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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知道你最后见到阿伦德尔小姐是在什么时候?”
“我想,最后一次正好是在她去世之前十天。”
“你们夫妻,还有你的堂弟、堂妹也都在那里,对吗?”
“不对,那是在前一个周末——是在复活节的时候。”
“那你和你的丈夫在复活节后的周末也到那里去了。”
“是的。”
“那时阿伦德尔小姐身体和精神还好吧?”
“是的,看上去和往常一样。”
“她没有因病卧床不起?”
“她因为跌了一跤饿曾卧床不起。但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她又下楼来了。”
“她跟你说起重新写遗嘱的事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替。”
“她的态度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吗?”
这次塔尼奥斯夫人沉默了较长一段时间,然后回答:“没有变化。”
我肯定此时波洛和我都同样确信:
塔尼奥斯夫人在说谎!
波洛停了一下,然后说:“或许我应该解释一下,当我问你阿伦德尔小姐的态度又没有变化,我不是指你们而言,而是指对你本人?”
塔尼奥斯夫人很快地回答:
“噢!我明白了。埃米莉姑姑对我非常好。她给了我一个小珍珠和一个钻石胸针,还给了每个孩子十先令的钱。”
现在她不那么拘谨了,一下子把话都倒出来了。
“对于你的丈夫——她对他的态度也没有改变吗?”
塔尼奥斯夫人又拘谨起来。她避开波洛的目光,回答说:
“没有,当然没有——为什么要改变呢?”
“但是,你曾提到你的堂妹特里萨向你姑姑进谗言,毒化这老人的心灵……”
“她这样干了!我肯定是这样!”塔尼奥斯夫人热切地向前倾了倾身子说,“你完全正确。我姑姑又变化。她突然疏远了我的丈夫,举止也变得古怪。他向她推荐了一种特殊的开胃药,他甚至不辞辛苦地给她弄到了些,到药店买了药并亲自给她配好。她谢了谢他。只此而已——但板着面孔,后来我看见她把配的药水都倒到污水池里!”
她极度愤懑。
波洛的眼睛闪了闪。
“事情的过程非常奇特,”波洛说。他注意使自己的说话声音很冷静。
“我认为这事办的最不近人情了,”塔尼奥斯夫人愤懑地说。
“你不是常说,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有时不相信外国人,”波洛说,“我可以肯定,她们这些老人总认为世界上只有英国医生才称得上医生。这都是偏见造成的。”
“对,我想是这样。”看上去塔尼奥斯夫人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夫人,你什么时候回士密那?”
“过几个星期。我丈夫——噢!我丈夫和小儿子爱德华回来了!”
十七、塔尼奥斯医生
应该说,我第一眼看见塔尼奥斯医生时,大吃了一惊。因为我心里一直把他想象成是个浑身浸透了各种邪恶的人,我想象中的他是个大黑胡子的外国人,皮肤黝黑,长着一副阴险的面孔。
但相反,我看到的是一个圆胖胖的、快活的、长着棕色头发和棕色眼睛的人。虽然他有胡子,但那棕色胡子很优雅,使他看上去更象一个艺术家。
他英文讲得很流利。声音中带有一种爽朗的音色,这和他脸上乐观的表情正好相配。
“我们到了,”他一边说,一边对他妻子笑了笑。“爱德华第一次坐地铁,心情异常激动。以前他一直都是坐汽车。”
爱德华外貌象他父亲,肯定他和他妹妹都长得极象外国人。我现在明白了,当皮博迪小姐把他们说成是黄肤色的孩子时,她指的是什么了。
塔尼奥斯在场,看上去使得他夫人不安。她有点口吃地把波洛介绍给他,但却忘了介绍我。
塔尼奥斯医生一听到波洛这个名字,便高声说:
“波洛?您是赫尔克里·波洛先生?我久仰大名!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的,波洛先生?”
“是为了最近死去的一位妇人的事。她是埃米莉·阿伦德尔小姐,”波洛回答。
“是我妻子的姨吧?是的,是她——为她的什么事?”
波洛慢慢地说:“是和她的死有关的一些事情……”
塔尼奥斯夫人突然插话:
“是关于我姨发遗嘱,雅各布。波洛先生已经和特里萨、查尔斯交换了意见。”
塔尼奥斯医生的神态中流露出紧张的情绪。他坐到一张椅子上。
“啊,那个遗嘱!那是一个不公正的遗嘱——但我想那不关我的事。”
波洛概略地叙述了他同阿伦德尔兄妹的会见,(要我说,他讲的差不多都不是真实的情况。)他小心谨慎地暗示出有可能要为推翻这个遗嘱而打官司。
“您讲的使我感兴趣,拨;先生,非常感兴趣。我同意您的看法。可以做点事情。实际上为这事我已请教了律师,但那个律师的意见使人失望。因此……”他耸耸肩膀。
“我刚才对你妻子讲了,律师都使谨小慎微的人,他们不喜欢碰运气。可我,我就不同了!你呢?”
塔尼奥斯医生笑了起来——逢场作戏般的嘻笑。
“噢,我也来碰碰运气!贝拉,亲爱的,我经常是这样,是不是?”他向她投之一笑,她也报以一笑——但我认为她的这一举动很做作。
他又把注意力转向波洛。
“我不是律师,”他说,“但在我看来,事情很清楚:老太太是在神志昏迷、不能自控时写的这个遗嘱。那个劳森女人既聪明又狡猾。”
塔尼奥斯夫人不安地动了动。波洛马上看了看她,说:“你不同意他说的吗,夫人?”
她用微弱的声音说:“她总是那么河山。可我说她并不聪明。”
“她对你是河山,”塔尼奥斯医生说,“因为她没有什么怕尼的,我亲爱的贝拉,你很容易上当!”
他说话有点诙谐,可他妻子的脸让他给说红了。
“对我就不同了,”他继续说,“她不喜欢我。她对此毫不掩饰!我给你举个例子:我们住在那里的时候,老太太从楼梯上跌下来,我坚持要在周末来看看她怎么样了,可劳森小姐竭尽全力阻止我们。但她没成功。然而,我看得出她心里很恼火。这原因很清楚:她想把老太太占为己有。”
波洛又一次转向他妻子。
“你同意他说的吗,夫人?”
她丈夫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
“贝拉太好心了,”他说,“您不会使她相信别人有不良的动机。但我肯定我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我要告诉您另外一件事。波洛。劳森女人博得老阿伦德尔小姐喜爱的秘密就是唯灵论!就是那么回事,您相信我好了!”
“你这么认为吗?”
“这一点我肯定,我亲爱的朋友。我看到过好多这种事情。它能迷住人。您听了会大为惊异的!特别是阿伦德尔小姐这么大年纪了。我敢打赌我知道是怎么向阿伦德尔小姐暗示的。一个幽灵——可能是她死去的父亲——命令她更改遗嘱,把钱留给劳森女人。老阿伦德尔小姐身体不好——容易相信别人说的……”塔尼奥斯夫人轻轻地动了动。波洛转向她,说:
“你认为有这种可能——是吧?”
“说呀,贝拉,”塔尼奥斯医生说,“说说你的看法。”
他用鼓励的眼光看着她。她很快地回了他一眼,眼色奇特。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我不怎么清楚这些事。但你说得对,雅各布。”
“没错儿,我是对的,您说呢,波洛先生?”
波洛点点头。说:
“也许——是这样。”然后他又说,“我想,在阿伦德尔小姐死前的周末,你到马克特·贝辛去了吧?”
“我们在复活节的时候到那儿去了,在那以后的周末又去了一次——就是这样。”
“不,不。我指的是在复活节后第二个周末——在二十六日。我想你是星期日去的吧?”
“噢,雅各布,你星期日也去了吗?”塔尼奥斯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很快转过身来。
“是的,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那天下午去的。我告诉过你。”
波洛和我两个人都注视着她。她不安第把帽子往脑后推了推。
“你肯定记得,被拉,”她丈夫继续说,“你的记忆力多差呀!”
“当然记得了!”她表示歉意,同时脸上现出一丝笑容。“真的,我的记忆力差得令人吃惊。这是大约两个月之前的事了。”
“我想特里萨小姐和查尔斯·阿伦德尔先生也去了吧?”波洛问。
“他们可能也去了,”塔尼奥斯毫不犹豫第说,“可我没见着他们。”
“那么你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吧?”
“噢,不长——我在那儿只呆了大约半个小时。”
看上去波洛询问的目光使他有点不安。
“承认了也好,”他眨眨眼睛说,“我到那儿是想借钱去——但没借着。恐怕我妻子她姨不那么喜欢我。这真遗憾,因为我倒挺喜欢她。她是个很正派的老妇人。”
“我可以很直率地问你个问题吗,塔尼奥斯医生?”
刹那间,塔尼奥斯的眼里似乎流露出一种恐惧。
“当然可以了,波洛先生。”
“你对查尔斯和特里萨·阿伦德尔怎么看?”
看上去医生的表情稍放松了些。
“您问查尔斯和特里萨吗?”他看着自己的妻子,对她充满感情地微笑了一下,“贝拉,我亲爱的,我想你不介意我直率地谈谈对你家里人的看法吧?”
她摇摇头,微微一笑。
“那么我的看法是:他们俩都坏到骨子里了。两个人都是这样!滑稽的是我却最喜欢查尔斯。他是个淘气鬼,但是个可爱的淘气鬼。他没有道德感,可他对这一点也没办法。人生来就是那个样子,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