻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脚跟一旋,他撒步走回屋子,午夜劲风扫过地面,吹散他渐渐淡去的体息,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在他进门后豁然消失无踪,虽然门尚敞着,但隐隐约约的我似乎听到他缓缓关上心门的吱嘎呻吟声!
瞬间全世界留下了我一人,孤单单与喷水池里的希腊神像相对而立,一颗剔透的泪珠子悄然飘落,混合着澄清的露水一起打溅到草叶上,泛出一圈晶莹的润泽,接着两颗、三颗、四颗、五颗……莫名的忧伤扩散开来,茵茵草地撕出一道裂缝,藏身在炼狱里的冤魂鬼怪伸出魔手钳住我的脚,使劲拉扯着我堕入暗无天日的深渊,我无力抵抗抱住头任由自己下坠、下坠……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隔天我们启程搭飞机离开了美国,离开了曾经满怀无限新希望,视为新起点的LA,同时也是埋葬了我的爱情、我的热情以及还有很多我说不清道不明失去了什么的城市。
高哲递来一份中文报纸,上面政经版头条大篇幅的刊载着罗氏珠宝惟一继承人罗嘉正式回归,入主管理层的消息。我冷冷的扯了扯笑纹,不以为意直接把报纸用来垫餐点,眼角瞄到侧座的晏子雷戴着眼罩睡觉,挺鼻下的唇抿出一条薄利直线。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拂着肿起的脸,我长叹:就这样吧,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今年红门跨越秋冬两季的一度失序,因由我的归位终于导进正轨。无论白道的事业、黑道的生意又每天每天周而复始的运转、赚取钱财,总裁不再三不五时的找不到人,永远跟在他身后好比影子的“高小姐”和过去一样,适时充当调解上下内外矛盾的“万精油”。
兄弟们虽然什么也没说,即使是元老级人物——屈叔和狗爷都按捺住了没有跳出来找我责难,但我十分清楚大家对我仍旧有些不能谅解。
晚上,高哲敲开了我的房门,他捧着一只黑木盒子,我一看便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一阵厌恶没来由的压上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高哲也感受到了我的排斥,遂淡道:“七七,你应该明白这是必须的。”
躺在盒子里的一长一短两把手枪在灯光下散发着幽冷,我握起一把熟练的操作:“不错,是好东西。”
“你喜欢就好。”高哲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布盒。
我接过打开来,里面是高家家传的戒子,我掀眼皮:“谢谢。”
“早点休息。”高哲点点头退了出去。
我怅然的戴上戒子,璀璨的戒面闪亮生姿,我讥诮——高七七,你逃不掉的,这是你的命。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红门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说高贺、高阔,他们两人为了掩护我脱离帮派而得到了相应的惩罚。
高贺虽说是主动承担了开发马来西亚分公司的责任,可是一年内拿不出令人信服的成绩,他甭想有回来的机会。
高阔被扫出总公司,放逐到了香港主持那边的业务,表面是轻松,但合伙对象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房二夫人,这不得不替他捏把冷汗。
高哲相对稍微好过些,人留在红门,只是权限完全限制于管理夜总会,也就是说我这边即使发生天塌倒灶的事情,他不得插手帮忙。
我感觉晏子雷换了个手法将我死死的栓在他身边,把我彻彻底底孤立了起来,除了我他不许任何人靠近,我有事没事大事小事统统由他直接发号施令,周末回外公家探望、去医院看爸爸等等,OK,问他,得他同意。
“总裁。”
“什么事?”他伏案看文件,没抬头。
“我要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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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声音生疏遥远得像隔了整个太平洋。
“今天是周末。”
唰唰,签下大名,他翻另一份,过了一会儿才问:“要多久?”
“明天回来。”我也不放心丢着他一个人暴露在真空下。
“明天有二十四小时。”意思是给个明确的时间。
“中午十二点以前。”
“不行,今天晚上十二点以前。”
我忍,挑眉:“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你是我的助理,你不晓得明天早上我约了人打球?”
“……是,总裁,我知道了。”
“嗯,出去吧……”我刚走到门口,他在身后说:“替我问候你外公。”
“……”
(本章完)
第36章 路不平
之前高贺和高哲曾经亲自登门向我外公说明我将要离开一段时间的原因。高贺不晓得去哪里找了一个长相身高跟我非常相似的女人,顶着我的身份迷惑晏子雷的视线一起去了马来西亚,外公一家当然也不例外的相信我被公司临时派去帮忙。
高贺玩世不恭归玩世不恭,他还算细心,每天均发一封电子邮件给外公他们,一周寄一张当地的风景明信片以及电脑合成的我的照片,证实我一切适应良好,工作顺利。
所以等我出现在外公家并没有受到任何质疑,大家还和往常一样和和美美、其乐融融的,只是对于突然失踪的罗嘉,还有最近报纸媒体极为关注的罗氏继承人事件,家人们纷纷反过来安慰我,说罗嘉身世显赫,瞒着我们即使有不妥当的地方,但其中必有苦衷,希望我多体谅点,我们之间有缘无分看开点……
体谅。看开。
是啊,我体谅他,说穿了他的“回家”还是我一手触成的,一颗祖母绿检验出了我们感情的价值,天价——挺值钱的不是吗?我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现在我和他像天上的两颗星星,感觉好像离得很近,实际却永远没有交集的可能,他闪耀他的光辉,而我也许会在某一天因为某个不知名的原因突然陨落,冲入大气层燃烧殆尽后变成石头砸进冰冷的深深泥土里,然后等待时间一点点将我尘封、掩埋……
最最出我意料的是刘琛,她居然代替我当了乡村女教师,这个我就不知道如何评价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是从暴君的魔爪下逮到一次短暂的喘息机会,我开车到市中心百货公司打算买几件“像样”的衣服——现在公司上下对我还心存芥蒂,我也没有理由大大方方的打着替表妹借演出服的旗号继续去服装部“骗吃骗喝”,于是只好勉为其难的出门靠自己了。
绕了几圈没找到停车位,我一直跟周末犯冲,越是讨厌人扎堆越是不得不往人群里钻,我叹息不已,命苦。
不期然的想起了在LA比弗利山庄,一通电话照着服装目录上点菜一样吩咐,自然有人送货上门,多美?
我暗骂:切,没出息!
隔了几条街卡到一个车位,我利落的把车刹停进去,下车看到旁边抢输了我的一个男性驾驶,摇下车窗朝我瞪眼耍狠。我不语关上车门,包包一甩、双手胸前一盘、迈开三七步、下巴一昂……姑奶奶我正不爽,不介意找个沙包活动一下筋骨。
他立马变了脸,忙笑嘻嘻的点头敬礼,油门一踩闪人了。
无聊。
冬天的寒冷尚未完全袭来,时值年末仍旧暖和,不过这是相对而言,如果疏忽大意,感冒病毒会趁机找上门来肆虐一番,加上干燥的大风天气容易让抵抗力弱的人患上呼吸道疾病,所以我看到路上不少行人戴着大口罩,有的印着卡通图案挺逗趣的。
抄了条近道穿进小巷子里,估计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