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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拉,”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咱们好久没见面了,我的孩子。”
话音未落,银河系警察局局长米洛达尔挨着柯拉在板凳上坐了下来。
“您在这里干什么?”柯拉问米洛达尔,“也在这里休假吗?”
“这可有点夸张,”米洛达尔承认说,“说实话,要是现在能休息两个星期的话,我宁愿拿一个月的生命来换。”
“难道您没有假期吗?”姑娘问。
“我们只有在梦中才能安静地休息。”局长借用一句名言回答了柯拉的问题。
柯拉看到,局长穿的是短裤和足球衫,她感觉到,局长那突出的膝盖上的空气微微颤动起来。
“这是您本人,还是您的全息图?”柯拉问。
“有些东西,即便是间谍也不能同他讨论。”米洛达尔回答。
于是,柯拉不再谈论局长的面貌,而是问:“如果说您不是在休息,那么,您就是在工作。我们找谁去?”
“我们谁也不找,”米洛达尔回答,“我们很担心。”
“担心什么?”
“可能同一个并行的世界相遇,”局长回答,“这还不够我受的吗!”他没有细说这个问题,而是警告柯拉:“我可能要用得着你,小姑娘。”
说着,局长从板凳上站起来,急步向灌木丛走去。透过灌木丛,柯拉看到了刚刚认识不久的罗曼诺娃那熟悉的身影。
老太太谦逊地等待着局长,局长边走边喊到:“你去哪儿了,克谢尼娅?我可不能因为你的奇怪勾当耽误一天的时间……”
“这可不是什么勾当,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工作。”老太太回答。
局长一边同老太太说着话,一边沿着小路走远了。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两个地球的角斗》作者:'俄' 基尔·布雷切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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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深夜前,所有东逛西游的人都回来了。
第一个回来的是薇罗尼卡,她在莫斯科买到了一件真正的希腊短袖长衬衫,还有平底鞋和一个发卡子饰物。薇罗尼卡觉得,只要自己穿上这件希腊短袖衬衫,就能让冷酷的工程师对她一见倾心。说实在的,她穿着短袖衬衫真的很好看。只是房东塔马拉对这件衬衫看不顺眼。她问薇罗尼卡,古希腊的姑娘是不是真的不穿内衣?薇罗尼卡赌咒发誓地说,就是那样。
工程师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不过,他从住的小旅馆打了个电话来。
柯拉走到电话前,工程师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说他很高兴听到她的声音。而柯拉心想,把大脸盘的严厉与粗鲁混为一谈是多么的错误。
薇罗尼卡也跑过来听电话。很显然,为了等工程师的电话,她并没有躺下睡觉。她穿着这件新买的短袖衬衫,右胸裸露着,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佩着发卡。
柯拉不得不承认,这位富有的朋友真是美艳无比。
柯拉放下电话,情绪一下子跌落下来。
薇罗尼卡对着话筒嚷道:“你去哪儿啦!谢沃,我非常想跟你说话!”
柯拉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不想听薇罗尼卡怎样诱惑工程师。
柯拉躺下了,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蚊子。蚊子的狡猾与恶毒令人难以置信。生活不如意,不妨用优美的自杀来结束它,也就是当着所有熟人的面,从飞鸟堡旁边的断崖上跳下去。而在落下的过程中,心甘情愿地化作一只海鸥。不行,海鸥太喜欢吵闹而又厚颜无耻。也许,化成一只老鹰最好。化成一只老鹰后,就可以借助上升的气流,长时间地飞翔,而几乎不用扇动翅膀。她的房子也可以建在高高的山崖上,这样的地方,就连身手最敏捷的猎人格兰特也上不去……
柯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最终也没有决定在自杀的时候变成什么鸟儿。
第二天早上,薇罗尼卡醒得很早,她情绪亢奋,心情愉快,忙忙碌碌,准确地讲,就像跟在轮船后面的一只海鸥,不停地抢吃船上扔给它的面包。她还像昨天那样穿着短袖衬衫,右胸露在外面。
塔马拉瞅了瞅她,问:“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放肆?”
“你不懂,这种衣服就应该这么穿。”薇罗尼卡回答,她的神情就像咬了一口西瓜那样愉快。
“这可能是为了方便给孩子喂奶。”房东说,她的表情没有一点讲幽默笑话的意思。
不过,薇罗尼卡倒是把衬衫穿整齐了,她也不想在海滨浴场掀起轩然大波,因为她还没有做好哺育婴儿的准备,尽管如此,她的心情还是蛮愉快的。
塔马拉刚说了几句,薇罗尼卡的心情还没来得及变坏,就听米沙·霍夫曼在山坡下喊道:“姑娘们,别睡了,公鸡早就叫了!再过半小时,谢沃就要试验他的扑翼机啦!”
一听这话,薇罗尼卡就像被人用锥子狠狠地扎了一下似的——柯拉实在找不出别的比喻了——马上手忙脚乱起来。但这并没有给她带来好处,她的衬衫严重妨碍她上口红,也妨碍她系那长长的鞋带。固定在发卡上的别针一下了滚落到了浴缸底下……
柯拉没有等薇罗尼卡一起走,于是,薇罗尼卡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跟在朋友们的后面,向山上奔去。
短袖衬衫把不该暴露的身体部位暴露无遗,却把体面的部位遮挡得严严实实。薇罗尼卡怒火中烧,她一口气跑到了飞鸟堡那块空地上,猛地停了下来,她注视着天空,寻找她的工程师。
工程师是从后面步行过来的,他向大家致意后,告诉大家,他的扑翼机正在公路上组装,愿意者可以去参观一下。工程师向公路上走去,其余的人都跟在后面。
薇罗尼卡这时已经恢复了常态,美丽诱人,令人怦然心动。
在路边的草地上,放着一堆易碎的机器零件,那位科学家模样的年轻人充当了弗谢沃洛德的助手,当人们来到跟前的时候,他恰好打开了一个小手提箱,从中取出了一块网状的东西,像魔术师那样,把它塞进拳头里,然后,他伸开骨瘦如柴的拳头,网状的东西就变成了一张翅膀的蒙皮。需要把它糊到零件上去。
“这是人类的理想,”米沙·霍夫曼告诉大家,“我想歌颂人类真正变成鸟的那一时刻,也就是人类不用那些气味难闻且消耗氧气的发动机就能飞行的那一时刻,依卡尔万岁!”
“谢谢,”表情严肃的工程师说,“我同意你把我同依卡尔相提并论,只是出于对你的音乐创作的尊重。而换一种场合,我是不接受这种比较的,甚至会因为依卡尔的早逝而感到不吉祥。”
“噢,上帝呀,”音乐家叹息道,“我说的可是另一种意思,说的是一般的英雄形象。”
“再说呢,”弗谢沃洛德继续同他争论,“我总是把对安全的关注放在首位,因为我想把自己的工作干到底,没有比中断这项工作更愚蠢的了,只是对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说靠近太阳时蜡的熔解点的问题,没有加以考虑。”
天哪,薇罗尼卡当时竟然没有想到,试验扑翼机的人是在开玩笑,她像古罗马神话中的复仇女神福利亚似的,朝着音乐家吼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怎么能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么说!”
趁着米沙与薇罗尼卡进行争论的时候,工程师和他的助手小心翼翼地组装着脆弱的飞鸟,把看似结实的网状蒙皮拉紧。
观众们也呆不住了,都自愿找活儿干起来。
这一次又是音乐家和薇罗尼卡例外,音乐家懒惰无比,而且,他那大大的肚子也不允许他自如地弯腰;而薇罗尼卡则大声宣布,她不能用自己没有经验的手搅坏工程师的作品,增加她最珍爱的人儿的风险。
大约10点的时候,扑翼机组装完毕,弗谢沃洛德只穿一条游泳裤。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一旦降落不成功,可以跳到海里。在大海里,任何衣服都是多余的。
老太太第一个向堡垒走去,从那里观察实验最清楚。老太太在小板凳上放着一架用于拍摄鸟类飞行情况的摄像机。而其他的人在等待着。
工程师弗谢沃洛德·托伊把一只翅膀垂直摁到自己胸前,而他的助手以同样的动作摁下另一只翅膀。随后,众人沿着山坡向山上走去,一阵狂风吹来,把他们吹得摇摇晃晃。
在山顶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工程师将两个翅膀都摁到自己身上。他的助手走到一片开阔地上,站在那里,等待风停下来。
等了好长时间后,终于,这位助手大声喊道:“开始吧,谢沃!”
弗谢沃洛德从岩石后面跑出来,狠劲地挥动着两只胳膊。就这样,一双翅膀把他提离了地面,就像一个大汉用手抓着一只猫一样。工程师的两腿做着游泳的动作,而一双翅膀成了他飞翔的工具。甚至不必太用力地舞动翅膀,他就能向上升一升。在天上,风向正好相反,于是,弗谢沃洛德向大海飞去。
柯拉很想大声问问弗谢沃洛德,他一个人在那么高的天上感觉好不好,害怕不害怕。但这是一个愚蠢的念头,遗憾的是,这一念头与薇罗尼卡的想法不谋而合。
薇罗尼卡对旁边的人说:“大概,我可受不了这个。要是谢沃能活着回来,该多么幸运啊。他这是胡闹,真的,是胡闹。”
“让我们歌唱吧,”满脑子名人名言的米沙说,“为勇敢者的胡闹歌唱。”
“这话印象好深。”薇罗尼卡说。“好像这话是莱蒙托夫说的。我曾想给这些话谱写曲子。”
“你算了吧!”又高又瘦、面色苍白的诗人卡里克顶了他们一句,“你们妨碍观看演出!”
“你看你的,又没妨碍你!”音乐家抱怨说,“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又没像有些人那样指手划脚。”
柯拉向堡垒走去——弗谢沃洛德很快就要飞到这里。老太太已经在堡垒里了,她把飞行情况拍摄下来。
柯拉透过女儿墙向下面的大海看去,在海面上的白浪之间,晃动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