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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他决定脱离银河总部而与地球共命运的话,他可能需要得到一些帮助。他如果将自己的档案和那些奇妙的小玩意儿运走的话,他的做法或许会遭到外星人的反对。
要是他想把这些东西运走,他必须立即行动。
但他真想脱离银河总部吗?他能放弃银河系吗?对于委派他担任其他中继站守护人的建议他能拒绝吗?当紧要关头来临时,他能跟其他异星种族以及其他星球的所有奥秘都脱离关系吗?
对于上述问题他已采取了步骤。就在这最后的时刻,他并未多加考虑,似乎已差不多作出了决定,他已经做好了回归地球的准备。
他一边站着,一边思考,对自己已经采取的步骤感到纳闷。
“有一个会守在这里的,”刘易斯说。“有一个人会在泉边守候。如不是我,便是一个能与我取得联系的人。”
伊诺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当你每天早上散步时有人会来见你的,”刘易斯说,“或者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我们。”
这听起来好像是个阴谋,伊诺克想。就像一群孩子在扮演警察与小偷似的。
“现在我得走了,”他说,“差不多该是取邮件的时候了。温斯罗准在想我遇到了什么事情了。”
他开始朝山上走去。
“再见。”刘易斯说。
“嗳,再见。”伊诺克说。
他惊讶地感到自己浑身热呼呼的,仿佛过去的错误得到了纠正,仿佛过去失去的东西现在又物归原主了。
25
伊诺克在通向中继站那条路的途中遇见了邮递员。那辆旧车跑得飞快,颠簸地行驶在铺满野草的山路上,一边嚓嚓地撞击着垂挂在路上的树枝。
温斯罗一见伊诺克便将汽车刹住并坐在车上等他。“你绕道了。”伊诺克说着走上前去。“也许是你改变了自己的路线了?”
“你不在信箱边守候,”温斯罗说,“而我又必须见你。”
“是有很重要的邮件吗?”
“不,不是邮件,而是汉克·菲希尔那老兄。他在米尔维尔镇的伊迪酒店内请别人喝酒,并且在那里胡说八道。”
“汉克不像是个肯买酒请客的人啊。”
“他对大家说你想绑架露西。”
“我可没有绑架她,”伊诺克说,“汉克拿着鞭子追她,我只是把她藏起来想等他气消了再说。”
“伊诺克,你真不该那样做。”
“也许是吧。但汉克要用鞭子抽她,当时他已经抽过她几下了。”
“汉克正在外面给你制造麻烦。”
“他对我说过他会的。”
“他说你绑架了露西,后来因为害怕了就把她送回去了。他说你把她藏在家里。当他想冲进房子去找她时,他却无法进去。他还说你的房子很怪,他还在窗下玻璃上砍坏了一把斧头。”
“那房子一点也不怪,”伊诺克说,“汉克只是在凭空捏造。”
“眼下情况还好,”这位邮递员说,“在大白天神志清醒时,他们是不会干蠢事的。但到了夜晚,他的酒喝多了以后就会神志不清。他们当中有些人可能会来找你。”
“我猜他一定在告诉他们我身上有魔法。”
“是的,而且还不止这些,”温斯罗说,“我在临走前听他说了一会儿。”
他将手伸进邮袋,找到了一捆报纸,把它递给了伊诺克。
“伊诺克,有些事你得知道,可有些事你也许还不明白。就你的生活方式和其他情况而论,煽动一些人来找你的麻烦是很容易的事。你的确使人感到奇怪。不,我不是说你有什么不对,我是了解你的,我也知道你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那些不了解你的人是很容易产生误解的。迄今为止,他们没有前来打扰你,那是因为你没有让它们找到任何可以来打扰你的借口。但如果他们被汉克的话煽动起来之后……”
他没有把话继续说完,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你是说会有一帮武装村民吧。”伊诺克说。
温斯罗默默地点点头。
“谢谢你,”伊诺克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告诫。”
“难道真的没有人能进入你的房子吗?”邮递员问道。
“我想是的。”伊诺克表示承认。“他们既不能冲进去,也不能烧毁它。他们高尔夫将对它无可奈何。”
“那么,假如我是你的话,今晚我就紧闭门窗,呆在屋里了。我是不会出去冒险的。”
“也许我也会那样的。这主意听起来很不错。”
“好吧,我想要说的就这些了,”温斯罗说,“我想你是完全明白我的意思的。看来我只能把汽车倒出动了,这儿没地方可以掉头吧。”
“把汽车开到房子附近去,那里有地方可以掉头。”
“从这里到大路并不远,我能行。”温斯罗说。
汽车开始慢慢地向后倒着。
伊拉克诺克站在原地望着。
当汽车开始转弯即将在他的视野中消失时,伊诺克举起一只手严肃地向邮递员告别。温斯罗也向他挥手道别。然后汽车就在山路两旁茂密的灌木丛里消失了。
伊诺克慢慢地转过身去,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回到中继站。
他想那是一群暴民。天啊,一群暴民!
要是一群暴民围着中继站大喊大叫,猛击房门和窗户,并雨点般地朝它射击,这将会使银河总部有可能不关闭地球中继站的最后一线希望化为泡影,要是这种希望依然存在的话。暴民的示威将会有力地支持那种应该放弃在螺旋状狭长地带上扩建中继站的要求。
为什么这一切都发生在同一时刻呢?他感到困惑不解。多年来他一直平安无事,而眼下在几小时内所有的事都发生了仿佛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真的出现一群殿民,这不仅意味着本站的命运就此结束,而且还意味着他除了接受担任其他中继站守护人的建议之外别无选择。即使他愿意,他也不可能继续留在地球上了。他非常吃惊地感到那还将意味着委派他担任其他中继站守护人的建议将就此被撤销,因为当这一群暴民叫喊着要放他的血,他自己也将被牵连到目前银河就人类的野蛮行径所提出的指控中去。
他想也许他应该到泉边再去见刘易斯,也许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阻止这群殿民。但如果他去找刘易斯,他知道自己应该作出适当的解释,这样也许他不得不吐露更多的实情。
或许根本就不会有殿民,或许没有人会相信汉克·菲希尔的话,或许不用采取任何行动事情就会逐渐地平息下来。
他将抱着最好的希望留在中继站内。或许当暴民来到时站内没有任何外星人;要是这群暴民真的来了,银河总部也未必能够知道。假如他幸运的话,事情也许就这样了结了。
一般说来,他还是比较幸运的。当然在最近几天中他非常不幸。
他来到了一扇通向院子的破门前,然后停下来抬头望着这所房子。不知什么缘故,他试图将它看作自己童年时期所熟悉的那所房子。
如同以往一样,这所房子仍然屹立在原地,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过去每扇窗上都挂着一幅皱窗帘。随着时间的流逝,房子周围的院子逐渐发生了变化。每过一个春天,那一簇簇丁香花便长得更加稠密更加茂盛起来,并互相盘绕在一起。他父亲种的榆树也从6英尺高的树枝长成了大树。厨房角上的那片黄玫瑰消失了,它们是某个早被忘却的冬天的受害者。还有那块花辅也消失了。大门边上的那个植物园草木茂盛,已被草木完全遮盖了。
以前大门两旁的那道旧石墙现在成了一堆隆起的土丘。它遭受了上百次寒霜的袭击。葡萄树和野草一起向四处不断地蔓延,长期无人顾及。他想再过一百年这道墙将成为平地,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沿着山坡靠近下面的田野,有几处墙由于风化已经完全消失了。
所有这些变化早已发生了,然而在些以前几乎并未引起他的注意。但现在他注意到了这些变化,他对自己为什么会开始注意起它们而感到奇怪。难道因为现在他要重新回归地球了?他从未离开过地球上的土壤、阳光和空气,他的身体从未离开过地球,然而他比大多数人在地球上行走的时间更长。他不只是行走在一个星球上,而且还行走在许多遥远的星球上。
他站在夏末的阳光下,他的身体在凉风中颤抖。这风仿佛是从某个莫名的幻境中吹来的。他首次对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感到疑惑(这也是他首次被迫对此感到疑惑)。难道自己是个鬼魂附身的人,必须过那种既不像外星人又不像地球人的生活?难道他必须具有两种互相抵触的忠诚,无论他选择哪种生活,无论是地球生活还是外星球的生活,都必须与昔日的幽灵为伴?难道他在文化上是个既不了解地球又不了解外星球,对两者均欠有债务却又无法偿还的混血儿?难道他是一个虽见过多种(以及合乎逻辑的)正确和错误的说法,却又无法分清是非的无家可归、无立足之处和四处流浪的可怜虫?
他登上了位于小泉旁的山丘,心里充满了一种重新获得人类属性之后的喜悦。他将再次成为人类的一员,并以孩子般的协作精神与人类站在一起。然而他能称自己为地球人吗?要是他把自己或试图把自己称作地球人,那么他对银河总部一百年的忠诚又意味着什么呢?他是否真的想称自己为地球人呢?他感到有些疑惑。
他慢慢地穿过大门,这些问题依然在他的头脑中回荡,不停地回荡着,始终没有答案。
但他认为事实并非如此,不是没有答案,而是答案太多了。
他甚至再也无法直截了当地思考了。他告诫自己应留在中继站内以回避可能出现的那群暴民,可他不能留在站内,因为天一黑刘易斯就会把哈泽人的尸体运回来的。
要是这群暴民与刘易斯同时出现,而刘易斯正好带着尸体回来,那样麻烦可大了。
想到这里他感到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