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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慌的找不到应踩住的落脚点,硬撑住颤抖的膝盖,想,没关系,几秒的事情,熬过去就好……可是,她熬的好苦啊,那几秒有多长?似乎一生耗尽,似乎地老天荒……
天真无邪的小店员不识愁滋味,硬来搅局“然姐,帮我看看这样行不?”
计然咬牙不答应。
小店员以为她没听到,又喊一声,“计然……”
完蛋了……计然浑身无力,
本该路过的人停下脚步。
计然即将力竭的手脚再也没办法撑住自己,彻彻底底从梯子上往下坠……
怀系青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是想问清楚,谁知掉下来了……什么啊?他本能张开双臂,从劈头盖脸纷纷砸下的百合花里,抱住一个人……瞧这张脸……汗涔涔的额头,秀若远山的眉,黑白分明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双唇玲珑,淡淡的粉色……前尘往事,随同从天而降的百合花和女人一样,忽然而至,系青全无防备,自觉浑身每个毛孔都被刺激到血肉模糊……实实在在,他抱着的,是令他魂牵梦系,朝思暮念的人,计然?!计然?!计然?!系青脑子里一片空白,睁大眼睛,瞪住他死而复生女朋友,她是活的,他确定!!!她是暖的,他确定!!!她是计然,苍白,但美丽,眉目间总藏着挥之不去的轻愁,他掌握中的,她的身体仍瘦弱的仿佛不堪一击……
“然姐,你没事吧?”对于这个意外,一时间还没人咂摸出计然和怀系青之间的不寻常,只道僵持不动的怀家长公子被这突发事故吓住。送花小弟欲扶计然站好,不过伸出来的手就尴尴尬尬被冷在那里。好容易抓到的人,系青哪儿肯轻易放手?沉默,憋气,震惊,狂喜,还有很多很多很多情绪,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牵扯不清,乱得他快死过去,乱到他的胃部一阵阵痉挛抽痛……那该死的胃炎是要现在来找他麻烦吗?
计然已经死过去了……如历经几生几世之后,她又回到他的怀抱里,被他拥抱保护着的那些记忆,好像前生烙印,今生重现……他是系青,她竟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的脸……
“青儿?干嘛呢?”常蓝在大厅那边叫,“过来帮妈尝尝这酒的味道……”
常蓝……计然惊骇,浑身僵硬。
怀系青总算没真被计然吓死掉,也如从前一样,她的惊惧恐慌,他总是一目了然,赶紧把女朋友扶住站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道出寻常语气,“没事吧?”
计然大力摇头,蹲下,避开那双波澜涌现,包涵了太多内容的眼睛,捡地上的百合花。系青拎着公文包,去尝酒,“哦,味道还行。”不过最重要的是……“妈,你妆化好了?嗯……这条眉毛好像比那条低诶。”
常蓝喜上眉梢,这是青儿吗?竟然也开始关心这些琐碎的事情?赶紧的,叫化妆师,“上楼再帮我修修。”跟青儿说,“等会儿上来帮妈看看头发。”
系青忍着胃部一阵阵的抽痛,态度有素,抓不住半点纰漏,应对,“好,我先去洗手间,马上上来。”
走进洗手间,系青打开水龙头,撩把凉水洗脸,意图让自己清醒清醒,谁知控制不住,胃酸上涌,逼得他不得不趴在池子边,呕心沥血,翻江倒海,一阵狂吐,直吐到眼泪哗哗流出来。又惨惨地笑,很好,到底,他又遇到她。
吐完人好像舒服点儿,系青麻溜清理好自己,用漱口水漱口,这不毛病吗?竟还有空吐?她人还在外面吧?对,她还是活的,可是,是谁告诉他,她死了?
大厅里,计然仍在忙。系青佯作无事,松松领带,让自己的呼吸能再稳定一点,走过去,堆出笑脸,赞,“这个设计非常漂亮。”
计然站梯子上插花,汗流浃背,眼冒金星,失语。她最怕看怀系青装没事的德行,越装没事,越有事。
花店员工们知道计然不爱说话的毛病,略有腹诽,这啥时候啥地方遇到的是啥人啊,好歹人大少爷刚不是还救你一次吗?咋正眼都不给一个?有口角伶俐的忙答应,“是我们然姐想出来的。”
系青轻描淡写,“好创意。”打听,“你们是哪家花店的?”
计然真想跟同事们吼一嗓子,不许说话。
可总有人比她快,没人逼供,有人上赶着招供,“你们公司的花都我们送的。”
这个答复系青明显不满意,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给送花的小弟,“哦,说起来我是你们的客户。”见送花小弟对这个牌子的香烟表现出极大兴趣,系青索性一盒塞到人家手里,“送货很辛苦吧?你们店离我们公司远吗?”
“不远,你们公司在街区中心,我们在路口,走没几步就到了……”
十年时间,这家伙的奸诈有增无减,炉火纯青。
可是,放过我吧……计然的喉咙被焦虑的情绪烧到干哑空洞。
除了奸诈程度有进步之外,系青的体贴入微也一样有长足进步,叫他家女工,“送点鲜榨果汁来。”问大家,“喜欢加冰的还是不加冰的?”得知大家都要加冰,系青吩咐,“除了一杯常温,其余都加冰……”又想想,“还是我自己来吧。”仰头冲计然的方向,半真半假,玩笑口吻,“帮我把活儿干漂亮点儿,没干完不许走哦,今天我生日呢,老了回忆起来……”
计然想哭,一阵阵热浪直往眼睛里涌,他还记得,她不适合冷饮。又想笑,这家伙怎么还是爱说老了老了的,老梗……她也想把手里的工具全砸他身上去,恨他,没任何道理的恨……
继续有人替计然答应,“怀经理我们肯定好好整……”
怀系青走了没过一会儿功夫,带着女工端一大盘子冷鲜果汁和热毛巾回来,独独一杯不加冰的果汁他亲自端给计然,同时送上热毛巾一块,“喏,怎么出那么多汗?快擦擦吧。”
这时候要是谁再看不出怀系青和计然之间的特别暧昧,大概也傻到家了。花店一干人等,默默喝果汁闷不吭声。计然咬牙死扛,浅浅微笑,唇齿间挤出两字,“谢谢。”胡乱擦擦额上的汗,也忘了爹妈教的,细嚼慢咽的祖训,一口气喝掉果汁,爬上梯子继续干活。系青则继续在下面站着,做足监工本分,有一搭没一搭跟大家闲聊,亲和力十足。虽他表现出来的亲和力不如老弟那么浑然天成,有那么点儿人工斧凿的痕迹,但也绝对是和颜悦色,令人如沐春风。于是,他问的,必定有人答,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整个过程,计然只觉煎熬非常。
系青其实也不是非想在这个时间给计然压力,他知道他应该上去找他妈,哄住妈妈不要随便下楼吓到女朋友,可他不是怕她又从上面摔下来吗?他已经很照顾她情绪了,没把她从这里掳走,一句句逼问
都去哪里了?
身体还好吗?
知道我在哪儿吧?
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们公司不是你的客户吗?
你不是和我街头街尾的距离吗?
你在写字楼下面等过我吗?下雪的那一天?
十年来,和我想你一样想我吗?
还有……一定要告诉她,“我爱你。”
想问的想说的太多,太多,太多。系青更计较的是,她始终躲避他的目光,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别提唤一句他的名字。他不知道多想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情意依依,温柔暖暖。
终于计然忙活完,收东西撤退,怀系青亲自送出,万般无奈,看着计然离开。随之开进怀家的,是春儿的座驾,烧包张扬的敞篷宝马gina里,还坐着人民公仆好警察张浩。
两个弟弟不知大难将至,勾肩搭背,拉着系青上去跟常蓝打招呼。
常蓝喜滋滋对镜梳妆,刚换好衣服,接受哥儿三个的恭维。她提点系青和春儿,“还不去换衣服?一会儿客人都来了。”
系青没回自己屋换衣服,他似笑非笑,去了春儿那屋找礼服,随便捡套深蓝西装穿上,闲闲淡淡跟春儿和张浩说,“我刚见到计然了。”
计然,被遗落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再提出来,有点儿不真实,春儿和浩子无意识重复,“计然?谁?”眼瞅着系青脸上逐渐冻成冰的表情,终于醒悟到那是谁,对,那个谁……哥见到了?
“谁跟我说她死了的?”
两弟弟俱不敢吭声,系青边系好那条细长领结,边一步步对着两个弟弟逼过去,极冷语气,每个字都象被冻住的冰珠样从嘴里呛出来,“说话,谁的主意?”
春儿实在怕老哥这种样子,抖抖的,“哥,别生气,一开始是我的主意,张叔也有征求爸妈的意见,就……”
原本她和他不用受这十年离散之苦,却被一群人愚弄,然后在今天,忽而今天,他们相遇,竟落得她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的结果。系青冷笑,点头,“很好,一群人的杰作……”挥拳而出,系青很用力很用力,击中春儿的下巴。浩子想上前拦住,系青再狠狠踹一脚给浩子,恨极的系青,淡淡撂话,“从今往后,再不是兄弟。”
穿着漂亮西装,铁青张脸的系青,一贯周到去跟常蓝告假,“妈,我胃炎好像犯了,出去看一下医生,马上回来。”
常蓝不疑有他,“好好怎么胃炎又犯了?肯定是工作压力太大,行,快去快回,客人我让春儿和浩子先招待着。完事儿给你放几天假……”
系青稍嫌夸张地,呲牙咧嘴,捂着隐隐作痛的胃部,离开逐渐人声鼎沸的大客厅。
开车找计然,那家花店铁将军把门,还好系青早有跟店员打听到过,计然住医院宿舍,她妹妹是医生,医院就是……从前那家医院,从前那家医院……系青悔得肠子青惨惨,他无数次路过那家医院,却从没想到过,她最后又走回到原来地点。
车子飞驰,树荫次第在系青头顶掠过,斑驳接着一个斑驳,满世婆娑。
医院到,系青下车冲进急诊,他不知道宿舍在哪里,他只是习惯来这里找人救他的命,很幸运他一眼找到了正准备下班的周大夫。十来年没见,周大夫见老,鬓染霜华,但还是那么个看上去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气质。系青一把抓住他,“告诉我,计然在哪儿。”
周大夫扶扶眼镜,定睛细瞧,“哎?怀系青?你现在才来?”
系青急