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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再度前移,似乎是进入了一条走道,在那道光束的照射下看起来就像是古代的墓道。他突然停住了,镜头向右转,对准了一扇房门,而房门上有着一只猫眼。然后镜头被放了下来,对准了墙壁,几秒钟以后,一声惊叫突然响了起来,那是摄像者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几乎能把死人都给吓醒。他又提起了镜头,慌不择路地向回跑去,一路上镜头一会儿对准头顶,一会儿又对准地板,让人看得天旋地转,简直想要呕吐。
忽然,镜头似乎在上升,接着听到了楼板所发出的奇怪的声音,他跑上楼梯了。镜头终于又恢复正常了,看来这是二楼,迎面又是一道走廊。忽然,在光束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活动的影子,镜头向前猛拉,那是一只猫。他向前走了几步,努力调整了焦距,终于使那只猫完整地呈现在镜头里。一只全身白色的猫,除了尾巴尖上的红色斑点。那只猫正在看着镜头,它显得如此从容不迫,缓缓移动着优雅的步伐,特别是它那双猫眼,在镜头里显得非常非常诱人。忽然,镜头向那只猫追去,又是一阵剧烈颠簸,当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的时候,那只猫却不见了。
镜头向四面八方扫动了一遍,包括头顶与脚下,可是再也没有猫的踪影了。又是一阵颤栗,镜头快速地向回跑去,半路上却停住了,镜头右转,又是一只房门上的猫眼,接着,一只手推开了房门。房间里一片黑暗,灰尘再度扬起,镜头的光束中忽然出现了一只放满了书的大书橱。镜头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窗边有一张写字台,台子上摊开着一本书。镜头照到了写字台边上,一只手把书翻了过来,镜头上的光线照亮了封面,陈旧的封面上画着一串项链,而书的名字是——《猫眼》。拿着书的手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然后立刻又把这本书照原样放在桌面上。镜头拉起,一阵脚步声响起,出了这房间。接着,摄像镜头来到了楼梯口,并对楼下晃了晃,正当此刻,一阵尖叫声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女人的尖叫,来自楼上,这声音无比凄厉,让人毛骨悚然,镜头再度猛烈地颤抖起来,摄像者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向楼上跑去,镜头在颠簸中不断上升。直到他来到了三楼,但此刻,摄像机的镜头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天旋地转间根本就不知道他拍了什么东西,
只有摄像机上探照灯光和黑暗的墙壁彼此交替出现。接着,摄像者自己也突然尖叫了起来,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但镜头里却什么都看不清。女人的尖叫和摄像者的尖叫交织在一起,共同回荡在这栋房子里,难以分辨哪些是女人的声音,哪些是他自己的声音。至于画面,就如同一个醉酒者倒地瞬间所见到的混沌世界。最后,镜头被黑暗所笼罩,再也看不到任何影像了,就连那些可怕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janeadam
回复'32': 录像的内容就到此为止了。
此刻,电视机屏幕上什么也没有了,录像机房里也一片黑暗,叶萧独自坐在黑暗里,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许多汗珠,许久之后,他的心跳才恢复了正常频率。
接着,他把带子往回倒了几分钟,又到了刚才摄像机在三楼所拍下的可怕的那一段,他按了慢进键,以最慢的速度一格一格地移动画面,镜头里似乎有什么黑影掠过,只持续了几格而已,也许那只是摄像者自己在镜头前挥舞的手而已。可是,叶萧总觉得在画面黑暗的瞬间,仿佛有一只眼睛正在看着镜头,他真想把手伸进电视机里,把那只想象中的可怕眼睛挖出来。
然后,叶萧又打开了另一台分析录像带中声音的机器,这台机器能分离出各种不同的声音。依旧是录像带的最后部分,那个女人的尖叫被清晰地分离了出来,机器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声波线。可到了后面,这声音却始终与摄像者的声音重叠在一切,无论如何也无法分离,两人的声音中和在一起,音调不高也不低,就像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了。叶萧摇了摇头,关掉了所有的机器,从机盒里取出了录像带,重新呆呆地注视着它。
在一年前的那半个月时间里,每晚他都待在这个房间里看这盘带子。像刚才那样的慢放和声音分析,他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了,几乎每晚都试到深夜,试图从中找到某些有利于破案的线索,哪怕是蛛丝马迹也好。可惜,他一无所获,除了回家以后的噩梦。
最后,叶萧不得不放弃了,否则,他将永远被这盘录像带纠缠在其中,什么事也做不了。他想,也许自己会被这该死的录像逼疯的,这简直就是在慢性自杀。
然而还有更多的疑问——那栋可怕的房子究竟在哪里?在那一夜,成天赋为什么要跑到这栋房子里去拍摄,他的动机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跑回杂志社里跳
楼自杀?这一切,都是谜,难解的谜。而作为一个警官的任务,就是要做一个解谜人。叶萧曾经为此而费尽心机,跑遍了S市,寻找过许多类似的老房子,但都不是录像带里的那一栋。
时隔一年之后,叶萧终于找到了录像带里的那栋房子——童年家的黑房子。此刻,面对着这盘录像带,叶萧又一次重温了旧梦,只不过,这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噩梦。
他猛地摇了摇头,不愿再待在这里了,他带着录像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又把它锁在了抽屉里。然后又看了看桌子上那本叫《猫眼》的旧书,他吐出一口长气,不想再看它了,他把书也放进了抽屉,转过身,匆忙地离开了局里。
半小时后,叶萧疲惫地回到了他那个小小的“家”。已经十点半了,单身汉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单调,没有多少生气。很快,他重重地倒在了床上,闭起眼睛,张大着嘴深呼吸起来。
他忽然睁开眼睛,抬起了身体,看着床边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一个相框,里面镶嵌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照片——她是雪儿。
叶萧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里的雪儿,嘴里轻声地呢喃:“雪儿,今天我见到你妹妹了,她很好,我会好好保护她的,请放心。”
最后,他把照片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叶萧睡下了,但他始终无法入眠,翻来覆去,脑子里时而出现雪儿,时而又是那盘录像,接着,又是雨儿和那栋黑色的房子。他明白,那噩梦又来纠缠他了,有时候他真的想在深夜里大叫起来,把他心里所烦恼的事情全都发泄在夜色里。
忽然,手机的铃声响了。他抓起手机,传来了同事的声音:“是叶萧吗?你在哪儿?”
“是我,我睡觉了。有什么事说吧。”
“扼杀案又发生了。现场情况与李云娜案一模一样,死者同样是一个年轻的单身女性,
被发现死在家中。现在我就在现场,据我的勘察,这两起案件应该是同一案犯所为。”
叶萧一阵沉默。
电话那头传来同事焦虑的声音:“叶萧,你说话啊?”
“对不起,我有些累。”
“那就算了,明天早上你再来吧。”
“不不,我现在就赶过来,快告诉我现场在什么地方。”叶萧急促地说。
窗外的漫漫黑夜,雨丝又一次飘落了下来。
…janeadam
回复'33':第十七节 再探黑房子
星期一。童年又一次面试失败了,今天是一家网络公司,不超过三分钟对方就明确地告诉童年,他没戏。童年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了那里,慢慢地走了回来。天上乌云压顶,却没多少风,空气很闷,让人感觉不舒服。童年用眼角瞥向四周,觉得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怪物。童年明白这其实只是自己的想象,事实上没人会注意他,他
只是千万人中的一个,悄无声息地来,也悄无声息地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终于回到黑房子了,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摆脱外面的烦恼,尽管他知道房子里还会有新的烦恼来纠缠他。他打开冰箱开了一听饮料,瞬间就灌进了自己的喉咙。那些饱含着碳酸的泡沫在他的体内翻腾起来,才让他好受了一些。当他刚想在沙发上小憩片刻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童年打开了外面的铁门,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然后问道:“请问你找谁?”
一向穿着便服的叶萧微微笑了笑说:“你好,你就是童年吧?”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童年忽然有了些警惕。
“是雨儿告诉我的。我叫叶萧,前天来过这里。”
童年立刻想了起来,前天晚上雨儿已经对他说过叶萧的事了,他马上回答:“原来你就是叶萧啊,雨儿说你是警官,快请进来吧。”
他们来到了客厅里,叶萧问:“雨儿上班去了吗?”
“是的。”
“这很好。”然后叶萧开门见山的说:“童年,其实今天我来这里还是为了公事。”
童年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说:“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我会尽量配合你们警方的。我猜是不是因为上个星期雨儿在地铁车站里遭遇的那件事情?”
“啊,那件事情确实很离奇,恐怕不是一般的自杀案。不过,今天我来是为了一桩更重要的案子。”
“更重要的案子?”
叶萧点了点头,然后缓缓道来:“关于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一年前,在一家杂志社发生了一起非常奇特的自杀案,死者是一个摄影记者。我发现了死者生前使用过的一台摄像机,我复制出了里面的录像带,发现里面拍摄的是一栋空关着的老房子,我可以肯定那录像带的内容与死者的自杀有莫大的关系。而直到前天我才发现,原来我寻找了整整一年的那栋老房子就是这里。”
“有这种事?你能肯定?”童年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