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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伟在顾妈面前略挡了一挡,抢先说:“爸妈养你,不是为了捏只提款机出来供自己花费。我们的情形你也知道,钱虽然不多,但养老送终这些事,是不用你操半点心。只要你过得快活,心里舒服。能时常和我们通个电话,我们也就知足了。爸妈绝不会为了你的婚事,就压着你逼着你顺从,象别的人家那样,搞得一家人鸡飞狗跳,到最后白白便宜了外人。”
馨兰把头一低,生生的把眼里的泪逼回去。托电视剧蓬勃繁荣的福,凤凰男恶婆婆,不对称的门弟,迥异到天差地别之远的价值观给家庭所带来的影响,早已深入每个人的骨髓。以致于馨兰再不用如前辈一般,尚未师出,就已先栽倒在父母的口水眼泪阵里。
父母比她拎得清,馨兰想,她原不必把感情这桩事说出来,直接痛陈利害关系恐怕会更好。养老,一个外孙,老少三代合家欢。顾馨兰呆了数十秒,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不想在将来回忆时心里怀着怨恨。
父母还什么都没说,她就已经把罪名给判出来。顾馨兰从未象此刻这样真心的忏悔,顾妈已经醒悟过来,摸摸馨兰的脸说:“等你将来成了家做了别人的妈,你就懂得父母的心情了。”
但愿有这一日吧,顾大伟叹道:“还好房子是给你提前准备下了。”
换成现在这个房价,顾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没能力在省城给馨兰安置下一个窝。
“馨兰,你想不想回县里?”
把城里的房子卖了,在县城置产,余下的足够给馨兰做嫁妆或是防身用。找一个有编制的工作,一家三口和和气气住在一起。三亲六戚又多,就算馨兰不结婚家里也会足够热闹。进出都有人帮忙,馨兰的个人问题说不定也能合理解决掉。比现在这种日子好,原本于敏正有房子有车,馨兰空出来的这套正好供他们上来养老。可是,如果将来再找一个,对方需要馨兰出房子怎么办?这一房一厅根本就不够住。
虽然说的是不要女儿管,可是人老了,谁不想一家子和和气气住在一起。
这些言外之意顾大伟没说,但顾馨兰不是傻子,略微一转就悟过来。一个婚不结,后遗症绝不只是退了婚宴扔了婚纱照这么简单。所有的人生规划通通都得顺时延后或是转变。
酒醉后的顾馨兰,向来以温驯面具示人的顾馨兰选择了做一只驼鸟。她闷闷的回到房间,把自己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烙了一夜的饼。喔,别以为她是伤春悲秋终夜泪流,从本质上说,文艺这种东西,是用来遮盖人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的一层面纱。不就是因为不喜欢于敏正所以借着某件事就把小于给蹬了吗?怕父母阻拦,还扯上什么“急功近利暴富炫富”说事。在这深夜里,顾馨兰几乎可以听到顾爸顾妈在心里抱怨道。没出说口,是因为父母爱她,连一个“任性”的名头也不忍心让顾馨兰背上。
于敏正有什么不好,她想,问题的根结不在于遇到的人的品质,她又与那个人有着什么样不可调和的纠结。而是,她,顾馨兰,失去了努力去爱,去投入,或是经营一份感情的能力。
目前的生活她再满足不过,有能力自给自足,社会文化丰富多彩,用有色眼镜打量不婚的女人并贴上各色标签,在这个都市已经不再是一种流行文化。
她很不必把自己的下半生委曲求全的无私贡献给另外一个情感陌生,价值观有待磨合的大家庭,求得上下人等赞同喜好,争一个淡薄如纸的贤名。
顾馨兰的物质部份慢慢浮上来,压倒了她的精神洁癖。过日子光靠喊口号与人面对面做深层次沟通是不行的。一次早起洗手做羹汤,远胜过仟言万语。
其实她已经感冒了,但顾馨兰特意六点半起床坐了两站的公交,为顾爸顾妈买了陆记的小笼包与粥汤。回到家一张脸冻得红红的,是低烧。眼泪也是肿的,时不时有泪沁出。顾爸顾妈只当馨兰是舍不得,一颗心顿时软下来,女儿终归是自己的好,总不能为了外头的人就与自己的宝贝决裂。哪怕于敏正这事处理得急燥些,算了,不说了。他们一家三口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餐,绝口不提出馨兰的婚礼搁浅后顾家要面对的三亲六戚。
血亲之间攀比斗富嫉妒远胜于常人,因为不好意思扯破脸。眼瞅着中秋在即,顾大伟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再不然你中秋就不要回来了。”
中秋那日正好是顾妈五十大寿。就在十天半月之前,于敏正还把回家给岳母祝寿的细节说得有来有去。
在酒店订一个大的包间,把平时往来最亲密的几家请来吃个便饭。顺道把喜糖给发了。于敏正还提议说:再不然先在老家办酒,和妈的寿礼一起办。
言犹在耳,顾馨兰热热的喝了一碗粥,把桶里的姜丝尽数挑出来吃了。事情还多着呢,这一屋的电器需要退货,于敏正那里还有东西没有拿完。不回去也好,但怎么说呢?
顾妈无奈的搂着馨兰的肩膀说:“有我们呢。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他们不肯让馨兰送到长途车站,也不肯打车。交通早高峰,公交车里人人都是相片侧立着。顾馨兰拳脚并飞好容易拦到一辆车,硬把顾家二老塞进去。
一骑绝尘,顾妈只来得及说两个字:保重。
顾馨兰心里酸酸的,后背一身一身淌汗。事情还多着呢,她溜溜嗒嗒回到家里,对着一屋子电器发了阵呆,立刻拨通国美的电话要求退货。
电话响了至少十声才有人接。一个姑娘懒洋洋说道:要付款人本人办理才可以,因为退款神马的。
馨兰不想废话,直接找了搬家公司准备把东西送到于敏正的住所。车子要一小时之后才能到,她赶紧喝药,又打了电话请假半天。这个家有阵子没住人,盖的用的都需要重新打理。
她分明很不舒服,但是兴兴头头的很有趣味把家里的杂物重新收拾整理。有些要换有些要扔,有些可以做点手工拼布重新遮一遮盖一盖,阳台上再栽几棵易活的植物,搬张小台,日后就能靠在沙滩椅上用笔记本上网听歌喝茶聊天了。
衣物隔天洗还是当日洗都没关系。穿些不易皱的料子,省下送洗熨烫的时间与金钱。吃粥吃饭全凭自己高兴,改天淘辆二手单车,即可成功跃入有车一族。
总之能省的都省,攒下的钱除了房贷孝敬爸妈,余下的不妨慷慨用到自己身上。她一定会有钱的,顾馨兰烧得满脸通红,心里却泛涌着自由的雀跃。她可以在业余时间接些别的单位的帐来做。这份收入不会少。
如果周总不再说那些奇怪的话来招惹她,留在捷正也蛮不错。
门铃响了,是搬家公司的人。
周雷领着四五个男人一涌而进,气势很足的招呼人搬东西。
“我亲自押车过去。一个小时就回来了,你等我。”房门一关,顾馨兰就冲到浴室吐个昏天黑地。脸色青白,头痛欲裂。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很多,下午又去了医院。抱歉。
、60
她一向谨慎,虽然心里觉得绝不可能出现八卦剧里才有的情节,但顾馨兰还是赶紧换衣服洗脸,梳梳头发穿上鞋出发过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药店买了测孕的试纸。
没带手机,回到家也来不及查看。她进了卫生间,专心看着试纸,直到出来的结果是安全可靠的,这才把一颗心吞回肚里,凌空做了一个感谢上帝的姿势。
电器被拉走之后,房间空得几乎可以算做豪华。顾馨兰拖地整理,痛痛快快的出汗,头发粘在额头。她索性又洗了一个澡。中途听见手机在不断响。
是谁?于敏正还是周雷?
她不急不慌,亦不象从前,因为要顾着一个家,瞻前虑后。单身女郎,男未婚女未嫁,人情交往皆属平常。顾馨兰不记得她洗了多久,包着头巾穿着浴衣出来,听见有人在有节奏的敲门。
她扬声问:“谁?”
其实心里是明白的。
透过猫眼看出去,果然是周雷,但没想到的是他手里还拎着两袋东西。
一包是菜,一包是零食饮料。
周雷嫌弃的看着顾馨兰一身密密实实的老大娘打扮,不用想也知道这菇凉是刚洗了澡,特意为了他所以从头包到脚:一身黑色的宽松衫,要胸没胸,要腰没腰。周雷不解,他怎么就放着外面的鲜花不摘,非得巴着顾馨兰这颗陈年受霜的小草不放呢?
一定是受虐体质。
周雷连看也不看顾馨兰一眼把东西径直拎到厨房放着,窗明几净,灶光碗亮,一看就是素日不开火的主儿。这个,不太好吧,周雷现在最盼望的生活就是房间里有温暖的食物香气,电视声低低密密的,老婆孩子守在一侧,不时言笑晏晏。那日子,想一想就让人心尖发酥。
“吹风在哪里,赶紧把头发吹干,也不怕着凉。”
“家里没吹风。”从前有,后来被她拿到于敏正那里去了。浅紫色的菲利浦,手柄上贴了一只铃铛猫的画。功力很大,她有时会恶作剧故意对准某一个方向,甩于敏正一脸的水。
“毛巾呢?”
在她手上啊,周雷无言接过来,站到顾馨兰身后,轻轻的为她绞头发。一边絮絮的说:“头部要注意保暖,偏头痛啊啥的,都和吹风受凉很有关系。再不然剪个短发怎么样?收拾收拾一会就走,我有熟悉的发廊。顾馨兰你发啥呆啊?”周雷一使劲,顾馨兰疼得啊的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跳到离周雷有一米远的地方,陪笑说:“就不麻烦周总了。我今早有事,所以耽误了。谢谢周总关心,我下午就上班,您事多,别为了我误了公司的大事。来,我送您。”
她能送吗?就她这五十公斤出头的小身板。
周雷懒得和顾馨兰计较,抬腿就往厨房走,“别装傻啊,你认识我可不是一天两天。在我面前装傻是个什么下场,你心里有数。”
“顾馨兰,我是在正式的追求你,我上门来献献殷勤,没什么不对吧?你早饭吃过了?”
周雷不满的看着顾馨兰,嘀咕道:“我还没吃呢,忙了一早上了。走吧,陪我出去吃点东西。”
“周总,谢谢您的好意,可我现在,真的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生活。上班,下班,闲下来看看电视种种花四处走一走。我,不想对任何人负责,只愿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