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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起人?怀系春望天,他现在还有那种力量吗?没好气儿,“你这刁老娘们儿。”所谓刁老娘们,他就是随口说说,建军爸爸有时对常蓝妈妈用这种称谓。
谁知计真反弹极大,一脸正义,“同志,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拿起牙具毛巾,“我去洗脸。”
语气?闹鬼的毛病,他语气怎么了?不一直都这调调的?怀系春揉着发痛的额头,倒在铺上,他觉得应该睡一阵子,养足精神,才好回去面对即将出现的一盘乱局。
计真刷牙,含着一嘴泡沫,不敢看镜子里的女孩儿,因为她怕看到自己嘴角藏都藏不住的笑。
“刁老娘们儿……”以前,爸爸跟妈妈,偶尔会这么调侃。计爸爸严格来讲是个斯文人,他只在心情很好,和老婆很亲昵的时候,才会用到这个称呼。
很早很早很早以前,计真憧憬过,她以后要嫁人,就嫁象爸爸那样,能将一个粗鄙俗气的称谓,讲得温柔缠绵的男人。问题在于,这样老夫老妻间才会有的调侃语气,不该存在于怀系春和她之间。“噗嗤……”计真没憋住,还是笑了出来,忙掬一把水,洗脸,老天啊,她到底在笑什么?心情有必要这么好吗?
旅途间中,春儿接到过青儿大哥打来的一个电话,告知自己到家的时间便即收线
凭这两眼与百臂或千手不能防 2
旅途间中,春儿接到过青儿大哥打来的一个电话,告知自己到家的时间便即收线,怕被小珍珠发现来电话的是哥哥以致心情欠佳,她和他之间能和平相处的时间就目前来看,也只有在车上这一点点时间了。
两人各自倒铺上小憩一会儿,随便吃点东西,差不多火车进站,春儿寻思,等会儿下车小珍珠见到来接人的那一对儿不知会怎样?心里紧张欲死,表面上倒是一贯放松,收好背包,说,“不如晚上我请你吃海鲜?”
计真笑,“不去,你吃到一半就溜,让我空等一场,末了还不得我结账?”她也就嘴硬,这么讲无非是想知道某人当年为何爽约,“那次你跑哪儿去了?”
“那次我……”春儿没讲完,计真对着车窗外努力挥手,隔着老厚玻璃窗也不怕外面听不见地喊,“姐,姐……”
春儿神经绷紧,细看车窗外来接车的人群,还好,只有计然,没系青,呼……
见到计然,计真就叽叽呱呱说个没完,倒不瞒姐姐什么,其中怎么遇到春儿二少,怎么被二少连累破天荒享受一次软卧这些,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你怎么会去小真那儿?”计然状如闲聊,不带指望有结果地那种问法。
春儿还没开口,计真已经替他说,“出差。”有点儿紧张,生怕掩饰不住真结果的那种答法。
怀系春冲计然笑笑,有结果没结果都好心虚地那种笑法。
计家大姐当然不会追究春儿的公务具体为何,反而道谢,“谢谢。亏得你在,要不小真自己一个人搭这班车回来,我很不放心。”
春儿还是个笑容飘渺。自打下车后,他就如同锯了嘴的葫芦,没冒出过几句整话。
计然絮叨妹妹,“你急什么啊,非买这趟车的票,人又多,还后半夜上车……”
计真撒娇,“哎呀,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家嘛,我就操心的命……”
春儿闷头提着自己和计真的行李,他很想问计然大哥青的下落,按他哥那脾气,怎么可能放心计然一个人来火车站?正想着,系青电话追至,“春儿,到了吧?见你嫂子没?”
妈亲哎……这就得叫嫂子了?让小叔子改口的红包给没给呢啊?春儿的嘴不由自主,撇成了瓢,又不好说什么,支支吾吾,“到了,刚下车,正出站呢,嗯……在。”
“本来跟你嫂子约好车站见的,不过我这儿堵车,也不知要堵到什么时候。”大哥青交代弟弟,“跟你嫂子说一声,你们先打的回去吧,我这儿通了再过去见计真。”
春儿看看聊得正高兴的姐妹两个,把在唇齿之间喷薄欲发的,那个“哥”的称呼给省略掉,“哦,知道。”他也没转达哥的意思给嫂子,好时光能得一刻是一刻,就算那姐俩儿反目,也到家再说吧。
春儿自是和计家两姐妹叫的士回去。虽然计真和计然都说不要他送,不过系春执意如此,话说计真回程的行李比出门时候重不少呢,他总不能让计真自己拎回家吧?此时才想起,最爱花钱买礼物的他,这次出门什么都没买……,
回程车上,计真揶揄对她紧追不放的春儿,“二少,你一定要请我吃海鲜大餐吗?跟你说,没门儿哈。”
知道小珍珠不明白他的意图,可也不能点破,春儿故作厚颜,“没门儿咱跳窗户啊。”
听着春儿和计真一问一答,计然浅笑不语。
系春七上八下,他实在不明白计然是什么打算,咋能跟没事人似的?不过想想,她其实一直都这样脾性,以前跟哥在一起的时候,看上去明明个性孤僻软弱的乖乖女一枚,未见丝毫端倪之下,闹出同居那么大桩事件……三岁看到老啊……
到医院宿舍楼下,计大夫自己拎过行李,给春儿下逐客令,“哎,行行好二少你回家吧,难不成还要我请你上楼喝茶?”
春儿哪敢就走?拖延磨蹭兼无赖,“不如就请我上去喝杯茶吧?”
计真无奈又好笑,正想损二少几句,还未开口,计然发话,“你们两个上去吧,我回店里。”
计真不疑形势有变,还惦记着当姐姐的护花使者呢,“姐,你下午班?那晚上我去接你下班。”
“不用,”计然淡淡道,“你洗个澡好好休息吧,姐搬到系青那里去住了。”
春儿张大嘴巴傻看住计然,酷哦,不动声色,这就开炸丢炮弹了……
计真都还反应不过来,“啊?什么?”
“哦,你去培训这段时间,我已经搬去和系青一起住了。”计然象居家过日子那样有闲情,将妹妹随便丢到地上的行李往灰尘少的台阶上放放好,寻常语气,“对不起,小真。”
不过那个对不起实在有点儿轻描淡写的意思,起码春儿觉得没多真诚。
计真喃喃地,就念出个“姐”字,再没言语,明显没消化掉这件事实。
春儿认为楼下不是适合谈正事的地方,劝,“我们还是回去再谈吧,先上楼……”他底下的话就被计真扫过来的,如量子武器般的目光给消灭掉。这会儿计真业已猜到这事儿和怀系春脱不了干系,从牙缝里一粒粒挤出字来,“怀系春,你做的好事?”
春儿承认,“是,对不起。”他听到身后有急刹车的声音,大哥青驾到,“计然?!”完了,大哥青此刻出现,无异于火上浇油。春儿没回头,他眼里只有计真,她想用任何方式整死他,他都认……
系青乍见眼前众人脸色,估摸是计然摊牌了,他匆忙上前,象怕他媳妇儿被流弹击中似的,将计然拖到身后,面向计真,“是我的错,对不起,小真,给我点时间,让我跟你把事情说清楚好不好?”
计真整个人僵得接近冰点,脸颊上再不见甜蜜蜜的大酒窝,她嘴角挂着几丝讥诮,冷对系青,“我都不知道欢迎我回家的方式,就是每个人都要跟我说对不起。”
怀系青诚心诚意,“计真,换个角度想,那是因为我们都很在乎你。”
春儿扶着计真的肩膀,低头劝,“别这样,生气的话你可以打我骂我……“
语音未毙,计真一巴掌招呼到春儿脸上,手劲儿够大,又狠又快,清脆玲珑,“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春儿被那五指搧得脚下一趔趄,系青赶紧扶住弟弟,凶悍的女人他不是没见过,不过都不如计真来得悍。在计真面前,青儿如同遇到兵的秀才,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听计真冲他弟弟决绝撂话,“骂你姑奶奶嫌费事儿,咱俩之间这一巴掌就能解决,到此为止。”
再又狠狠踹春儿一脚,正中腿骨,春儿呲牙咧嘴。
青儿见计真收拾完弟弟又冲计然过去,他试着拦阻,“小真……”
计真当然不会跟姐姐动手,她气势强硬,“打定主意了?”
计然点头,“嗯。”
计真冷笑,“行,这回再有什么问题,自己担着吧,可别连累不相干的人了。”
这小姨子嘛意思?是要划清界线吗?系青急,“计真,非得闹到有你没我的地步来为难你姐吗?其实我和你姐在一起,你只会多一个亲人……”
计然握住系青的手,清清楚楚答应,“知道了,计大夫。”
系青看看春儿,兄弟两个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计真的反应,实属意料之中,让他们不能置信的是计然,太轻易了。事实上计真还是很在乎姐姐的,计然好好跟妹妹说,不是全无缓冲的机会。
没理会春儿,计然胳膊自然亲昵地挎着系青的臂弯,“回家吧。”
老婆说要回家,那……就回家吧,系青为计然拉开车门,计真似有不甘,对着计然的背影喊,“这些年来,和你一起熬过来的人是我。”
计然心平气和;头都未回,道,“以后是他。”
计真不复多言,拎行李上楼,春儿跟着,半步不落。
驶离计真宿舍好半晌,车里的计然和系青都没话。觑着计然一径偏头看车窗外的风景,系青车停路边,熄火,先打破沉默,“小然,很抱歉,我要是不出现,可能会好一点。”
“不关你事,我自己选的,总要担这个果。”本应被安慰的计然,反过来安慰系青,她拍拍系青手背,“我没关系,放心。”
她怎么可能没事?系青忧心,“我们应该和你妹妹好好说的,这样放下她不管,她真的没问题吗?”
计然很想得开,“我想春儿会照顾她。”
系青大摇其头,“春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神经粗的够当钢钎使了,他哪儿会照顾人啊?”
计然笑,淡淡的,不辨悲喜的样子,语气倒还洒脱,“我妹神经也没多细,放心吧,负负得正。”
负负得正?这样也行?系青无法释怀,“不如,我找时间再去和她谈谈,计然,虽然我的心愿是和你生活在一起,但这个心愿怎么也不能建立在毁掉你们姐妹之情这个基础上,再说这些年,确实是她和你相依为命过来的。”
计然垂头避开系青的目光,“我知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