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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护士命令说。
柯拉本指望在平房旁边的路上,和在穿过操场时能够见到谁,但她谁也没有见到。只有从大海的方向传来喊口令的声音:一、一、二……士兵们正在那操练步伐。在天空中,军用飞机在高空中飞过……天气变得炎热起来,而饥饿可怕地折磨着柯拉。现在,当同加尔布兹见面的激动,以及后来同列伊将军碰撞的紧张过去后,柯拉年轻的肌体最需要的是食物。但是,柯拉一点也不想向眼前这位脏兮兮的护士要吃的。但是,一直走到办公楼里,柯拉也没有见到一位正常的人。在办公楼里,有一位医生在等着她。他问了问柯拉的名字,在记录本上记了下来,就像是一位秘书在接待来访者似的。
“还剩下一个。”医生对护士说。
“上校说,他亲自带来。”护士回答。
显然他们在说教授。只是别带我去地下室,柯拉在心里祈求着护士。只是别带我去米沙在的那个地下室!
柯拉到底还是被领进了地下室。柯拉被带着向玻璃隔离墙走去。昨天夜里,柯拉曾经来过这里。不过,护士并没有领着柯拉一直向前走去,而是向右一拐,走进了走廊右侧的一个房间。
脸色红中透青的克列里医生已经在那里等着。柯拉一眼就认出了克列里!
“很高兴,”克列里医生说,“好久没见面了。”
“另一个医生被杀死了,”柯拉说,她一点儿也不想委屈克列里,她只想指出这个不幸事件,“他被杀害了,而您还活着?您也会被他们杀害的,因为您知道的太多了。”
“别胡说,”医生说,“谁也不会杀害谁。只是在惊险影片里才有这样的镜头。我的同事是发生了意外。”
“不对,他是被残忍的上校杀害的,”柯拉说,“是我亲眼看见的。”
“不会的,你不可能看见!别再说这种胡话!你已经妨碍我了。”
“我妨碍您什么了?”
“妨碍我对你进行检查。今天你们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这是新政府的人文行为,难道你还不知道?”
“是人道行为。”柯拉纠正医生的话。
“我们这里就叫人文行为!”医生愤怒了。
现在,我要把他激怒到极点,让他拒绝给我打针,柯拉心里想着。但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请把袖子挽起来,”医生要求说,“我要给你量一下血压。”
“用不着。”柯拉说。“你影响我工作!”
“可米沙·霍夫曼就死在隔壁的房间里,您后来去看过他的尸体吗?”
“你在说什么!你疯啦!”
“在您的病人里,今天有霍夫曼吗?”
“霍夫曼在几天前因患热病去世了。不是我,是布拉伊医生给他看的病,”
“这就对了。米沙在布拉伊医生给他看病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奥尔瓦特,我拒绝给你检查!”
“我可以走了吗?”
“愿去哪儿就去哪儿!”医生气得怒气冲天。
柯拉感到一阵难以用语言表达的轻松,她走到走廊里,迎头碰上了拉伊一波伊上校。
“你在干吗?”上校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在克列里医生这里看病,他给我打了一针就让我出来了。”
“是吗?”上校很警觉,他不相信柯拉的话,“那你走吧……”
柯拉沿着楼梯向上走去,她感觉到了上校的眼神儿。
“奥尔瓦特,你站住!”上校命令说。
柯拉就好像料到会有这个喊声似的,她快速向上跑去。上校哈哈大笑起来。
楼梯的上面站着一个护士,她系着一件肮脏的、肉铺里用的围裙。
“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上校已经走到了跟前,把一只细长的手搭在柯拉的肩膀上,使劲儿捏着说,“你能不能指给我看看,针扎在什么地方?”
“在胳膊上。”柯拉说。
“指给我看看!”柯拉稍一迟疑。
上校看了看柯拉干净的胳膊肘的弯处,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克列里医生似乎也感觉到出了什么意外,他推开门探出身子来。“怎么回事?”他问,“怎么回事?”
“你怎么忘了给这个年轻的姑娘扎针了?”
“怎么可能让她从我这里跑掉呢,”医生假装愤怒地说,“我正要去叫警卫呢。”
“那你就给她打吧!”
“奥尔瓦特女士,欢迎光临,”医生说,他的声音不听使唤,有点颤抖,“我们需要打个预防针,请把您美妙的胳膊伸过来。”
他的脸色已经不是红中透青了,而是发黑了,就像大雷雨前天上的乌云一样——他快要被吓死了。
“不!”柯拉开始挣扎,她忽然想起来了,但为时已晚,因为上校对她的这种反应已经有所准备。
“你已经知道了!”上校吼道,“你已经知道了,你不承认?”
“我什么都不知道!”上校扑到柯拉眼前,用整个身子把柯拉逼到桌子跟前。上校的身上散发着大蒜味和汗臭味。
医生把注射器准备好,说;“您只要抓紧点,抓紧点……我就能扎了。”
“她跑不了,”上校回答说,“扎吧!”
把柯拉逼迫到桌子跟前,给上校带来了一股满足感,而柯拉感到气都不够喘的了……她感觉到了针的刺痛,她觉得毒素正在向她的全身扩散,她屈服了……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行了,”医生说,“行了,亲爱的。”
“放了你太可惜了,”上校说,“可应该放,只能再找别的。”上校退到了房间的一角。
柯拉站起身来,她站立不稳,只好手扶着桌子站在那里。
“你处理几个了?”上校煞有介事地问。
“她是第八个。”
“都给打针了吗?”
“那当然,上校。”
“都像她这样打的!”
“她是一个例外,而我刚想去抓她。”
“我可看见你怎么个刚想去抓她了!”
“您想干什么?您没有权力……”
柯拉听到一声枪响,她忙转过身来看。
子弹打穿了医生后又打到了墙上。药柜上的玻璃唏里哗啦地掉了下来。医生怎么也不甘心死去——他试图站起来,他的身边到处是血,柯拉一阵恶心,拔腿就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柯拉只是感觉到自己刚跑出门,就摔倒在走廊里,一下子就呕吐起来。
后来,上校把手枪别到腰里,走了出来,对她说了几句话,好像说的是移栽秧苗的事:“他的事情都做完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除死。我们不能留下证人,在历史面前,我们是没有权力的。”
按照上校的吩咐,一个护士沿楼梯跑进地下室,抓住柯拉的格膊,把她拉了上去。
《两个地球的角斗》作者:'俄' 基尔·布雷切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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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这一次,柯拉被带到了食堂里。在这里,柯拉看见了怒气冲冲的骑兵大尉波克列夫斯基。他的眼袋乌青发暗,带着伤疤的脸上又增加了一些擦伤。大尉在房间里气得团团转。“他们把她给带走了!我一定要把她给追回来。”
“你谁也追赶不上了。”工程师告诉他说。
尼涅利娅也在这里,而茹尔巴却不在。原来,他也被带去“训练”了。
“他们找到你了?”
“找到了。”
“针也打了?”
该怎么办呢?现在已经到了该做出决定的时刻了,说出真相还是不说出真相呢?
柯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波克列夫斯基问柯拉:“如果真的让每一个人都回去,回到自己的那个时代的话,我是不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帕拉了?”
“我担心情况比您认为的还要糟糕。”柯拉说。
“要糟糕得多。”工程师说。
“米沙·霍夫曼已经死了,你们知道吗?”柯拉问。
“你从哪里知道的?”尼涅利娅问。
“我知道,我见过他。”
“我不太了解他。他是病了,还是怎的?”
“他们给他打了针,跟我们打的针一样。”
“还打什么针了?”波克列夫斯基问。
“跟大家打的针的都一样。”
“我也打了。”工程师说。
“我也打了。这是抗破伤风血清。”尼涅利娅说。
“这是一种可怕的病毒,”柯拉说,“咱们都成了武器,成了这些将军们的武器,他们想把地球的的人都传染上病毒,我们将死去,亿万人也将死去。然后,他们就可以占领我们的城市。”
“喂,你也太过分了!”尼涅利娅生气了,“你干吗冤枉好人。我跟上校关系很好,你可以相信我,他跟我说了那么多温柔的话……那么多。难道他还能对我隐瞒这些东西?”
“你的上校刚刚把克列里医生给杀了,他怕他把事情说出去……”
“他能把看书的人给杀了?”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自己人。”
“你听着,柯拉,”尼涅利娅大怒,她的肚子气得鼓鼓的,“你不要再迷惑我们了。我不知道你想得到的好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是在为谁干事。但是,哪怕是到了法庭上,我也要证明,从当地同志的身上,我只感受到了好的东西,而没有其他任何不好的。他们要在第一时刻把我送回故土。”
波克列夫斯基等尼涅利娅的慷慨演说结束后,问:“他们真的指望占领地球?”
“他们想尽可能多地杀害、消灭地球上的人们,”柯拉说,“破坏地球人的组织机构,使我们不能起来反抗。”
“我们指的是谁?”这时,教授走了进来。他也那样挽着衬衫的袖子,没有穿外衣,用一根小棍压着胳膊肘。
“指的是人们。谁给你打的针?”柯拉问。
“我不认识的一个医生。是在办公楼里打的。最开始他们把我带到‘彩虹’别墅,建议我留下来工作,继续研究把部队投放到地球上去的问题。他们需要扩大窗口,但他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