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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要容易得多,“我和学姐第一次说话是在社团组织的一次郊游上”
春天,繁花盛开如天上的星子,暖风带香,曛得人微醉,学姐站在马路的一侧对人说:“走吧,就快到了。”
那座山就在眼前,只需踏过马路就能步入芳草小径山间密林。年轻的于敏正肩上背着重重的背包,里面装的全是学姐素日爱吃的食物。都是他偷偷记下名目,又偷偷买回装好。不敢单独送,但明公正道的借郊游之机放在学姐面前,也不知道她会有多喜欢。或许会因此而多看他一眼也未必。于敏正嘴角上扬,漫不经心的看看车道,腿上使劲向前奔跑。隐约的有卡车重重的碾路声传过:敏正。是谁在这样子唤他,学姐的笑脸不知会何变得惊恐,成倍在于敏正面前放大,他在瞬间被推开,而学姐却倒在学泊之中
“学姐没有死。”于敏正淡淡说道:“她很幸运只是腿部受伤,上了三个月的石膏。可如果没有学姐,我是否还能活在这个世上,却是很难说的。学姐受伤的三个月,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原来远在学祸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我的名字。敏正,坐在她床前,为她端茶倒水送饭剥水果,听她唤我,馨兰,如果你爱过,你就会晓得,那是什么样美妙的滋味。”
于敏正在笑,仿佛此刻顾馨兰手中握的不是利刃,脸上挂的不是怨愤。
“你爱过我吗?馨兰,还是仅仅只因为我条件比较适合?”
“可我爱过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想要用自己的一生去爱你。你恨我瞒你哄你,就是欺你骗你。可是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想要携手一生的女人知道自己曾有不堪的往事。你可知道我当年对学姐做了什么?”
于敏正堪堪泪落,声音却是如常:“学姐在临出院时查出有白血病,缠绵病榻,骨髓移植是唯一的生路。而我就是与学姐配型相同的供者。”
“可是我终究没有救她,父亲不愿意,学姐家里家境不好,竟也不愿意出这笔医药费。这都是场面上的话,虽然都是实情,但是我瞒不过自己的心,我心里难道就真的仟情万愿?父亲的劝说,对于自己日后身子是否康健的担忧就真的没有为自己带来半分犹疑?学姐躺在病榻上,对我含笑说‘都是命,敏正不要苛责自己,好好活下去,为我看看这个世界’时,我心里就真的没半丝心安理得?”
“我哄不了我自己的心,我原以为我是可以哄下去的。自从学姐病后,我的所言所行没一处不占理:配型检测我去了,给学姐募捐我也做了。我是学生,既没房产在名下可供变卖,也没财产可以让自己一掷仟金为学姐解厄。无论谁也挑剔不到我头上,无论谁也不能用话拿捏我的不是。我隔三差五不是鲜花就是水果汤点送到学姐面前,陪她开心渡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我远比她那无良的家人更能体贴她,给她温暖。”
“我已经很好,很好。是不是馨兰。”
顾馨兰手中的剪刀早已被扔在一侧,她正视着于敏正,是几时,小于变做了老于,满脸的衰老丧气,硬硬的胡子渣生在下巴,是莫名的青黑。顾馨兰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她焦燥的想要走,远远的,从此后,再无关联瓜葛。
“馨兰,你我虽无总角之恋,但我总以为我们会是长久夫妻,一生,一世。不负结发之义。”于敏正拿起剪刀,很沉,很称手。割在布料上有莫名的快感。于敏正兴发,将顾馨兰的一条真丝长裙划得粉碎。
“直到学姐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瞒不了我自己的心。我于是一心追求财势。一路寂寞。寂寞到我假装学姐还活着,在空间里以学姐的名义应答,好象她的生命从没远去,只是在某一处等我。我晓得这是病态,也晓得这世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我一样耿耿于过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忘了,忘了自己的心曾经有过的软弱?失却良知的羞耻感始终与我如影随形。哪怕我恋爱,和梵梵,和这世上所有普通情侣一样。在学姐走后,约会,看电影,亲密。我却仍然瞒不了自己的心。”
“梵梵是无辜的。”
“可是在我看来你却不是。你是我的妻,我与你在这一生中想要,或将要分享的是所有的悲欢喜乐。我不是圣人,你亦不是贞女。我们都可能会犯错,都会有各色的缺失。道德,工作,生活,性格。是不是任这四种所犯的一丁半点缺失都会成为我们分开的原由,却不会给予对方丝毫更正的机会?”
“馨兰,你对我亦拥有同样的权利。你可以对我说:于敏正,人无完人。婚姻长久,依靠的不是短暂的激情,而是持续学习的能力。当然首先夫妻双方都得要有这种意愿才行。”
于敏正笑着出声,手中的剪刀利落的划过床单一角。
“割袍断义。”他说毕轻盈起身,抿嘴笑道:“馨兰,你请继续,今晚我就不陪了。”
、35
顾馨兰的眼睛明亮澄澈的凝望着他,依然没有吱声,让于敏正无端的心虚,气短。他是希望她骂他的,甚至打,粉拳一握,把情绪爆发出来。而不是如现在这样,静默再静默,不管此刻他眼里是如何的带着哀恳,欲盖弥彰的纠结。在房间里纵然没有一步三回头,却也拖延着不肯离去。这简直就不像是他于敏正的作风了。
“我走了。”于敏正扶着门框。
顾馨兰站起来,弹弹身上的灰,漫不经心的应声好。让于敏正绷紧的神经在瞬间断裂,他旋风般的扑上前,紧紧捏住馨兰的双臂,低声说:“你说话啊,馨兰。”
馨兰心中有话,原本没想要今晚说出。可既然于敏正非要照着本子来演想想病床上的顾妈,她顺势把头往边上一拧,眼中若有水光。
于敏正的心痛了一下又一下,这次数简直超过了他的想像。“馨兰,”他低声央求:“忘了我说的那些狠心的话,这数日我所受的煎熬绝不比你更少。都说这世上没有双全之法,我却既想要给你安定舒适的未来,又想要把过去纠结的往事做一个了断。那是扎在我心里的一根刺,拨不出,就好不了。你只当是陪着我在诊病,能花得了多少钱呢。梵梵的保险都是齐全的,我绝不会因为她的病,就拖累到整个家庭的经济状况。你也知道,我能挣,真的,我很会挣钱。我虽然不是富豪,但是该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少。”
“馨兰,馨兰。”于敏正这样唤着,额上的碎发已经半干,正随着他身体的起伏在不断的跃动。他的表情支离破碎,让人分不清这其中的情绪究竟是悔恨,追索,真心的挽留,还是别的什么。在馨兰的凝望里,于敏正渐渐不安,敛起情绪,换上脸谱,这一次的模样顾馨兰看清了,那是讨好,是街边的流浪狗才会有表情。
而这一切都在顾馨兰的意料之中。她甚至想清楚,如果她此刻应下于敏正,过得一夜,他那成熟男人的自尊和成功人士的既定思维必然会令他视今晚的一切软弱为可耻。他会不惜一切将之抹杀,并将她置身于他强大的逻辑之下。她的生活,她的婚姻,她的言行喜好,她的未来实不必委屈到那个地步。顾馨兰温柔的叹口气,自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上前握住于敏正的手。于敏正身躯微微一震,委屈的泪落。
看看,还真是个好孩子,于敏正所行的事,搁在明面上,谁不赞一声“重义痴情”。若真说有错,顶多也只是一个对现任“知情不报,哄瞒甚深。”而这也是有理由的,人说了,不愿意让将要携守一生的女人知道那段不堪的往事。
顾馨兰笑,于敏正看着心里不由得一暖,顺势就想把顾馨兰拉入怀中。顾馨兰哪肯,一只手却抚上于敏正的面颊,良久方道:“忘了我,日后好好的生活。”
这样的话于敏正从前听过不少,刻骨铭心在胸。一时间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出奇的神色,只是鼻息沉沉,眼中浮出伤感。馨兰不由得一笑,再一笑,而后说:“你我虽无总角之恋,我却也盼望着能有结发之情。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才让事情弄到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敏正,我们毕竟有过美好的过去。就算是分开,我也希望你能够安稳如意的生活下去。”
因为职业使然,于敏正最不怕的就是谈判。顾馨兰只见他眼神一亮,身子一抖,一颗头利索的一甩,把发型整理成素日上班的样子,若不是此刻他身上裹的仍是那套格子图案的睡衣,她怀疑他几乎就要拍案而起侃侃而谈了。
“嘿,敏正,你的PPT呢?”顾馨兰调笑道。
于敏正不由得噗哧一笑。两个坐在灯下,满室锦绣粉碎。馨兰有一些懒洋洋的慵散,斜靠在抱枕上,怀里还搂着一个。于敏正记得那是他们俩亲手挑的,是商场的打折价。他,于敏正,全套西装革履,与一帮大婶挤在一起,在商场的大堂奋力淘货。每捞起一个就扬着笑脸问馨兰:“喜欢吗?”而顾馨兰嘴里含着一支冰,懒洋洋的神情一如此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咳,在受了数个白眼之后,于敏正就只当她是喜欢的,让人开单付款。
她日后果然是爱的,如果他出差,就会把抱枕紧搂在怀里不放。这样的往事,于敏正不相信顾馨兰会一点一滴悉数忘个干净。
“馨兰,说出来,错了我改。”他低声下气的说道。
“你没有错,总之是我不好,让你不能完全的信我,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顾馨兰一改刚才的适意,脸色白了又白。于敏正觉得她字字真挚,绝无半分作伪。心里不由得涌上一丝悔意。
如果他能多信她一些,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是他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眼望河山心底一片纯善的青葱少年。在他心里有阴影,有过去,那些墨染的黑,虽说是为了生计,可是却让他为人行事的每一分都不能自己的带上了算计。虽然在馨兰面前他已经尽可能的少。可说到底是他没有信过她。
或许从未?
顾馨兰的姿态越发低了,“敏正,往事已不可追。你当年已经尽力,实不必再苛责自己。”她的声音里颇有些无奈:“只是以后,再不能这样。”
自从那事发生,这么多多年,没有人如此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