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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唉唉唉,她答应了?到底说这本来就是件容易事儿还是说他把事情想的太难了?不过,重点是她答应了……系青想表现的淡定点儿,奈何就这么沉不住气,嘴角越咧越大,他笑得象刚睡醒的阿波罗,稍弯下点儿腰,凑近计然的脸,观察她的鼻梁,“哦,只有一点点青,退的挺快的。”计然脸红,偏过头去,系青趁她分心顺便牵住她的手,“走,我们去吃饭。”好多年没跟她这么说了,走,我们去吃饭。
在系青的车上,计然本来想编条短信,找个由头告诉妹妹不是有意放她鸽子,谁知倒接了条计真的短信,说有个病人出状况,需要加班守着,约会取消。计然松口气,还好,还好。
考虑等等还要回公司,系青本着又方便又能和计然安安静静吃一顿的心意,找了家离公司较近的法式西餐厅吃饭。餐厅外遍植果木,厅内的装修选冷僻的灰白黑色调,摆着舒适厚重的沙发茶几,墙壁上挂着真品山水画作和书法。还是四月天,不冷不热的气温,餐厅里几扇窗敞着,风带着若有若无的果木香拂面而来,沁人心脾。
“我喜欢这家店的菜式,做的挺地道,”系青向计然介绍,“这儿的鹅肝酱味道很正,要不要试试?”
计然矜持浅笑,瞅着侍应生递给她的法文中文杂陈的菜单,心怀畏惧,“你拿主意吧。”
正是晚饭时间,这里不像计然和小真偶尔光顾的小饭店那么热闹,饭店的音响里嘈杂着烟火味儿十足的流行歌曲。这儿不过寥寥几桌客人,俱衣着时尚,举止斯文,不知藏于何处的音响里放送很体贴客人耳膜的淡淡钢琴曲。系青的衣着比较合这里的氛围,一套剪裁合身的优质黑西装,雪白丝质衬衫,深蓝色条纹丝领带。他也看得懂那复杂的菜单,是那种会常常光顾这种店的客人,熟悉,自然,用法语念菜式的名字。当然并不是说他不体贴计然,他有征求她的意见,“想吃什么?选择不少,鸡扒,鸭胸肉,羊腿,龙虾……”
计然还是,“你拿主意。”
系青点菜,兴致勃勃,“头盘我要焗蜗牛,给这位小姐鹅肝酱,主菜给我一个牛扒,哎,小然要不要龙虾?
计然不知道,根本无法选择,她只感到压力重重,好像四周的墙壁头顶的水晶吊灯都砸到她身上了似的,敷衍,“不,跟你一样吧。”
“好,”系青对计然展颜一笑,继续跟菜单奋斗,“嗯……汤,一样吧,黑松露浓汤,甜品呢?小然,要冰激凌还是蛋糕?”
问一个从没吃过西餐的人,饭后甜点要什么吗?计然无奈坦白,“我不太懂,你有什么好的推荐?”
系青心情不错,跟侍应生玩笑,“我对甜品没研究,帮我对面这位尊贵的女士推荐一款甜品吧。”
“今天的拿破仑千层酥不错。”侍应生礼貌周到,对计然笑笑,苛刻的目光在计然身上那件廉价的针织衫上一扫而过。
系青浑然不察,决定,“好,甜品就拿破仑千层酥吧,也一样,暂时这么多,酒……香槟,OK,就这样。菜快点上,赶时间。”
“你赶时间约我来这儿干嘛?”计然是真有些难堪,她知道进这种地方最起码得穿着象样一点。
问题是在怀系青眼里,计然从来就没不象样过,他只是单纯想享受和她两个人好好吃一顿晚饭的喜悦。所以他笑的如孩子般,带着点儿任性,“再赶也得和你吃饭。”
计然闷头喝加了青柠的矿泉水,按捺住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心情。
系青隔着桌上那瓶玫瑰花看计然,她确确实实还是旧时模样,乖顺温柔,娇俏可人。再没心情去非议人家老公,专捡些没啥营养但能融洽气氛的话题聊,“对了,最近有看什么喜欢的电影吗?”
“没有。”
“我很喜欢一部港片,《心动》,你看过没有?”
“没有。”计然在系青面前隐藏心迹的级数是越练越高强,语气无谓,“港片啊,我喜欢《黄飞鸿》系列。
“哦,看不出来你中意动作片。”系青有点小失望,但他不死心的本事也是越挫越勇,“我推荐你看《心动》,很感人的片子。”
计然不动声色,在这个环境下,出于某种逆反心理,她可以将她身上那六十分的世故落力发挥到一百二十分,“《心动》?是港片吗?没听说过。”
“嗯,港产文艺片。”
“文艺片啊,我比较喜欢王晶的娱乐片。”侍应生送上碟子和刀叉,菜来了,啊……考验,计然扬扬眉毛,对着餐碟里装饰得如艺术品般的鹅肝酱,轻轻吐口气,“哦,真漂亮。”抬眼看系青,“对不起,我第一次吃西餐,教我一下,我该怎么用这些餐具?”
我一定是疯了,才把她带来这里……系青瞅着计然眼里那带着点揶揄自嘲的笑意,悔得简直想把自己回炉重造……现在怎么办?好像也不能就这么把她再带出去,那样会更糟吧?系青用汗津津的手,拿起刀叉,硬充淡然,示范,“象这样……”
“味道不错。”计然尝了一点点酒,一点点菜,她用刀叉动作虽显生疏,但也算中规中矩,并给菜式褒奖,“以前只听说过这道菜是极品美味,现在吃着确实不同凡响。”
系青干笑,心虚,实在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他不甘如此沉默,慌忙再找个话题聊,“这里的牛肉还不算很好,有年我去东非旅游,在户外吃现烤的牛肉,配料很简单,但是可能火候掌握的好,肉质非常鲜嫩。在那样的环境吃饭比较象吃饭,很有野趣,不拘束,大木桶里冰着香槟酒,到处摆着玫瑰花……”
系青发誓他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到过很多地方,他只是受不了和计然吃顿晚饭还搞到冷场,气氛那么僵,不得不很驴的鬼扯些乱七八糟的来聊。对,其实后来想,他完全可以说在纽约时候,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有时忙到半夜肚子饿了想找吃的,但冰箱里只剩一根芹菜半个面包的那种苦日子,可是……这会儿想不起来,越急越想不起来,于是不得不失心疯一样,顺着旅游这条话题掰活下去,“我们住的那间旅馆屋顶上都是香蕉叶,浴缸摆在屋子中央,洗澡的时候还往水里撒看上去很没用的玫瑰花瓣,阳台上总有小鸟停着唱歌,晚上起来上厕所,从窗户望出去,会被闪在眼前拳头大的星星吓到睡意全无,远处的天上,星星象钻石一样……”
“你一个人去旅游的吗?”好像听的很投入的计然突然发问。
“不是。”系青看着计然的眼睛,宝光流转,不比东非夜空上如钻石般的星星逊色,她一双明眸,静静对着系青,象虚心求教的学生,在等老师给答案一样,等系青说他跟谁去东非享受那浪漫唯美的旅程。系青真被这双眼睛吓得魂飞魄散,他当然不是单独去旅行,但……他现在想不起那女生的名字了,唯一还记得的,是他有和那个女生在阳台上边笑边打啵来着,所以那个答案……“和几个同学一起去的。”系青喝汤,呛了一下,狼狈地拿餐巾堵住嘴,咳嗽。
系青今晚似乎注定不顺,猛掉链子。餐厅里又进来两位女客,其中一位女士见着系青,与之招呼,系青自是要客气客气,介绍计然身份的时候,系青卡了一下,说,“朋友。”
谁知这位女士倒和系青打趣上了,“你妈给你介绍的新相亲对象?”她这么问,是因为她就是系青的妈给儿子介绍的相亲对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系青强笑,算默认。
直到那两位女士离开,计然都显得很平静,喝她那份汤。偏计然越平静,系青越毛骨悚然。她发发脾气闹闹别扭倒没什么,起码那还有个路数可寻,如今,无招胜有招。系青从没觉得自己笨过,可今天,一后背冷汗,真觉得自己笨到无可救药。但这都不算极限,随即进来餐厅的一个男人,让系青笨的级数还不封顶的往上涨。
“嫂子?”挽着美女进餐厅的男士见到计然,喜出望外,“嫂子,好久没见了?”
“广平?”计然见到陈广平也很高兴,“好久没见了,你和妈都好吗?”
“我们都好着呢,就我妈有糖尿病,挺麻烦的。”广平介绍身边的女孩儿给计然认识,“我未婚妻……”介绍完了,按礼节,广平应该认识认识和嫂子一起吃饭的人才对,扭头见系青,辨认半晌认出来,这是在学校BBS上发帖子寻人的学长啊……脸上笑意冻结,张口结舌,“怀……怀系青?”
系青冲对方伸手一握,客套,“幸会。”脑子里瞬间闪过好多念头,他是计然的小叔子?他认得我?他怎么认得我的?还有,计然和小叔子这么不熟吗?好久不见?
陈广平乍见嫂子和怀系青又凑到一起,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匆匆道别,“嫂子,我约了人,再联络。”
等陈广平走了,系青问计然,“你小叔子怎么会认得我?”
计然的理由,“你是名人嘛,肯定认识你的人多,但认识你的人不见得你都认识。”
好像有道理,系青又问,“你跟你家小叔子和婆婆很久没见了吗?”
计然仍有道理,“我与婆家不和,有几年没见了。”顺便夹着道理反击,调侃,“哦,你问题很多啊,查户口?”
系青觉得有股火正从他心头烧到脑门,他讨厌她有丈夫,有婆婆,还有小叔子,讨厌到理智快没了,自觉又找到计然跟现任老公过的不好的理由,将那个敏感的话题重提,“婆媳相处不好日子也难过的,既然过不好,干脆分开吧,干嘛非得受老婆婆的气?”
侍应生送上最后一道甜品,拿破仑千层酥。大概上菜的时候,脚底下不小心碰到了计然的脚,于是挑剔的眼光多瞄一眼计然那双带着点儿雨后泥渍的帆布鞋。这一次,侍应生的挑剔,连系青都看出来了,气头上的怀大少正想怎么刁难刁难侍应生给计然出气,却听计然说,“我们不会分开的。”被这家高档餐厅和餐厅服务生逼出来的无数自卑感,尽数逆反成不可理喻的倔强,计然这回誓死与虚无缥缈的“区区老公”永不分离,“你撤吧,我不会和你有结果的。更何况真跟了你也一样受婆婆的气。”
她说的没错,是他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